囍悲（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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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云楼用最通俗易懂的方式来讲解这个世界的规矩以及生存之道，凌兰枝听的很认真，因为这关乎着她的性命，没有人不在乎自己的命，有人可以选择自杀但绝对不会允许别人来夺走。 姬云楼捏着纸张的一角语气平缓温和的讲着话，他对待凌兰枝的态度就像是呵护自己的孩子一样，不会发火不会生气，有的只有无限的宠溺。 “这样的话，你可懂了？”姬云楼微微歪头朝着凌兰枝的方向询问。 “懂了！”凌兰枝狠狠的点头。 凌兰枝点头的动作带起一阵风，这对于普通人来说几乎等于没有，可姬云楼拥有着灵体也算是半个修仙之人，这一阵风，他还是感知得到的。 凌兰枝有时候那种活泼的举动让他有些怀念哪个天天活蹦乱跳的少女，如果那孩子还活着，没有因为他……可能现在还高高兴兴的每天手里都捏着好吃的东西到处瞎跑吧。 想到这儿，姬云楼露出一模苦笑，他不禁抬起手放到了凌兰枝的头顶轻轻的抚摸着。 “真活泼啊” 姬云楼的手很凉，手指也很纤细，凌兰枝盯着姬云楼的嘴角出神，明明是看起来很无欲无求的人有时候却总是露出那一副很累的表情，凌兰枝想不到姬云楼以前经历了什么，不过对于脆弱的美人，没有人不想好好保护，她也是如此即便没有能力。 湛蓝的天空还有安逸的气氛，漂亮的男子轻轻抚摸身旁娇俏的少女，这本应该是十分相配的场面，可这一场画儿一般的场面里有墨竹在这。 清醒的墨竹没有心魔醋劲大，他只是淡淡的看着一切，即便他心里清楚姬云楼不像他面儿上表现得那么温柔，可还是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来维持两个人不平衡的约定。 凌兰枝的脸唰的一下变得通红，她不自觉的扣着自己破烂的衣裳心里嘀咕着说 “我都忘记了他看不见他还夸我活泼，他怎么这么会说话，太羞耻了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啊……他笑起来的样子也好看，美人做什么都是赏心悦目的，可恶啊我为什么不穿到墨竹身上！” 像是感受到凌兰枝怨念的眼神，墨竹轻飘飘的瞥了一眼凌兰枝一眼，凌兰枝瞬间乖乖收起眼神朝着墨竹嘿嘿一笑。 “墨竹，草药”姬云楼开口 “已经让人去找了，还差最后一株了” 姬云楼手里的动作一停，紧接着他继续说“赶得上吗” “赶得上”墨竹一边说一边观察姬云楼的表情 “嗯，去叫个夫子来” “明白了” 瞬间，墨竹就在凌兰枝眼前消失不见，凌兰枝看了一眼姬云楼又看了一眼桌上的书本，她叹了一口气对自己以后的未来有些迷茫。 “只是为了以后的生存打好基础，放心，一切有我” 凌兰枝勉强的笑一笑，这是为了鼓励自己，一个普通人突然来到这么一个鬼地方还得知有人要杀自己，怎么可能不害怕，大概幸运的是遇到了姬云楼，如果姬云楼不说她可能早就不知道死哪了。 没让姬云楼等太久墨竹就带着一个老者出现在两个人面前。 “既然夫子来了，还是让夫子教你认字吧，毕竟……” 姬云楼抬起手摸着自己的眼皮，眼皮下是一个骷髅洞，任谁都能看出来他是个瞎子。 凌兰枝没有被抛下的感受，因为姬云楼真的不便，就算她缠着要姬云楼教她他也没办法帮她。 “我会努力的” 为了我们的将来 凌兰枝深吸一口气，她朝着陌生的老者点头微笑，迎接着新的知识。 姬云楼起身对着老者的位置微微点头，随后直直的走过老者身边，墨竹紧跟着姬云楼的身后一同离开。 姬云楼边走边对着身后的墨竹吩咐道“去给她做几身衣裳，布料要好，款式要新，还有珠花跟胭脂都要最好最漂亮的” 姬云楼吩咐墨竹就像吩咐下人一样理所应当，墨竹也没有觉得被使唤有什么不妥，只有他们身后的老者听的清楚他们的对话。 老者捻了捻自己胡子的尾端，他乐呵呵的走向凌兰枝 “小姑娘，我们开始吧” 姬云楼也并没有闲着，他绕着这里走了一圈，清脆的铃声像是在跳舞一样响个不停，而他走过的地方留下来一个浅浅的光晕又瞬间消失不见。 姬云楼深知自己做的这些只能抵挡一些微不足道的攻击，若是换了一个灵力在他之上的人，都不用说别人，就单单墨竹这样的就可以轻而易举撕开他精心布置的防护。 姬云楼站在那，一阵清凉的风吹过，他将身子转到那个方向对着那里说 “有事？” “事情都办妥了，我……又给你带了一些新茶” 墨竹手里拎着一个绣满精致刺绣的佩囊，这本应该装些漂亮的珠宝首饰或者是更加名贵的东西才衬托这个佩囊的精致，而现在这个漂亮的佩囊里面装的却是一些茶叶。 “嗯” 姬云楼只回了一句简简单单的嗯，墨竹没有询问而是退后一步离开。 姬云楼面朝阳光的，以前应该刺眼的阳光现在对他来说只要暖洋洋的热意，姬云楼紧抿双唇他没有露出悲伤或者愤怒的表情，他淡淡的回过了头然后抬起脚就走。 既然得罪他了，那就想办法报复回来，不然这种痛苦只留给他一个人受岂不是太不公平了…… 随后的每一天都是一样的，凌兰枝有规律的吸收这个世界的一点一滴而姬云楼则在她的身边保护她安稳。 时间也很快就过去了，姬云楼跟墨竹的婚礼也在这一天开启。 黄昏未到姬云楼就听到混乱的脚步声，他坐在床上轻轻挥手大门就嘎吱一声打开了，门外的老嬷嬷跪在地上跟姬云楼请安，喊的是夫人。 “要更衣是吗，你们退下，让凌兰枝来”姬云楼都没有听她们说完直接阻断了她们的话。 “这……是……” 那老嬷嬷犹豫了一会就马上同意，因为墨竹早早的就叮嘱他们完事都得顺着姬云楼的心意来办，无论那件事有多么不合规矩也都得让着他来。 “云楼……” 凌兰枝被叫到了姬云楼的房内，红色华丽的嫁衣就在屋内挂着，而桌上摆放着的红布跟一小竹篮的糕点都说着今日的不同。 “先替我更衣” 凌兰枝走向嫁衣，她伸出手摸着这华丽的衣裳，她有些犹豫的说 “这衣裳太过华丽了，我怕是做不好，而且……” “无事，你怎么顺手怎么来” 姬云楼将双臂张开，凌兰枝转过身去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姬云楼，一个像极了等待着拥抱的人。 凌兰枝紧紧的攥着手中的嫁衣轻轻点头“嗯……” 穿普通的衣裳她已经学会了，可这繁琐的嫁衣她还来不及学习。 凌兰枝笨拙又小心翼翼的给姬云楼穿上一层又一层的衣服，轻柔的在衣服上面打出一个可爱的蝴蝶结。 凌兰枝看着穿好嫁衣的姬云楼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她知道这只不过是假象，今日也不会是什么热热闹闹的婚礼。 凌兰枝伸出手，她的指腹划过姬云楼的长发，她询问姬云楼“是否要将头发挽起来” “不用” 姬云楼转过身来到不远处的梳妆桌，他熟练的从抽屉里拿出一根玉簪然后动作有些生硬的将一半的头发挽起用玉簪插了进去。 一些碎发在姬云楼脸颊，这里没有风也不会将这些碎发吹起。 凌兰枝手里拿着盖头踮起脚尖将红色布盖在了姬云楼的头上，姬云楼握住凌兰枝的手腕说“准备好了吗” 凌兰枝嗯了一声，随后姬云楼隔着红盖头对着凌兰枝一笑 “走吧” 如果昏礼正在举行，新娘子却不见了，那么这还是一场幸福受人尊重的现场吗…… 黄昏下，墨竹独自一人站在宽阔的祭祀台上，他的新娘子本应该穿着最华丽的嫁衣画着最动人的红唇一步一步走向他跟他一起上完这一炷香，这样他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可现在，吉时都已经过去了一半，新娘子却迟迟没有到来，座位下的人交头接耳却顾忌着墨竹的身份而没有大声的交流。 “上仙，您看……”门派的掌门小心翼翼的凑到墨竹身边，他一边盯着那些人一边小声地提醒。 一阵寂静，墨竹没有回应掌门的话，而被寻找的姬云楼早就光明正大的穿着嫁衣戴着盖头带着凌兰枝从后门跑到了不知名的小树林里让人无处可寻。 嘀嗒 一滴雨水从天上掉落砸在了墨竹艳红的礼服肩膀处，被雨水滴过的地方礼服变成了暗红色，像鲜血那样深深的红。 没多久滴答滴答的声音更多更大，没一会就变成了倾盆大雨，在场人都运起灵力形成防护罩抵挡雨水的攻击，只有墨竹一个人淋着雨。 两个人所要用到的香被雨水浸透，墨竹呆滞着看着手里的香脑袋空空的。 忽然，墨竹猛地抬头，被雨水打湿的头发有一半挡住了眼睛，剩下的那一半眼睛变成了暗红色。 “找！给我找！不管是是死是活，全都给我带回来！若是成功，重重有赏……” 姬云楼跟凌兰枝到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雨水浇了个透顶，姬云楼运着灵力替两个人遮雨，凌兰枝握紧姬云楼的手一步一步的带着姬云楼走，这下着雨地面上都是泥巴，而且附近还有一些很容易让人绊倒的藤蔓，凌兰枝怕姬云楼摔倒所以观察的十分仔细。 “夜晚天黑也不好走，若前面有休息的地方就在那歇着吧”姬云楼开口 “不行！若是被抓回去你跟我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你不是说过吗，你还要靠我呢，相信我好吧！” 姬云楼看不见，但是他听着独属于少女活跃的声线他微微一笑轻轻点头。 夜里的雨越下越大，即便有一层屏障遮挡这扰人心烦的雨水可是漆黑的夜色还有泥泞的土地跟藤蔓都让人无处下脚。 艰难的行走一段时间后凌兰枝看到前方有一处建筑，她想来想去也是没办法只好跟姬云楼商量说要不要过去休息一夜。 “歇息吧” 得到姬云楼的肯定凌兰枝才带着姬云楼前往那个建筑，等两个人到了那之后凌兰枝观察这是一座已经被人遗弃的凉亭。 姬云楼被凌兰枝搀扶坐下，这石头做的墩子实在是坐的不舒服，姬云楼有些不适应的捻着自己的指尖。 外头的雨哗啦啦的下丝毫没有要停下的痕迹，凌兰枝大大咧咧的岔开腿坐下并望着外头那黑黢黢的天空。 “云楼，你觉得我们这样像不像画本里写的那种穷书生跟富家小姐私奔的场景，好像全世界都在阻止我们私奔一样，哎嘿” 紧接着一道雷劈下，黢黑的夜被这一道闪电照耀的更加恐怖。 姬云楼盖着红盖头安安静静的坐在那，身上大红色的嫁衣更加对应故事里的描写，凌兰枝咽了一口水，姬云楼的嫁衣是她穿上的，盖头也是她盖上的。 姬云楼伸出手握住了凌兰枝的手，若是示弱就能达到目的姬云楼也不在乎这微薄的脸皮了。 “你大可将我的盖头掀下来” 姬云楼此话一出到将凌兰枝吓了一跳，她红着脸结结巴巴的说 “这……这么能行，你我又不是……又不是那种关系，你……你自己掀嘛” “不是的” 凌兰枝有些紧张的盯着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心中小鹿乱撞，心脏好像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一样。 “不是的” 姬云楼轻柔的抚摸凌兰枝柔软细腻的手背，他语气平静又温柔，像一滩死水一样就那么静静的说 “我需要依附你” 姬云楼只说了依附，他大可以说的更加暧昧大胆一些，可他觉得不妥，若是那样的话两个人的身份就会变得更加暧昧平等，到时候就怕凌兰枝不让他指挥了。 一句依附凌兰枝就已经从小鹿乱撞变成内心尖叫，她颤颤巍巍的抽出被姬云楼握住手然后慢慢抬起，双手的指尖捏住红盖头的一角，随着动作抬起，姬云楼那张脸便映在凌兰枝的眼里。 明明还跟以前一样甚至都没有涂抹胭脂，凌兰枝却还是因为这张脸而心动不已，她觉得自己一定不是个好人，竟然会在短短的时间内轻而易举的喜欢上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