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柳晏晏卸了妆泡了个澡，刚从浴室里出来就看见简渊坐在沙发床上。

    他轻哼一声，装作没看见，刚想去倒杯水喝，就被简渊披了件睡袍，又从背后抱住了。“别生气了，”简渊咬着柳晏晏的耳垂，手不怀好意的摸上了柳晏晏的小腹，被他一巴掌打开了。

    柳晏晏被他咬得两只耳朵发热，连带着脸颊也红润了不少，“谁生气了？”他赌气道，又立马故作大度，“我才不会生小人的气。”

    “我是小人，”哄老婆要紧，简渊什么话都说得出来，“我错了，送你一个大礼物好不好？”

    “不要，”柳晏晏挣脱简渊的怀抱，“我要参加那个活动，”他宣布道，“但你不准乱花钱。”

    简渊笑眯眯地答应了，心里想着，送自家老婆拿第一，哪里叫“乱”花钱？

    看简渊态度良好，并且夜宵也做得很合他的心意，柳晏晏总算面色稍霁，哼着小曲儿翻起游戏公司出的原画，开始挑选要cos的角色了。

    由于“小妍SAMA”是女主播，所以柳晏晏自然在女性角色里进行挑选，很快他就挑中了两个角色，一个是英气潇洒的女战士，一个是仙气空灵的精灵公主。

    对于柳晏晏来说，两个角色各有各的难点，女战士的盔甲质感很难用轻便的材料表现出来，而精灵公主的服装又有些清纯的诱惑感，估计有不少女主播都会选择她进行cos。他去报名的主播动态里逛了一圈，果然不少小有名气的颜值主播都选择了精灵公主艾丽莎，柳晏晏点开报名界面，对着“您要cos的角色”那一栏发呆。

    似乎是感应到了他在纠结，简渊突然给他发了消息。柳晏晏点开一看，简渊给他发了一张艾丽莎的图片问他，“你要cos这个吗？很适合你。”

    柳晏晏回了一个哭哭的表情，“但是我看好多人都选了这个。”

    简渊先是回了个“怕什么”，过了片刻又给他发了几张看上去是艾丽莎的服装和道具的图片，说是他联系游戏公司要的艾丽莎原装的备用版，原本是公司找人拍宣传片的时候做的，跟游戏里的最终版本有点出入，但如果柳晏晏需要可以直接拿过来用。

    这怎么好意思！柳晏晏盘起腿坐在床上，一时不知道回什么。简渊却不给他纠结的机会，“那就这么定了，期待你的精灵公主。”这条他发了个语音，尽管有电波的干扰，还是能听到简渊声音里明显的笑意。

    柳晏晏虽然最终定了要cos精灵公主，但他没好意思什么也不准备、直接拿人家的原装。反正距离活动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他索性照着简渊拿回来的原装道具，自己买了一些材料，直播的时候一边跟弹幕聊天一边制作。艾丽莎的腰饰、手饰和武器都可以用黏土做出来，至于那件飘逸的丝绸白裙和缀着宝石的头饰，柳晏晏就偷了个懒，拿着公司给的备用版，对着最后的成型版稍微修改了一下。

    柳晏晏也没怎么做过针线手工活，不过似乎他还颇有天赋，配饰和武器都在直播间粉丝的见证下陆陆续续完成了，衣服的改装则在简渊的帮助下达到了99％的相似度。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柳晏晏抽签抽到的比赛日期，在前十五分钟的预热时间里，柳晏晏先是隐藏在一块大大的黑布之后，看弹幕都急切到恨不得跳出屏幕来帮他掀开黑布，他才一下子松开布料，整个人展示在直播间地镜头下。

    屏幕后的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很难用言语去形容这是多么惊艳的一幕。肤色赛雪的美人被纯白光华的丝绸包裹着，这白色布料不但不显黑，反而让他白皙的皮肤多了一抹人烟气儿。精灵的每一处关节都泛着些微的粉红色，微弯的锁骨线后是诱人深陷的颈窝，吊带围颈的纤细丝绸滑过锁骨系着胸前的布料，V字型的设计让胸间的浅浅沟渠在阴影里若隐若现，两边不大但和谐的浑圆被布料包裹着，细长的系带绕到了背后，腹部是繁复又对称的金色装饰，腰侧处是裸露没有遮掩的，腰部装饰下一个三角布料遮住了肚脐的位置，腰胯处被同样华丽的腰饰缠绕着，下裙在大腿处开衩，飘逸的质地让那匀称修长的美腿时隐时现。

    柳晏晏还戴了白金色的假发，在光芒的照耀下闪着圣洁的光芒，让那镶着宝石的头饰都黯然失色，只能沦为精灵公主美貌的陪衬，长而尖的精灵耳加上那浅蓝泛绿的美瞳，衬得他更不像个普通人类。此时他还在亮相，还没来得及做什么表情，精致的五官配上平淡的表情，使他整个人散发着神圣高贵的气场。

    柳晏晏微微一笑，“怎么样？”

    听到了他的声音，弹幕似乎这才清醒过来，先是一波“哇”“这就是小妍原型吧”“妈妈我见到精灵了”之类的惊艳之辞，随后就是由“减”带头的礼物如流水般砸了过来，不出五分钟，柳晏晏就毫无悬念地赢得了第一场PK。

    之后的几场PK也赢得轻而易举，小妍SAMA直播间的人气也越来越高，选拔赛阶段到后面甚至都不用简渊出手，只靠柳晏晏原有的粉丝和来凑热闹被美貌击中的路人，就足以把柳晏晏保送到了淘汰赛。这对于本来只准备凑个热闹的柳晏晏无疑是个意外之喜，他做好的武器和练的台词动作都还没来得及展示，光坐在那里跟弹幕聊天谈笑就顺利晋了级。

    很快，各个角色的选拔赛都陆续结束了。而淘汰赛在三天后，柳晏晏看了一下，能进入艾丽莎这个热门人物的淘汰赛的，除了他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主播，粉丝数量最少也是他的十倍，况且愿意氪金的大佬更是比他多多了。

    不过好在由于进入淘汰赛的主播人数是单数，柳晏晏在淘汰赛时又吸引了大量路人来围观，使他直播间的浏览人次高出别人一大截，月涌特地安排他第一场轮空，作为黑马直接参与六进三的阶段。别的主播估计也觉得柳晏晏不是个威胁，都没有什么争议。

    淘汰赛那天，柳晏晏也是抱着重在参与的心态，他都没有关注自己的对手是哪位美女，只是又精心修饰了一下武器，拉着简渊练了一些精灵公主的代表动作和台词，就准备开播了。

    小妍SAMA靠着选拔赛的极高人气又圈了不少路人粉，因此一开播就有不少人来直播间看热闹。

    柳晏晏也准备好了，大方的在摄像头面前展现自己的美貌，他特意关掉了PK进度条，让粉丝们不要有压力，“我本来就是参加着玩玩的，没想到能晋级，大家一起凑个热闹就好，不用太认真啦！”

    “啊对，我还做了这个呢！”柳晏晏一边说一边把那把精心制作的弓箭放在镜头下展示，直播间有不少粉丝都是跟他一起见证这把弓箭的诞生的，此刻也都惊叹于成品的精致和细节。

    “给大家展示一下我的学习成果，”柳晏晏举着弓缓缓站起，他一手持弓一手拈箭，脸侧靠进弓弦，神情也肃穆了起来。泛着金属白光的箭矢和弓柄随着柳晏晏的动作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光弧，柳晏晏眯起一只眼，动作虽然不够专业，但能看出是练习过的，他优雅地拉开弓弦，微眯的浅色瞳孔里闪烁着来自上神般的藐视。

    柳晏晏只是假装拉了一下弓，钝头的箭矢并没有真的射出去，绷开的弓弦带着一缕浅发飞扬在空中，侧面打过来的光线在他骨相分明的脸上投下错落的阴影，也照耀着他裸露的皮肤更加光洁白皙。随着绷弹的动作结束，柳晏晏还俏皮地“biu”了一声，随即卸下了面上的冷漠，可爱又生动地眨了一下眼睛。

    他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才发现弹幕又在发狂，一连串儿的礼物刷屏了整个互动窗口，柳晏晏赶紧一一道谢，又让大家别破费了，然而以简渊为首的各路大佬跟没听到一样，礼物一个接着一个的砸，一个比一个贵重。

    柳晏晏没有关注，简渊却早就用另一个设备在PK对手的直播间打探情况，早在柳晏晏站起身拉弓的时候，象征着“小妍SAMA”的人气值就超过了这位颇有名气的舞蹈区主播，在柳晏晏wink之后更是一骑绝尘，直接超了一大截。尽管这位舞蹈区主播不断卖萌撒娇，这个差额也早就超过了她的粉丝预想中的金额，就算最后有大佬砸了不少重金企图偷塔，也被早有准备的简渊用一连串“想你”给压了回去。

    今晚弹幕过于热情了，柳晏晏都没玩多久游戏，基本都在跟弹幕互动。他看PK时间结束了，才敢打开人气值比拼条，结果自然是出乎他的意料。对面的主播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没有办法，只能端起笑脸来找柳晏晏连麦，两人半真半假半是敷衍的聊了几句，那位主播看到居然有不少自己的粉丝开始跑到柳晏晏直播间送小礼物，气得脸都歪了，三言两语的就挂断了连麦。

    柳晏晏这边又是再三感谢老板们送的各种礼物，才在弹幕的依依不舍中结束了今天的直播。

    他确实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受欢迎，除了真是被自己美貌吸引来的新粉，也不乏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路人和上一阶段输给对手的主播粉丝，看到今天自己的对手从信心满满到最后意外出局，柳晏晏心里也颇为愧疚，他本来也没抱着要挣奖励的想法，反而让不少志在于此的美女们伤心了。

    柳晏晏纠结的抱着手机，戳开了跟经纪人的聊天框。转型之后，月涌就给他换了一个经纪人，现在这个经纪人话不多存在感也不强，但该做的都做的不错，工资奖金从来没拖欠过。柳晏晏给经纪人发消息，说明了自己有退出决赛的想法，经纪人自然很是不解。

    “你确定吗？这是很难得的机会。”饶是经纪人处变不惊，看到柳晏晏如此想法也一时难以接受。

    柳晏晏打了又删，颇为犹豫的躺在床上。刚巧简渊进来了，他看到柳晏晏今天居然下播了一会儿还没卸妆，也是有些意外，“怎么了，我的艾丽莎？”

    柳晏晏看都没看他一眼，随意的朝简渊那里踢了一脚，“我不想再比下去了，我看今天对手那个小姐姐都快哭了，”他扯了扯白金色的假发，“而且让你们花了好多钱。”

    简渊宠溺地揉了揉他皱在一起的眉心，把他搂进怀里，“你想继续就继续，不想玩了就不玩，”简渊一边说一边玩着柳晏晏的精灵耳朵，“不过你真的不想参加了吗？你不是还有一套动作和台词没表演吗？”

    “唉……”这就是柳晏晏纠结的点，他还特地学习了艾丽莎的名场面，结果今天忙着跟观众互动，都忘了这件事了。“但是，我也没有很想要奖励……”就目前而言，柳晏晏收获的已经比官方的奖励还要多了。

    “要不这样，”简渊提议，“决赛我们照参加，但是不参与PK，只当个助场嘉宾怎么样？”

    最终柳晏晏还是采纳了简渊的提议，他在这次活动中已经赚了不少了，也无意让粉丝们再负担更多。

    决赛那日，他抱着轻松的心情打开了直播，没有竞争的压力，他整个人也放松了不少。容貌精致身材窈窕的少女精灵认真操作着界面中的人物，时不时做一些面部的小动作，给那如若仙子般的清冷容颜增添了一分生气，柳晏晏一边读着剧情，一边不忘跟弹幕互动，尽职尽责的安利着这款新游戏。

    尽管柳晏晏已经在直播间标题上说明了自己不参与决赛PK，直播间的人气仍在节节攀升，柳晏晏看着弹幕和礼物越来越多，感觉差不多到时候了，他站起身来，“对了，我还学了艾丽莎预告里的那段。”

    在游戏公司做的预告里，精灵公主艾丽莎除了那段射箭的镜头，就是一段在被主角帮助后，她贯来冷淡无波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对主角说了句“谢谢你，人类”，如冰川微融花蕾微绽，这段短短几秒的预告被大量颜狗转发传播，也奠定了艾丽莎在潜在玩家心中的女神地位。

    柳晏晏清了清嗓，故意把头发和衣服弄乱了些来模拟艾丽莎被追杀的状态，他微弯着腰护着手肘，仿佛体力不支的模样，为数不多的力气都用来捏着自己最为宝贵的武器。柳晏晏低垂着头，疲惫的轻喘着，此刻，他仿佛看到了主角的突然到来，柳晏晏抬起头睁大双眼，眼神从渐渐绝望到惊讶欣喜，他看着摄像头的方向，似乎在看着从天而降英雄救美的主角。

    即便有死亡的威胁也不曾波动的神情此时却有些微松动，柳晏晏想象着艾丽莎的心情，微抬眉眼，轻轻的眨了眨眼，平静的唇角勾起似有若无的弧度，他漠然的目光里多了些喜悦的泪光，专注真切地望向假想中主角的方向。

    柳晏晏轻启朱唇，一缕白金的碎发从额头划过鼻梁垂落到胸口，“谢谢你，人类。”

    他轻柔又坚定地说着，随后又恢复到平淡从容高贵的模样，他缓缓站起，理好了有些凌乱的头发，这才脱离演绎情景，重新变回了“小妍SAMA”。

    “怎么样？”柳晏晏看到弹幕一片“啊啊啊啊啊”心情颇好，弹幕也是很配合他，开始一句一句的刷彩虹屁，看得他笑弯了眼。

    当晚柳晏晏这段打着“精灵竟然真实存在”标签的直播切片就被大量转载，竟然还小小的火出了圈，还被游戏官方转发称赞了。至于那晚到底哪位主播获得了PK的胜利，似乎都不重要了，“小妍SAMA”即便没有参与比赛，热度也不输于这两位主播，甚至在传播的广度上更胜一筹。而借着这次活动，柳晏晏也成功摸到了月涌头部主播的一角，虽然有不少人都是来他直播间看热闹或者单纯舔个颜，但也留住了不少粉丝，柳晏晏赶紧再次强调了一遍自己之前那段“宣言”，评论区又被“老婆好辣”“老婆骂我”这类让他震惊又不好意思的言论占据了。

    更为意外的是，在活动结束后，平台开始陆续发奖励。由于活动的热度超出了月涌预料，每个参赛的主播都按照名次获得了一些小奖励，当然名次越高奖励越丰厚。柳晏晏那寡言的经纪人依旧及时把一笔不菲的奖金打到了他账上，还说月涌还特别给他准备了一个人气奖，奖品过两天会寄给他。

    柳晏晏又是惊喜又是期待，等着简渊下班回家把包裹给他捎带过来。

    让他疑惑的是，简渊带回来是个又薄又小的包裹。柳晏晏坐在简渊怀里，有些疑惑的小心拆开，才发现那是一个精致的信封，而里面装着的——

    是一张他最崇拜最喜欢的小提琴家诸云先生的演奏会门票。

    诸云先生演奏会的门票一票难求，大部分都被家境殷实地位不凡的艺术爱好者内定走了，只有少数会对外售票，现在也是炒到了天价。

    柳晏晏极为珍惜的把票夹安置在枕头下面，演奏会就在下周，而他已经提前挑选了不少衣服，从女装挑到男装，最后思来想去，还是穿了一身简单的休闲装。普通的衬衫牛仔裤和薄外套，男装的柳晏晏五官精致却不娇柔，他理了理有些杂乱的头发，看上去清爽又亲和。柳晏晏照着镜子，想了想还是戴上了一副黑色粗框眼镜，掩去了精致的眉眼。

    简渊倒是破天荒的没有陪柳晏晏一起去演奏会，柳晏晏本以为他会从他自己的途径搞来一张门票跟自己一起去，但简渊只是驱车把他送到了目的地，倾过身帮他解开了安全带，顺便偷了一口香，咬着柳晏晏的耳垂让他注意安全玩得开心。

    柳晏晏微红着脸进了演奏厅，落座之后，厅里肃穆旷远的氛围让他很快就平静下来。

    由于诸云并不喜欢有太多听众，颇为宽敞的演奏厅只是零零散散的坐了不到百人。柳晏晏的座位还算靠前，能比较清楚的看到诸云先生。他仍旧跟柳晏晏记忆里一般模样，气质清冷又淡然，身型纤长，有着骨相之美，岁月的流逝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改变。

    诸云今晚演奏的曲目有新有旧，也那首着名的，这是刚出道的诸云的惊世之作，也是让年幼的柳晏晏一下爱上小提琴的名曲。有关小提琴的记忆瞬间涌现在脑海里，包括一些柳晏晏以为自己本已忘记的细节。演奏会逐渐走到尾声，他强忍住流泪的冲动，和众人一起鼓掌，而诸云优雅地微微鞠了一躬，随着渐灭的灯光消失在舞台上。

    柳晏晏平复了一下情绪，正准备与其他观众一起离场，却被戴着口罩的工作人员叫住，“这位3排12座的柳先生，您是这场演出的幸运观众，请到跟我到后台领取您的奖品。”说着还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证。

    这是他一个半非半亚的人配有的运气吗？一开始还有些社恐的柳晏晏被这一连串的惊喜砸懵了，何况也很久没有人用“先生”来称呼他了，他眨了眨眼睛，不忘确认了一下工作证，才恍如置身梦境一般跟着工作人员向后台走去。

    当柳晏晏看到坐在后台卸妆的诸云本人时，他已经恍惚到语无伦次了。他颤抖着跟身高与他相仿的诸云握了手，诸云询问了他的名字，声音如外表一样清冷沉静，身上还有似有若无的香水气息。柳晏晏被那味道包围着，他紧张到不敢直视诸云的漆色瞳孔，一低头才发现自己还握着人家的手没松，又一下子红了耳垂，小声地道歉。

    诸云倒是不太在意，还轻笑了一下，随后就和柳晏晏一言一语的聊了起来。当然大部分时间都是柳晏晏在单方面倾诉自己的崇拜之情，诸云则脸上带着轻微的笑意倾听着，等柳晏晏讲得差不多了，才问了他一句，“那么，你为什么现在不拉小提琴了呢？”

    柳晏晏一下子愣住了，他兴奋的表情慢慢平静了下来，有些犹豫的玩着自己的手指，“我……”他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内心泛起一阵阵酸涩感。

    “没关系，也可以不告诉我，”诸云安抚的拍了拍柳晏晏的肩膀，目光望向了他身后，“你朋友来了。”

    柳晏晏还没来得及转过身，就被拥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是简渊。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后背突然有了如此坚实的依靠，不禁眼眶一热就要流下泪来，柳晏晏还惦记着空间里还有诸云的存在，下意识扭过头，把头靠在简渊的肩膀上。

    莫名的情绪席卷而来，等柳晏晏回过神来，他已经被简渊护着坐回了副驾上。他呆呆地摩挲着诸云塞给他的签名照和名片，简渊侧过身来给他系安全带。

    “是你安排的，对吗？”柳晏晏抽了抽鼻子，声音还有些甜腻的委屈，“门票和见面，都是吧。”

    简渊并没有否认，“这是给你的礼物。”

    “为什么？”柳晏晏抬起头看向简渊，眼尾还红红的，一副惹人疼爱的模样。

    简渊终于忍不住了，他凑过来将柳晏晏整个人搂进怀里，他眼眸深邃，仿佛要将柳晏晏吞吃入腹。“因为喜欢你啊，”简渊漆黑的眼眸牢牢地锁住了柳晏晏躲闪的目光，不待柳晏晏反应，便托住柳晏晏的脸颊，吻住了他的唇。

    柳晏晏并没有反抗，顺从地被简渊撬开了唇齿。　这个吻强势又温柔，就如同简渊本人，他用舌尖探开柳晏晏的齿序，顺着敏感的上颚中央勾缠住柳晏晏的舌尖，舌肉交叠而痴缠。柳晏晏几乎是瞬间就软了腰，毫无反抗之力的被简渊顺势放倒了副驾座，头颅被禁锢在柔软的真皮和简渊强势进攻的唇舌之间。

    柳晏晏软软的扣住了简渊结实的后背，好不容易在紧密的亲吻间找到了空隙呼吸，简渊又顺势离开柔软甜嫩的唇瓣，顺着细腻隐香的脖颈，大有向柳晏晏衬衫之下的密地进攻的意图。柳晏晏察觉到了简渊所想，他挣扎着从旖旎暧昧的氛围中脱离出来，但简渊像只发疯的狼犬在他的颈侧留下一连串痕迹，那又痛又痒又酥麻的触觉刺激着柳晏晏，他只好用力在简渊的腰肌处捏了一把，又顺势推着简渊让他给自己留存出呼吸的空间。

    “你……”柳晏晏轻喘着气，小小的泪珠不受控制的划过眼角，他的手坚持推拒着简渊的胸膛，力道不重但凝聚着他小小的执念，“你为什么喜欢我？”

    他眼里的意乱还未散尽，但眸底是闪亮的认真。

    简渊两肘支撑着身体，伏在柳晏晏身体上方，他似乎明白了柳晏晏的言外之意，神色也变得温柔又庄重了。他怜惜的拂过柳晏晏额头的碎发，珍重的吻了吻他的眉心，“宝贝，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简渊轻笑了一声，似在回忆，“我不知道该说是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还是什么别的？但是我只知道，你的一切都让我着迷。”他转而轻咬着柳晏晏羞得通红的耳垂，在他耳边呢喃着，“我喜欢你的一切，包括那些可能不是所有人都接受的部分，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一点一滴我都这么好奇这么喜欢这么——”

    柳晏晏羞得听不下去了，简渊的真情剖白被他用细白的手掌打断，简渊顺势舔咬着柳晏晏的指缝，逼得柳晏晏又发出一声难耐的娇吟。

    两人又在副驾上胡闹了一会儿，等回到家，柳晏晏急忙脱下衬衫换上宽松的睡衣，好给自己被品尝到有些敏感红肿的乳尖多一些空间。简渊等他跑完澡，把明天的早餐食材准备好，守着柳晏晏上了床盖上被子才准备离开。

    柳晏晏窝在被窝里，他扯着被子盖住了大半张脸，只有略带困倦但依旧有神的双眼露在外面。他看着简渊转身离开的身影，轻咬着下唇，犹疑再三还是出声叫住了简渊。

    “你等一下，”等简渊转回身，柳晏晏又不好意思直视他专注的视线了，他看向天花板上造型简朴的白炽灯，“我想给你讲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