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每个和诸云熟悉起来的人,往往都会感慨一句“人不可貌相”。 诸云从小就与一同长大的那些男孩子不一样,不仅长相柔美精巧,人也爱干净不哭闹,整个人清清冷冷的站在同龄人中心,跟其他人都保持着若即若离的社交距离,就算是地位不俗的富家小孩,举手投足间有这样气质的也并不常见。况且这位诸家次子还走了母亲的路子,在艺术这条路上小小年纪就显现出了天赋,常常是亭亭而立、拉着小提琴恍若置于世外的模样。得益于此,冷美人的称号更是实至名归。 但等到跟诸云混熟了,就会发现他并不全然冷漠。 除了出名的小提琴,诸云还从小学习拳击,不仅拳脚了得,薄唇吐出来的话也常不留情,只不过看在他那张娇艳欲滴的脸的份上,被嘲讽的人往往会就此作罢,不过要真打起来,也很难打得过诸云。 诸云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处理把他当女孩儿调戏的男孩的,先眼神制止、无效就打,这招百试不爽,直到升上了高中,诸云才在贺照南这里碰了壁。 诸云虽然早就定了要走艺术的路,但文化课从没落下,所以高中没去专门的艺术学校,而去了身边大部分小有资产的家庭都会选择的私立高中。在贺照南转学来之前,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会来——首都贺家来的,南下做做生意,不知道会待多久,但诸云没想到,这书香门第为根基的贺家出来的年轻一辈,竟然跟那些暴发户家一样,看到他就调戏。 当时贺照南就已经挺高的了,也恰巧被安排在诸云后座。诸云自然不会主动搭理他,但没想到一下课,身后人就用极其粘腻的方式捏了捏他的肩膀,“小美人儿,你芳名——” 诸云不耐烦地想打掉贺照南的手,但贺照南的力气大的出乎他的意料,他只好回过头,皱着眉说道,“诸云,男的。” 说罢他便要回头,可贺照南的动作更快一步,他直接探过身伸手就要摸诸云的脸,诸云一年多没跟这种不入流的人动过手了,他眉头皱得更紧,顺势就扯过贺照南的手臂想把他带倒。 出乎诸云的意外,从小到大,这是他第一次被别人在力量上压制。 贺照南坐在后桌上,用上半身把诸云压制在墙上,刚刚诸云扯着贺照南手臂的手也被他反制住了,动弹不得。贺照南温热的鼻息就在他颈间,这让习惯与人保持距离的诸云很是不适,“放开。”他已经有些恼火了,可偏偏这怪人力气大得很,让他无法挣脱。 贺照南上下打量着他,还吹了声口哨,“真是万里挑一的美女啊,我从背影就看出来了。” “贺照南,你不知道我是谁吗?”诸云觉得自己的怒火都要具象化了,他从未这样狼狈又直接的被人调戏,顾着在教室里不好太过火,他狠狠的剜了贺照南一眼。 “我知道啊,”贺照南完全没当一回事,诸云的反抗也轻描淡写地被他化解了,他用手指描摹着诸云漂亮的脸蛋,“很辣啊,老婆。” 诸云终于忍无可忍,趁着贺照南摸着他的脸的空隙,用自由的手狠狠地打了贺照南一巴掌,恰巧上课铃声响起,才总算结束了这场闹剧。 只是诸云没想到,这只是他被贺照南这块狗皮膏药黏上的开始。 从高中开始,贺照南始终没有放弃对诸云的死缠烂打,和从言语到行为的占便宜。起初,诸云念着家里说会跟贺家有合作,而且贺家在南方也不会待太久,才对贺照南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耐。到后来,两人冲突多了,倒也越来越熟悉,诸云索性也不留什么面子,要打就打要嘲就嘲。贺照南嘴上说不过他也不在意,小打小闹也不还手,但要是诸云真生气来真格的,贺照南又能轻松把诸云制住,顺带讨点挨骂的安慰奖。 贺照南就这样从高中黏他黏到了大学,就连诸云出国深造,这个英语狗屁不通的傻狗也跟着去了,直到贺家决定回到首都,嫡系的贺照南也没走,而是跟着几个旁系的留在了南方。 诸云不是傻子,一回两回他可以理解是贺照南挑衅,一年两年他可以理解是贺照南犯贱,直到他求学归来,一曲出道作名声大噪,再到贺照南在商圈如鱼得水,靠自己在南方站稳了脚跟,这么近十年下来,贺照南依旧像当初刚认识一样想尽一切办法缠着他,各种占便宜的骚话也没少讲,诸云心里也清楚贺照南想要什么,只不过他不直说,诸云也当不知道。 两人间缠缠绵绵的关系是被一次意外打破的。 自从诸云从业艺术以来,没少因为清冷优越的外形而被各色各样的人骚扰,只不过他身份在那,武力又不差,不少跃跃欲试的男人都铩羽而归,直到那次诸云组织的慈善表演。 诸云看着私人包间里明显发福的合作对象,强忍住体内的燥热,一贯玉白的脸颊也控制不住的染上一抹红霞,“你敢……”他一把将手中的茶杯摔碎在地,冷厉的目光中带着些水润。 “小诸,跟哥试试就知道了,”那人油腻的脸上泛着不怀好意的笑容,他步步逼近,“很舒服的。”诸云只觉得力气渐散,他勉强向后退去,心中暗道不好,那人靠得越来越近,身上过于浓烈的香水气息让诸云直犯恶心。他想抓住机会狠狠踢那人一脚,踢出去的力道却已经软绵绵的。 那人得意的笑着,臃肿的手指已经摸上了诸云紧紧扣着的纽扣,却听得“砰”一声,原本被锁住的包厢门被人踹开了。浑身发热的诸云已经提不起力气去看来者何人,但身前的壮实身躯被一下扯开,随后就是激烈的打斗声。 诸云五感都迷迷糊糊的,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小时,这场单方面压制的打斗便结束了。诸云晕乎乎地被搂紧一个高大宽厚的怀抱中,他勉强抬起头看了一眼,模模糊糊的认出这是贺照南。 “你怎么……”他呢喃道,“……唔,”药效渐渐显现出除了脱力的另一面,诸云浑身燥热,细腻白皙的肤色一片潮红,他软倒在贺照南的怀里,无法抗拒的接受着贺照南汹涌又急切的亲吻,或者说撕咬更妥当。 即便是清醒的诸云也抗拒不过贺照南,更别提现在这种状态了。在药效的作用下,诸云被贺照南挑弄了几下就忍不住射了,他不知道自己躺在哪张柔软的床上,身上的衣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脱去了。而贺照南像只野狗一样不知疲倦地在他腿间冲撞着,那昂扬的性器戳着诸云对称的腰窝又划过饱满的臀肉,最终在蚌肉般紧致的腿间找到了温柔乡。他在欲火和怒火的两重刺激下,翻来覆去的操着诸云,诸云意识迷离,被一层层快感推到极点。他无意识的挠着贺照南的背肌,匀称的长腿环着贺照南有力的腰腹,被贺照南又是纳入又是挑弄,只剩下无穷无尽的快感和贺照南一声声沙哑的“老婆”,意识就消散在黑暗里。 那场性事几乎持续了一整晚,诸云第二天苏醒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酸痛,整个人被贺照南牢牢地锁在怀里,他没好气地把贺照南踢下了床,大腿内侧在摩擦时带来一阵阵酸痛。诸云刚准备下床离开,就被贺照南从背后拉着坐进了他怀里,他晨勃的性器不怀好意的抵在诸云臀瓣处,隔着内裤还一跳一跳的兴奋着。 “老婆,”贺照南的声音里还带着些困意,“你去哪儿啊老婆。” “谁他妈是你老婆?”诸云冷淡的神情多了抹羞恼,他的声音因昨晚的情事而嘶哑,偏偏又被贺照南死死困在怀里。 那晚过后,诸云忙着准备他的全国巡回演奏会,故意躲着贺照南。贺照南似乎也不着急,他知道诸云在躲他,又飞回了首都,也不知道在计划什么。 直到诸云的巡回演奏会来到最后一场,他娴熟的奏完了所有的曲目,正准备鞠躬示意时,控场却突然打开了所有的光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观众席上的贺照南,被光线聚焦着走上了台。他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脸上还有隐约的淤青和伤痕,但掩不住他有些傻气的笑容。 诸云愣住了,他呆呆地握着小提琴,看着贺照南缓缓地跪在了他面前,一枚看着就价格不菲的钻戒隐藏在最中心的花蕊里。“老婆,呃,诸云,”贺照南看着有些紧张,他挠了挠头,漆黑的眸在光线下亮亮的,下垂的眼尾让他更像一只冒着傻气的大狗,“嫁给我吧。” 诸云半晌没有说话,贺照南赶紧补充道,“我跟我爸妈,还有你爸妈都说过了,我爸妈都同意了,你爸妈说要看你的意见,所以……”他调整了一下跪姿,背挺得更直了,“我真的喜欢你,真的爱你,宝贝,很久很久了。” 诸云看着他晶亮的眸子,沉默着放下了手中的小提琴,他缓缓地伸出手,摘下了花蕊里的钻戒。诸云并没有戴上,而是握在了手里,他一手扯着贺照南的领带,让他站了起来。贺照南已经比他高了一个头了,他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看着诸云,高大身躯的阴影笼罩着清瘦的诸云。 诸云头也不回的就下了台,看贺照南还杵在台上愣愣的看着他,“走了,傻狗,得找条链子穿啊。” 灿烂的光芒打在诸云的侧脸,他眼神依旧高傲,神情依旧冷漠,但贺照南却笑开了花,他三步并两步跟上诸云,搂着他消失在了阴影里。 演奏厅里掌声雷动,诸云的小提琴还孤独地躺在台上,但这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