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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吃人?”麻敏儿大惊失色。 郭李氏无声点点头。 麻敏儿感觉头皮、后脊冷汗直冒,赶紧岔开话题,“还有几天就到府城了,你们有什么打算?” 听到这话,郭李氏看了看背靠背小睡的两个儿子,很茫然,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也许会自卖自身到大户人家做奴隶!” 奴隶?被流放的麻家也许比奴隶都不如吧! 傍晚再一次来临,人们再一次出发上路了,路途中,人性在粮、水中被展露的淋漓尽致,为了能更好的生存下去,除了郭家,其他一些脾性相投的流民也在不知不觉中加入进来,形成了一股力量,挡住了很多危险。 麻敏儿通过有意无意打听,终于了解了这世家庭情况,不,确切的说是家族情况。 她的祖父被贬之前是少傅(从一品,相当于皇帝的老师),品级听起很高,却没有实权,可因为特殊的地位,也是京中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因为翼州干旱触到了皇帝的麟角,不仅被贬,还被皇帝斩了嫡长子麻齐襄。 嫡长子是五城兵马司副都指挥,从六品,秩不高但权力大,听说被斩之前有望升为都指挥正六品,结果却被皇帝一句话,人头落地。 “兵马司跟翼州干旱没关系吧?”麻敏儿问麻大郎。 “我……我也不懂……”麻大郎小声回道。 “那爹知道吗?” 麻大郎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爹知不知道,反正听人家说,我们没跟大伯一样被皇帝砍了,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 这话麻敏儿相信,古代犯罪连坐,一般家族的主要成年男性都会被杀头,未成年男性和女子流放的流放,充官妓的官妓,根本不可能像祖父一样,除子嫡长子,其他人能被一起流放到某地,难道说皇帝还法外开恩了? 皇帝啥心思,麻敏儿管不了,也管不着,她现在跟郭家联手一起找吃找喝,不让那胡解差有机会要挟爹,让爹做他小丫头。 都没机会使唤麻齐风,更别提其它的了,胡解差瞪过来的眼神能杀人。 “胡哥,没了麻老六,还有其他人嘛……” “那些流民糙汉贴上来,老子也不想要,老子就喜欢个小白脸伺候。” “胡哥,没麻老六还有麻老五麻老七啊!”张二乙咧着一口黄牙低低说道。 胡柄勇伸手摸摸浓密的胡茬,斜眼朝麻家人看过去,“麻老六是个没娘的庶子,又是个护犊的,就他最好拿捏,要是旁人……怕是没这么好拿捏。” “胡哥,再有两天可就到翼州府城了,我们可就要把麻家交接给翼州府衙门了,这鲜肉你不想偿了?” 胡柄勇巴起嘴不停的搓胡茬,“还真是……” 张二乙嘿嘿一笑,“胡哥,俺该得手的都得手了,哈哈……” “给了多少粮、多少水,可别让刘差头恼了。” “那能呢胡哥,也就一小口水,一小角饮饼。” “可真让你沾便宜了,要在京城,非得几角银子不可。” “哈哈……”张二乙得意的笑笑,“一趟苦差下来,总得让我们沾点便宜。” “也是!” 第13章 呕心 胡柄勇和张二乙吃吃的笑起来,他们两人带着几个小衙差负责押送断后,也算小头头,有分配粮、水的权力,这一路下来,和刘差头一起榨光了麻家身上的体几,又用食和水沾了不少流浪妇人的身子,简直为所欲为。 “不过……”张二乙也摸上下巴,“麻家妇人没沾一个,心里总不得意。” 胡柄勇斜了他一眼,“不有两个丫头被你得手了嘛。” “丫头是丫头,不是王家人,不得劲。” 胡柄勇凑起脑门,“上次刘差头想动老东西的小媳妇,差点被他撞树而死,上头可说了,什么人都能死,老东西麻承祖不能死。” “那你还敢动麻老六?” “我就是摸摸过过瘾,再说了,在京里时,麻老六就是个皮儿混,老东西应当不会为他撞树吧?” “这……”张二乙啧啧嘴。 陈狗柱见两个官差走远了,才敢从树丛溜出来。陈黄氏见儿子来了,贼头贼头朝四周看了看,低声问:“听到什么了?” “那官差想麻家老六的主意。” “男人想男人,京城人刮得什么风?”陈黄氏不解。 “娘,你忘了,在家乡时,镇上有个富户……” “哦——我懂了!”陈黄氏呸了口:“可真够呕心的。” “娘,你别呕心了,马上就要到府城了,你不是说……” “嘘,小心隔墙有耳,好事被别人抢了。” “是,娘!”陈狗柱压低声音,“娘,那我们该怎么做?” 陈黄氏翻了翻黄眼珠子,“当家的,你过来!” 陈黑子佝着身子靠近自家娘子,“娘子,你让俺咋做?” 陈黄氏在他耳边嘀嘀咕咕了半天,“知道怎么做了吧。” “行,俺知道了!”陈黑子动了动有些发麻的瘸腿。 热辣的大太阳,麻敏儿没让大哥他们去找食,歪在地上歇气,丛木旁边有些荫凉,能缓解炎热,在静静的养神中,不知为何,她感觉到了人心浮动,不管是流民还是解差,都让她心头的玄绷得紧紧的。 “大妹?” “咋了?”正在想问题的麻敏儿睁开眼问向大哥。 “你热得难受?” “还行!” “可你的眉头一直紧凝,是不是饿的?” 麻敏儿摇摇头:“今天吃到了解差分的炊饼,还顶得住。” “那你……” 麻敏儿抿了一下嘴唇:“听说明天傍晚能到府城。” “原来你担心这个!” 麻敏儿想说不是,却说了另外的话,“大哥,明天晚上起,我们就会被关在大牢里吧……” “大妹……” 看到麻大郎眉头皱起,麻敏儿不安的问:“怎么啦?” “府城只是解差们交接的地方,我们流放地不在府城。”麻大郎回道。 眨眨眼,麻敏儿不知该如何回答,“我……” “唉……”麻大郎长叹口气,“你是女孩子不知道也正常,我知道的这些还是偷听大堂哥与三伯的对话才知道的。” 娘呀,没吓死我,麻敏儿暗暗拍拍心口,转念又想到,难道流放到莽荒之地,帮朝庭戍边?或者开荒种粮? 见妹妹沉默不语,麻大朗安慰道:“你放心,听说我们家族的人都是在一起的。” “哦!”麻敏儿一边回话,余光却扫了扫周围,那姓胡的解差目光跟锥子似的一直盯着抱小妹的爹,她眯眯眼,蔽住气、压住怒火,不让自己表现的异样。 闭了闭眼,缓了缓神,麻敏儿刚睁开眼,陈家人又出在视线里,他们赤臂赤腿,转着眼珠在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