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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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论by荞麦先生 病变 * 林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自己竟然可以在湖边一坐一个下午。其实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或许是湖边的那只生着红色羽毛的小鸟很奇怪,或许是身下这把木椅很舒适,再或者是...没有在思考的状态很轻松。 椅子背后是一条蜿蜿蜒蜒的小路,这边儿平时路过的人很多。有拄着拐棍的老爷爷,边咳嗽边往前一小步一小步地挪,也有脸红的女孩子依偎在男友的怀里撒娇,也有嬉闹的小孩子蹦蹦跳跳的背着书包跑过去。林涯没看见,但他听见了。因为他们在背后,椅子是面朝湖的,他甚至不用转身。 有缓慢的脚步声,匆忙的脚步声,蹦跳的脚步声,高跟鞋的声音,车轮的声音,大喊大叫的声音。 他所看见的只有眼前的湖,眼前的鸟,眼前瘦瘦弱弱,看起来随时会死掉的景观树。哦,林涯的眼神里流传出微弱的光彩,还有一个钓鱼的老爷爷,但也只是背影而已。林涯笑,一个下午,那位老爷爷只钓到了一条鱼,不知道什么品种的鱼,看样子也很小。一次又一次的抛钩,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林涯好像看得到老爷爷的表情。 大概是鱼竿哪里坏掉了吧。湖里鱼哪有那么聪明,拉了那么多次竿,怎么就全部逃跑了呢?下次能不能直接拿网抓呢?会不会快很多? “嘿,小伙子,这儿风景这么好看呢?” 哎?林涯回过神来,一阵惊愕。不知道什么时候老爷爷已经来到这边了,手里的鱼竿整齐的包好,站着自己旁边笑。大概是因为钓不到鱼该要回家了。 林涯咧了咧嘴,思索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 “对啊,这挺好看的。” 老爷爷可爱地憋嘴,“是不是不开心啊?失恋了吗?” “啊,没呢没呢,没女朋友。”林涯看着老爷爷驼着背站在那,想着自己坐着不太好连忙站起来。 “哎呀,别起了。我该走了。” 老爷爷说罢,摇摇晃晃地要离开。“天晚了啊。” 林涯也不想说话,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裤子,也打算去吃饭了。胃里空荡荡的。 “哎,对了,小伙子,回头我介绍我孙子给你吧。我孙子长得可帅了,有我年轻时候的风范。” 林涯哑笑,内心开开玩笑——我可是喜欢女孩子的。 “啊,不用....”林涯想着要怎么拒绝,半天没想出合适且不尴尬的理由来。 “怎么,不待见我孙子啊?”老爷爷佯装生气,鱼竿在地上撞了两下。 鱼竿突兀的声音,惊醒了林涯。 什么时候又走神了?老爷爷?林涯有些惊慌的抬头,老爷爷还在,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仍然温和地笑着。还好,大概是恍惚了一瞬吧。 “哪有?”林涯觉得自己当时笑的很好看,不过在别人看来那面部的表情上绝对带着明晃晃的拒绝。 但老爷爷好像一点都不领情。 依旧是笑呵呵,“那成,明天我让他过来啊,就在这。” 林涯有些烦躁,想拒绝,也不想说话。 这种感觉让林涯一瞬间觉得自己站着湖的中间,脚底下是通透清明的水,低头可以看的到底,很浅,对啊,为什么不深?明明是湖的中间? 好奇怪。 等待 * 林涯第二天逃了课,他下午有整整四节课,四节专业课,还有一堂老师说过要点名。 但他还是逃课了,不是为了见老爷爷说的那个人。 只是不想听到老师点自己的名字。 十二点半,好早。胃有点难受。书好重。 林涯直了直身子,打开放在腿上的书。 。对,今天林涯带了书。 下周的课有测验的。还没开始看。 林涯想,时间还有这么久,肯定来得及的。 ※ 临安大学,H市重点大学。五湖四海的人很多,本地人也很多。 林涯是本地人。父母都是普通的工薪阶层,朝走晚归,日常给林涯打生活费。 虽然家在本地,林涯更喜欢住在宿舍。 条件还不错,两人双人间。室友大概叫宋甄,林涯也不太清楚,从开学到现在,他总共在宿舍见过他两次。 一个人独享一间宿舍很开心。 ※ 今天风有点大,穿短袖已经有些凉了。 林涯打了个哆嗦。 老爷爷还没来,很正常,平时钓鱼也大概是三点多钟来的。 低头翻出手机,林涯盯着时间——1点多一点。 林涯一惊。 两个小时。林涯视线转移到书的右下角,34页。 记得没错的话,来的时候——30页。 ※ 烦躁。 林涯觉出自己的异样,有点心慌。 干脆合上书。 好疼。 林涯抬起手,纸张太锋利了。轻轻含进嘴里,铁锈的味道,腥膻的味道。 放下手,慢慢翻过来。林涯饶有兴趣地盯着手指,突然发现自己的流出来的血冒成一个小血珠,白皙的皮肤上突兀。林涯想,大概会有如这般鲜红色的血液在血管里横冲直撞,红细胞,白细胞,血小板…大概很多吧。 迷离间,耳边传来一句温言, “手很好看吗?” 3. 相遇 * 像是被发现了什么秘密,林涯不知所措的把手藏到身后,明明只是被纸割了一道不足一厘米的伤痕,而且已经止住血了。 林涯抬头,“没…没事。” 林涯偷偷地打量着对面的人,心想着这是老爷爷的孙子吗?大概不是吧?但如果是…可现在才两点半?自己该说些什么好呢?找点话题?不说话是不是太尴尬了? 在林涯在打量自己时候,周洲也正在认真的看着对面的小孩。 林涯瘦的很,穿了一件干净的白色短袖,一条破洞牛仔。有着黑色的微长的头发,五官好看得很。而此刻,明显是在紧张。 周洲笑笑,“我叫周洲,你叫什么名字?大一的吗?” 林涯微微抬头,望着眼前比他高一个头,面庞坚毅的男子,“...粥粥?” “哈哈,洲是三点水的那个,我爷爷觉得这个名字好听。” “啊,你是…” 真的是,竟然这么早就来了。万一自己没到怎么办?幸好自己逃了课…林涯不知为何内心一松。 “对。” 周洲低头看了他手中的书,“经济系的?” “…嗯。” 林涯想着这大概是学长,应该也问一句对方是什么系的吧?但还没开口—— “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 “林涯,我叫林涯。”林涯一时间慌乱不堪,竟然忘记讲自己的名字。 “不必紧张。” 周洲坐到木椅上,侧头看向林涯,“我看起来这么可怕吗?” 没有。但有点累。我的书还没看完呢。 林涯内心想着。 但硬着头皮开口,“没有啦…你什么系的?” 刚开口林涯感觉有些不礼貌,又马上补了一句,“的...学长?” 周洲后靠躺到躺椅上,看着天,“这么算的话…文学系吧。” 林涯僵硬地开口,“是吗?…文学系挺好的,可以看书。我挺喜欢看书的。” 周洲往林涯那边挪了一下,歪头,“今天没课吗?” 林涯停顿了一下,开口,“.……没有。” “是吗?”淡淡的声音,却感觉压迫力十足。 林涯有点慌。 他确定,他应付不来周洲这样的人。 4. 饿 * “推荐你去上一节课。” 周洲声音很好听,是那种低沉又有磁性的声音。极具魅力。 “随想分享。” “嗯…e类课吗?” 林涯好像在选课手册上看到过这门课,有点印象。 “对。就算不选,也可以有空去听听。” “好。”林涯不说话了,低下头又重新翻开书,看到哪了来着? 烦躁的翻着。 “三十四页。” 啊?好像是。 林涯转头去看周洲,他搭话的时候好像自己已经把书合上了。那这个…周洲什么时候来的? 林涯默不作声的把书翻到三十四页。字好小,书好厚。 明明喜欢看书来着,大概是有旁边的人在,自己才这么不专心吧。 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没吃饭吧?” “...没吃。” 林涯匆忙的翻过一页书,明明35页还没看。“不太饿。” “我也没吃。去吃火锅吗?我请客。” 林涯看着周洲,想开口拒绝。 “光这么坐着也很无聊不是吗?” 那是因为你也在这坐着,所以才会无聊。林涯心想。 “才不到三点。” “那怎么了?我们都没吃饭。” 林涯觉得自己有些奇怪,没有坚持自己的拒绝,跟着这个刚认识半个小时的有着奇怪名字的男人走了半个小时的路,就为了吃一顿火锅。问题是自己还不饿。 “清汤和番茄好了。” 林涯皱着眉头看周洲点东西, “我可以吃辣的。” 周洲划着屏幕,淡淡说道,“可是你今天早上也没吃饭。直接吃辣胃受不了。” 林涯默不作声。他的确没吃饭,午饭没吃,早饭也没吃。 可是,他为什么都知道? “有什么不能吃的吗?” 他问的是不能吃的,不是不喜欢吃什么,也不是想吃什么。林涯思路有些猎奇,把自己想乐了,“没有。” 周洲弯弯嘴角,“想到什么了?” 林涯犹豫了好久,开口,“...没事。” “我喜欢鸭血,点两份。给你再点碗粥吧。” 林涯没在推脱,“好。” 5. 书和戒尺 ※ 林涯连那一小碗粥都没喝完,是在周洲的紧紧的视线下才勉强喝了半碗。 他苍白地解释,“这个有点咸。我吃不惯皮蛋瘦肉粥。” “...更喜欢白粥一点。” 周洲点点头,“好的,我记下了。下次可以提前跟我讲。” 下次?为什么还有下次?林涯不解。 “晚饭还吃么?” 林涯难得变聪明了一点,撒了谎,“...吃。” 好多鸭血,从翻腾着的汤水里浮现出来。咕嘟咕嘟… 林涯突然发现周洲在盯着自己,只好尴尬地把视线从鸭血上移开。 “你...吃吧。我就看看。” “不如尝一块吧,挺好吃的。” 林涯鬼使神差地真的拿筷子去夹了一块鸭血,咬了一小口,呆呆地发表意见,“…好烫。” 周洲笑,“慢点。” ※ “喂…为什么是教师宿舍。”林涯叫住前边的人,用着陈述句。 “为什么不能是教师宿舍?”周洲停下来,反问。 “…那我可以进吗?”林涯低下头,“我该叫你老师吗?” “都可以。”周洲说着跟保卫室的大叔招了下手,显然没有太在意,“叫我周洲也可以。” 掌握不到事情的走向,一切都糟糕极了。 “周洲…老师,你看着挺年轻的。 周洲带着他拐进一栋楼,回头,“嘛,我刚毕业三年。现在在文院做讲师。” “林安大学毕业吗?” “本科在这上的,之后在南城大学读的硕博。” 应该是连读,这样算下来,27加3,三十岁了。 但是好学校,很厉害。林涯微低头想。这种人大概就是受普通人仰望的人吧。 ※ 林涯乖乖跟着周洲在房间里逛了一圈,说是一圈,但其实小的很,完全是学校正常的教师配置。 “…你不在这住吗?” “怎么知道的?”周洲转过身来盯着拘谨的小孩儿。 林涯接过周洲递过来的书,“直觉。还有书…谢谢了。” “没事。” 林涯刚想离开,瞥见桌子上的一件东西,眼神定了定,涩涩的开口, “这…是什么?” 周洲把多余的书又放回书柜上,轻快的语气,“戒尺,我弟弟的。皮着呢,经常挨。” “…打人…疼吗?” 周洲轻笑一声,不说话,倒是转过身来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我…我不是…只是问问。”林涯脸一下子涨红。 周洲显然没在意,路过柜子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来,“对了,” “啊!”林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被吓到,一个哆嗦,手里的书差点没抱住。 周洲拉开抽屉,“上回朋友送了我一盒曲奇,我跟我弟都不爱吃甜的。你带着吧?” “啊?”林涯接过那盒曲奇,盯了半天。 6. 稻草 ※ 晚上八点,窗外夜色已经暗沉。林涯又翻过一页书,心却神奇般的平静如水。 周洲以两个人反正都要吃饭为由,强行留下了林涯,还亲自下厨抄了两个菜,煮了白粥。 虽然林涯的胃口好像并不领情。 ※ 小小的房间,一张桌子。 周洲给林涯搬了个凳子来,一边一头。 他看文献,林涯看书。 暖黄色的灯光很柔和。 林涯视线离开书,偷偷去看周洲。认真的样子,还蛮好看的,不像他长得挺严肃的。 突然觉得他确实挺适合当老师的。 周洲感受到他的注视,问,“要喝杯果汁吗?” “...不。” 林涯小心翼翼地收起书,放到之前周洲给他准备的包里。“我该走了,今天…打扰了。书会还给你的。” 周洲也起身打算去开门,“行,我送送你。你收拾一下吧。” 不过似乎事情哪里出了问题,周洲在门口等了他五分钟,也不见林涯出来。 周洲走两步又探头进书房,看见林涯正盯着被放在柜子上的那只戒尺发呆。 “林涯?”问询。 林涯突然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过身来,那句话像是用足了他今生全部的勇气,“…你能打我一顿吗?” 指指戒尺,“用那个。” 周洲走过来,盯着面前不一样的林涯,沉声道,“我为什么要打你?” 7. 开始于最后 * 为什么要打我? 林涯指着戒尺的手顿了顿,不知该说什么好。 其实林涯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自己会说出这种话。慌乱不堪。 或许,或许,挨过了就知道答案了吧。 林涯的眼睛里闪过亮光,回看着周洲,坚定地,“我也不知道。但是……” 周洲双手抱胸,靠到门上,打断,“好啊,那裤子脱掉,弯腰,手抓脚踝。” “你准备好,我们就开始。” 像是听到了什么惊世骇闻。 林涯后退几步,不解。 他在说什么? 周洲倒是笑着去把凳子挪过来,悠闲地坐在上边等。 大概是看自己的丑态吧。林涯的脑袋里还是乱哄哄的,胡思乱想。 “怎么?不是想挨打吗?”周洲声音大了起来,似乎在紧紧逼迫。 “这个…”林涯突然结结巴巴,恐惧般地看着周洲。 不是这个样子的,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周洲像是看穿林涯在想什么,沉声开口,“那你以为是什么样子的?” “只想要疼不是么?方式什么的又算什么?” “你别说话…” 林涯错乱般地又抱起装满书的那个包来。 时间滴滴答答,林涯低头盯着地面黄色的瓷砖,周洲盯着林涯。 然后林涯像是放弃了一般,开始缓慢地放下手里的包,手挪到裤腰处。 慢慢的解。 林涯今天穿了一身不算宽松的牛仔裤。加上紧张,一条裤子脱了半天。 双手在前面遮遮挡挡,周洲看得见林涯透着粉红色的耳垂。 “继续,内裤。” 林涯咽了一口口水,小声似求饶,“就这样…行吗?” “不行。”周洲挑眉,“按我的要求来。” 这个人,真的糟糕透了。 8. 疼 ※ 林涯的腿打着颤,甚至牙齿都在发抖。 真的不可思议。 林涯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顺从的完成了周洲那个恶劣的要求,将自己摆成现在这个样子。 凉飕飕的,极度羞耻的姿势。 ※ 凳子挪动的声音。脚步的声音。 林涯察觉到周洲在自己的身后,但不好意思仰头去看他。 “周洲…”小小的带着点祈求意味的声音。 “林涯。” 林涯听到自己的名字的一刻,有些恍惚。这不是之前的周洲,声音不一样,语气不一样。林涯急着想解释什么,想起身。 周洲眼疾手快一把按住林涯的腰,一手拿着一根藤条贴上林涯此刻还颤抖着的臀。 “谁准你动了?” “...这是,什么?” “藤条。它比板子难捱多了。很容易抽破皮。” “几下挨下来能疼好几天,坐不住凳子是常事。” 林涯安静中还是透出了慌乱,却只是轻轻地挣扎着。 “...能换回那个吗?” “不能。我觉得以你的表现,只能挨这个。” 林涯眼神淡了淡,不做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本来我打算20下,但碍于你今晚要回去,”周洲顿了顿,“只打10下。” 林涯想说没关系,他可以忍。但他抬头与周洲视线对上那一刻,他没开这个口。 像是看穿了林涯的想法。 “挨完十下之后你觉得可以,那我们就继续。” 但在周洲这样说了之后,林涯反而只想挨这十下了。 周洲看着他垂下眼睑,闭上眼睛。“可以出声,姿势乱了也没关系,但等你摆好我们再接着。” “而且不准咬嘴唇,不许拿手挡。” 周洲知道小孩肯定不愿意回话,只好扬起手, “准备好了吗?” “嗯。”林涯的手紧张的抓着脚踝,出汗了。姿势很难受,身体也很难受。 “啪!” “啊!”林涯惊恐地向前一踉跄,差点磕到地上。周洲眼疾手快的捞住小孩,沉声训斥,“做什么?!” 林涯手紧紧抓住周洲的袖子,脸色发白,抬头惊恐地看着他。 这么痛的吗? 这么尖锐的疼,我挨不住的。 林涯是怕疼的。 “还有九下。姿势。” 林涯的脑袋哄哄了好久,却能清晰地捕捉到周洲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周洲见他不动,把他扶回原地, “还有九下。” 林涯撑着弯下腰,明明只有一下,明明只有一道伤痕,却直直疼到心脏。 9. 地址 * “啪!” “呜..嗯。”林涯拼尽全力忍住不出声,但眼眶已经有些发红,眼睛也变得水润起来。 “还有三下。” 大概是第一次挨打,反应还挺强烈的。 周洲放下藤条仔细观察了伤口处, “疼吗?” 林涯不说话。 “疼吗?”周洲继续问。 真讨厌。林涯撩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嘛,毕竟现在挨打的是你,” 周洲也弯下腰凑到林涯面前又温声道,“要求我打你的也是你。” 林涯怔了怔,脑袋很清醒,和以往不同,还残留的疼痛继续渗进皮肤里,却让自己有一种不可思议的饱和的感觉。 虽然后臀发肿的伤痕还火辣辣的。 “...疼的。” “还有呢?” 林涯好像又回到了那个乖乖又倔强的状态,眼睑下垂,一言不发。 周洲耸耸肩,“不急。” 似安慰的话说着,下手却毫不留情。 “啪!” “啊!” 林涯带着哭腔,停了好一会才开口,“能不能别这样…” 之前的七道伤痕平行摆的好好地,这一藤条斜着狠厉地刮下来,贯穿所有的痕迹。 疼的发颤。 明明只是一根看起来比板子威胁力更小的细条。 周洲没说话,剩下的两下连着打下来,依旧是斜着。 依旧是疼。疼到说不出话。 “说不让你咬嘴唇,可没说可以那么使劲地抓脚腕了。” 林涯缓了一会儿,睁眼。 脚腕一大块发紫,但意外地一点痛感都没有。 “对啊…你没说啊。可不怪我。”林涯说话有些费力。 周洲笑。 “起来,收拾下,我送你。” 林涯趁周洲转身迅速抹掉眼泪,慢慢扶着旁边的柜子起身。 倒是无比豁达的再穿上那条不算宽松的牛仔裤。 周洲没管他,拉开抽屉翻了半天。 扔过来一管药膏。 “回去上药。” 林涯莫不做声的接过。回去就丢掉。心想。 “你要是敢丢掉…” 周洲弯起嘴角,“别忘了你还应该欠我十下。” 十下而已,林涯心想。 周洲上前使劲一巴掌拍在林涯此刻本就受折磨的屁股上,小孩一阵咬牙。 “别跟我犟,多大了啊。” ※ 这个人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林涯看着周洲丝毫没有减慢的步伐。 艰难地在后边走着。外表看来一点事都没有,鬼知道现在林涯多想躺到床上——一步都不想走。 周洲在学生宿舍门口停下来,回头,“我平时不在这住,你有事可以来我办公室,置业楼301。” 又想了想,从包里翻出一支笔,还顺带撕下来教案里的一页纸。 “下次想去湖边坐着的时候也可以到这里来。” 一个地址。 “我一个周课很少的,大部分时间在家的。” 他听见周洲说。 10. 课 * 随想分享。 林涯手心里莫名的出了汗,慌慌的从包里找了本干净的本子。 上了大学还真没记过什么笔记。 自己竟然还这么认真的对待。林涯低声笑。 七点五十五分,教室开始安静下来。 林涯抬头,果真看到想见的那个人。 握着笔的手又紧了紧。 周洲抱着书走进来。 此刻正在讲台上摆弄多媒体。 今天周洲穿了很休闲的款式的衣服。 白色的休闲衫很好看。 只是周围还是有些吵的。 林涯想。 随想分享这门课说起来也算是一门神课。 仅仅开了两个学期,这门课就像疯了一样在学生们传播。 特别是女孩子。 没办法,周老师好看年轻,讲课又风趣。和生物导论那些e类课又怎么能相比。 而且明明只是一门看书,写读书笔记的课。 有人听说周老师竟然带着学生们出去采风。 挤破了头抢课,却也只有堪堪四十个名额。 ※ “哎,周老师果真很帅啊。” “对啊,怎么看都不腻。” 女生们的叽叽喳喳。 林涯默不作声,却又把位置向外移了一个。 “好的,同学们,我们开始上课。” 周洲笑着,带点俏皮的意味,“我们今天点个名吧,我看看我这么有趣的课谁不来上。” 下边的学生们哄笑。甚至有小女生喊,“没有缺席的啦,老师。” 林涯没在选课名单上,他是来非法蹭课的。 当然,现在班级里的人远远多于40个人,他不是唯一。 “赵莹。” “在呢。周老师。” 一位乖巧的女孩子起了身。 “宋子安。” “来啦,老师。”后排一男生挥了挥手。 “彭立真。” …… 林涯难得的没有走神,听着周洲的声音,细细数过了四十个名字。 大家的回应也各种个样子的呢。像椅子背后那条路上不同的人。 “最后一位同学,林涯。” 林涯猛地一抬头,对上周洲的视线。 明明名单上没有自己的名字。 明明自己坐在倒数第二排,很偏的一个角落。 “林涯?” “啊?到!”林涯惊慌站起身来,笔却滚落到桌子底下。 “那么紧张干嘛,我又不能吃了你。” 周围一阵哄笑。 林涯红着脸坐下,周围笑声不断。 紧张不知所措。 “好了,开玩笑”,周洲点开第一张PPT,温声,“我们接着上节课讲的来。” 林涯长舒一口气,眼神看向讲台上谈笑风生的周洲。 周老师。 11. 做客 * 门铃是在早上五点响的,而且只响了一声。周洲甚至不确定是不是在做梦,但还是硬着头皮披上一件外套下床。 透过猫眼看。 门外是抱着书安静又拘谨的林涯。 ※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门被渐渐打开。 林涯慌张地又整理了整理自己的头发,想让自己更精神些。 “周…洲?” 原本想叫周老师来着,可瞧见对面人脸上带着一切看起来都很糟糕的表情,却又张不开口了。 “嗯,我的形象是很糟糕了。”周洲抓了抓自己蓬松的可以的头发,低头看自己,睡衣外只是随意披了件外套,脚上还踩着两只不一样的拖鞋,一只凉拖一只棉拖。 林涯竟然偷偷地笑,带着轻快地语气,“确实很糟糕。” 周洲故意拉下脸来,装严肃,“我可是有起床气的。惹恼了我挨打啊。” 林涯微微转头,避开周洲的眼神,脸上带着不自然的潮红。 “进来吧,换鞋啊。”周洲在前边走,边回头,“昨晚几点睡的?” 林涯小心翼翼的解着鞋带,抬头,“啊?” “我问你几点睡的?” “哦…“ 林涯遮遮掩掩,”两点左右吧。” 被瞥了一眼。林涯更不敢直视周洲的眼神了。 ※ “嗯…来卧室干什么?” 周洲一脸无奈,“还能干什么?睡觉啊。” 小孩抱着书不知所措。 “书放下啊,你就穿这身凑合凑合吧。”周洲说着,认真的把两个枕头摆在一起。 12. 静 ※ “...为什么要睡觉?”磕磕巴巴。 周洲在林涯脑袋上敲了一个大栗子,“想什么呢?你不困我还困呢。” “反正你昨晚也没睡多久,你还来这么早,跟我一起补补觉。” 床看起来很软。条纹格子的床单看起来很清爽。 周洲爬上床舒服地躺下,一脸满足,左手拍了拍右边空着的床。“等我抓你我可要生气了。” 林涯又静默了两分钟,轻轻的掀开一角。 “靠那么远干什么?掉下去我可不知道,我睡得死着呢。” 林涯只好又往里面靠了靠,倒是僵硬得很,一点也不敢动。 呼吸声很好听。 周围安静得很。 一切都静好。 可林涯睡不着,而且…大约半个小时,一动不动。 有点僵硬。 想挪一下,可是…林涯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轻轻把右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撑在床上,想借此仰过身来。 林涯怕吵醒周洲,磨磨蹭蹭动了半天也没成功。 想着,要么在坚持一会吧,没准等会儿就醒了呢。于是又缓缓地躺了下来。 突然,被子一下子被掀开,吓了林涯一跳。 “你…醒了?” 周洲黑着脸一把拉过小人,按住腰就开始甩巴掌。 “啪啪啪” 隔着裤子,不太痛。但林涯脖子以上都染上红晕,脑袋埋在枕头里,一声不吭。 “不好好睡觉干什么呢?” 周洲停了手,却还是把手放在林涯挺|翘的后臀上威胁。 “我想…翻个身。” “你翻个身翻五分钟?” “我..”不是怕吵到你…林涯没说出口。 “挨一顿就能好好睡觉了吧?” 林涯胆子大了点,红着脸气哄哄回头,控诉,“这是什么鬼道理?” “我是老师,我说的话就是道理。” 周洲抬高手臂,狠狠落下一掌。 “呜。”林涯连忙又把脑袋埋回去。明明就是不讲理。 后臀火热,薄薄的休闲裤根本挡不了多少。 林涯挨了大概四十下,这会儿又见被子回到自己的身上。 想伸手给屁股揉揉,却又碍于情面,林涯只是往下顿了顿身子。 “能乖乖睡觉了吧?” “...你骗人。”林涯微微嘟起嘴,“你说我掉下去都醒不过来的。” 周洲笑出声,“就是骗你的。”一把把被子拉上来遮住林涯的脑袋。 “..干嘛!”林涯只好往上钻,把脑袋露出来。 13. 人生 * “怎么样?好吃吗?”周洲眯着眼笑,瞧林涯笨拙的叉着盘子中的煎蛋。 不就是个煎蛋…林涯想了好久,怀疑地开口,“好吃...” 果真下一刻,林涯看见周洲捧着肚子笑了好久。 “不就是煎蛋吗?还能吃到别的味道吗?” 林涯瘪瘪嘴,不打算回他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很舒服的感觉。和这个家伙在一起。林涯偷偷抬眼, 眼神在空气中临摹了周洲的整个轮廓。 异常的好看。 早上的空气还带着清凉,钟声滴滴答答的响过。 煎蛋其实煎得刚刚好,带着清香。 今天的牛奶温的也刚刚好。 “我人生的8到20岁是极度痛苦的。” 林涯精神恍惚了一下,抬头不可思议地望着周洲。 “我被逼着学了十二年的钢琴。”周洲咬了一口煎蛋,嚼了好久。又接着说,“也不是说钢琴不好,就是不喜欢。” “觉得累极了。” 林涯的睫毛在阳光下动了动,“后来呢?” “20岁,我跟家里签了自由协议。我做什么都可以,但不能动家里一分钱” ”现在怎么想都很神奇,我爸当时竟然没打死我,还放任我走了。” 周洲继续,“大学我自己选了专业,一边打工一边学习,赚到的钱还经常往家里寄。” “那现在…怎么想?”林涯小心翼翼的问。 “很后悔。” 林涯突然感觉早上还是太凉了,手一会儿就变冷了,只能微微蜷缩着。 “后悔当时草率的写了自由协议。我该好好跟他们讲的。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无数次都可以,但不能那样,一句话不说留下协议就走。” “不喜欢那时候父母的期待。”周洲吃掉最后一口煎蛋,“我觉得最后一句是对的。” “那林涯,你呢?” 林涯疑问,自己前21年过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家庭幸福,学业中等,不会太差也不太好,自己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没有女朋友? “我…怎么了?” “别紧张,你看我说了这么多,你总得说点什么吧,要不多尴尬?” 林涯想,有你在,怎么会尴尬。 脑袋里迅速的略过那个给自己留下深刻印象的戒尺。 痛倒是历历在目。 可最后张口还是,“没什么。” “那…我们玩一个文字想象游戏吧?” 周洲的眼神深邃,格外认真的看向自己。 “什么游戏?” “反正今天上午你也没有事情,那上午的任务,”周洲又停顿一会卖了个关子,“把我的经历写下来吧。” “我刚刚都说给你了,其他的细节你随便写,怎么样?” “猜测下我的人生?” 猜测?周洲的人生?林涯愣住。内心有些慌乱。 像是一阵风刮过耳边,一瞬间吹乱了林涯的所有心思。 14. 作业 * 林涯的字很好看,一笔一划娟秀的很,林涯也没有辜负周洲的期望,潇潇洒洒写了整整三页纸——周洲的人生。 “看,我就说嘛,你很会观察别人。”周洲拿手轻轻敲着林涯交的“作业”,眸子中闪过微光,“文笔不错,也极具想象力。” 林涯脸有点红,不自然的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夸奖”,“没有的…” “一切合情合理,几乎找不出毛病,你很适合文学。” 周洲的声音是温润又厚重的,特别是讲课时候的声音,也正是现在用的声音。 林涯真的是爱极了这种声音,像是安定药。像是有某种味道,甚至想仔细嗅一嗅。 “嚯,还敢走神呢?” 被点到名的同学,眼神慌张地的又垂到地上,两只手整整齐齐的放在腿上。 “起立。”周洲突然板起脸来,“罚站。” “啊?” 周洲抬头示意,眼神看在林涯坐在的椅子上。 脸像是发了烧一样,林涯慌张地起了身,还特别贴心的把椅子搬到了一旁。 像是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乖乖的站好听批评。 只不过,这批评并没有来,反而抬头看见了周洲弯弯的嘴角。 “现在可以好好看着我的眼睛了吗?” 林涯抬头怔怔的回望着周洲,小声,“周洲?” 被叫到名字的某位像是还有些不满,皱了皱眉头,“叫老师。” “为什么?” “.…你看你都乖乖站着了,所以我现在的身份不就是老师了吗?” “...恶趣味吗?” 周洲哈哈大笑起来,拿手拍了下桌子,“bingo,猜对了。” 林涯嘟嘟嘴,轻声哼了一声。 “好了,说正事,我们接下来来做分析。有关你的作业。” 林涯的视线又聚集到那几张纸上。 15. 老师 * 两个人的谈话进行了很久,一直谈到太阳明晃晃的到了正中间,桌子上的阳光都把纸照的发烫。周洲说起话来像是会发光一般,讲的不多,却很认真,对他的看法表达着中肯的见解,简直是一名不能再优秀的文学院老师。 可就算周洲讲的再精彩,林涯也听不下去了,到现在几乎过了一个半小时,纵使早上吃过早饭,腿站到现在也麻的不得了。自己偷偷地换腿支撑着站着,周洲到没说什么,却..没说让自己坐下。 只想着快中午,午饭大概会解救自己一番,却懊恼地怎么也等不到。 林涯只好诺诺的开口,“...老师,我站不住了” 周洲抬眼,语气倒是有点严肃,“下回知道该认真跟别人讲话了吗?” “...知道了。” “去冰箱拿两罐果汁过来吧。正好跑跑腿,待会我们去吃饭。” 林涯像是终于解放了一般,慢慢的活动了一下腿,才跑去拿果汁。回来的时候还抱了两个杯子回来,手里拿的满满的。 “放桌子上吧。” 果汁被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人又站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周洲笑,看林涯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 “坐吧,没说不让你坐。” ※ 周洲去换衣服,说是要带他去一家好吃的小店吃饭。林涯趴在桌子上,呆呆地看着桌子上的一只笔筒,脑袋里却全是周洲的话。 “你看你对我的人生做了如此多的”改变”,我问你为什么,你也讲了,我没准会很喜欢这些改变。” “可你也说了,只是没准而已。所以我可以去尝试你的这些改变,或许我喜欢,又或许我不喜欢。” “所以,那你呢?” “改变一下现在的状态呢?” “你如果找不到喜欢的改变来开始,那转来文学院怎么样?” “没准你会很喜欢这个改变。” 林涯还记得自己差点脱口而出荒唐的问,“那你…”……可以陪着我吗? 周洲笑,继续说,只是说出口的话像极了模糊了回答。 “喜欢看书的孩子都很可爱的。我可是很喜欢你的。” 15. 讨打 * 周洲一连两个周都没有见到林涯。自己的随想分享他只上了两个周,之后销声匿迹了整整两个周。 周洲有些担心,还特意去他楼下问了同学,同学好心的表示林涯最近请假回家了。周洲也只好无功而返。 没想到隔天小孩就来敲门了,还带了两兜水果。周洲开门之后仔细的打量了对面瘦瘦弱弱的人,看起来精神面貌不错。 “最近去哪了?” 林涯神情有些不自然,诺诺开口,“回家休息来着。” 周洲侧身让小孩进来,“生病了?” “没,就是回去休息休息。” 肯定藏着什么事儿。 周洲面容有些严肃,看着林涯把装着书的袋子放到桌子上。有些紧张的把袋子上所有的褶皱都展平。 气氛有些尴尬。林涯微微低头,再抬头的时候带着不自然的笑指了指门口,开口,“谢谢你的书…那我就先走了?” 说罢,便匆匆忙忙地朝门口走,路过周洲的时候带过一阵风。 “回来。” 林涯一下子停了脚步。浑身僵硬。 别叫我回头,心中这样祈祷着。 周洲上前去,毫不客气的抓住林涯的后衣领,直接就往桌子旁边拎。 被抓住的小孩只顾着紧张了,都来不及反抗,就被方方正正地按在桌子上了。 周洲完全没给小孩情面,一手按着他腰,一手暴力的去解林涯的皮带。 林涯慌张地想要伸手制止周洲的行动,却不知道是周洲力气太大的缘故还是什么,自己压根挣扎不过。皮带被抽走之后,外裤也顺势被褪到脚腕处。当感受到周洲手放到自己的内裤边缘的时候,林涯脸爆红,小声抵抗,“不要。” “你要是敢动…”周洲威胁着,松开手把皮带折了折。 林涯被这没有后话的威胁吓到了,竟然还真一动不动,只得露出白皙的后臀出来,手还乖乖的放在腰上。 17. 真言 ※ “这么听话?那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为什么不接?” 林涯不回答,感觉到周洲暖暖的大手又按回到自己的手上。 自己有些冷,有些不安,露出来的肌肤有些战栗还冒了小疙瘩。 “想挨打之后在吐真言?” 是皮带划破空气的声音,林涯被吓得一哆嗦。不痛,皮带没有落下来。 林涯想偷偷回头看一眼。 下一刻却是无比响亮的“啪”的一声。 伴随而来的是剧痛。那一刻无法呼吸,无法思考。 被按在背上的手一瞬间蜷缩起来,不长的指甲却已经嵌入肉中。 耳边周洲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我可没说要罚你的手,你要再敢这么握拳,我就让你保持你现在的样子站起来挨手板。” 林涯吞了口口水,尽管后臀那道皮带印已经滚烫红肿,但疼痛已经有些缓过来了。脑袋转了转,想明白了周洲的恐吓,缓缓地松了手。 大概挨了十几下皮带,林涯有些张不开口说话。也不会求饶,只是紧咬着牙关,一下又一下的挨着,痛到脑袋都没法正确数数目。 周洲停了手,看了看林涯的伤势。整个后臀已经呈现出大红色了,几条比较严重的皮带印还带着沙沙的紫色。对于林涯来说应该足够“惊喜”了吧。 周洲轻轻帮他揉了揉,虽然小孩一点都不领情,轻轻哼着皱眉。 “该吐真言了吧?” 林涯把手拿回来,撑着桌子慢慢的活动了活动小腿。 沙哑的声音开口。 “我天性不宜交际…在多数场合,我不是觉得对方乏味,就是害怕对方觉得我乏味……可能是我既不愿忍受对方的乏味,也不愿费劲使自己显得有趣,” 林涯垂下眼睑,自觉地又把火热的屁|股向上抬了抬,继续开口,“过得有点累”。 “但…你让我…很舒服,”林涯又在慌忙地解释,“和你相处很轻松。” 周洲放下手中的皮带,松了按住他的手。“同时又让你感觉很不安,” 林涯瞪大眼睛回头看着周洲的嘴唇动了动,又继续吐出几个字。 “所以想逃离我身边是吗?” 18. 不安 ※ 林涯不得不承认,他真的讨厌极了这种感觉。 哪怕这种感觉是这么的新鲜,这么的细腻舒适。 因为周围乱糟糟的一切,周围轻飘飘的一切,都被这样一个人打破了。 原本的路本来能好好地走下去的, 林涯这样想着。 这两个周,他都这样想着。 只不过想着想着,等回过神来,自己却已经站在周洲家的门口了。 有些懊恼。这种莫名的感觉。明明不想面对,但却想见到门后边的人,会思考怎么跟他说话,该怎么笑,该怎么跟他解释这两周的消失。 有点无可救药的感觉。 这种感觉大概就是——既不愿面对,却又不想失去。 但事实上,林涯也不知道会失去什么。失去周洲?不太对。 “同时又让你感觉很不安,所以想逃离我身边吗?” 就在周洲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林涯想明白了这个答案。是感觉。是周洲的感觉。周洲的感觉是可以固化的。是一种可以看得见摸得着的抚慰剂。 他其实有些离不开周洲了。 林涯哭丧着脸逼迫自己承认这个事实。 “乖乖的啊,哭什么啊?” 周洲也俯身下来,拿手擦掉林涯的眼泪。 林涯哭的冷冷清清,默不作声,眼圈儿一圈通红,睫毛都被泪打湿粘在一起,就连鼻头都是浅红的。 真让人觉得揪心的很。 只不过越安慰哭的越狠,林涯渐渐哭出声来。是那种很好听又很让人心疼的破碎的哭声。周洲轻轻拍着他后背,还时不时地揉揉他柔软的头发。 周洲轻轻的回答,“我也没说不让你在我身边啊。让你转来文学院不就是要你跟着我吗?” “你要把你最初遇到的救命稻草一把推开吗?” “我缠着你都来不及好不好?” 林涯抹了把眼泪,听出周洲声音里小委屈,咧着嘴有些难看的笑了。 19. 后来 * 后来,林涯会在无数个细小的瞬间想起周洲。 一句话,一条马路。 一本书,一个光影。 周洲参与了他的一部分人生。无论如何都是他足以庆幸的。 林涯毕业了之后去了京都,在孤独一人漂泊的陌生地方挣扎着过生活。做文报编辑,工作室不大,工资不高,勉强过活。老板是个美人富二代,还貌似想追他,当然被林涯拒绝啦。不过人家性格还是很好的。林涯自己呢,平时开心工作,把休息日都攒下来,会坐一个长长的火车回来看父母,还…一定要拖周洲出来吃饭。 吃饭的时候周洲还怪他他不好好念研究生直接去工作,林涯也调笑,自己可不想再在他的藤条下过三年。当然,都是开玩笑。他三年多的时间挨得藤条屈指可数。 京都竞争激烈,周洲会问他过得好不好,考不考虑回来。林涯也只是笑说再拼一阵回来投靠周洲,在外的日子想他的很。 这时候,周洲肯定会过来敲他脑袋,还骂一句“坏小子,好好说话”。不过林涯还是怕周洲突然从包里拎出一把戒尺来倒是真的。 林涯有些甜蜜的回忆着,嘴角弯起一个小小地弧度。保存好最后一份文件,然后关机。 “林涯,一块吃饭去,下午印刷厂那边我们还得去跑一趟!” 林涯抬头,大“哦”了一声,起身追过去,留下电脑屏幕上关机的圈圈转个不停。 生命的每个时期都是年轻和及时的,人生何处不相逢。 只是每个人的生命中总会有那么一段时光,是恍惚迷离,不愿醒来的。 对林涯,那段时光的名字大概就叫周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