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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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热。”岚喘了口气，感觉仿佛进入蒸笼一般。 炎天灼地无愧于它的名字，进来之后气温骤升，此地没有树木花草，放眼望去一片荒凉，入眼皆是单调的赤红色岩石，或有龟裂，或高地起伏，形成高山阔谷，地貌险峻，且空气中灵气稀薄，难怪身为秘境却鲜少有人踏足。 比这奇特的地貌更醒目的，则是天空中那轮硕大的“太阳”，几乎遮蔽了一小半的天幕，散发着暗淡的红光，将整个天空与下方的世界照耀得昏黄橘红，整个炎天灼地仿佛停留在永远不会终结的傍晚之中。 “……嗯。”祁天河头一次看到这般壮阔而荒凉的奇景，短暂地沉醉于其中，连周边灼热的温度都暂时忽略了，这般景色下，他胸中涌起一阵豪迈之气，心神中有什么瓶颈似的东西略微松动。 反观岚就没这么多心思欣赏了，这地方热得他直想吐舌头，只盼望着那飞吾二人快点交易完，他拉着勉强收心的祁天河沿着这赤红岩石往深处走去，想找个隐蔽之处躲藏起来。 二人行了一刻不到，祁天河正欲往前走，却忽然被岚扯住，拉到一块高耸的岩石后面，祁天河疑惑望着他，正要开口就见岚神色严肃地以眼神示意前方不远处的天空。 祁天河抬头看去，巨大的红日背景上，有两个黑色的“小点”，以灵力汇聚于双目仔细一看，赫然是两道悬浮空中的人影！ 没想到那飞吾与银道人就在离出口如此之近的地方交易，应是他们也认为这荒凉秘境不会有人进入。 这下祁天河与岚算是进退两难，只得藏在这块巨石后面，等待他们交易完成离去后再跟上，好在那隐匿符玉效果很是不错，那二人完全没发现他们的踪迹。 巨大红日照耀下，昏黄的光芒将空中二人的影子拉得极长，飞吾本为镜妖，无明确的化形形象，此刻他不知用了谁的脸，平平无奇的五官，让人看过难以留下印象，他对面那留着长须双眼狭长的人，应该就是寻欢宗掌门银道人了。 祁天河微偏着头，小心看着那边的情况，只见二人交谈片刻，飞吾张开手，从掌心飞出一令牌似的事物，漆黑如墨，中央却是鲜红的几个玄妙文字，应该就是那的子本了。那银道人根本不知这子本不过是一个阴谋，待他吸收元阳功力大进后便会爆体而亡，所得皆数转嫁给钟灵座座主。他还妄想着功力不断精进日后飞升的宏图，面色兴奋地将那令牌接收进自己体内。 子本融入银道人丹田，周边灵力骤然一滞，他闭目调息，只觉源源不断的元阳之气充盈体内，那丰沛而旺盛的生命力让他着迷，感觉状态从来没有如此巅峰过！ “哈哈哈哈——”他畅快地大笑几声，四肢舒展，带着阳气的浑厚灵力以他为中心迅速扩散开来，甚至能以肉眼看到明显的波纹！ 灵气越过岚与祁天河所在的岩石，岚正担心会不会被对方察觉，见空中的二人没有异状，还不待放下心来，就听到身侧扑通一声—— 祁天河跪倒在地上，双手环着小腹，面色痛苦，冷汗瞬间就浸湿了额头。 “天河！”岚忙伸手去扶他，几乎要被他灼热的体温烫伤。 祁天河咬紧牙关，哪怕意识已经被一片火红吞没，也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然而阳火爆发激荡出的灵力实在太过明显，根本无法忽视。 糟了……岚当机立断，迅速抱起已经陷入昏迷的祁天河，足弓用力，旋风回荡之间，二人如炮弹般弹向远处。 果然，在二人刚刚撤离那巨岩的一瞬间，那赤红的石头便碎裂爆开，扬起阵阵齑粉！ “什么人？！”飞吾和银道人完全没想到这隐秘的交易居然能被人撞见，银道人惊恼之下，又是一拂尘甩来，庞大的灵力几乎够撞碎一座小山，直直朝下面二人压去。 岚帅气的侧脸被刚刚碎裂的飞石划出一道血痕，他紧抱着怀里滚烫的那人，冷静分析着现状。他毕竟是千钧座的暗刃——“藏”所培养出来的，虽平时性格跳脱了些，关键时刻绝对不会掉链子。 祁天河的阳火本就爆发了一回，还未稳定，就被这银道人兴起下的一道带着浑厚阳气的灵力刺激，当即给它添了一把干柴，烧得比之前还猛。岚只是元婴后期，对阵两个化神绝无胜算，当今之计唯有逃！ 岚仰起头，妖气回荡，双眼瞬间就染上了翠绿，五官变得更凌厉了些，他长啸一声，狂暴的烈风吹起衣摆，于身前凝成一头虚幻的苍狼，冲向那银道人的一击。 轰——剧烈的爆炸声中，岚后退两步，刚刚硬接下化神期的一击已经消耗了他大部分的力气，趁着这个空隙，他果断化回原形，五尺高的巨狼低头将祁天河拱到自己背后，一蹬后足，纯风之体催动到极致，向着远方飞去。 “追。”飞吾面色阴沉，这二人一个是自己看不上的东界小妖，一个是从自己手下逃过一命的筑基小子，却在这关键时刻打乱了自己的计划，让他如何不气！ 他与银道人迅速跟上，纯风之体在速度上臻于化境，哪怕他高了岚一个境界的修为，也未必能追上，未免夜长梦多，他果断出手想将对方在逃出视线前杀死。 飞吾右手朝前虚虚一握，盯着前面背着祁天河越飞越远的巨狼。岚后背倏然一凉，四周的空气竟如镜面一般产生了些微的裂缝，那不明显的裂痕不断向他延伸，若是被碰到，绝对会像脆弱的镜子一般崩裂开来。 岚当机立断，身后空间一荡，飞出一道符玉，正是秦锋给的那个！符玉碎裂，霎时间天空降下一层浓重的黑暗幕布，隔绝了那些致命的裂缝，也阻拦住了飞吾和银道人的视线，待到这阳光都难以穿透的黑暗散去，空中已是没有了那巨狼的身影。 …… 岚催动着疾风在空中狂奔，确定身后已经没有追兵，才寻了一处凹进山壁的石洞降下，祁天河浑身发烫，已经没了意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岚化作人形，将祁天河放在地上，焦急地分出缕灵力查探对方的身体状况。 “偏偏在这里……”岚皱紧眉头，祁天河的气海灵力已经全部被阳火吸干，此刻还在源源不断地吸收着四周的灵气，然而这炎天灼地内灵力干涸，根本无法满足阳火的需求，这样持续地烧下去，祁天河定然是活不了的。 岚咬咬牙，扯开祁天河的上衣，赤红玄妙的火焰纹路以他结实的腹肌为中心，上下蔓延至右胸与腹部，一直探进下腹的少许毛发之下，隐没在裤中，像是粗犷的火焰纹身一般，祁天河黑黑的眉毛紧蹙，浅麦色的肌肉上覆着层薄汗，整个人透着野性的帅气。 岚也脱了自己上衣，露出结实矫健的身躯，他上前两步，趴在祁天河身上，丹田对上祁天河的丹田，霎时间他只觉元婴中的妖气不断逸散，还原为精纯的灵气，如碰到了深邃的漩涡，不容抗拒地离开了自己内体。 二人的腹肌紧贴着，肌肤传来滑腻的触感，因这姿势，胯下软肉也亲密地挤压在一起，十分暧昧，然而此时生死关头，没人有这旖旎的心思。 岚的妖气不断溃散，下巴靠在祁天河肩膀，往常十分精神的眸子透出股虚弱，他贴着祁天河耳朵，喃喃道：“喂，可别死了啊。” 不知是得到了充沛的灵力补充，还是听到了岚的声音，祁天河睫毛颤了颤，意识从一片火红中慢慢苏醒了过来。 祁天河偏过头，与岚的眼神相对，他们离得极近，呼吸间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草木气息，他看着岚亮亮的眼睛，低声道：“岚，停下。” 岚阳光而俊朗的脸上露出个无所谓的笑：“没事，顶多掉点修为，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祁天河将额头贴上他的额头，撞了撞，温柔道：“我也不会让你出事，相信我，先停下。” 岚见他很是笃定的样子，以手略微撑起上身，二人小腹分开了一小段距离，他望着祁天河道：“你想直接结丹？” “嗯。” “失败会直接死的，你可不像其他人还能重来一次。” “嗯。” 岚翻身靠在他身边，简直拿他没办法，祁天河这人，每次都会打破他对人族的认知，赤忱、善良、重感情，还有种不服输不信命的冲劲，让他越看越顺眼。 “行，信你。要是失败了我天天去你坟头嚎，让你在冥域也不安宁。” 祁天河笑了笑，朝岚伸出手：“让我抱一下。” 岚挑眉看他，只这一句话，却是心意相通似的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重新化为那匹威武的灰白巨狼，狼头靠在祁天河结实的胸膛上，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他一脖子口水。 祁天河挪了挪身子，满足地揉了揉巨狼脖子上软软的鬃毛，闭上眼睛。 他的身体很热，灵力枯竭，识海像被针搅动一般疼，只能勉强维持住一丝神志，身体很虚弱，但心中的念头很坚定。 前几次阳火爆发，他修为不足，只能待它吸收灵气自行平息，然而此时他已经是筑基后期，只要能成功结丹，让阳火蕴于丹内，就能度过此劫。 而这炎天灼地，虽然灵力干涸，却也并非对他完全无利，阳火乃天下至烈之物、火中至尊——那它便能统领群臣！炎天灼地如此形貌，也定有其成因。 如此，便搏命一拼！ 轰隆隆——地面疯狂颤动，洞中落下碎屑，岚耳朵一抖，警惕地站起身，却见祁天河的身体被无形的力量托举着一般，缓缓上升，离那洞顶还有数尺时，那岩壁就像被融化一般从中打开，直直形成一条延伸向空中的路来。 岚飞出洞外，看向天空，就见硕大的红日之上，祁天河裸着上身，悬于空中，结实的肌肉上印着火焰纹章，橘红的光芒下熠熠生辉。 秘境内的震动越来越强烈，赤红的岩石不断开裂，地面打开了无数个深不见底的深渊沟壑，沟壑中隐约浮现红光，泛起骇人的温度。 又是一声巨响，岚震撼地看见无数道岩浆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凝成炎柱，奔向天空，环绕在祁天河身周，碎裂开的巨大红岩飘荡在空中，红日暗沉，橘红的天空亦被撕开了几个巨口，裂缝正熊熊燃烧。 这景象如同创世伊始，天开地裂，而祁天河悬于环绕的炎柱中，宛若亘古的神明。 …… “怎么回事？”银道人正追查着那二人的踪迹，诧异地看着这突然躁动起来的秘境。 “先走！”飞吾躲过一道从地底喷出的岩浆，皱眉道。 “可是那二人见了我们的交易……” “虽不知为何，这秘境快要崩毁，他们定然无法活命，再不走，我们也有危险。” 银道人犹豫片刻，终究是小命要紧，迅速朝着秘境出口飞去。 二人刚刚离开入口，眼前景色从天地崩裂的恐怖变成了山清水秀的密林湖泊，还不待松口气，又对上堵在门口的秦锋与北昊。 “啊呀呀，你们又是何人！”银道人吹胡子瞪眼，只觉今日本是大好的日子，偏偏诸事不顺，眼前这两个魔族一个沉静如影，一个嚣张跋扈，看着就不好对付。 秦锋并不多废话，抬手招来魔刀斩影，就朝银道人飞去，未至眼前就隔空挥出一刀，银道人还等着以拂尘格挡，不曾想那刀直接斩在他影子上，登时肩膀受伤喷出血来。 “啊！！” “担心影子！”飞吾出声提醒，那边北昊双臂环抱，一眼看向银道人，银道人身下湖面瞬间伸出两只硕大的狰狞鬼手，冒着浓郁的煞气合掌向他拍去，眼见着银道人就要被拍成一滩碎肉，飞吾掐诀唤出结界，替他挡下这一击。 本来他见势不对就可直接离开，但这银道人偏偏已经融入了子本，若是身死，子本定然落到秦锋他们手中，届时那父本也就没用了，为了不承受座主的怒火，他只得先帮银道人逃命。 银道人也被这一伤激发出了血性，拂尘甩出几个法诀，四人迅速缠斗在了一块儿。秦锋格开飞吾的一爪，后撤至北昊身边，低声道：“有意外？” 北昊一顿，迅速感知一缕分神，道：“没事，相信他们。”说罢又凌厉地朝前攻去。 …… 祁天河陷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耳畔、眼前，什么都消失了，一片寂静。 他在无尽的纯白虚空中，与阳火对峙。 “我不会让你决定我的命运。” 他悍不畏死地伸手，握住那至烈的火焰，痛至骨髓也坚定地不放，不知何处而来的炎柱飞舞在虚空中，一道道涌向他紧握的拳头…… 他再张开手，掌心中只剩一颗泛着红光的金丹，一道白色的火焰印刻其上。 岚紧张地看着高空，见炎柱被祁天河的丹田不断吸收，而祁天河并没有被焚烧殆尽，总算是松了口气，结丹完成，异象全部消失，祁天河脱力地从空中坠下，岚连忙上去托住他，捏了捏祁天河结实的手臂肌肉，确定他总算是没事了。 …… “你先跑！”飞吾吐出口气，打得很是憋屈，那秦锋和北昊专盯着银道人招呼，他只能一次次替对方挡下攻击，这二人实力本就不俗，再这样下去银道人极有可能被耗死在这。 银道人也已经浑身是伤，想不通对面二人明明修为低于自己，为何如此之强，闻言也是萌生退意，“还望道友帮我阻拦一二，来日必定报答！” 说罢，扔出拂尘打开一条退路，急速冲去，飞吾乘机爆发妖力，掏出面银镜照向秦锋和北昊，二人身影一闪，被纳入了镜中世界。 飞吾额冒冷汗，拼尽全力困住两个强悍的化神修士，他也不过只能坚持数息，不过这点时间，应该足够银道人逃跑了，届时他也能迅速抽身离去。 秦锋一刀裹在阴影中，斩向镜面，咔嚓地打出碎痕，飞吾吐出一口鲜血，几乎要坚持不住，不过那银道人已经远远离去，眼见就要逃出生天。 就在此时，那道一直打开的炎天灼地秘境入口，发出剧烈的轰鸣，红光涌现，骤然爆开！ 那爆燃的火光中，冲出一人一狼两道身影，赫然是祁天河与岚！ 眼前的战况千钧一发，已来不及多言—— 祁天河赤着精壮的上身，握着那柄玄黑的长弓，骑在威武的巨狼上，熠熠生辉的双眼锁定住远遁的银道人，拉弓，搭箭！ 飞吾全部力气都用于困住秦锋与北昊，根本无从阻拦，那银道人远远地感觉自己被一道杀气锁定，骇然回头却是差点笑出声，虽然自己此刻受了伤，但区区金丹期的小子，也想杀他？！ 祁天河屏息，双臂用力，肩胛、胸廓舒展出强健的肌肉线条，赤红的火焰纹路逐渐浮现于他的胸腹，他挽弓上斜，却是偏离了银道人，直指天际。 阳火攀上玄黑的长弓，引燃了箭簇，祁天河内心平静地松开手指，将此前在炎天灼地内的种种感悟都寄托于了这一箭。 ——！ 一阵无声的低鸣划破天穹，长弓在箭矢射出的一刻就被火焰燃烧殆尽。 这拼尽了金丹内所有灵力的红色光箭，以祁天河为起点，狠狠撞向天空，银道人所在的那一片云层，皆染上了炙热的红色，炎云翻涌、沸腾。转瞬间无数火焰箭簇从云层激射而下，如同火焰的雨幕。 焰火天箭！ 银道人高傲地以灵力凝成护盾挡在身前，想嘲笑这小子的自不量力——然而下一瞬，他的身体被狠狠穿过，他愕然低头，那护盾就如纸糊的一般融化，高到无法感知的温度灼烧着他，连最后的尖叫都来不及发出，他的肉身连带着魂魄，都被焚烧在这场箭雨中。 一道黑色的令牌短暂地浮现在空中，却也被后续的火焰烧成了灰烬。 飞吾目眦欲裂，怎么也想不到这金丹小子真能杀了银道人！秦锋与北昊也已经挣脱而出，他被反噬得接连吐血，却也来不及多做反应，身影迅速碎裂开，从镜中世界遁逃而去。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祁天河剧烈地喘息着，低俯在岚的背上，岚落在地上，化为人形，祁天河顿时狠狠压在他身上，二人滚在泥地里，岚却顾不得这些，用力抱住祁天河笑道：“天河哥！你真是太——帅——了——” 秦锋走过来将二人扶起，也说道：“厉害。” 北昊拍了拍祁天河的脑袋，“可以啊你小子，去一趟秘境就结丹了，还一出手就了结了个化神期，这回你可立了大功。” 祁天河被几人围着，听着这些夸赞略有些不好意思，但心中却是着实畅快——一事完美解决，阳火也暂时稳定了下来，最近的努力终于没白费。 几人又随意聊了片刻，秦锋看着祁天河，忽然道：“你此后有何打算？” 祁天河一愣，喜悦的情绪也逐渐冷静下来，他们只是因为一个共同的目标短暂同行，分别迟早要到来，现在应该就是那个时候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先往元阳郡去吧。” 秦锋点点头，“以你的资质，足以拜入三派一山，他们的高层或许有压制阳火的办法。” 北昊见祁天河神情有些失落，勾住他肩膀道：“行了，丧着个脸干什么，修士动辄活个几百上千年的，这么点时间不过是一眨眼的事，以后可以来魔界找我和秦锋……不过最近就别来了。”他与秦锋完美完成任务，此次回去也是时候开始夺权了，魔界免不了震荡一番。 “好。”祁天河一笑，偏头看向岚。 岚挠了挠头，“啊，虽然我也很想和你一块儿……但还是得先回东界交下任务。不过你放心，我脚程快，很快就回来找你！” 祁天河上去抱了抱他，岚也亲昵地拍拍他的背。 北昊挑眉道：“我的呢？” 祁天河大笑几声，也不再为分别而愁了，以后定然还会再相见！ 他分别给了秦锋和北昊一个拥抱，道完别，看着他们从一东一南两个方向离去。 还不待他感慨天下无不散之筵席，鼻尖就传来一阵焦糊味，他扭头看去，只见森林被他刚刚那一下燃出了火海。 祁天河：“……” 他忙上前去，用刚刚恢复了点的灵力降水灭火，已经到了金丹，这点小事完全不算费力。 处理完自己搞出来的火灾，祁天河深呼口气，朝着山下走去，一如一年前的他走出山门，独自一人踏上陌生的旅途。 一只青鸟飞过，落于树枝，灵动的眼睛看着那身影渐行渐远。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