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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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河郡,烟城客栈内。 “唔啊——”薛灼星大大地伸了个懒腰,从床榻上坐起来,窗外阳光暖洋洋的,他只觉好久都没睡过那么扎实的觉了。 长腿一蹬,薛灼星踹到了另一条腿,只是不像女子那般软乎乎的,而是结实中带着韧劲,毫无疑问是男人的腿! 过往的风流经历让薛灼星顿时一激灵,他怎么会跟男人睡一个被窝?! 扭头望去,入目是祁天河那张帅气健朗的脸,薛灼星下意识松了口气,记忆开始回笼——靠,差点睡得不知今朝是何日了。 祁天河被踹了一脚,也慢慢醒了过来,二人的视线撞到一块儿。 “咳!天、天河,你醒了啊。”薛灼星手忙脚乱地紧了紧露出大半胸膛的衣襟,奇怪,明明大家都是男人,为什么他总感觉那么不自在呢? “唔……”祁天河翻坐起身,捏着眉心,总感觉昨夜睡得那么沉有些怪异。 只是还没等他细想,桌边就传来岚一贯充满朝气的声音:“醒了?” 岚一脚没规没矩地踩在凳上,一手捏着个咬了大半的肉包子,“醒了就来吃东西吧。” 祁天河看了眼桌上摆的满当当的烧麦、包子、肉饼,笑了笑道:“你今日怎么那么勤快?” 有岚在,如果昨晚真有什么,他应该会发现的吧,但看他现在这样,应是没什么事,祁天河不再多想,走到桌边拉了张凳子坐下。 “什么话,我一直很勤快好不好?”岚哼哼道,“喂,那个姓薛的,东西都到嘴边了也懒得吃啊?” “还有我的份?”坐在床上的薛灼星狐疑地看了眼岚,这傻狗怎么突然那么好心,不过他也没和食物过不去,当即利落穿好衣服,走过去拿起个肉饼。 面类和肉的荤香淡淡萦绕在屋内,全然没有昨夜妖气四溢的样子。 三人吃了个饱腹,期间互相知会了各自的近况,岚回“藏”总部交了任务,北妖界那边,钟灵座座主阴谋被破,倒也没什么反应,暂时很安分,毕竟那也算是从魔界偷去的,被魔界自己的人毁了子集后,混元殿的人不去找麻烦已经算是怪异,钟灵座的人自然不会多事。 祁天河觉得,魔界没派人出来寻仇,大概跟北昊秦锋二人有关,混元殿此刻怕是处在争权夺势的纷争之中,无暇他顾。 “所以,你们要去幽都寻机遇?”岚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闷头啃包子的薛灼星,从提到那灭门惨案开始,他就变得沉默了下来。岚也没特意安慰对方,态度十分自然。 “嗯。”祁天河点了点头,元阳郡的皇城,本就是他初下山之后的目的地,只是中途太多波折,至今仍未成行。 “对了,岚。”祁天河忽地想起“藏”可是九州有名的情报、杀手组织,说不定知道些什么,“你知道这掏心灭门案的详情吗?” 岚摇了摇头道:“只知道有这么个案子,回头我帮你们打听打听。只是他们行事十分隐蔽,照你所说,那三人曾用过鬼族灵器,看来背后似乎还和鬼修有些关联,所以一时半日的,应当查不出什么。” 祁天河不算太失望地点了点头,冥域不在人间界内,按理说滞留人间的鬼修数量极少,这事情果然不简单。 “神凰集就在元阳郡,你们到那儿去,确实能遇到很多修士,说不定也能打听到什么。”岚摸了摸吃得略撑的小腹,“正好,我也没什么任务,就陪你们走一路好了。” “什么?!”一直没动静的薛灼星急忙咽下一口包子,夸张地喊道。 岚看着他写满抗拒的表情,回了个阳光朝气的笑容,露出尖尖的犬齿。 …… 三日后,澄河郡边界,高耸的青山下一条窄道上远远行来三个身形挺拔的男子。 “我说,你们脚程也太慢了。”岚无所事事地把双掌枕在脑后,一步一顿,“接下来还得往东边绕道郁河郡,这速度走到幽都得要猴年马月啊……” 他乃纯风之体,赶路向来化为飓风,习惯了风驰电掣的速度,然而他们一行有个才练气中期的薛灼星,又没有飞行法宝,注定没法太快。 前些天跟着祁天河二人一路引火扎营,风餐露宿,倒也有些新奇,但连续几天,天生奔狼习性的他到底还是腻了这慢吞吞的速度。 薛灼星嘴边叼着片竹叶,声音有些含糊,“早说了,变成狼载我们,你小子又不肯。而且还不是你非要跟着,有什么好抱怨的……” 也不知是气场不合,还是初见面就目睹他日了自己好兄弟,薛灼星对这傻狗颇有微词,一路行来吵吵闹闹的都不知道几回了。 祁天河早就习惯了他二人的打闹,在后面摸着小腹,以灵力又探了一回,仍然无所发现,自那夜青鸟撞入他腹中,阳火稳定了许多,但他也难以再主动调集阳火的力量,几次灵力内视,都没有发现任何痕迹,看来那布下封印的人修为比他高上太多,唉,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他会知道阳火的秘密么…… “郁河郡可是流霞宗的地盘。”岚语气带着嫌弃,“那群人嫉妖如仇,飞在天上那么显眼,你这是想借刀杀人谋害我啊?” “为什么嫉妖如仇?他们祖上被妖害过?”薛灼星随口一问。 “对你们人族来说,杀妖还需要理由?”岚有些奇怪地看了眼薛灼星,“人是善,妖是恶,不都是你们的道理么?除了北、东与中州的交界处城镇,妖修若敢在内域大城内显露踪迹,不都是要被正派追杀的。” “谁说的,我就从来没杀妖的想法。”薛灼星将竹叶含在唇间,吹了个响亮的哨,惊起一林飞鸟,“害人了该杀就杀,若是没害人还杀,那不就跟冤狱一样了,这时候该罚的就是那些正派!” 岚无语地看着他,“就你,遇到妖还是先跑吧……而且打狗也得看主人呢,就像流霞宗吧,打了师弟来师兄,打了师兄来师父,再打,最后连师祖都恨不得出山了,你怎么罚他们?” “啧。”薛灼星颇有些哑口无言,以往在遂州城的时候,就因为他是孤儿加上没个正经活计,也是发生了啥偷摸砸抢的事都有人往他身上栽,那时也是没处喊冤。一时间,他竟是跟这一直看不顺眼的狼妖有了些共鸣。 岚这一番话倒是提醒了祁天河。 “岚,那你跟着我们去幽都,岂不是很危险?”祁天河停下脚步,皱眉望着岚。此前他跟岚相处都成习惯了,对他妖的身份早就看淡,加上一路也没遇到过正派修士降妖,一时间都忘了妖族在中州属于异类。 岚挤开薛灼星,亲昵地揽上祁天河肩膀,嘿了声道:“这算什么,每个妖修都多少有点隐藏手段,只要不是正面撞上,肯定不会被发现的,毕竟那些大能修士,也不是整天闲得到处游街抓妖。再不济,遇上了我也能跑,化神期的来也未必能追上我。” “靠!”薛灼星被挤得一个踉跄,刚刚对岚生出的那点共鸣顿时散了个干净,他一脸不爽地看着二人几乎贴一块儿的脸,暗骂道:“这狗崽子果然还是很讨厌。” …… 安阳城乃是郁河郡西侧的一座小城,城外的宽广河道时有商船途经,沿河广布着平坦的良田,每到收成时日,便是金灿万里,是以虽规模不大,一城的百姓也活得十分滋润富足。 然而此时此刻,安阳城却是一副愁云惨淡,街道上行人寥寥,偶有几个步履匆忙的百姓走过,也是以袖掩口鼻,一脸凄然。 这般氛围下,整个城都好似暗淡了下来,罩在一片阴云之下。 城门口,两个站岗的士兵脸上俱蒙着厚厚的布巾,长枪一横,将祁天河一行人拦住。 “止步!安阳城生了疫病,若要取道元阳,还请绕行。” 还绕行?!岚嘴角抽了抽,这速度已经够慢的了,再绕,怕是真得明年才能到幽都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有瘟疫?不会又是些宰了鸡狗牛羊随便掩埋的事儿吧……”岚不满道。 “嚯,瘟疫?我看我们还是绕一绕吧。”薛灼星下意识捂了捂口鼻,三人中,岚是妖,祁天河久居山野,只有他的反应最似常人。 岚鄙夷地看了眼他,言下之意是你好歹是个修士了,寻常疫病怎么会害得了你? 薛灼星此刻也反应过来了,讪讪地把手放下,在衣角拍了拍。 祁天河望了眼内城萧瑟的样子,问道:“这疫病有多久了?” 这幅模样,可不像是才一天两天的样子。 “两三月了吧。” “那么久还没治好?”薛灼星诧异道。 另一个守卫不耐烦地将长枪杵在地上,道:“你管那么多作甚?非要进我们也不拦你,反正我们接的命令只是不让里面的人出来。”言下之意是,进去了就别想再出来了。 “进进进。”岚闻言甩开步子,径直往城内走去,他可不想再绕路了,而且他们几人想出城,也不是几个守卫能拦住的。 薛灼星耸耸肩,在两个守卫看疯子般的眼神下拉着祁天河一道跟上。 外面看着还只是凄凉,真进了这安阳城,那感受就是恐怖了,一片寂静的街道上,唯有凉风吹过簸箕扫帚的沙沙声,三人走过的地方,两侧屋内不时有人将窗户裂开条小缝,包裹得严实的脸上,或麻木或幸灾乐祸的眼睛盯着他们走远。 一些不易被注意到的角落里,远看好似飘着点破布,走进了才觉察底下竟是瘦骨嶙峋到不成形的尸体,也不知是乞丐,还是死在家中又无处掩埋的老人。 “这他妈的,都是鬼城了吧?”薛灼星咧了咧嘴,感觉凉飕飕的。 祁天河皱眉望着一片惨象,有心帮忙却又不知该做什么,他在清河宗的藏书玉牌中,从未见过能治疗疫病的术法。 “都已经这样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落脚的地方。”岚的心情倒是没受影响,放眼望去,四处就没有一家开门的店铺。 薛灼星道:“还是别落脚了,赶紧出城吧,小爷瘆得慌。” “好像也只能这样了。”祁天河叹了口气,若有余力,他自然想多帮些人,但他也明白他帮不了所有人。 “嘘。”岚忽然道。 两人皆疑惑地看向他,就见他鼻尖动了动,继而扭头看向一处隐秘的小巷。 “那边好像有人。” “狗鼻子真灵。”薛灼星轻轻嘀咕了句。 “猪脑子真钝。”岚也小声地磨了磨牙。 “嘘……”祁天河哭笑不得地提醒。 此刻已近傍晚,好端端的大路不走非走小巷,定然有些古怪。 三人蹑手蹑脚地靠近,那巷子中间,站着一个面黄肌瘦的少女,她身上本该清丽的布料已经脏污得看不出颜色,身形不健康地佝偻着,说话也有气无力的。 “……这、这药,这药真的有用吗?我娘她已经快要撑不住了……呜呜……”少女手中紧紧攥着个钱袋,朝着对面那人道。 那男人却是比佝偻着的少女还要矮些,身着一套医师服饰,在这萧瑟的城中可以称得上整洁,然而却是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不知多久没有打理了,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上,双目通红,布满血丝。 “当、当然,当然有用。快死的人吃了也能撑得住……嘻嘻……”看着略显疯癫的医师故意模仿着少女的语调,荒诞而滑稽,然而她此刻内心紧张又期盼,并无所觉。 少女递过手中的钱袋,犹豫道:“这是……我家最后的钱了,您看能不能、能不能我娘吃了药真的好了之后,我再给……” 就在这一刹,少女话音未落,那疯医师竟一把夺过她的钱袋,同时手中洒出一把黄白的粉末,浓郁的药味扩散开来。 “哈哈哈,就是这个,吃吧、吃吧——死者回骸!死者回骸!哈哈哈哈哈……” 疯医师发出尖利的笑声,扭身便跑,他的动作踉跄古怪,好似身体内有别的东西在控制一般,速度却是极快,眨眼间就冲出了数十尺。 “啊——”那少女绝望地嘶喊一声,甚至都顾不上钱了,跪在地上一下下地收拢那散落在地的救命药粉。 “喂!”祁天河登时怒急,一个箭步窜出,直奔那古怪的医师而去,“你!站住!” 三两步间,二人已冲至大道,那医师笑呵呵地往前掠去,“听听,听听,多绝望,多美妙的声音啊,哈哈哈——” 祁天河一双眸子几欲着起火来,只想把这畜生狠狠揍一顿。追逐中路过一应是打猎为生的民户,窗外靠着张短木弓,祁天河想也不想,立时停住,抄起弓来,灵力汇聚于双手间,火焰旋聚成一根赤色弓箭。 祁天河怒道:“停下,否则我射箭了……”他话音未落,却见那疯医师诡异地一扭身体,直直蹦起竟有百尺高,好似一只飞燕,借此摆脱了祁天河弓箭的锁定。 “咦?” 这疯子居然是个修士! 此刻岚提着薛灼星的衣领也赶到了,皱眉望着天上,“这城里怎么会有这种邪派修士,天河,射箭!” 祁天河拉弓朝天,道:“我锁不住他……” 落地的薛灼星扯着衣领在一旁咳嗽,岚道:“没事,我帮你!” “好!”祁天河不再犹豫,手中火焰光芒大涨,挽弓如月,嗖地一声,赤色焰矢飞掠向高空。 岚伸手弹了个响指,“风来!” 霎时间,四周狂风大作,以焰矢为中心卷去,化作有形的青色漩涡环绕箭尖,拉扯着其在空中绕出曲线,无论那疯医师怎么腾挪,都摆脱不开。 轰的一声,伴随着凄厉的惨叫,焰矢在疯医师左肩爆开,风助火势,瞬间便吞没了他一臂,然而那疯医师却果断捏住肩膀,生生将那一臂扯了下来。 焦黑的肉掉落在地,疯医师的身影也如断线风筝一般摔落在错综复杂的民房小路,岚还欲再追,那焦臂却猛然炸开! “小心!”薛灼星正一脸恶寒地盯着那断肢,首先注意到异变,掌间灵气一吸,把后面那民户的木门生生拔起,朝那肉块扔去,飞溅的血水滴在门板上,瞬间灼出几个大洞来。 与此同时,远处也彻底失去了那疯医师的气息。 岚满脸疑惑地道:“至少元婴修为。元婴修士怎么会窝在这么个小城里……卖药?” 远处传来唰唰的急促脚步声,少说也有十来人,片刻后,一队穿着轻甲、手持长棍的护卫赶到,为首领队一脸激动地看着三人,恭敬道:“仙师!三位仙师!城主有请各位到府上一叙,还望赏脸。”方才的那番斗法虽然短暂,却是发生在空中,他们可都看了个一清二楚! 祁天河转过身,发现那倒霉的民户站在缺了道门的屋内,惊恐地望着他们,自己手上还握着对方被烧成焦炭的短弓。 木弓果然没铁弓好使……祁天河尴尬地上下摸了半天,最后掏出一个油纸袋子,递给男人,挠了挠头道:“呃……抱歉,身上没钱了,用干粮赔你行不……” 那民户眼睛骤然一亮,好似饿了许久的狼一般,也顾不上害怕了,一把夺过祁天河手中的包裹,退进屋内,生怕对方反悔似的。 “没事!没事!够了,这些就够了。” “城主?找我们干嘛?”薛灼星朝着护卫队疑惑道。 那领队态度愈发恭敬,道:“实不相瞒,是有要事相求。” 要帮忙?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岚点点头,“带路吧。” “对了。”祁天河忽然道,“那边有个小姑娘……” 领队拱手道:“阁下放心,我们过来时已经问清了情况,叫她不要用那邪药,也给了些许银钱。” “那就好。”祁天河点点头,暗自琢磨着,他们确信这药有问题? 死者回骸,诡异的修士……这城主的委托,八成与这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