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打架时候的胆子呢】
大晚上来戒室,四周枝叶茂密,更显得阴森森的,看起来和以往没有任何变化。此时重新回到这里,秋煜自然是百感交集。其实实在不必让宋宜带着他来,他也不敢擅自逃罚的。 两人进来时,已有专管戒室这处的两位教导在这里等候。专管戒室的这群人,虽然也隶属郁家,但是在家主的吩咐下,就算是家族里的本姓少爷也能打,地位不能说不高。 宽敞的房间正中是一张高至腰际的刑凳,秋煜原本以为过了这么多年,怎么胆子也该练大点了,没想到一看见那张以前用惯了的刑凳立刻心生退意,一双腿就像在门口扎了根似的,不肯动了。郁重岩打发走张延月后,也来到了戒室,却看见两个人还呆呆站在门口没进去。 “打架时候的胆子呢。”背后传来家主些微低沉的反问,秋煜浑身哆嗦了一下,认命地僵着腿进了屋,感觉自己都快同手同脚了,就朝厚重的刑凳上趴上去。 宋宜退出戒室,把门关上,深深叹了一口气。今天秋煜这顿打,可以说是为他出头讨来的,刚才一路带他过来时,察觉到秋煜一边整着衣服试图遮掩这微微发颤的手,宋宜也有些于心不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医疗处的医生先嘱咐好,治疗上药时选择些温和不刺激的药物。 秋煜除了头发有点乱,一身挺括漂亮的正装却没有因为打架有什么破损,依旧完好地包裹着健康修长的身体。刑凳的高度是特意调整的,只够脚掌前端够着地面,绑缚时两腿分开绑了,臀缝自然也就打开了。 郁重岩见他穿着衣服躺上刑凳,扬了扬下巴,示意教导上手。 秋煜此刻趴在刑凳上,心情沮丧,像一条晒干了的咸鱼。两位教导拿来皮质的绑缚带,直接开始试着松紧收束了,裤管和大腿被绑在了一块儿,布料紧紧贴着皮肉,导致束缚的感觉尤其强烈,这情况实在有点陌生。 秋煜直觉不太对劲,寒毛都倒立起来了,他望着刑凳远前处郁重岩的鞋面道:“家主,我裤子还没脱呢……” 郁重岩已经坐在上位,双腿自然地交叠,戒室里硬是让他坐出了咖啡厅的闲适姿态。那个位置在刑凳前方,便于观看受罚过程,也便于给予受罚者震慑或是抚慰。 刚才宴会上时,秋煜的父亲才和他提起秋煜的性子劳动他多费心管教,这不就马上摊上罚了? 他看着秋煜就这样衣装革履地绑在了刑凳上,腰际和两条大腿都被分别用黑色缚带牢牢捆住了,裁剪得当的西装裤紧紧贴附着浑圆饱满的臀,绷紧时勾出了一点内裤边缘的痕迹。 郁重岩朝他语气淡淡地说:“以前不是嫌光屁股挨打丢人吗,不用脱了,就这样打吧。” 秋煜听了眼睛微微张大,家主打他的时候能有这么好心?他小时候刚学规矩那会儿的确是觉得跪下来光着屁股挨打太羞耻,家主可从来这么好心地准许他不脱,最后不仅裤子会被扒了,还会因为抗刑加罚。 郁重岩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已经将近十一点,往常这个时候,已经晚禁了。 其中一位教导上前,挑了一块轻薄的木尺作为惩戒的预热上色的用具,搁在木托盘的白巾上,呈给郁重岩看。 秋煜垂着脑袋,死盯着地面,他既看不见教导选的刑具,也看不见郁重岩点头,心里是没底的惶然。 郁重岩看见秋煜一双手已经不自觉地抓紧了刑凳的前沿,指骨处还因为刚才打架破了皮留了血痕:“这就怕了?打人的时候不是挺英勇的?” 秋煜闷闷地嗯了一声,不知道是在承认怕还是在赞许自己英勇。 郁重岩:“行了,动手吧。” 轻木尺隔着西装裤时贴上臀面,秋煜几乎下意识地就收紧了肌肉,但很快又放松了自己。 预热的数目并不会多,轻木尺均匀地责打着两瓣臀肉,从上至下照顾周全。打在布料上的声音不如直接接触皮肉的响亮,发出有一点奇怪的闷响,但带来的痛感是丝毫不减的,木尺每落下一下,秋煜的臀就应景地稍稍一颤。 秋煜原本还担心隔着裤面不好估计上色的程度,会导致他多挨打,但是手法娴熟的教导显然比他心里有数多了,打至臀面发热微肿,把西装裤撑得更饱满了些,就停手了。 预热完毕,接下来是正式的惩戒了。 三十下轻木尺完毕,秋煜喘着气,迅速地平复呼吸和调整状态,毕竟接下来还有的挨呢。他用脚尖点着地面已经有些累了,尽量就把重心都靠在了刑凳上的上半身。 托盘里一排粗细不一的藤鞭,都是在药水里浸泡特制的,韧性格外高。郁重岩从里面点了点,挑了一根材质细韧的。 另一位教导朝郁重岩弯腰,双手托过家主选的藤鞭。秋煜余光瞧见那教导往他身后走,手里拿着的是一根藤鞭,心里不禁悬了起来。 他听见郁重岩不咸不淡地念了数字:“膝弯二十,臀五十。” 秋煜为这两个数字懵了一懵,身后的刑具就已经破风下来了。 膝弯的皮肤脆弱,可供惩处的地方也狭窄,因此对力道的把控更高。正式惩戒的力道一下子提了上去,膝弯又不比屁股上那样皮肉厚实,要不是两条腿都被捆了起来,他铁定要被这一下抽得往前扑下去。 秋煜咬牙嘶了一声,极力忍耐着。 当腿被这样分开绑缚时,膝弯的二十就不再指总数二十,而是指左右各二十。总而言之,一样的痛吃上两遍,简直亏爆了。 “唔!”藤鞭落下时,秋煜的眼皮就猛地一抖。西裤抵御疼痛的用处几乎等同没有,每次抽完之后裤管的摩擦更是令他疼上加疼,秋煜开始后悔自己怎么一开始不主动把裤子扒了,还要受这种二次伤害的罪。 藤鞭有序地左右各落一下,不断往复循环。大概是忍不了了,秋煜总算松开了嘴开始喘气,时不时发出轻微的哼声。 秋煜现在体力还算充沛,二十下熬完的时候,脑袋仍然清醒,不免为明天的自己担忧起来。膝弯抽成这样,肿得和馒头似的,按老宅规矩明天还要去请安听训,这怎么跪得下去? 膝弯受完了苦,重新轮到预热过的屁股。 啪的一藤鞭狠狠抽在臀峰,细嫩的发红臀肉很快就鼓胀起一条细檩子,又辣又利,秋煜感受得清清楚楚,但是此刻有西装裤裹着屁股,除了在顺滑的黑色布料上出现了一道明显的线痕,就再也没有其他了。 藤鞭继续往下抽,到了第十下,秋煜已经忍不住开始在有限的空间里微微挣动了,绑缚时为了让血液保持顺畅流通,通常不会束缚得太死,因此在藤鞭的抽打之下,秋煜的屁股一直在因为微小的挣扎而轻轻摇动。 郁重岩察觉秋煜的动向,不悦道:“太慢了。” 秋煜听了,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腰背都绷得僵直了。 教导得了家主的授意,抽打的速度提了一个档,上一藤鞭的痛苦还没来得及渗进皮肉里,下一藤鞭就已经接着落下来了,锐利的疼痛一层压着一层往皮肉里钻,秋煜痛得一抽一抽地发抖,肩膀不断地往下伏,喉咙里呃呃啊啊地低声喊着,抓着刑凳的手骨节处都泛白了。 二十五下打完,顺滑的面料已经起球发毛,教导要从上方开始压着旧伤重新来一遍。第一下夹着风抽下时,叠加的疼痛几乎要窜进骨髓里去,秋煜痛得几乎发麻,终于忍不住痛呼出声。 秋煜鼻音浓重地唤道:“家主!”秋煜平常很少求饶,此时他的尾音带着一点颤,像是在求助。 郁重岩竖起手掌,示意教导停手,接过了藤鞭。两位教导明白郁重岩的历来揍秋家少爷的习惯,沉默着地依次出去了。男人从座位上站起来,讲话慢条斯理,不像是非常气恼:“你不愿意别人打你,那我亲自来。” 秋煜又重新伏下身去,将屁股摆了端正预备挨打。可是当藤鞭换人后的第一下,秋煜就知道自己错估了家主的心情。 藤鞭像是火舌一样舔过皮肤,带来了钻心刻骨的疼痛,还伴随着极轻微的布料撕裂声。 “啊!痛……”秋煜急促地呼吸着,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那藤鞭是不留余力地斜着抽下来的,先前教导留的檩子都是平行的,郁重岩的一下就直接倾斜着贯穿了第一遍的十条痕迹,甚至连裤子都被撕开了口子,露出一缝鲜红发紫的檩子和周围些许透红的皮肉。 速度放回了最初的节奏,郁重岩全部攒着劲往下抽,在这样可怕的力道下,西装裤很快就抽丝破碎了。由家主带来的疼痛延绵不绝,秋煜的大腿不停地细细抖着,又不敢大声喊叫,腰腹越绷越紧,自己几乎已经僵成一块石头了。 郁重岩眼睛毒辣,即便隔着衣物,也很快就从他身体的幅度曲线判断出了紧绷的状态,于是腾出手按了按他的腰:“放松,不然就置姜了。” 秋煜被这句话吓得够呛,硬逼着自己放松下来,忙不迭地摇头:“不、家主,不要姜。” 剩余的二十四下藤鞭打完,包裹着臀部的薄薄布料已经完全被抽烂了,破碎的布条底下,尽是交错遮掩着的蜜色皮肉和可怖伤口。 郁重岩开始动手脱他的裤子。撩开衣服下摆,打开背带扣,先褪下他破烂不堪的深色西裤,能看见内里雪白的底裤上有星星点点洇出的血红,揭下来时和破皮处的皮肉有轻微的黏连,和其余部位完好的衣物映衬着,生出一种齐整与支离强烈对比的美感。 秋煜痛苦地呜呜叫着,汗水几乎把他浸透了,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再往下大腿被绑带束缚了,郁重岩也没打算继续往下脱,因此破碎的裤子就那样堪堪往外翻着挂在大腿处,完整地露出受过罚的屁股。臀面上留下的伤痕斑驳又漂亮,鲜红刺目,看起来都带着热意,显然是还没有来得及消化完。 郁重岩抚着藤鞭,声音有些低,但在静谧的戒室里又是那样的清晰:“知道错了?” 秋煜又羞又痛,嘴动了几下才认道:“嗯……知道了。” 郁重岩见他认得含糊,很不满意,驻足在秋煜面前,把领带团成一团塞进了他嘴里:“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和小时候比半点长进都没有。” 记吃不记打,这是郁重岩一贯对他的评价,秋煜咬着一团领带,心里有点委屈。有些事,有些罚,他简直记得一清二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