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你带着所有合同，去了一哥家里。 现任香港警务处处长，是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不高，精悍，普通面容。 “阿斐啊，有日子不见了。今天怎么有空来叔叔家做客了？” “卢叔哪来的话，爷爷寿诞那天咱们不是还一起喝酒了吗？” 家里就只有你和一哥，他给你砌了杯茶，就在旁边开始练字。 你也有耐心，就在边上品茶，顺便研磨。 差不多一个小时，一哥放下毛笔。 “咩样？” “笔走龙蛇，颇有古时风骨。”你点头赞叹，实际屁也不懂。 “马屁精，说吧，今天来找我什么事？还让我约来终审法院首席，那个老头子可不好约。” 你喝完最后一口茶，站起身帮忙裱框。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一个兄弟一，最近出了点事。” 一哥锤了一下你的肩，“怕不是一点事吧，小的话你也不会找到我头上。” “说来听听。” 你讲原委叙述了一遍。 一哥听后，沉默了许久。 “这件事情，我帮不了你。” “误杀，和暴力执法致死。”一哥深深的看了你一眼。 “这两个可是天壤之别。” 你笑了笑，丝毫不怀疑在警界混了半辈子的人，对案子的敏感度。 一哥喝了一口茶，叹了口气。 “阿斐，不要怪叔叔没有提醒过你。霍兆堂已经在我这里打过招呼，他和女秘书的那件事，他不希望有多余的人知道。” “至于司徒杰。”一哥嗤笑一声，“我的手下，我知。墙头草，宁愿去当霍兆堂的孙子，也不会愿意做他手下遮阴树。” “所以，阿斐。你要是想在这件事上活动，就原谅叔叔今天不留你吃饭了。” “诶诶诶……”你摆了摆手，“您认识我这么多年，我是那种强人所难的衰人吗？” 你刚打开公文包，一哥就迅速的扭头四望，还跑去拉上了窗帘。 做完这一切，才脸色严肃的警告你。 “你这是干咩！？” 你哭笑不得，“卢叔你是不是想太多，你才上台五年，我跟你有咩深仇大恨，想你双规啊？” 你掏出合同，摆在一哥面前。 一哥整整看了半个小时，才无奈的摇着头。 “你这是在难为我啊。收了这单，一哥没得做，荣华富贵倒是轻松。” “那您的决定呢？” 一哥推走了合同。 “阿斐，你知我也是从警察一步一步坐上来的。我不敢说，我正直到一点错都没有犯过。但这种富贵，我消受不起。” 他又给你倒了一杯茶，罕见的劝道：“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纯白和纯黑，有些正义的一方，常年在灰色地带徘徊，一朝失手，坠入深渊，耶稣都救不了啊！” “我不信你所说的误杀，也不信霍兆堂口里的执法过度，暴力伤人。” “我只信最后的结果。” “你这单，我吃不起，就算和终审首席一起，也不是我们俩能碰的底线。” 你沉默不语，虽然失望，但资本家，总是有备用方案的。 “我觉得，卢叔好像误会了什么东西。” “我几时说，要把这幢楼送给你？” 一哥愣了一秒，随机道：“那你是……” 你拿出一份协议书，“卢叔，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是想把我兄弟捞出来，但我不强求。” “这幢楼。”你食指点了点桌上的文件，“我记得特首之前来跟爷爷谈过，想租用下来，用于港警，和司法律政那边的新办公楼。” “被我爷爷拒绝了，你也知，政府机关，为人民服务，手里哪有余钱哪……” 你和一哥心照不宣的一笑。 “我不求你直接判他们当庭释放，毕竟这不是童话故事。” “我只有两点要求。” 你把思考了一夜的方案，细细的说明。 “一，让我作为被告的律师出席。” “至于二，就是首席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一哥一头雾水，“让我把你安排成慈善律师，没问题。我只是奇怪……大楼，你打算……” 你把所有文件一摞，整齐排好。 “我会以你和首席的名义，无偿捐出这栋大楼由政府使用。” 一哥坐直了了身子，脸色也严肃起来。 不过一句话，他就已经明白到其中的含义。 “只要您和首席在位一天，我就不会以任何理由，向特首要一分一毫。” 你拿出具有法律意义的文书。 “我已经签好了名，只等你和首席签字。” ”我们只需要挑个好日子，搞个剪彩。和特首一起宣布。” 你清楚的看着一哥越来越激动的脸，和眼里深沉的野心。 “我仰慕在一哥统领下的港城警察，除暴安良服务人民，自愿捐出名下财产，为人民公仆提供更好的环境，来服务人民。” 你松下一口气，明白事情已经成功了百分之八十。 “卢叔，不要说晚辈不敬重你。” “以一己之力分文不取，为特首盘下整栋大楼。” “后无来者我不敢说，前无古人你是做定了。” 首席来的很准时，毕竟一辈子法官，时间观念重。 你向他表明了意思，“我知这场的审判长，是您的爱徒。” “我不会难为您，我绝对尊重天平的公平，公正，公开。” “我只求，法官可以尊重证人的言辞，做出最公平的判断。” “当然，我也明白首席有点吃亏，毕竟为港城司法劳心劳力一辈子……” “这份合约。”你指了指你和一哥，都签了名的合同。 “会延续至您的爱徒，您退下后，我会自动加入您爱徒的名字。” “一哥和您，乃至您爱徒，只要在位一天，这栋大楼的租金，荣氏分文不收。” 首席临近退休，来了这么大一笔青史留名的好事，自然不会推拒。爽快的签了名。 吃完饭，你和一哥一起送走首席。 一哥散步，顺便送你出门。 “阿斐，霍兆堂，司徒杰。可都不是什么老实的证人，如果他们落井下石，首席也绝不会替你兄弟争论。” 你点点头，“我知，生活不是故事。” “如果证据确凿，边个也翻不了案。” ”可如果没有证据……” 你和一哥相视一笑，他提醒你道：“霍兆堂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把握好度。” 你点点头，开车回家。 一步，两步，三步。错一步，就是输。 ??????你平生最恨输，更何况代价是阿敖，你就更要赢。 那些说荣斐带着一栋大楼去贿赂的，打死你们哦，我这么白目的吗。 解释解释自己的想法。 用钱砸这种虽然爽，但总不是我心里所想的，而且有的人钱太多也是负担，人家就是想要名，想登上更高的位置。 荣斐给了一个机会。 特首谈不到的大楼。 我仰慕在一哥和首席治理下的港警和司法部门，无偿捐献。 只要他俩在位，租金一分不要。 给足了他们面子。 我这点薄弱的心机知识，好累啊，好像去花苑种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