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10
我!” 邱刚敖刚想解释,就被女孩子跨过了胳膊。 “是啊,我们刚谈了不久,他不好意思的嘛。” 邱刚敖一头雾水,刚想甩开。 就被女孩子凑过来小声说道:“我知道你怕没面子,我就当是你女朋友好了。” 这是哪里来的神经病! 邱刚敖深吸了一口气,直接甩开。 对巡警那边呵斥道:“还愣着干咩,怎么录口供不知道吗!” 标哥退休之后,简直是个傻子。 连忙上前挡住了巡警,“诶呀,都是一家人,阿敖脾气坏,闹别扭而已,你们去录节目,去录节目。” 邱刚敖简直莫名其妙,刚想上前解释。 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冷漠,带刺,阴阳怪气。 “啧啧啧,阿sir真是人不可貌相,工作这么忙,也不耽误发展男女朋友关系啊。” “怎么,是想趁着年轻,赶紧生一个养老?” 邱刚敖抬起头,荣斐站在标哥旁边。 双手插兜,阴阳怪气的态度,把美貌的打折了不少。 阿华站在不远处,好像吃了屎。 慧思他们站在酒店,表情十分统一。 宣传片媒体一见荣斐,简直像看到了金山。 举着话筒就把巡警抛到一边,过来采访荣斐。 “荣生,难得啊。这么有缘,好不好回答几个问题?” 荣斐失忆之后,脾气不是一般的怪。 也不是说怪,应该是本来就是这样的。 他是荣家独子,外祖爷爷父母都在的时候。 几乎宠到天上去。 “有缘?边个跟你们有缘?” “我倒是觉得,阿sir跟他女朋友挺有缘!?怎么……” “不介绍一下。” 他抬起眼皮,瞅了一眼邱刚敖旁边的女孩子。 长头发,温温柔柔的和阿晴一个类型。 死男人,几十年过去。 品味都不带变的。 “她是……” 还没等邱刚敖开口。 “我是安妮,刚刚认识,现在正在努力追求中。” 她走过去并肩和邱刚敖站在一群。 脸红的要爆炸。 阿华现在像是吃了两坨。 蓝可盈抱着小儿子过来打圆场。 “不如先进去,外面这么冷。” 媒体人不甘示弱。 “荣生,今天怎么会在这里?有安排?” 荣斐的嘴像是镶了刀子。 “你们瞎吗?看不出我参加婚礼!?” 永远不要小看港媒的脸皮。 “起止啊,我们眼睛不好使,还想着荣先生的终身大事,乜个时候能解决呢。” 荣斐又开始控制不住的抽烟。 邱刚敖想制止,但现在又没有立场。 只好轻咳一声,以示提醒。 却被荣斐扎:“咳乜咳,刚刚千里追凶,也不见你脸红半点。” “荣先生,好不好说两句嘛,跟我们透露一下最近的感情情况?” 那人看了一眼邱刚敖,邱刚敖认出。 那就是,经常抓着他不放的那几个媒体人之一。 荣斐直接朝酒店走,理都不带离的。 媒体人抓不到他,就逮着邱刚敖问。 “听说你最近就要升总警司?是不是感情上也说两句,我们大众也很好奇,您这么能干的港警,怎么……” 媒体的问题不断,邱刚敖顾着警局的形象,言简意赅的回着问题。 边往酒店退。 终于有个媒体人,斗着胆子问出修罗场终极问题。 “您和荣生分手才多久,是不是以前根本不喜欢男人,是被权势所逼,现在职位上去,甩脱资本的束缚,就开始追求所爱!” 邱刚敖:…………!? 阿华:…………!? 标哥:……我退休之后,究竟发生了乜!? 已经快走到酒店门口的荣斐,刷的一下回头。 脸色立刻就差了起来。 他失忆之后无所顾忌。 仗着有权有势,天天发律师函。 顶着一张盛世美颜横行无忌,四处开炮。 他反应了三秒,大概是不敢相信。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敢把路走死。 他气冲冲的从台阶上跳下来,旁边的堂哥拉都拉不住。 一把站在媒体人的面前,直接开口问道。 “我跟阿sir分手了多久!?” 荣斐出生就站在顶点,无数金钱权势养出的威压。 步步逼人。 连缭绕的尼古丁烟雾,都带着他的锋锐。 “三……三个多月吧。” “邱刚敖,是多久!?” 他扭头问道。 “96天。” “他以前不喜欢男人!?” 媒体:“不……不喜欢吧。他看起来很直。” 荣斐下台阶,媒体退台阶 “他看起来直!? “邱刚敖,你自己回答!你自己直不直!” 他又转头问邱刚敖。 安妮已经放开了邱刚敖的手。 标哥已经是惊讶脸,抖着声音问阿华。 到底发生了乜事。 邱刚敖倒是心平气和,顺着荣斐的话摊手。 “不直啊,弯了几十年吧。” 荣斐一个个,反问着媒体刚刚的问题。 “我用权势压人!?” 媒体:“您……您不是看起来……” “怎么,我看起来就像以势压人的混蛋!?” 媒体人想点头,又不敢。 “邱刚敖你说!” 邱刚敖跟着荣斐下台阶。 “乜是啊,我自愿的。他没有以势压人。” “甩脱了我的束缚!?勇敢去追求所爱!?” 他瞟了一眼旁边的安妮。 邱刚敖终于有机会解释。 “乜是,她被抢劫,我帮了一把而已。” 荣斐这次没有去呛媒体,反而继续对邱刚敖说道:“你这么爱帮人,不如送佛送到西,给这位小姐提供一个男朋友!” “勇敢的去追求你的所爱。” 堂哥已经开始捂脸。 邱刚敖愣了一下,方才开口道。 “标哥也等急了,婚宴就要开始。” 荣斐冷哼一声,媒体几乎要被他逼出中环。 其他人早就去赶婚宴去了,只剩他俩慢慢上台阶。 邱刚敖的领带贡献给了抢劫犯,浑身都不舒服,干脆解开一粒扣子。 琢磨着能对荣斐说些什么。 刚想开口,荣斐的手机就响了。 他接听后说了几句,就从兜里掏东西。 “这个红包帮我给标哥,我公司有事没办法多留,先走了。” 他的指尖在邱刚敖手心一触即离,凉的惊人。 邱刚敖又一次动作快过脑子,把那只手握在手心。 “我不喜欢男人,我中意你。我跟那个女孩子真的没关系。” “我想跟你重新开始。” 荣斐刚想说些什么,几声快门响起。 不远处的媒体看到荣斐回头,跑的比兔子还快。 邱刚敖摸了摸空落落的手,不知道荣斐是怎么想的。 【惊!荣氏掌权人和东九龙高级警司旧情难忘!两人携手预定酒席!】 【酒店大门前深情对望!】 【复合指日可待!】 然后是一小段视频,虽然死亡角度下的荣斐依旧美颜盛世。 但怎么都挡不住的顶级资本家的可恶内在,让股票下降了0.1%。 但随即又上升了1%,原因是他头一次出现在娱乐八卦头条。 那张脸震惊了很多根本不看财经频道的人。 好看到股票飙升。 哪个角度都好看的好看。 【更多消息,请关注下期】 然后那家报社就被荣斐告倒了。 再也没有下期出现。 邱刚敖没有再来找过你,荣宅也没有去过。 你听阿华说,他回去复职。 变了很多。 你问道:往哪里变? 阿华的声音遮不住喜色。 往好处,阿敖在回到以前。 温和,圆滑,一身强悍归于正义。 天下太平。 你把阿华拉黑,把所有试图向你透露阿sir消息的人,都拉黑。 你不想让阿sir好。 凭什么他轻飘飘的转身,把你丢在原地。 自己就可以变好。 荣斐又在骂你,你是不是变态,见不得别人好!? 你又骂回去荣斐。 老子看的来所有人好,就是见不得邱刚敖好! 踏着你的血肉尸骨变好。 凭什么!? 他在变好,把你扔在原地。 他会找到一个真正心意相通的人。 组建家庭,生儿育女,重新开始。 荣斐呢?谁来管他? 你愤愤不平,荣斐也在沉默。 他在而立之年时,尚能看开。 邱刚敖爱中意哪个就中意,日子能过好就可以。 却在不惑之年陷入迷茫。 你在跑步机上跑步。 匀速五公里,每天一小时。 可以稍微睡得好一点。 不然你每天都要失眠。 但是没用。 你在失忆的时候,潇洒放纵。 抽烟喝酒,滥用止痛片。 但是很开心。 恢复记忆之后,成功甩开邱刚敖之后。 你舒服了不到两天,就被更大的痛苦所包围。 人生怎么这么难过? 活着艰难,死亦痛苦。 成盒成盒的香烟无法解救你。 效力更强的止痛片,更没有帮助。 你喝不了酒,你还不想死。 你拼命的在跑步机上奔跑,知道精疲力竭。 才停下来。 呆呆的看着窗外的人流。 长夜都有破晓的时刻。 这么多人,怎么就不能有人救救你? ……………… 头一个察觉到荣斐不对劲的,是堂哥。 他可以算得上,是荣斐最亲的亲人了。 常年奔赴在拆散有情人第一线。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邱刚敖从来不适合荣斐。 荣斐是资本家,生来就是灰色。 邱刚敖是警察,天生的纯白色。 荣斐中意,所以忍。 堂哥不知道他的中意有多深,才能忍了一年又一年,直到崩溃。 邱刚敖做事偏执极端,荣斐从来留一线。 他俩不适合。 邱刚敖不明说,荣斐就更不会说。 他的情埋的那么深,骨子里却又写满了骄傲。 哪怕痛的要命,也绝不会开口回头。 荣斐要被熬死了。 堂哥从来没有这么清楚地,察觉到面前的事实。 即便是他失忆前,最艰难的那一段时间。 他也始终还有一点希望。 可恢复记忆之后的荣斐。 表现好像还是一个正常人,但内里支离破碎。 只靠着一股气撑着。 那口气是爷爷留给他的,是父母托给他的,是荣家世世代代的荣誉。 压给他的。 可他要垮掉了。 堂哥慌得不行,却不敢在荣斐面前表露半分。 荣斐现在没有意识到,自己垮掉了而已。 他要是说出来,明天就要办葬礼。 堂哥想去找邱刚敖,但是说什么呢? 回来救救荣斐,别让他死。 荣斐只会死的更快。 他那么骄傲,对他来说。 施舍只会是致命的毒药。 堂哥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的乞求。 乞求荣家的列祖列宗保佑。 让荣斐别那么骄傲,别那么敏感。 让他相信,邱刚敖是真的中意他的。 不是因为法庭的孤注一掷。 也不是因为监狱的打点。 抛开所有所有所有的一切不谈。 邱刚敖中意荣斐。 从第一眼就中意。 但这是不可能的。 如果一切是这样,两个人就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堂哥快要急秃了头,手里还抱着一罐子奶糖。 荣斐迷上了甜味。 你手里捧着奶糖罐,顺利的开完一场会议。 很开心,你抬头看头上一直冒汗的堂哥,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帕。 “你没事吧?这么热?” 堂哥胡乱擦了几下,问你晚上要不要去家里吃饭。 堂嫂做了好吃的。 你摇摇头,你已经发现了更好的解压方法。 你会得救的。 荣氏不会倒。 你伸了个懒腰,约好时间。 然后去睡了个回笼觉。 ……………………………… 你一口气睡到日暮降临,才睁开眼。 浑身都懒洋洋的,很舒服。 但是你知道,不到一个小时。 你就会被打回原形。 头会像刀割一样痛,再强效的止痛药都不管用。 心里空落落的,赚多少钱都填不满。 但还好,有人救了你。 ………… 陈非站在酒吧门口,他刚出狱。 他爸爸身体不好,想在这些年退下去。 他的刑期,就算没有到。也要到。 谁让他是他爸爸唯一的儿子。 他刚出狱,逐步接手集团。 就跟荣家谈了一笔案子。 直接让了百分之百的利润,甚至还倒贴一部分。 他爸爸非但没怪他,甚至还夸他有远见。 知道和荣家搭上线。 陈非笑了笑,他哪里是为了陈家。 他明明是为了荣斐。 那个大资本家,比楼凤还招人的男人。 他心心念念了小十年的男人。 不过一场酒局,他就发现了。 荣斐快垮掉了。 他没带戒指,眉目之间再不见当初的运筹帷幄。 签下净利润百分之百的合同,都不见一丝喜色。 只有公式化的微笑。 身上尼古丁的味道,连香水都遮掩不住。 混合在一起,呛鼻又迷人。 他还在成把成把的吞药。 陈非在远处,看着他在角落服药。 甚至连水都来不及喝,直接干嚼着吞咽。 连滑动的喉结,都写满了绝望。 他当然有责任救他。 毕竟他当初,也曾经尝试捞他一把。 ………… 这间酒吧是他的产业,他冒着冷风,亲自在门口等着。 老板在旁边陪着,悄悄塞给他一包东西。 “陈总,这是你吩咐的。我截下来一批,纯度都很高。” 陈非捏在手心,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要不您进去等,招呼我一声,您的客人来了,我亲自领他进去。” 陈非笑了笑,想到多年前他爸爸骂他的那句话。 你个兔崽子,你招待他!?你老豆我招待他都怕是不够格。 他在最开始的时候不服气,然后在这些年里。 想着那个人,就越来越认同他爸爸的教导。 于是他开口说道:“你在开乜玩笑,我爸爸都没资格招待的人……” 他没有再往下说,却成功的让老板擦了把冷汗,不由自主的整了整衣领。 ………… 你打开车门,陈非就在门口等着。 见你过来,连忙迎了上来。 “荣生,今天怎么样?” 你皱了皱眉,“告诉你几多次,我和你爸爸同辈。” “你应该叫我荣叔叔。” “我应该叫你荣叔叔。” 他和你的声音同时响起。 你懒得再说些什么,揉了揉额头。 酒吧里很吵,非常吵。 陈非请你去楼上的包间,你拒绝了。 你想留在楼下。 即便很吵,但是有很多人。 生命的气息,哪怕他们是在凌晨时分,做着消耗生命的事情。 陈非找到一个隐蔽的卡座,请你坐进去。 然后拉上了帘子。 …………………… 邱刚敖在加班,他们在追一起案子。 一种新型毒品,很容易上瘾。 价格低廉,打着软毒品不成瘾的幌子。 迅速在港城流传。 他们已经加班查了几个酒吧的牌,但是幕后很隐蔽。 又是新货,很难查出来。 邱刚敖在白板上画着关系图,今天是临时抽检。 兰桂坊是重点。 他让伙计们都带好装备,自己也整理好武装。 在地图上划下一个目标。 “分三队,突击。” “带好警犬,留好证据。” “跟这批毒品有关的,一个都要放,全都抓进来!” “YES,SIR!” ………………………… 你坐在卡座上,陈非递给你一杯酒。 你小小的尝了一口。 你只试着酗酒了一天,第二天起来简直要死掉。 于是喝酒排解忧愁这项打算,被你划掉。 你眯着眼,耳朵里嗡嗡的,全是外面的音乐和尖叫声。 “药呢?” 你们谈完生意,止痛片不够。 是陈非凑上来给你他常用的,效果很好。 你那天安睡到天明。 没有失眠,没有噩梦,没有阿sir。 陈非捏了捏裤兜里的一小包东西。 他不怕荣斐发现。 荣斐不碰毒。 他那天给荣斐的,不过是最常见的大麻。 他怕荣斐发现,还稀释了很多。 但这次这个不一样。 他想让荣斐上瘾。 离不开他,离不开药。 他就是荣斐的药。 不对,陈非摇了摇头。 他是荣叔叔的药。 陈非掏出了那包东西。 荣斐还斜倚在卡座上,脸色苍白的要命。 五光十色的彩灯打晃在他脸上,更衬出一种诡异的美感。 他是真的漂亮。 比十年前还要勾引人。 说实话,陈非不喜欢十年前的他。 矜贵骄傲,从容自信。 就像一座大山,高高的伫立在他眼前。 衬的所有人,都是他脚下的蝼蚁。 无论如何都无法征服。 笑着骂人,勾起的唇角都是威压。 陈非更喜欢现在的他。 就好像是被矿工掏空了的宝藏,挖掘的工人总以为还有,总想把最后一点都掏空。 殊不知他已经是强弩之末。 只要再一点点的炸药,他就会整个崩塌。 碎成粉末。 你微眯着眼,懒得说话。 午觉时积攒的那一点点能量,很宝贵。 你不想浪费。 陈非递给你一包东西。 “荣叔叔,试试看。” 你睁开眼,那是一包透明的粉末。 是毒品? 你摇摇头,你还不至于堕落到如此地步。 “我不碰毒,荣家不碰毒。全港皆知。” 陈非见荣斐没有立即起身离开,就知道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又把粉末往前推了推。 “荣叔叔,这不是毒。这不是是强效的止痛药。” “你那天头痛的那么厉害,我看到你等不及……” 你抬头看了他一眼。 陈非背后都渗满了冷汗,这要是之前的荣斐。 他能被吓得尿出来。 但现在的荣斐,只是强撑着一股傲气。 不愿示弱罢了。 他咽了口口水。 往荣斐那里凑了凑。 “这真的是止痛药,不上瘾不伤身。你上次也吃过,肯定舒服了点。” “不然你不会联系我。” 蔓延的钝痛,又在太阳穴周边出现。 你不由的开始回想那天的放松。 很吸引人,但不值得。 你不碰毒,打死不碰。 陈非直接把东西塞到你手心。 举起手发誓:“这绝对是您那天吃的,我私人医生开的,只不过当时做成了胶囊的样子。” “你信我。” 你不信,他就是说出朵花,你也不信。 但是你的头实在太痛。 痛的无法忍受,你又抽了一根烟。 “那天的胶囊,给我。” 陈非没有想到,荣斐的性子那么硬。 长眼的人都看出,他已经痛到极限。 救命的药就在眼前,他却能丝毫不动心。 陈非没有办法,从兜里掏出胶囊。 “您试试,但效果真的是袋子里的东西最好。” 你冷笑一声,拆开胶囊。 “怕是要我命的速度,也是最好的。” 陈非尴尬的给你倒了一杯水。 你拆开胶囊,尝了一点。 是那天的味道。 就和着水咽了下去。 你没有离开,药没有起效。 如果可以的话,你想多要几粒。 陈非安静的坐在一边,看着荣斐的眉头。 越皱越深。 那根本不是药,就是简简单单的止痛片磨成粉,加了一点大麻。 一个厕所都能排掉的量。 当然解决不了荣斐的痛。 所以在他希望破灭的时候,终究还是会选择这包白粉。 果然,他的眉头始终紧锁。 药没有用,依旧是痛。 你睁开眼,陈非在你旁边笑着。 又把那包东西推过来点。 没有什么会比以为疼痛会减轻,结果一点用都没有。 更让人绝望的事情了。 但你不碰毒,死都不能碰。 你站起身,准备告辞。 却又被陈非喊住。 “荣叔叔,我不骗你。如果你实在不喜欢这个,喝点酒缓解一下也可以。” 你不是没看到酒杯上面晕开的药。 陈非也知道你看到了。 他把酒杯往你面前推了推。 “荣叔叔,大家都是明白人。” “你不碰,我不勉强。” “但你要不要试一试,其他的解压的方法。” 旁边已经有暧昧的调笑声。 “一点点助兴药,你可以试试。” “都是成年人,你明白的。” “有时候,某些东西发泄出来。会比憋着更好。” 你又坐了回去。 你想走的。 可是陈非很聪明。 你的头几乎痛到炸裂,绝望感似乎蔓延到心底。 你乜有办法可以救自己。 你的余生,都只能和这种痛苦作伴。 太煎熬了。 你慢慢的喝下那杯酒。 你不喜欢酒,也不喜欢失控。 但你更讨厌痛苦。 你很讨厌喝醉,因为你不记得醉后的自己,做过乜事。 但现在例外。 也许什么都不记得,对你才是解脱。 陈非渐渐的靠近你。 太恶心了。 但是血肉都要翻滚出的痛,还是制止住你的动作。 “再给我一杯酒。” 你哑着声音说道。 喝醉吧,喝醉你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哪怕只是稍稍逃离这种痛一点点。 你也可以做出妥协。 “荣叔叔,习惯在上还是在下?” 你又喝下一杯酒,身体开始渐渐发热。 你边个都不喜欢,甚至连男人都不喜欢。 你就中意那么一个人而已。 你冷哼一声,“不管是在上,还是在下。” “你叫我一声叔叔,不恶心吗?” 陈非离你越来越近,伸手来解你的领带。 “荣生,习惯在上还是在下?” 你闭上眼,痛到眼前出现模糊的光斑。 “无所谓。” …………………… 酒劲和药力都开始渐渐上涌,所有的感官模糊。 脖颈的吻很轻,身上的手也很规矩。 但还是不舒服,想吐。 你踢开他,又倒了一杯酒。 怎么还没有醉!? 为什么头还这么痛? 你咕咚咕咚喝下整杯酒。 看着沙发上的陈非。 真恶心。 你也很恶心。 但你想不到什么其他好的办法了。 你不想死,更不想余生都困在这种痛苦之中。 如果这样可以让你好受一点的话。 你想试试。 你又倒了一点点,单手去解腰带。 你是不会去找阿sir的。 你就是去找路边的一条狗,都不会再去找邱刚敖。 陈非躺在沙发上呵呵直笑。 荣斐疯了。 他眼里都是厌恶,手却在解衣服。 黔驴技穷,他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不碰毒,就只能试试性。 陈非想象不到那种痛苦,能让荣斐折腰。 那可是荣斐。 他舔了舔下唇。 荣光斐然,港城之光。 二十岁接手荣氏,算无遗策的大资本家。 多少人心里的光! 荣斐又走了上来,他现在浑身什么味道都有。 尼古丁,香水,喝的太急溅出的酒液。 混合在一起,堕落成地上的泥。 你又坐回到了卡座里,帘子遮的很严。 身上的手也渐渐放肆。 你透过缝隙,看到在外面群魔乱舞的人群。 真好啊,不痛以后你也想试一试。 你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想把荣氏再规整一下,想去看看山,看看海。 想去看看爸爸妈妈和爷爷。 周叔周婶。 还有家里的小花园。 醉意开始侵蚀身体的每一寸皮肉,你用最后一丝理智。 手搭上了陈非的后颈。 陈非在那一瞬间,冷汗直接浸透衣衫。 不安分的手立马收了回来。 头顶上的视线,好像是噬人的猛兽。 低低的声音传来。 “我不喜欢痛,随便你怎么弄。但要是我不舒服,你就等着重新滚回去吧。” “哪怕你是陈佑礼唯一的儿子都没用。” 后颈上的手很凉,陈非的心里却像是着了一团火。 “还有……” 你闭上眼,掐着他的后颈靠近你。 你权衡了下,到底是想起阿sir痛苦,还是身体上的痛苦更让你难熬。 最后还是选择了前者。 “我不喜欢男人,但有一个中意的人。” “我要是不小心叫了他的名字,记得打醒我。” 手下的人一动都不敢动。 有贼心没贼胆,比地沟的老鼠还要让人恶心。 你嗤笑一声,松开了钳制着他的手。 陈非大口穿着粗气,看着地板不敢抬-头。 直到沙发上的人呼吸平稳,陈非以为荣斐睡着了。 但他紧皱的眉头,和不时抽动的手指。 还是告诉他,他还醒着,他默认可以更过分。 陈非抖着手,去解他的扣子。 荣斐是他这辈子见过。 最奇怪,最矛盾的人。 他和那个阿sir简直是一类人。 骄傲到天上。 荣斐甚至更胜一筹。 阿sir当时是别无选择。 可荣斐不是。 他有权有势,甚至中意的人都也同样中意他。 可荣斐不要。 他宁可被自己的骄傲折磨到奄奄一息,都不肯去示弱半句。 但很快,陈非就来不及想那么多了。 沙发上的荣斐,就像一根被绷到极限的钢丝。 一阵风吹上去,都会断掉的纤韧。 他的样貌,身体,气势。 和顶峰时期的他简直天差地别。 就像是一盏即将熄灭的烛火。 陈非用领带去蒙住他的眼睛,他不想看到里面的厌恶。 十年前是不屑,十年后依旧没有改变。 陈非把手搓热,从他的腰后探进去。 后背很薄,皮肉都带着玉石的温润精细。 荣斐舒了一口气,陈非又停止了动作。 他也觉得自己孬种,明明人都已经在这里。 表明了态度。 他却依旧会因为荣斐的一个呼吸,而战战兢兢的不敢妄动。 荣斐却相反,主动地凑了过来。 轻轻的吻着他耳廓。 捏在他肩膀上的手,却像和他有深仇大恨。 陈非甚至感觉那块肩胛骨,都要被他生生捏碎。 荣斐紧咬着牙关,用力到脖子上的青筋都微微凸显。 欲言又止,反复纠结到,可以听到他咯咯打颤的臼齿 最后他还是放弃了。 开口喊了一句。 阿敖啊。 他甚至骄傲到都不肯出声,只有浅浅的气音。 陈非是根据他的口型辨认出的。 他想起荣斐喝醉前的那句。 记得打醒我。 他火急火燎的扒着自己的衣服。 他怎么可能会打醒荣斐。 他恨不得荣斐沉浸在这场梦里。 大梦长夜,悔不当初。 ………………………… 邱刚敖带着组员,扫了大概三个场。 直到凌晨时分,大家都累得不行。 收获颇丰,起码这个月指标完成。 虽然没有抓到幕后黑手,但抓回去一个个问。 总能寻出点蛛丝马迹。 最后一个,搞完今天收工。 邱刚敖收敛了很多脾气,手段温和了不少。 遇到暴力抵抗的人,也会耐下性子多说两句。 再往后,他就不耐烦了。 但他去咨询了医生,尽量不打头。 最后一场简直是兵荒马乱,老板出头倒是硬起的很。 “阿sir来我们这边查牌,搜查令呢!?” 阿华往他眼前一亮,手里警犬的绳子握的死紧。 这边肯定不太平,警犬们都焦躁得很。 老板还是不惧,他顶头上司在这里。 那位荣先生也在这里。 就算是他们聚众开party。 今天也不会有事。 就是今天的警官太过刺头。 慧思一脚就踢翻一个喝蒙了的醉鬼,邱刚敖刚想劝下手都轻点。 就听到老板在叫嚣。 “我劝你们赶紧走!我老板和荣生都在里面,耽误了他们谈生意,几个总司也赔不起!” 邱刚敖挑了挑眉,“荣生?” 老板以为他怕了,气焰更是嚣张。 直接指着被帘子挡下的隐蔽卡座。 “对啊,港城还能有几个荣生,更何况还有我老板。” 阿华也在笑,还调侃邱刚敖。 “要不要进去打个招呼,我们也都这么久没见荣先生。” 邱刚敖嗤笑一声,准备收工。 “都回来了,查乜查,回家回家!” 他带的是阿华他们,张崇邦在搜另一边。 他无意跟荣斐对上,也没想着再见面。 就招呼队员们收工。 老板松下一口气,“青年仔识时务最好,我们陈家都不是好惹的。” 邱刚敖出门的脚步慢了一瞬,他回过头。 “陈家?边个陈家?” 老板指了指自己的头顶,“还能有几个陈家,我大老板是陈佑礼,跟西九龙总警司关系很好的那个。” 邱刚敖想到的,确实那个被他整进去的,不知天高地厚的陈非。 阿华也有些疑虑,警犬不肯走,一直冲着卡座那边狂吠。 可那边…… 他犹豫的看了下邱刚敖。 邱刚敖走到老板面前。 “给我说清楚!里面到底是谁!?” “就……就荣生和我们公子啊,他们在谈生意的!” 警犬的狂吠越来越凶狠,阿华几乎要拽不住。 厉声呵斥着警犬,却被它带着往卡座那边挪。 邱刚敖心里越来越慌。 荣斐不会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