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无人翻阅的书本（h 小七）

    小七怔了一下，然后一笑：“这可是你推荐给我的书名。”

    “我知道。”

    我把薄薄的书册放下。

    我们之间又沉默下去。

    我感到一丝茫然。

    其实见到小七的那一刻，我是很感动的。尽管我自己都说不清楚这股情绪的来由。这种感觉就好像一切的混乱都有一个开始。而这个开始重新站在了我的面前。只要我愿意，我可以让一切重头再来。

    我想，我还是喜欢小七的，但是我现在不知道该如何和他相处。

    我突然很疑惑，最初的我们是如何熟络起来的呢？以前的我们会聊些什么话题呢？待在一起会做些什么事情呢？每次吵架后都是怎样和好的呢？

    我一点都想不起来。

    明明是那么自然而然的事情，我却好像忽然失去了认知它们的能力。

    我确确实实回到最初的起点。

    小七只是四个月前的某天来到酒吧里的一名客人。我为他调了一杯Mojito。他的笑容美丽又忧伤，我承认我在那一刻为他心动。但是他没有告诉我他的名字。我们不会再见。

    但即使这样……

    我看了看小七，他碰触我的视线，下意识别过脸去。他好紧张啊，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拘谨的模样。

    我想了想，忽然鼓起了勇气，放下手里的奶茶，直接问道：“你是因为那天的事情来道歉的吗？”

    他有点被吓到了，愣了好一会。

    我又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把话说得那么直白？”

    他似乎想露出一个笑容，说：“才不是。”——这才是他平常的姿态。但是他做不到。丧失往常能力的并不止我一人。小七垂下了眼帘，眼珠子在浓密的睫毛下颤抖。

    我随手翻开书册的其中一页，开始念诵上面的文字。他瞬间红了脸，伸手过来要把上面的文字挡住。

    我就势抓住他的手腕，轻轻在他青白的手背上印下一个吻。

    他的指尖颤了颤。

    良久，他的声音响起，听起来像细细碎碎的棉絮。

    “June，你为什么不生气呢？”

    我反问道：“如果我冲你发脾气，你心里会好受一点吗？”

    他没有回答。

    我不由也紧张起来。

    这种紧张怪怪的，我想我们之间应该没有发生任何不可调和的矛盾。我只是无意中知晓了他的一个秘密。如果他愿意和我分享。我们仍然可以和从前一样……

    我的心顿时颤了颤，原来是这样吗？原来我是在担心小七会因为我对他的窥探，而把我远远推开吗？

    而我，明明说好了不用去在意别人的秘密，但是我依旧对小七保有了一丝好奇。我想探究他对我的暧昧态度，想知道他那日突然离开的缘由，想了解他的过去和现在，想找到他总是莫名消失又突然出现的原因……我明明在乎得要死，但是我总是欺骗自己。

    是这样啊……

    我忽然什么都明白了。

    其实我一直都希望别人可以了解我，我也可以去理解其他人，小七也好，老板也好，父亲也好，许鹤宁也好，甚至那对奇妙的双胞胎也好……

    然而，现实总是要么我被他们以各种理由推开，要么我胆怯地把他们排除在我的世界之外。我无法满足自己的渴求，所以我一直告诉自己要学会忍耐。我认为学会忍耐是一种成长。事实上我一直困在这个矛盾的牢笼中。

    在我怔忡的片刻，小七用另一只手撩起我额前垂落的头发。我抬起眸子，看到他的神情脆弱如一朵零落的桃花。

    他明明有很多话要和我说，却一句都说不出。他还在试图对我展现他以前的强势和温柔，可是他现在根本做不到。他写下那些晦涩的文字，又害怕我。他很迷茫，但是他还是来找我。

    我想，或许我们正是因为这种相似的矛盾而联系在一起。

    我微微移开了那张被炉，膝行到他的跟前。

    我的个子要比他高一些。所以我微微弯下腰，仰起脸来看他低垂的脸庞，还有那一双红通通的眼睛。

    我们的距离太近了，他避无可避，只能与我以这种古怪的姿势沉默地对视。他很快就觉得不好意思，抑或他觉得我这样子太像一只puppy，忍不住笑了笑：“小王子，你在做什么？”

    我听见那声熟悉的昵称，忽然安心了。

    我闭上眼睛，把唇瓣贴上他沾着奶茶味的嘴唇。

    “小王子在吻你。”

    小七的呼吸停顿了一瞬，好像整个宇宙都休眠了。

    接着我的下唇被咬住了，牙齿被小七的舌头强硬地顶开。我尝到一股浓郁的奶茶味，还有一丝丝腥咸。我的嘴唇被咬破了，但是我和小七都没有在意。

    我们脱掉了彼此的衣服，赤裸地相拥在一起。他把我压在身下，自上而下一寸寸吻过我的肌肤。他吻得很细致，又很贪婪。我感觉自己是一本正被翻阅的书，小七试图用轻柔的舔舐和细密的啮咬解读被埋藏在皮肤下的文字。我喘息得很小声，生怕打搅小七的探索。当他发烫的唇瓣贴上我的腰窝，我狠狠抖了一下。

    “你好怕痒啊……”他喃喃道。

    你是在做笔记吗？

    我按住他的后颈，他抬起湿漉漉的眼睛，发红的眼角如同糜烂的桃花。

    小七长得太妖了。

    我忽然有些讨厌他的妖，便发狠地把他扯上来，翻身把他压在地上。

    我粗暴地进入了他。我知道他喜欢我蛮横一点。可是此时此刻我又不太确定。我看到他蹙着眉闭上眼睛，气息乱得像旧纪元十七世纪的蒸汽火车头。他的后头箍得我好紧，我都有些软了。我吻着他的喉结，他的耳朵，他的乳尖……他与我十指相扣，有些古怪地压在他的胸膛前，像一个古老的礼仪。我试图解读他，就像他解读我一样，去翻阅他这本书。我们好像回到第一次做爱，小心翼翼地试探对方的敏感点。

    当我的性器碾过他后头某个熟悉而微妙的凸起，他叫出声来。

    我被鼓励了，胸膛里像炸开了火炉。我的动作变得前所未有的急促和粗鲁。他的叫声在我的横冲直撞下支离破碎，但他很快就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把那乱七八糟的呻吟吞没下去。

    我用手指撬开他的口腔，凑近了一下，不仅让阴茎没入他体内更深，而且可以更加清晰地观察他精致却不太整齐的牙齿和艳红色的舌头。

    “小七没有蛀牙呢……”我用指尖轻柔地挠了挠他的牙齿和牙龈，他好似受不了，不停地打颤，津液淌了我一手，柔软的舌头蹭着我的指腹。

    我也不知怎么的，忽然想用指甲帮他磨一磨他里头过分尖利的臼齿。

    “你每次帮我咬，这里都会弄疼我。”我对他道，一边用指甲刮过他的牙齿边缘。

    他无端紧张起来，穴肉不住地绞着我的性器，小口会呼吸似的一张一合。我不由笑了，挺了挺下身。他的嘴巴被我手指卡着，只能发出“呜啊”之类无意义的呻吟。

    他的眼睛更湿了。额堂出了点汗。睫毛掉了一根，被我轻轻一吹，就不知去了哪。

    这场性事漫长得可怕，我和他迟迟没有泄出来。我觉得累了，就侧躺在他身边，他的左腿跨在我的腰身上，穴口被我磨得又湿又软又红。他是盛满爱液的红酒杯。

    我觉得这个想象很妙，不由有些洋洋得意地贴着他的耳边问，我这个比喻好吗？

    他弯了弯眼睛，比星光还要亮，但是他没有回答我，因为我的手指还塞在他的嘴里。

    当我手指抽出来时，指肚都有点起皱了，嗅着有股腥咸黏腻的味道。

    他用舌头顶了顶臼齿，我问他，还锋利吗？

    他摇了摇头，抬起了左腿，往后退了退，让我半软的性器从他后穴里滑出来。

    他挪到我的身下，蜷着身子含住我的阴茎。我重新在他潮湿温暖的口腔里硬起来了，忍不住屈起双膝，夹住他的脑袋。

    他故意用牙齿磕了嗑我的柱身，让我浑身一个激灵，既害怕被他咬到，又激动那一瞬而过的爽利。他舌头打卷时还会发出低沉暧昧的声音，有点过分淫荡了。

    他再次骑在我身上时，昔日的小七已经回来了。

    他露出轻佻又美丽的笑容，眼睛洗去了沉沉的浓雾。出租屋里的壁纸变换成明亮的黄色。他肥软的屁股压着我的腹部，湿滑的后穴吞没我肿胀的性器，全身泛起一层粉亮的光泽。他激动起来就像一条母狗。我知道我不该这么形容他，可是他太厉害了。

    我渐渐有些受不住，想推开他。可是他强势起来，我根本抵不住。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也很喜欢他的蛮不讲理和自作主张。我大脑到了最后总是很混乱。我想我是喜欢的。旋即我又想，才不是呢，我仅仅是不讨厌。

    我胡思乱想着，忽然头脑一片空白，我低声哭了出来，泄在他的体内。

    他抬起我高潮后软绵绵的双腿，仔细舔舐清理我泥泞不堪的下体。

    我像一块黄油化在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