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日常线：Rex

    和Trigger通电话后，又过了几日。圣诞节越来越近，天气越来越冷，千叶城的街道都挂上了圣诞的装饰。

    FLOWER百货也开始了圣诞大促销，甜美可人的虚拟歌姬蓝穿着圣诞色的打歌服，在巨型LED屏上闪耀。

    今天我不用值班，因此专程到百货广场上逛了逛。

    昨日一大早谢如璋心血来潮给我打了一个电话，问我想要什么礼物。我睡得正香，被他吵醒，心情郁闷得很。我故意说，我想要你了。他的反应和Trigger一样，很是无趣。

    要不你来酒吧喝一杯？这句话也是我后来随口说的。

    最近我渐渐适应了和英生、费尔加以及金三人之间的别扭关系。我找到了自己的节奏，开始尝试从酒吧熟客中收集有关财阀和黑帮的情报。出乎意料的是，我异常擅长这种工作。我不确定是不是英生暗中给我提供了便利。只要我愿意开口询问，他们都不会拒绝我。

    可是我没想到谢如璋还真的因为我随口说的那句话到酒吧里来了，还偏偏撞上英生的值班日，真是尴尬。而且他是一个人来的，不由让人怀疑他们两兄弟是不是又在搞什么阴谋。他倒是埋怨起我来，说我怎么这会心里想着的还是他的哥哥。我越发觉得他胡搅蛮缠，给他配了一杯Sidecar，希望他能醉死过去。可是我忘记这些轻量酒是根本为难不了他，结果让我很是挫败。我觉得应付他，真是麻烦极了。他哥哥比他沉稳多了。不过我得承认，我确实更喜欢他一些。但是我是不会把这句话告诉他的。万一他得意忘形起来，遭殃的人只会是我。

    可是，不是你自己说想要我的吗？他居然用我的话来反驳我。

    我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生了一顿闷气。但谢如璋是从不看我脸色的，反正我愈生气，他就愈开心。我和他胡闹了一夜。他压在我身上，舔舐我全身上下的肌肤。我被他弄得痒死了。我道，我很硬了，我要上你。他撸了撸我的性器，对我说，小v不急，就算是冰激凌也不会这么快融化的。我登时被他这句话呛到了。

    我直接翻身把他压在身下，粗暴地进入了他，故意把他弄得很痛。他叫起来的音色很好听。我很快就消了怒气。如他所言，我真的太好哄了。

    事后，我问他，谢如圭知道你今晚来我这里吗？

    他冷笑，他有事忙着呢。

    我皱眉，你们到底怎么了？

    他翻身过去，竟没有像往常一样像条章鱼死死缠着我。

    我这才察觉一丝端倪，问道：“你可别告诉我……你和你哥哥吵架了？”

    他没有说话，我便知道我猜对了。

    这真是奇了怪哉。他们两兄弟居然会闹矛盾。

    我主动从背后抱住他，道：“好好好，你别生气了……”

    他到底受不住，很快就翻过身来，与我吻在一起。

    我忍不住笑了笑。他问我：“你笑什么？”然后舔我耳后的皮肤，过了好一会，才低声道：“小妞，我发现哥哥还是喜欢着那个人。”

    我怔了一下：“……奥尔维亚小姐吗？”

    他咬了咬嘴唇，没有回答。

    可是，你不也还喜欢着这个人吗？不知为何，我叹了一口气，觉得有点伤心。

    他很敏感，与我分开，问道：“你叹气，是在怜悯我吗？”

    怜悯？

    我道：“我才不会有这么奇怪的情感。”

    他居然因为我这句话，很是生气。推开我，胡乱穿上衣服就离开了。他又闹什么别扭。我担心他只是像上次一样和我置气，主动追了上去。可是他这次没打算留下来。

    我又心烦意乱了。也是，他们从来就不会无缘无故地找上门来。我知道他们喜欢我。可是他们的喜欢就像星光，是夜空中很小很小的一点。

    我决定自己给自己准备圣诞礼物。

    我在FLOWER百货里逛了一圈，转眼间就到下午了。我买了几套衣服和一双短靴。我在橱窗里看到一条很短很短的宝石蓝蓬蓬裙。我觉得很适合阿廖沙。可爱的兔女郎什么时候才会再穿着他的白丝袜来找我呢？和阿廖沙相处很轻松，无论我怎么逗弄他，他都不会很生气，更不会因为我不小心说的某句话而给我脸色看。他真是可爱死了。我看了看价钱，太贵了。如果我和阿廖沙再熟稔一些，我就不会在橱窗前犹豫那么久了。

    我这会还在和内心的欲望斗争着，却忽然听到有人在我身后叫了一声“June？”

    我回过头去，才发现是好久不见的Rex。

    他一如既往地穿着深色的长风衣，金色卷发散在额前。但是他的精神状况不太好，眼睛下浮着一层淡青色。

    我和他打了一声招呼，问道：“你也是一个人？”

    他点点头：“今天没什么工作，我到这附近逛逛。”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后橱窗里的裙子，犹豫道：“你交女朋友了？”

    “啊，不是。”我连忙道，“我是想买来送给我的朋友，只是下不了决心。”

    他瞥一眼价格标签，了然。

    我问道：“你最近怎么都没有去酒吧里坐坐了？”

    他把双手插在兜里，看着脚尖：“我最近很忙。”

    “是吗……”

    他看上去确实很糟糕。

    “Nova和你提过我的事情吗？”他问道。

    我如实答：“提了一些。他说……你和他分开了。”

    “他……还好吧？”Rex问道。

    我怔了一下。

    Nova怎么会不好呢？他好得很呢。他唯一的烦恼就是他的客人又向他提出过分的要求。可从那一晚看来，如今他连这个都不用担心了，过得可谓是逍遥又自在。

    我道：“还是老样子吧。”

    Rex“嗯”了一声，听不出当中的意味。

    我问道：“你妹妹的身体怎么样？”

    Rex道：“没什么大碍，她当时只割了很浅的口子，不过看着吓人罢了。最近她加入了一个互助小组，脑子总算正常了一些。”

    “那……你呢？”我问道。

    他没有回答。

    我知道就算他回答了我，我也是帮不上忙的。说了，也不过是徒增另一人的烦恼。我看回橱窗里的这条蓬蓬裙，决定把它买下来。生活还是过得开心最要紧。其他的事，想得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你待会有空吗？”Rex忽然问道。

    我想了想，答：“我今天不用值班。你是想和我去喝一杯吗？”

    他点点头：“这附近有一家新开的咖啡厅，蛋糕很不错。”

    我多半猜到他是有话对我说，所以才会叫住我。可是如今的我还有关心别人，帮助别人的能力吗？才不过一个月，我连自我都抓不住了。

    我顿了顿，说：“那挺好的呀。”

    Rex终于笑了笑。

    那是一个很疲倦的笑容。

    我的心被揪住了。我想，我果然还是希望别人看到我的时候能开心起来。我没办法对除自己外的所有事情都无动于衷。

    我接过售货员递给我的装着蓬蓬裙的购物袋，轻快地走过去碰了碰Rex的手臂：“那我们赶紧去吧，我从上午一直折腾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呢。”

    Rex主动帮我拎了手上其他袋子，笑着道：“我觉得你这句话有夸张的成分。”

    “哦？”

    我故意把这个字的音节拖长。

    他果然又笑了。

    Rex是不太爱笑的。他这会笑，多半是希望自己不要沉浸在某股情绪中。

    我不知道Nova为什么不拉他一把。可是现在他确实向我求救。

    我主动抓住他纤细的手腕，他的身体僵了一下，但很快放松下来，手指柔顺地牵过我的手。

    我们穿过人群，在圣诞色的海洋中行走。

    巨幕里的虚拟歌姬蓝正在歌唱，宣传最新专辑的广告像花灯一样闪过。

    新咖啡厅就在FLOWER广场附近，里头是旧纪元工业风的装潢，有着故意做旧的墙壁和冷峻的装饰，每张桌子上都摆放着一盆小小的多肉植物。

    我好奇地摸了摸这株植物的叶子，Rex问我要什么咖啡，我说：“摩卡就很好。”我们还点了华夫饼和冰激凌蛋糕。我很喜欢这家甜点的味道。Rex一直看着我吃，也不做声。

    我很想问他，他和Nova之间到底怎么了。他的眼神那么忧郁，就像没有稀释的蓝墨水。我抚了抚他的睫毛，他颤动了一下，身子下意识往后仰，一下子摔倒下去。虽然很不厚道，但是我还是不禁笑出声来。他揉着凌乱的金发嘟哝着从地上起来。我向他伸出手，他迟疑了一下，拇指划过我的掌心，就像一只冰凉的小虫。他忽然吻住我的手指。我的心仿佛一瞬被柔软的肉垫按住。我安抚他，说：“没关系的，Rex。”他的泪水淌在我的指甲上，服务生听到声响赶过来，我向她比了一个“嘘”，让她离开。

    他很久才冷静下来。我不知道他将这股情绪憋了多长时间。我没有问。他开始吃蛋糕，一勺子一勺子地往嘴巴里送。他骂Nova是混蛋，也骂他的妹妹，他的家人，他的上司，还有这个总是背锅的地球。

    我要了一根吸管，吸着又甜又苦的摩卡。我加了很多奶类伴侣，撒了很多糖精。Rex连我都骂上了，说他有段时间想来酒吧里找我，却好巧不巧碰上酒吧整改。我没有给他留下联系方式，他找不到我，泄愤地在自动贩卖机处踢了两脚。他居然如此具体地描述他的幼稚行为，可见是真的气坏了。我又笑了。他托着腮帮看着我，用华夫饼沾着冰激凌蛋糕吃了起来。

    他终于放松下来，恢复了我熟悉的姿态，问我：“你平时追不追星？”

    我好奇他为什么问这样的问题。

    他答：“我妹妹最近沉迷上这项活动，在她加入那个互助小组之后。”

    我道：“我只追过一个色情博主。”

    他皱眉看着我：“那后来怎样了？”

    “我把他给操了。”

    他惊恐地看着我。

    我凑近问道：“你说这算不算大成功？”

    Rex道：“我可不希望我的妹妹也这样。”

    我道：“那你得注意她一点。”

    “但是我也不太想管她。”

    “你不是不想管她，你是管不了她。”

    他哑口无言。

    我把漂亮的吸管从杯子里拿出来，舔了舔后放在碟子上，喝完最后的咖啡，这才继续道：“其实追星也没什么不好。不过你妹妹看上谁了？现在的偶像基本都是AI吧？”

    他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她出院后就一直躲着我，只是还死乞白赖地住在我家里。父母知道她自杀一事后，就更加不想管教她了，只当她是包袱扔给我。我只要确认她是活着的，别干什么违法的事情，需要我去给她擦屁股就好。”

    我问：“那你有问过其他人吗？”

    “当然。我问了互助小组的其他成员，可是他们也不太乐意告诉我，说这是我妹妹的个人隐私。混账，她吃我的住我的穿我的，还和我谈隐私？从我家滚出去，我什么都不会管！”

    “你说谎，你明明很担心她。”

    “我没有。”

    “但你还是没办法勃起，不是么？”

    他一下子羞红了脸。

    “不是这样的……”他小声道。

    我把下巴搁在桌子上，问道：“不是这样又是那样？”

    他又不说话。

    我灵机一动，钻到桌子底下，爬到他的双腿间。

    他被吓了一跳，我说：“你把腿分开点。”

    他向四周张望：“June，我们会被其他人看见的！”

    事实上，我的心脏也“噗噗”跳得很快，但是看到他慌慌张张手足无措的样子我就很开心。

    我知道生而为人需要戴上那么多枷锁，没办法放弃自己的血缘，没办法逃避自己的情感，没办法抛下社会的责任。归根到底，都是因为一旦我们不遵循这些准则，就会被这个群体抛弃。这是群居动物的悲哀。我确实没办法拯救Rex，我只希望他也能开心起来。

    开心起来，便继续无谓地挣扎，继续无谓地奔跑，等待被浪潮裹挟的一天，流向时间的尽头。

    我把手掌贴在他的大腿上，悄声说：“别做声，我们坐在角落里，你不发抖没有人会看过来。”

    他还是很紧张，我只好先行动起来，解开他的裤子，用牙齿咬着把他的内裤扯下来。

    他双手虚虚地贴在我的耳朵上，掌心都是汗，像滑溜溜的粥皮。他紧张坏了，我往他双腿间疲软的巨物呵了一口气。他一下子揪紧了我的头发。我的脑袋被他无意识拎着往上提。我看着他湿漉漉的眼睛，忽然有温热的汁液滴落在我的脸上，黏黏腻腻的，是他的鼻血。

    他当即慌乱起来，双腿像只小马哒哒地乱踢着，差点把动静闹得很大。我按着他的双腿叫他别怕，他疯狂地摇头。

    我道：“你只是太胆小了。”

    他说：“我不是胆小。”

    我道：“你担心失控，可不就是胆小吗？事实上，我们都不知道明天自己究竟会怎样，你讨厌妹妹，讨厌Nova，讨厌我，可是到头来，你不还是依赖着我们而生存吗？”

    “我并不讨厌你……”他捂着鼻子道。

    我好笑道：“好吧，这不是重点。你太认真了。”

    “我是信任你才对你说这些事情。”

    我恍惚了一下，道：“那现在交给我好不好？”

    “你、你让我先擦擦鼻子……”

    我道：“不碍事的，Rex。”

    “别！……”

    我一口含住他的龟头，把他疲软的阴茎吞进我的口腔里。他抗拒的声音顿时如泡沫破灭。我嗅到他的体味，像夏日的柠檬茶。褐色的阴毛扎在我的脸上，我把他长而柔软的器官吞得更深，双手扶着他颤抖的大腿，把鼻子埋在他的腹腔。他忧郁愁苦的气息包裹着我，我的舌尖尝到黑咖啡的味道。草莓汁似的鼻血一滴一滴地落在我的眼睑上，然后沿着我的眼睛轮廓滑落下去。

    放松一点，放松一点。

    我对他说。

    手掌拂过他的大腿内侧，探进他柔嫩潮湿的阴部，指尖掂着他的囊袋弹了弹。

    他发出稀碎的呻吟，屁股好像烫得坐不住。

    他在我口腔里勃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