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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轨后的谈判

    “说吧,你怎么进的这个房间,又为什么要对我下手。”白渊棠冷冷道。

    刚刚我俩交换了名字,他果然已经把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助理忘干净了。白渊棠穿上了衣服,是一套衬衫长裤,就是衬衫的扣子丢了两颗,裤子也皱巴巴的,我实在没法昧着良心说不是我昨晚急色撕的。我现在抱着被子坐在床上,他坐在椅子上,长腿交叠,抱着双臂,冷淡地看着我,我必须用意志力,才能控制住我自己不去看他没穿内衣从衬衫胸前透出的激凸。

    我咽了口口水:“那个,你要不还是先去洗个澡吧,换个衣服,我昨晚好像没戴套……我肯定不会跑的,你洗完我们再把事情说清楚。”

    他冷笑一声:“强奸犯会有什么信用?”

    我头疼起来了:“等等,等等,我一定要事先声明,我从头到尾根本没有任何强迫行为,相反是你骑……算了这个暂且不谈,你昨晚那样是没爽到吗?”

    白渊棠雪白的脸上多了一点晕红,但好像不是害羞,是气的。

    他猛地站了起来,又倒吸了一口凉气,扶了扶椅子,咬牙道:“我爽到了就不算你强奸吗?强奸犯技术好鸡巴大,被害人舒服了就可以说是自愿的吗?你是什么歪理?我警告你,若是我俩现在谈不拢,我直接报……”

    “警”字没能说出来,他突兀地掐了话,脸色看上去有点发白,随后慢慢地坐了回去。

    嗯?看上去他好像有什么不能报警的苦衷?

    我琢磨我果然技术很好,连觉得我是强奸犯的这个双性人都承认这点。他恢复了高高在上的态度:“我希望你能配合一点,毕竟我真的不想闹得人尽皆知,在社会里我们都要维护自己的身份和名誉,又或者,你根本没有什么名声和地位可维护?”

    好像被讽刺了,但我根本提不起脾气:“应该还是有的……难道你真的对我一点印象都没了吗,老板娘?”

    他的声音沉下来:“……什么?”

    “我叫姜衡,你知道了,但我在几个月前见过你一面,在你老公锦绣园的房产里,你还记得吗?”我苦笑,“老板娘,我就是我老板秦珩的一个小助理,我要是真的清醒,你脱光了往我身上扑我都不敢碰你。而且说了可能会让你很生气,但我必须再说一次,昨晚绝对不是我先开始的。”

    在我说这段话的同时,他已经拿出了一支烟,满脸烦躁地点燃。没多久这片空间就变得烟雾缭绕,他漂亮的五官笼罩在雾里,像隔了一层纱,眼角眉梢带了点若隐若现的媚色。

    有种被男人喂饱了的春情。

    我突然想起什么:“等一下,这是哪个房间?”

    我看到床头的家具编号,这个酒店给家具的编号就是房间号,大大的四个数字,“6019”。

    “白先生,你昨晚七点多是不是和老板在这个房间……了?”

    他听了,极具嘲讽地笑了一声,“昨天就是你在我们做爱的时候打他的电话?我想起来了,他通话时确实叫了一个名字,不过毫无特点我还真没记住。你那个时候在听墙角吧?听硬了没有?大半夜就忍不住摸进我的房间了吗?”

    好吧,他的嘴炮水平真的很高,而且除了最后一条,基本猜对了。

    我开始琢磨这件事的始末。七点到八点多老板和他在做爱,我当时以为老板找了小三,没想到老板娘是双性人,老板果然还是那个一如既往的好男人……然后老板叫我一起喝酒,我喝醉了,在电梯里摔倒了,好像是个服务生把我送回房间的……

    送回来的?没房卡他怎么打开的房门?我昨天把我的房卡给了唐文文啊,而且再怎么也不可能到6019房。

    ……我操。

    我猛地坐直,老板穿过我的外套!

    穿了外套,顺手把房卡揣进兜里简直再正常不过了,然后当时都喝了酒,脑子肯定不清醒,老板到分别的时候也没想起来房卡不在他那!

    麻了麻了,大乌龙,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巧合和误会。

    我甚至喝过醒酒汤,怎么醉得认不清人?就算我认不清,白渊棠也认不出吗?

    而且老板为什么到早上了还没回6019?不过我又有点庆幸,但凡他半夜或者现在回房,都能直接把我们“捉奸在床”,我肯定落个当场开除甚至更惨的下场,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还能和白渊棠面对面谈。

    我把我的推测跟他一五一十说了,白渊棠掸了掸烟灰:“这么说,其实都是阿珩的错,你简直无辜得可怜。”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白先生,”我无奈了,“但我真的没想过和你发生关系,你要不要干脆听听我的意见。”

    “说。”

    “我知道白先生有稳定的家庭和工作,还有孩子,肯定不愿打破这种安稳的生活。”我循循善诱,“您想想,不谈我老板,若是让定岚知道了……”

    “定岚定岚,我儿子跟你很亲吗?姜助理,说话要注意保持距离,亲戚不是随便攀的。”

    连二接三被刺,我也有点忍不了了,差点脱口而出,我操过他妈了,你说我和他亲不亲?

    但是话没出口被我吞了回去,冷静,你是要和他谈判而不是吵架,惹怒他简直得不偿失,毕竟白渊棠这个名字若不是重名,我绝对听过,甚至白家的名字,我也听过。

    白渊棠是白家名下珠宝公司的首席设计师,掌权人的幺子,同时不知道手握多少白家公司的股份,算股东和半个管理层的人。

    老板和白家联姻居然瞒得这么严实,单独把秦珩和白渊棠两个名字分开看,只能知道是各自领域有所建树的大佬,谁也不会联想到一起去。

    果然跟老板结亲的也是有权有势的人家,哪个都是我惹不起的。

    我深吸两口气:“白先生,你不觉得昨晚的事,就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吗?没有别人注意到我和你在一个房间待了一晚,也没有拍下视音频。现在除了你肚子里的精液……”

    椅子脚在地上摩擦发出剧烈刺啦声,他的目光像要生吞活剥了我。

    “……好吧,现在除了我俩身上的一些痕迹,没有任何能证明我们发生了关系。既然如此,为何就不能让这件事随时间慢慢淡化呢?我也就是个月薪不到一万块的小助理,你饶了我,我绝对不会说出去,对我有什么好处?我根本不想惹到你,况且我还有父亲和弟弟要养活。”

    他又抽了快三支烟,屋子里没开窗,越发云山雾罩。

    好半晌,他才慢慢地开口了。

    “首先,我不想跟你产生任何联系,你必须把你的嘴巴彻底闭紧。”

    “我同意,同意得不能再同意了。”我指天发誓。

    “其次,辞职。”

    我愣了愣。

    “白先生,这个不行,绝对不行!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工作,我一个没什么文凭的体育生,辞了这份职,谁给我提供下一份工作?况且我连应届生的身份都没了。你在你的公司给我找个班上?”

    “你在做梦?”他冷嘲热讽,“我让你辞职,就是不想再有看到你的一丝一毫可能性。还把你排到我的公司,你是不是磕错药了?”

    “更何况——”他手指敲了敲椅子扶手,“都说了我不想跟你产生任何联系了,突然给你一个无名小卒安排工作,任谁都会多想。而且,你天天上班都能看到你的顶头上司,却搞过他老婆,万一喝醉了或者说漏嘴了把事情抖露出来,责任谁负?”

    我简直气笑了。

    “白先生,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我父亲残疾,弟弟还在上小学,我知道你们有权有势高高挂起,但能不能稍微体谅一下无名小卒的人间疾苦?”

    “说白了这件事根本就是我遭受的无妄之灾,我愿意吗?你骑到我身上吃我的鸡巴的时候,想没想过这根鸡巴的主人只是以为自己做了个春梦,根本没料到醒来后会面临那么大的灾祸,如果他料到了,把他杀了都不愿意招惹上白先生这样的麻烦。你一口一个强奸犯,把我的尊严扔到地上践踏,我的尊严是不值钱,但想保住我每个月七千的工资都换不来吗?”

    从我挑明是他自己骑上来的开始,他的脸色几乎铁青。

    白渊棠猛地踹了一脚桌子:“姜衡!”

    我气头上,没管住嘴,但倏地一下看清了他那张精致小脸上通红的眼眶。

    ……好吧,好吧,本身就清高,还无缘无故被陌生人操了一晚上,白渊棠也没什么错,却被我这么一通说,火气总归大一点。我比了个暂停手势,“行,咱俩都先冷静冷静。”

    “你不就是缺钱吗?你要多少,五十万?一百万?”他冷冷道,“说这么多,变着法儿提示我自己需要钱吧。这点钱我还真无所谓,要是能堵上你这张臭嘴,就当喂了狗算了。”

    ……?

    我看着他,他天仙般的脸蛋上挂着刻薄无比的表情,刚刚那番尖酸的话也确实是从这张花瓣似的嘴唇中吐露出来的。

    白渊棠听不懂人话?我只是想保住工作息事宁人,他把我当个手握把柄威胁勒索的。

    真神奇,以前那些富婆炮友也是,现在的白渊棠也是,拿着钱就想让我乖乖听话。谁他妈稀罕?

    “白渊棠,我看你根本不想谈。”我下了判断,“那没得说了,你既然要褫夺我的工作,我也留给你一个礼物——老板没问就算了,如果他问起来,我一个字都不会隐瞒。这是不是就是你想要的?”

    “姜衡!你敢!!”

    他猛地起身,椅子哐当一声被撞得砸在地上。

    白渊棠恼怒得无以复加,不知是太激动还是热血上涌,脸颊和脖颈红了一片,黑眼睛亮晶晶的,居然蓄了泪。

    妈的真哭了?这大小姐脾气,我还想哭呢,我冲谁哭去?

    ……总之,我移开了视线。他瞪了我一会儿,很屈辱地背过身去,抽了张桌上的餐巾纸,看动作是拭眼泪。

    白渊棠站了半晌,抽了五张纸,肩膀的耸动才慢慢平息下来。我又无奈了,穿好裤子,走下床把椅子扶起。

    “白先生,别哭了好不好?你情绪太激动了,这样没法谈。”我给他倒了杯水放在他手边,“我的要求真的很低,不要五十万一百万,我不辞职,也不希望你拿权势压我,我喝酒从没说过不该说的,而且老板的应酬酒桌也不是我一个小司机能上的。如果你担心这个,我以后都不会跟老板一起喝酒了,至于搞过他老婆……”

    我笑了笑:“你是觉得我会心虚吗?抱歉,我是个成年人,性伴侣不算少,从没因为和谁发生过关系而影响到任何正事,以后无论是老板提起你还是偶遇你,我都只会把你当个陌生人。我希望你能给……勉强算是合作伙伴吧,给我一点基本的信任。”

    他攥着纸巾,估计嗓子实在是不舒服,勉强拿起水喝了一口。

    我就当我安抚好了。

    白渊棠眼睛还红红的跟兔子似的,瞟了我一眼,刺道:“看出来了,真是渣滓。”

    “我可不觉得我长了一张看上去就很渣的脸。”我谨慎地开了个玩笑,“要不然就这么着好不好?从这道门出去,我俩桥归桥路归路,你没有出轨,我没有碰过上司的老婆,各自带着这秘密直到埋进土里。”

    白渊棠的嘴开合了几次,看上去已经心动了。

    我有点紧张地等着他一锤定音。就在这个时刻,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白渊棠的手机上“阿珩”二字闪烁着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