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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再见邵步阳是半个月后,因为这个周末他真的被派去出差,他们品牌在外市有个地推活动,作为店内盘靓条顺英文佳的招牌sales,他被借调过去,我为他骄傲。他不在,我一个人回公寓也没什么意思,于是安安稳稳在学校上课,每天准时去自习室打卡看书。 我还报名了一个校内的健身班,是体育学院的学长办的,价格便宜,每周上三次课,内容就是跳跳健身操,一些简单的瑜伽和形体训练之类,和我一起上课的大多是女生,只有几个男生,大家第一见面就意识到彼此是同类,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 X大校风开放,没人会觉得男生练瑜伽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邵步阳来接我那天气温高达35度,我顶着大太阳一路小跑钻进他车里,迎面而来的冷气让我舒服地打了个颤,对着他挥挥手:“好久不见,瞧我有什么变化?” 他当真探究一番:“好像黑了点。” 我鼓起腮帮子。 他笑起来:“逗你的。”把一个巨大精美的纸袋塞进我怀里,“给你。” 我打开看,正是他工作的侈品牌的新品包包和鞋,哪怕他用员工内部价格买,也得好几万。 “我不要。”我把纸袋放在后座。 “为什么?这两款还未发售时你只是看到图册就说很喜欢。”他不解。 “喜欢又不代表要你给我买,看看图过过眼瘾就行。”我说,“别乱花钱,邵步阳。” 这是我第一次当他面连名带姓的叫他,他颇感意外地扭头看我。 “你还要考大学,买这些的钱都够交四年学费了。”我严肃道。 “……”他双唇微启,似乎有话想说,先伸手点了下我的头,“你说的对,不过这次我买都买了,包装盒也扔了,退不了货,你勉为其难用一用, 如果在学校不合适,就和我在一起的时候穿。 “好……吧。”他都这么说了,我哪还有理由拒绝。 感觉他心情很好的样子,我趁机上手摸他的脸,许久没有肌肤相贴,我的手指顺着骨相完美的侧线滑到他下巴上,他的胡子刮得很干净,稍有硬硬的扎扎的触感,我的心突突狂跳,梦呓般地说:“哥哥,我很想你。” 他漆黑的瞳仁里沉淀着复杂的情绪,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拽到他面前。 我感到一股强大的压迫力,直觉他要亲我,忙闭上眼,哪次接吻也没这么紧张过,然而他只在我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就把我摆回原位。 他清清嗓子:“晚饭你想吃什么?” “火锅。”我失神地说。 “好。” 他终于带我去吃了火锅,很长时间没吃重口味食物,我吃得涕泗横流,他叫我慢点吃,却纵容地点了许多我爱吃的菜。 吃饱喝足回到公寓,洗完澡我光着身子站在镜子前,用力憋气挤出两块腹肌,看来只上几次健身课不会让体型发生改变,并且开始后悔晚上胡吃海塞的那一堆食物。 沮丧地穿上睡衣走出浴室,客厅里邵步阳已经铺好了他的小床,我看都不看他趿拉着拖鞋回到卧室,从包里翻出用了一半的祛疤精华,喊道:“哥,给我涂药。” 邵步阳走过来,我把睡衣扣子解到胸口以下,昂首挺胸地等待着。 他扶着我的头,凑近了说:“基本看不出疤痕。” “还是继续擦一擦比较保险。”我哼哼唧唧道,扭动身体,他的视线只要向下一瞟,就能看到我裸露的乳尖。 他曾经说过我这里颜色漂亮。 邵步阳何等聪明,马上觉察到我的意图,拉着我的衣襟往中间一拢,语气也冷下来:“快睡觉,别胡思乱想。” 你就在这里,还叫我不要乱想,怎么可能。 我豁出去了,抓住他的右手,强行把它贴在我左胸前,他的掌心微凉,泛着湿意,仅仅是挨着,我就感到敏感的肉粒肿起来,情不自禁地轻叹一声。 他没有动,可能他清楚如果他现在抽手走人,我会哭出来,然后因为过于丢脸而尊严扫地,从此一蹶不振。 我们保持着这个姿势僵持了片刻,他说:“心别跳那么快,会难受。” “你——”我已感到呼吸困难,“你能控制你的心跳吗。” “不能。”他说着,另一只手放在我后颈上,把我按进他怀里,在我后背上慢慢地向下抚摸,“深呼吸,深呼吸。” 我跟着他的节奏长长吸气吐气,等能正常说话了,我松开他的手腕,他把手收回去,仍然抱着我。 52 “邵步阳,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我问他。 “兄弟。”他很快回答。 我还想问,兄弟会这样搂抱吗,哥哥会亲弟弟的额头吗,可我没有出声,我已明白他无法像我一样无视伦理道德,他在界限范围内已经给到我他所能给出的全部。 “我真的宁愿我没有哥哥。”我赌气说。 他安静地拍我的背,我抬起头看他,卧室橘色的灯光里,他的眼神好忧伤。 我心疼地抱住他的胳膊:“我说错话了,哥哥,我不能没有你。” “我也是。”他说。 不知他这句他也是,是针对我的哪句话说的。 不重要了,我见不得他这副表情,搂着他的脖子对着他耳朵吹气,挠他腰上的痒痒肉,闹了一阵,看到他笑了,我才放下心。 “今晚不许睡客厅,来大床睡,这床一米八宽,我发誓不骚扰你。”我右手指天道。 “如果我不答应,你明早是不是又要回学校。”他似笑非笑地说。 “说不准,看我心情。” “我睡在这,你心情就好了?” “嗯。”我使劲点头,“你来陪我嘛,像小时候一样。” “这你都记得。”他起身去客厅拿着被子和枕头过来,我乖乖地躺在床的一侧,一动不动,他把床品铺好,关了灯,躺在我旁边。 我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脑海中全是旖旎的色彩,其实刚才我闹他,扑在他身上,不小心感觉到他下面顶起来的硬度,他对我是有欲望的。 不着急,再等等,我对自己说。 为了不让身体越发燥热而睡不着,我强迫大脑去想别的事情,小时候和邵步阳睡一张床的记忆并不深刻,因为太平常,没有特别要记住的点,那时家里只有两个卧室,我上小学后和哥哥睡一间,狭小的空间里塞了两张单人床,我仗着年纪小晚上总要和他一起睡。当然这记忆到八岁我三年级时就终止了,哥哥离开家后,妈妈把他的床卖掉了。 想着想着,我渐渐沉入梦乡。 周末邵步阳休息一天,他开车带我去郊外玩,周日他去上班,我留在公寓睡到自然醒,起来玩电脑打游戏,还尝试给他做了一顿饭。 我们如真正的兄弟那样相处,除了偶尔的拥抱,拉拉手,亲一下嘴之外的地方,没有任何僭越之举,他对此似乎很满意,可我开始生他的气了。 难道我这一辈子要告别性生活了吗,虽然可以用手解决,但我是体验过食髓知味的性爱的,一旦得了甜头,就再也难以忘怀。 我甚至考虑穿女装色诱他。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是期末考试,这学期前半段落了好些课程,考试的前一周我几乎住在自习室,自然也没有回公寓,我给邵步阳发信息说我想见他,他说他今天可以稍微早点下班,来学校找我。 我从自习室出来,外面蝉鸣蛙叫,白天的暑气还未散尽,本就被学习搞得焦头烂额的心情再添一层烦闷,楼下没什么人,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树下,我刚走过去,他叫住我:“冉墨。” 是办健身班的学长,同时也是我们的教练。 “学长等人啊?”我向他打了个招呼。 他冲我露齿一笑,牙还挺白,说:“你有空吗,和你说个事。” 原来他站在这是专门等我的,可他怎么知道我每天这个时间在自习室,平时和他交情不深,仅限于课上交流,我们也不在一个学院,他找我能有什么事。 我一头雾水地走过去,几分钟后,我经历了人生中第一次被告白,而且是来自同性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