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丝丝傻乎乎嘿嘿嘿
三天的时间,杜成远放下了手头所有的事情,就在家二十四小时守着俩孩子,每天检查四五遍房间,吃喝都必须是自己亲自准备,随时提防着被人暗算。 三天之后的中午,门铃响了,杜成远在对讲机上看到了一张很熟悉的脸,但死活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杜老板,是我啊,李四,李四。” 李四在门外对着摄像头咧嘴笑。 我的个天啊。杜成远倒吸一口凉气。李四这是被谁抓走以身试功修炼葵花宝典去了。那曾经被工地烟尘弄得脏乎乎的粗糙黝黑的脸上此时一尘不染,连胡子都没了,嘴唇上方只剩下些泛青的痕迹。原本横七竖八干枯的一头乱发这会儿也修剪成了油腻的背头,好像还抹了点定型剂,一绺一绺的雕塑似的泛着油光。鬓角也修过了,一个标准的梯形边。 杜成远开了门,和这个有些类似东西两厂厂公造型的生物拉开了一些距离。 李四却不以为意,第一次打扮得这样立整儿,他倒自我感觉蛮良好。 拽了拽身上的西装,李四对杜成远弯腰行了个礼。 “王总派我来接你们。” “王总?哪个王总?” 杜成远的第一反应是安同他爸。 李四特别想发“Anton“这个音,但是咿咿呀呀半天也没憋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从口袋里掏出张名片双手奉上。 “王氏资本管理有限公司,总经理,AntonWang??” 李四连连点头。 王氏夫妇手下产业众多,规模最大的还是地产界的一土集团,和投资领域的王氏资本,杜成远没想到,安同说是要打入敌人内部,才三天时间就打入他爸妈内部这么深…… “谁给你整的这造型,你们家王总吗?” 杜成远打量着李四。 “是啊。王总说了,我的角色就是他的心腹加保镖,这样的造型比较有威慑力。” 杜成远窃笑。是有威慑力,正常人一看这玩意儿就不好惹,通过装束完全摸不透底细。倒是安同那不走寻常路的作风。 听到门口的对话,小猫小狗也好奇地跑了过来,躲在杜成远的身后向外望。火灾事件之后俩孩子也有些心有余悸,总是跟着杜成远形影不离。 小猫是真的害怕,在爸爸身边才觉得安心,小狗也是害怕,他知道自己和小猫不算什么,那些人一定是冲着杜成远去的。他怕杜成远如果真出点什么事儿自己不在身边…… 小猫盯着李四上下打量,忽然眼睛一亮指着他说:“我认识这个大哥哥,是桶桶的好朋友!” 杜成远揽过小猫问他:“那桶桶说想邀请咱们去找他玩,小猫去不去啊?” 小猫是杜成远最放心不下的。小狗适应能力强,而且只要和自己在一起就能安心,可小猫总是很敏感,环境稍稍改变就会不安,他怕小猫不愿意挪地方。 没想到这次小猫一反常态。 “噢去找桶桶喽!坐突突突去找桶桶喽!” 杜成远愣了。好吧,真是儿大不中留。 “突突突是个啥?” 杜成远问小狗。 “三轮摩托。” 小狗冲着杜成远无奈地苦笑。 “那肯定是坐不上了。” 杜成远揉了揉小猫的脑袋。安同现在都是王总了,咋不得派个好车来接。 “坐得上坐得上!王总专门新买了一辆拖拉机!“ 李四得意地汇报。 “拖拉机?不是三轮摩托吗?“ 杜成远不解地看着小狗。 “小猫把那叫拖拉机,安同就说那是拖拉机。“ 小狗撇了撇嘴挑了挑眉。 行吧……这小子还真是会……杜成远觉得有惯偷要来他家地里偷西瓜了。 看到三轮摩托时,杜成远差点一口血喷到车上。 一辆崭新的突突突停在杜成远别墅前的停车位上。突突突是海蓝色的,上面被绘制了各种各样的鱼类。车斗里铺着柔软的羊毛毯,上面堆满了各种小鱼玩具。 小猫眼睛都直了,拽着杜成远的衣角一个劲儿地喊爸爸抱我上去爸爸抱我上去…… 杜成远把小猫抱上了突突突,小猫直接在羊毛毯里打了个滚儿,藏进了一堆软绵绵的小鱼玩偶里面。 “能坐四个人的!您三个坐绰绰有余!” 李四殷勤地邀请杜成远上车。 杜成远摇头,他拒绝坐这玩意儿上路。可特殊时期,他又不能和俩孩子分开。 “您请吧。” 李四还把手掌放到了杜成远脑袋顶上。 “你干嘛?” 杜成远躲了一下。一个破车斗都没个顶子没个门还怕撞脑袋吗?撞哪儿啊撞天上的鸟儿吗! “呃,这……电视里有钱人上车不都是这样的吗?有个人举着手遮太阳。” 李四不解,自己有哪里做得不标准吗。 “遮太阳?!” 杜成远瞠目结舌。自己这四十年真是白活了。 杜成远面对着那幼儿园玩具似的突突突做了十分钟的心理斗争,最终还是不能说服自己坐上去。他把小狗也抱了上去安顿好,对着李四招手。 “来,你上去坐,把俩孩子看好,我来骑。” 这是杜成远最后的倔强。 “您来骑!?” 李四笑了。“不是小看您,这玩意儿不是自行车,必须要有经验的骑手才行,王总都不会……“ 话还没说完就被杜成远薅着领子扔到车上了。 “我骑这玩意儿到处跑生意的时候你还在幼儿园里和尿泥呢。“ 杜成远按照李四给的地址,一路用手机导航,突突突到了安同的新家。路上真是艰难啊,三轮摩托不能进城,绕着三环兜了老大一圈,绕了足足三倍的路程,那迎面的风吹的,都快把杜成远风干成雕塑了。 到达时安同已经等在别墅前了。 “呦这还有个门童。“ 杜成远看着安同那一身西装革履的打扮打趣。 “呦看不出来您还有这绝技。“ 安同也对着把三轮摩托稳稳停进停车位的杜成远啧啧感叹。 “给王总当个司机咋样?“ 杜成远把俩孩子抱下车,还不忘怼安同一句。 “那我得把车举到头顶上天天抬着您走。“ 安同笑眯眯地回应。 安同的新豪宅可真是壕啊。杜成远摇头。“王氏就是不一样,这房子跟萝卜白菜似的,要多少有多少,之前你那房子呢?“ 安同这下口齿不那么伶俐了。他在那房子里有一段尴尬悲桑又阴暗的黑历史。“哎呀这……那……过去了过去了,房子交易了卖了。新的开始新的开始。” 杜成远笑了笑,点到为止,没有继续揭他的伤疤。 “先参观参观房子,把俩孩子安顿好,再谈工作的事情?” 安同征求老丈人的意见。 “当然是谁出钱听谁的。王总。” 老丈人怼起这个拱了自己白菜的猪来是丝毫不留情面。 “那……“ 安同凑近了杜成远挤眉弄眼地小声问。”那您和小狗,是一间卧室还是两间?“ “三间。还需要一间梦游的时候去。“ 杜成远白了安同一眼。小屁孩跟自己斗嘴,还早着呢。 小猫的卧室紧挨着杜成远和小狗的卧室。安同估计着小猫这样的性格,肯定是需要哥哥爸爸哄睡的,所以都安排了双人大床。 但杜成远更关心另一个问题。“你睡哪儿?“ 他警惕地盯着安同。 安同的脸一下子红了。 “您看您说的……我睡楼上,楼上!够不够远?要不够我睡屋顶上也可以。“ “那就行,反正不挨着我们家……你爱睡哪儿睡哪儿。“ 俩孩子小脑袋左扭一下右扭一下忙不迭地看着俩人你一言我一语。 “哥哥他们在吵架吗?“ 小猫眨巴着眼睛问小狗。 小狗摇了摇头。“没有……他们是在……嗯……“ 小狗搓着小猫的小卷毛想了半天,把小卷毛都搓成了个鸡窝,最后也没想出来怎么定义这场对话。 “好吧,他们在吵架。友好地吵架。” 小狗无奈地说。怎么告诉猫猫,爸爸和安同在因为猫猫的归属权问题争风吃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