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充5

    “怎么就你自己？你老婆呢？”顾妈妈打开门，夜里顾之川自己一个人抱着一盆花。

    身后空无一人。

    顾之川抬头看她，黑色眼瞳里面什么情绪也没有，空荡荡的一片。

    顾妈妈心里咯噔一声。

    “快进来吧，快进来吧，自己一个人也没事。”顾妈妈把顾之川拉进去，关上了老街区上面贴满了小广告的门，旁边铁栏子上一盆盆的

    顾之川坐在椅子上，桌子上的格子布有蓝色钢笔水晕开的痕迹，还有黑色碳素笔一道道的痕迹。

    他看着一排的碗筷叠放在塑料柜子里，绿色毛巾吊在纽扣上，一碗大米和小米掺杂的饭，旁边两碟简单的菜。

    他给他妈妈的钱，她总是舍不得用。

    那双卫也觉得像星河黑夜里生辉的眼睛恢复了少年时代的一尘不染。

    干净地什么也没有。

    只是再没有数学题课本练习册能分担其中的神采。

    失光了。

    等顾之川把外套叠好坐到家里他以前房间的时候。

    玻璃柜子里一个奖杯。

    高二时候卫也得了跑步第一名，乐的相当欢乐把奖杯要顾之川放到他的学习桌上。

    顾之川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这屋子里同和卫也在那个城市里的家一样。处处都是回忆。

    而且更为久远和深刻。

    他记忆力很好。

    闭上眼睛一会儿休息。

    ……..

    ………….

    ………..

    顾之川这三天半，从匆忙把工作交手他人请假回家，到和卫也在这两天内离婚，他并没有合过眼。

    想来卫也也并没睡好觉。

    黑眼圈套在眼部，信息素混乱散布，黑色风衣皱着。

    民政局前顾之川目视前方车流来往，远方的烟雾飘到更远的远方。

    回到了两人刚来这座城市一样。

    两人茫然、不知道路和地铁、走在夜晚的街道里手握着手、行李箱轮子滚在水泥路上总被石子拌住。

    风吹过时卫也眯着眼笑了笑。

    顾之川猜，卫也释然了。

    …………….

    ……………………

    坐在铺了两层红绿的垫子上，吃着荷包蛋面。

    顾妈妈看这个现在被老婆丢了，辞职重新找工作，并不很灰头土脸，干净整洁除了瘦了一圈没什么大毛病的三无产品傻儿子。

    不知道该不该骂他。

    在她这个老家城市，老婆跟人跑了的倒霉男人有一个名词儿叫：孬玩意儿。

    有鼻子有眼有胳膊有腿儿，哪哪不差，继承了自己和丈夫的优秀基因。

    但就是老婆跑了，不是发呆就是愣神，要不就是发呆加愣神的傻儿子。

    顾妈妈不知道什么去安慰他，回家里了，她知道顾之川心里有事儿。

    最开始，

    顾妈妈以为是两人吵架了，顾之川自己回来了。

    结果竟然是离婚了。

    一顿追问下儿子屁都不放一个，为什么离婚也不说，往那儿一坐发闷长毛。

    顾妈妈忍住了揍他一顿的冲动。

    顾之川状态实在是不好。

    再之后，

    顾妈妈想到小时候的顾之川每回难过闹脾气都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撅着嘴晃悠小短腿要顾妈妈哄他。

    见儿子时不时的发呆空隙还能浇花除草。

    特地用一米五之身躯，抱了一盆快到半米大的花盆，嘿揪嘿揪扛到台阶上，叫顾之川出来看惊喜。

    顾之川看他妈身上全是土。

    小老太太搓着手，眼睛不大的瞧他什么反应，袖套黑一片。

    顾之川挤出一个笑容。

    难看的像是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