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时日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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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知洵在睡梦中被一阵恐怖的心悸感突然包围,痛的他猛地醒转,手指紧紧抓着胸前的衣服。 表上的时间显示如今已7点,他今天刻意安排过管家不要来叫醒他,宋栩玉睡在他旁边,还没有醒过来。 方知洵趔趄的往外走。 推开门,管家还在门前,看到方知洵捂着心口走出来,他担忧的说道:“您没事吧?用不用去医院?“ 方知洵推开他,径直就往随江的卧室走,巨大的恐慌包围住他,几乎让他不能呼吸。 那扇门微微开着一条缝,方知洵走进去,没有看到随江的身影。 被子整整齐齐的叠在床上,窗帘大敞着,清晨温和的光透进来,照在随江郑重挂在墙上和衣架上的那把刀和霞帔。 方知洵有一瞬间的愣神,他的大脑无法思考,无法想象随江会去哪里。 他的归处只有自己,除了自己,他还有什么别的地方可去吗? 他走过去用手抚着那件霞帔,那衣服明显是被主人认真呵护过的,衣料柔软而崭新,他至今还记得随江收到这件衣服时,脸上是多么的雀跃,可等打开看到那一抹白时,眼里的神采又是怎样迅速的流失。 可自己对随江惩罚似的一件衣服,他竟默默保护了这么多年。 是带着怎样的心情,去守护一件如此不祥的白色霞帔。 方知洵的心口又泛起了疼。 —— 汪檐抱着随江,一直等到了早上,没有变换过姿势,甚至于连表情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随江的头靠在他的颈窝里,脆弱的仿佛经不起一点摧残。 明媚的早晨,和触手可及却永得不到的爱人。 汪檐的身体终于如触电般动了一下,他把床单从随江身上拿开,抱着这副仿佛被重粘起来的身体去了浴室。 他调好水温,小心翼翼的把人放进去,让水流没过那具身体,随江的脑袋靠在浴缸上,沉沉睡着。 汪檐坐在一边,拿出手机,点开今天的早间新闻。 照片里方知洵拉开车门让宋栩玉坐进去,脸上是一派无懈可击的温柔宠溺,媒体夸张的渲染着二人之间亲昵和谐的氛围,底下一片美好的祝福话语。 把随江衬托的就像个笑话。 汪檐近乎报复又快意的想,你看,方知洵又把你当成了什么呢? 他按灭手机,重新看着随江,给他清理下身的一片狼藉。 待触到皮肤,他才发现随江浑身烫的厉害。 他摸了摸随江光洁的额头,果不其然。 汪檐把随江下身清理干净,抱起人,去卧室里换好衣服。 随江模糊的悠悠转醒,汪檐已经重新抱起人准备去医院。 “不要……不要去医院……”他嗓子沙哑的紧,“我不喜欢去医院……” “哥你乖一点,你发高烧了。” 但随江执意如此,死劲攥着他肩膀上的布料,强打起一点精神,“吃点药就好了,不要去医院……” 他看起来虚弱可怜,汪檐就以为他真的非常讨厌医院,一时心软,就把他重新放到了床上。 随江终于放心的吐出一口气,可脑袋还是晕晕乎乎的,眼前的景象有些看不清楚。 汪檐默默的退到他身后,揽住他的腰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像条把幼崽牢牢护在怀里的野兽,不容拒绝的抱着,密不透风。 “哥。”他叫道。 随江短促的发出一声“嗯”,表示自己听到了。 可汪檐又不说话了。 气氛又重归安静,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这间卧室的摆设与随江的卧室截然不同,暖色调的木制家具,处处都透着温馨,颜色浅淡而美好,是一种让人看着能十分舒心的环境。 如果是方知洵,他不会喜欢这种装饰的。 想到这里,他哑着嗓子叫汪檐给他手机,汪檐掏出自己的,递给他。 他故意把界面调到了自己刚刚看的那上面,随江一解锁,方知洵和宋栩玉亲密姿态的照片就完全进入他的眼帘。 随江的手指停止了滑动,仿佛是被冻住般按住了照片中宋栩玉的身子,只看着方知洵。 那真是一番好景色,连他都想不到方知洵脸上会出现这样的表情,他们生活了这么多年,自己也只是鲜少看到。 或许是他误会了,方知洵可能真的喜欢宋栩玉,之所以会说出留下他的话,大概也只是觉得把一只漂亮的小猫留在身边很有意思而已。 随江切掉屏幕,半点看手机的心情也没有了。 “哥,和我在一起吧。” 汪檐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充满了小心翼翼的期待,紧张的搭在他腰上的手也颤抖起来。 随江闭了闭眼,并没有回答他,反倒是问了一句:“我的手机呢?” 他应该是没有删掉滨崎总司的电话。 汪檐的声音很快就沮丧了下去,他把随江的手机递给他,随江拉开他的手,走出了卧室。 他先是给袁行之发了一条确认平安的短信,下一刻按开滨崎总司的号码,那边没有响几声就接通了。 随江先入为主的说:“滨崎先生,您那边还需要我吗?” 他确认这是滨崎总司的电话。 那边很低沉的笑了一声,说道:“想好了?“ 留下滨崎总司的电话还是在杀那个白人的时候,他知道自己早晚会面对他,为了某个谁都不知道的秘密。 “想好了,我准备投靠您。”随江淡漠的吐出话语,眼睛看着窗外的白云。 柔软的白云飘于天空,自由而散漫。 如果方知洵知道他入了怎样的龙潭虎穴,心里最后的一丝情分会不会也消失不见了? 但是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好,我随时欢迎你,美人。” “我已经在北城设了分部,你暂时先去那里,我忙完这边的事,会及时到那里的。“ 滨崎总司漫不经心的回答。 随江挂断电话,看了一眼那道卧室的门,短信叮的一声,有条匿名的彩信发了过来。 他点开,加载了一会儿,宋栩玉带着笑意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背景是方知洵后来不曾允许他进入的卧室,他们同躺在一个被子里,方知洵脸上安谧宁静毫无防备的睡着,仿佛他们已是相处多年的夫妻。 下面又发过来一句话,“随江,你自己消失吧。” 他真的很会抓自己的软肋,知道怎样才能最痛的刺到他。 是啊,方知洵的卧室,有主人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脏处爬上了密密实实的疼痛和麻意,像是有一只网困在上面,不断的收紧,再收紧…… 直到挤干最后一滴血,让他连求救都发不出来。 胃部又传来疼痛,那真是令人完全无法忽视的疼,像是内脏被烧红的铁杵一遍遍的捣碎,整个人都像是着了火,身体所有部位都成了一滩稀烂的血泥。 他冷汗从脸上流了下来,终于站不住,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 汪檐听到声音后急忙赶出来,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后表情都变了,汪檐抄过他的膝弯,没有再听他的,上了车之后就径直往医院赶。 —— 随江死死捂着自己的胃部,腥甜的气息不断从喉咙口溢出来,但他忍着,每一口泛上来的血腥气都只往自己肚子里咽。 他忍得整个人都蜷缩起来,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上滚下,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没有人气,有牙齿打颤的声音响起来,听着格外令人胆战心惊。 汪识檐几乎是烦躁的开着车,到后来他已经完全顾不上红绿灯了,一路飞驰过去的时候身后都伴随着车主的骂声。 终于是到了医院跟前,汪识檐把他从车后座抱出来,随江全身都已像水洗一样,没有半点反抗的任汪檐把他抱了进去。 医院里的人认识他们,惊讶的看着,毕竟这人前不久才刚进来。 汪檐连号都没挂,他进去就揪着那个医生出来,面色阴沉的让他去看随江。 老医生虽然生气也毫无办法,他们和警察局很熟,平时有个受伤的战友都会往他们这里送,汪檐是个很好相处的孩子,见他这么急,那必定会是有什么紧急情况发生。 不过当他进了病房,才惊讶的对着汪檐说道:“这不是你们同事呀?” “我知道,谢医生,你看看他怎么样了?” 他的语气带着恳求,老医生笑着说道:“不会是……那个吧?” 汪识檐面色刷一下有些红,半晌点了点头,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默认。 谢医生走到随江跟前,看清他的脸后,眉头都皱了起来。 “这不是那得胃癌的孩子吗?我早就劝他早点化疗,不听我的话,现在吃苦头了吧?“ 他的声音带着恨铁不成钢,汪檐一下就愣住了。 什么?什么……胃癌? 汪檐几乎感觉自己的神经都成了一团理不开的杂乱的毛线,他揪住谢医生的褂子,语调极其变音的说道:“您说……什么?“ 谢医生看着他的反应,又看了看疼到神智模糊的随江,叹了一口气,“这孩子三个月前就确诊了早期胃癌,那会儿治疗希望还是非常大的,但他硬拖着不来治,这会儿……这会儿怕是……“ 到底是医者仁心,谢医生没忍心将最后的几个字说出来。 他临床经验丰富,一眼就能看出来随江已经时日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