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私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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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周末,市区里人声鼎沸。 本周最新上映的一部情感电影口碑很好,票房火爆,几乎每一场都座无虚席。 陆驰买到了最佳观影区域的三个位置,他的占有欲强盛到不允许别人太过靠近许岁意,所以许岁意右手边的位置是空着的。 陆驰的心思根本不在电影上,勉强看了几分钟,就开始捉着许岁意的手把玩。 这双手极为漂亮,白皙,骨感,指节修长,牵起来并不柔软,温度还一直偏低。 许岁意看得全神贯注,陆驰虽然有些无聊,却也没有过多的搅扰他。 如果我们只是一对再普通不过的情侣,我也会耐着性子陪他做很多自己并不感兴趣的事情,陆驰心想。 他开始学习怎样去做一个合格的恋人,将遍布疮痍的现实抛之脑后,脑子里满是花团锦簇的未来。 电影播放到一半,陆驰歪过头靠上许岁意的肩膀。 许岁意偏过头看他一眼,“困了?” 语气很淡漠,但因为音量偏低,陆驰硬生生从中琢磨出些许温柔的意味来。 陆驰笑了一下,说:“没有,就是想靠着你。” 许岁意便不再管他。 现实向的都市情感电影,过程虽然坎坷,但结局美好。 故事的末尾,历经千帆的主人终于公解开心结走到一起,此生携手共白头。 他们养了一只狗,在夕阳笼罩的草地上撒欢。镜头拉远又靠近,远处是高楼大厦的剪影,轮廓冰冷清晰,似要通往天际;近处是两人互相依偎的身影,紧握彼此的双手,握住渺小又真实的幸福。 片尾曲响起的那一刻,陆驰忽然轻声叫了一声许岁意的名字。 许岁意看向他。 陆驰的眼底竟然漫起了泪光,笑意也因此变得悲凉,他说:“我们私奔吧。”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逃亡,陆驰抱着心爱的玫瑰,以为闯过荆棘之后就是无边风月。哪怕怀里的玫瑰早已破碎,他也固执地相信自己能保护它、拯救它,陪它度过一个又一个春天。 他们东躲西藏,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直至身上的披风被粗暴扯开,烈日灼烧着溃烂的伤口,玫瑰自怀中跌落,被施暴者踩在脚下。 陆驰终于发现,这一切只是他一个人的美梦。 而梦醒前夕,陆驰和许岁意在破旧旅馆的狭窄浴室里做爱。氤氲雾气让他们看不清彼此的面容,陆驰特别凶,许岁意被顶得受不了,求饶的哭叫声传到隔壁,陌生男人用带有下流字眼的话语回敬。 陆驰便掐住许岁意的脖子,掌控他的呼吸,让他发不出声音。 这场性爱结束时,许岁意的脖子全是可怖的青紫痕迹。 但他没有丝毫怨言,也不喊疼,乖巧得如同一个任人操控的提线木偶,没有知觉,也没有感情。 陆驰却心疼不已,亲吻与眼泪一同落在他的伤处,一遍遍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许岁意没说话,他已经很久没主动开口说过话了。 “老婆。”陆驰吸了吸鼻子,放软语气同他撒娇,“老婆。” 许岁意疲惫的视线转向他。 陆驰的眼泪还在掉落,问他:“你当初为什么……同意和我私奔啊?” 又是这个问题。两个月以来,陆驰每天都会问一遍这个问题,但许岁意从未给过正面回答。 原以为今天也得不到答案,没想到许岁意竟然说了,“因为觉得你……很可怜。” 陆驰面上的惊喜僵住,不可置信地重复,“……可怜?” 许岁意看着他,声音低哑,“陆驰,你病了。” 从拥有他的那一天开始,到往后无数次意识到无法留住他的时刻,于陆驰而言皆是凌迟。 那个自信中又带一点痞气的大男孩,逐渐被磋磨得面目全非,不再是他自己。 “什么啊。”陆驰失笑,伸手抱住他,脸深埋进颈窝,又撒娇,“我好着呢,没有生病。” 许岁意闭上眼,不再多说。 陆驰又开始亲吻他,发疯似地将皮肉掐捏得青紫,然后用唇舌舔舐,用牙齿啃咬,直至渗出一层薄薄的血腥味。 许岁意很疼,身体僵硬如石,却始终一言不发,任由对方为所欲为。 “好想吃掉你。”陆驰呢喃。 “好啊。”许岁意说。 黑夜变得格外漫长,疼痛麻木后演化成一种莫名的舒适感,像是在晚风轻柔的夏夜里乘凉。许岁意昏昏沉沉间缺失了时间流逝的概念,即将入睡时房门却被粗暴的破开,几道黑影闯了进来,手电筒的刺目白光照在床上,震惊的骂声接连响起。 陆驰被人拖拽起来,挣扎中一头撞上墙壁,身体像面条一样瘫软下去,彻底安静了。 许岁意被送进医院,陆驰则回了家。 父亲暴怒的耳光扇过来,他站不稳跪倒在地,脸色苍白满目空洞,一遍又一遍地念着许岁意的名字。 无人回应他。 在前往异国他乡的飞机上,陆驰麻木的目光投向云端,恍惚间终于明白,许岁意并非玫瑰,而是罂粟,艳丽又致命,自己沉迷其中无法自拔,既是十恶不赦的罪犯,也是悲惨的受害者。 ———— 许岁意在医院修养了一阵子,除了医生和看管的保镖,没人来探望过他。 身上的伤口逐渐恢复,出现裂痕的心脏却再也无法愈合。 春天已经到来,人世间万物复苏,他却正在死去。 从身体到灵魂,不可逆转。 出院那天,许岁意迎来了第二位客人。 春光明媚,有鸟群掠过湛蓝的天空,鸣叫声被城市的喧嚣驱散。男人等候在医院门口,着装正式,捏着一支盛放的紫蔷薇,见面时将之放入许岁意的手心,笑意温和:“阿意,我来接你回家了。” 而到了夜晚,那支紫蔷薇被搁置于床头,在隐绰微光里静听少年陷入欲望深渊的呻吟。 “啊嗯、啊嗯……” 许岁意跪趴在床上,浑身热汗,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突起的骨节泛起粉红色泽,漂亮得让人想一口吞食。 许展越掐着他柔韧的腰肢,阴茎埋在后穴里,抽插的节奏同秒针重合。 修养期间无人抚慰的身体饥渴不已,许岁意缠着许展越闹到凌晨,体液将床单浸得湿透,满屋子的淫靡气味。 许展越都被他榨干了,把脸埋进他颈窝里喘息,手掌摸着他因为高潮而抽搐的小腹,低笑道:“阿意,你真的好能吃。” 许岁意等快感的浪潮过去,翻过身往许展越的怀里钻,很依赖的姿态。 许展越顿时有些受宠若惊,瞳孔缩小了一瞬,小心翼翼地抱住他,语气柔和万分,“怎么了?” “累。”许岁意说。 “那我们去洗个澡就睡觉好不好?” 哄小孩一样。许岁意答:“嗯。” 许展越先用花洒帮他冲洗一遍,又让他在浴缸里泡一会儿,自己则去更换床单被罩,清理房间里的狼藉。过后又回到浴室,拎了个凳子坐在浴缸边,给许岁意吹头发。 待时间差不多,他将许岁意从浴缸里抱出来,裹上浴巾擦干身体,穿睡衣之前还给两个使用过度的穴抹了点药。 “疼么?”许展越问。 许岁意坐在床沿,双臂支撑着上半身,两条腿架在他肩头,“还好。” 抹完药,许展越将他塞进被子里,自己跟着也挤进去,抱着他索要了一个晚安吻,含吮他的舌尖与唇瓣。 “和我说一声晚安吧,像过去一样。” 像过去一样…… 许岁意闭上眼,如他所愿:“哥哥晚安。” 许展越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紫蔷薇,不由得抿着唇笑起来,轻声说:“晚安,我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