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假作真时真亦假

    弟弟滚在哥哥怀里撒娇。

    哥哥衣着整齐，弟弟身上却已经只剩一件衬衫了，白嫩腿根上一圈吊带袜环般的衬衫夹，欲盖弥彰地拉住衬衫下摆，堪堪遮着下身春光，说不出地色气。

    可口的弟弟。只要再轻轻一揭，鲜美的果肉就完全展现在眼前了。

    弟弟还哼哼唧唧。

    “哥哥～哥哥～～”

    又娇又软的语调，索取爱的回应，甚至有浓浓求欢的味道。

    如此诱惑当前，哥哥却早已免疫得无动于衷，还很无奈地点点弟弟额头。

    “小淫魔，之前刚做完才多久？又闹。哥哥很累的呀。”

    “哥哥辛苦了。”弟弟一向很体谅哥哥，便也不强求。但身体实在已经被调教得无时无刻不索求哥哥，想要为哥哥使用的饥渴淫荡，便在哥哥身上蹭来蹭去。“那……哥哥也可以用道具玩我。”

    骂完了弟弟小淫魔，看可怜巴巴的弟弟，哥哥又很内疚。

    弟弟哪里是这么重欲的人。一开始连脱衣服都很害羞，情事也只是迎合哥哥需要才做。身心被哥哥搞成这个样子，甚至装上了本不会有的泄欲器官，不想要时又嫌弃。

    想到这里弟控哥哥又立刻升起了对弟弟的责任心，伸手过去摸弟弟。

    “过来，哥哥给你弄。”

    弟弟欢快地攀在哥哥身上，猫儿一样撒娇哼哼，感受着哥哥的手指伸到体内搅弄。哥哥最疼自己了，总是想太多又过分保护，稍有不满足就找出一堆原因和解决方案。虽然性事上又凶又变态，不过弟弟向来是把这些当作哥哥对自己爱的强烈证明来愉快接纳的。

    泄了几次精水淫液，估摸着弟弟好了。哥哥才把手伸回来，一手的黏液全抹在弟弟脸上，温柔地看着餍足的弟弟。

    楚楚可怜，顺从而柔弱的性爱玩具。却又并非无知纯白，而是深不可测的洞察。两者奇怪地同时存在着甚至相互混淆。

    一汪清水一样清澈见底，透彻得纤毫毕现。单纯得什么神情都表现在脸上，哥哥想要问什么也都会毫无保留地回答，全身心地爱着哥哥。

    哥哥特供版弟弟。

    柔软温暖的躯体，完全合乎常识的思维和行为。但是哥哥仍然会忍不住去想，祂的真身是怎样的呢，拥有着怎样的视野。世界如此虚假，面具剥落后，弟弟的本体是怎样的形态。

    所以他最近很喜欢看异形触手类片子，想象着弟弟扯下人皮后一幅……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样的样子，怎么都不对。弟弟给他的感觉是庞大寂静的潜伏阴影，并不很像那些道具和电脑合成的形态丑陋无以名状的怪物。但看着那些东西，能有一点点接近。那种突破日常世界轨道的陌生与怪诞，毁灭一切般的权能。

    于是他的口味越来越变态，时常看着那些片子起了性致，不是正经的黄片，甚至很多都是纯粹的惊悚恐怖片，在主人公疯狂的尖叫中，屏幕上一片血腥残酷时。他狠狠地掐弄着对方那些柔软滑润的皮肉，将其粗暴地压在身下尽情蹂躏。没有什么道具和花样百出的姿势技巧，没有什么特别的创意，只是很随便地发泄着。

    然而他的感觉却非常好。听着一向乖顺的弟弟也被作弄得发出细弱的呻吟和哭泣，在自己无情的侵犯下好像暴风雨中的花和蝴蝶一样簌簌可怜。他的心中油然升起异样的征服感，好像片中那些凶狠强悍不可理喻的庞然大物，被丢进了这具躯体中，被自己所糟蹋。

    对于哥哥古怪的新口味，弟弟一开始不是很喜欢。毕竟会把恐怖片当黄片看，对着诡异人外满屏幕血浆残肢尸体还能产生性欲的也就哥哥这种重口变态，弟弟是一点没有投入感的。而且轻微洁癖（被哥哥弄脏的性事除外）的弟弟很不喜欢这类乱糟糟脏兮兮血腥满地的场景。不过现在一般的片片和弟弟亲自主演的片片（大家公认的优质）都似乎不怎么引得起哥哥性致的情况下，弟弟也只能任由哥哥看这类片子助兴了。反正弟弟又不看片子，弟弟是看着哥哥发情的。

    弟弟是一块美味可口的点心，哥哥的幸福源头，天天变着法子吃。

    哥哥搂着心爱的弟弟，任由其在怀里不大安分地蠕动，思维继续奔溢发散。

    弟弟是真的可爱。真的，可爱。

    如果只是普通柔弱的弟弟也很好。他对弟弟有歉疚，想要给他以正常人有的一切。他可以很耐心地一点点教会他，把自己曾经从他身上剥夺的东西都还给他。可以离开的自由，应得的权益，爱别人的能力，从别的人和事物上获取快乐，凡事为自己而活。这样也许就可以了。

    但弟弟是别的东西。他就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弟弟想要什么。

    不在哥哥身边，弟弟自己独自一人时的样子很真实，也很美丽。他一开始觉得那样弟弟会很放松自由。但弟弟似乎并不怎么情愿，主动而无时无刻不黏着他。

    从前他都是由着自己性子去摆布弟弟，因为知道对方也爱自己，所以事情很简单。但自从弟弟不小心掉了面具后，他有些畏惧那缝隙里看到的深渊，无法捉摸。弟弟是很好的，但他总是忍不住会想。对于弟弟来说，自己意味着什么呢。

    要是问弟弟，那肯定是很理直气壮又简单的喜欢。他也信任弟弟对待自己的心意。既然弟弟许诺会跟自己一直在一起，那就肯定是这样。哪怕弟弟的存在本身只是假象也罢，说到底众生也不过是幻梦的影子。实在没必要过于追根究底。

    关键在于，他既然也爱着弟弟，到底是想讨好对方的。

    想要知道弟弟为什么爱着自己，喜欢怎样被对待。

    他不由得去想，如果没有自己的话，弟弟本来是想要什么的呢。

    弟弟并不是生来为自己而活的。

    现在弟弟被调教成他的性爱娃娃。他起先为此歉疚，后来又认为这是弟弟自己的意志——毕竟没人能强迫和调教那样的东西。也许弟弟本来就有这样的倾向，他的作为恰好契合了弟弟的爱好。弟弟本来是异类，需要牢牢攀附在他身上才能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但他后来又很仔细地想弟弟一路的变化形态。不由得很无奈地承认，其实弟弟也许一开始只是打算按着普通人的正常轨迹模拟完成这一生，并不是那么离不开哥哥，喜欢那些哥哥才喜欢的变态游戏的。弟弟表现出了正常人所应有的过程，一开始是羞涩抗拒的，被诱哄着逐渐沉沦，最后雌堕成只为性欲存在的肉器皿。

    然后，一不小心就翻车了。哥哥再把弟弟物化异化下去，结果把弟弟的伪装都剥掉了，露出里面非血肉的异样来，跟哥哥面面相觑。

    哥哥老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若不是自己对弟弟越来越过分，说不定根本看不到弟弟真实的样子。

    不过现在事情已经是这样了。

    其实想来也没什么要后悔和补救的。只是既然知道了，哥哥就不得不想想应对策略。了解对方，从对方角度出发和考虑。这是很自然的。

    思来想去，哥哥越想越愁，忧心忡忡。自己有什么好的呢，值得人家那样。

    “不可思议。”哥哥突然开口。

    “嗯？”弟弟没反应过来，只是微微侧过脸看着哥哥表示迷惑。

    哥哥的手指在被自己涂得一塌糊涂的弟弟的脸颊轻轻滑动抚摸。

    “总觉得像你这样的存在，其实应该很冷漠呢。聪明得什么都知道，一切在你眼里只是摆布规律的游戏。”

    “为什么会这么喜欢我呢。”

    弟弟很开心地笑，搂着哥哥脖子撒娇。

    “没什么呀，就是想要喜欢哥哥就喜欢了。”

    在弟弟看来一切都很简单，包括爱。

    “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不去想。”哥哥把弟弟的娇软身躯揽进怀里。“总觉得，我能给你的东西又普通又乏味。为什么居然能引起你对我的兴趣，甘愿这样陪着我玩这些游戏呢。”

    弟弟扁扁嘴，一派孩子气的不高兴神情。

    “哥哥说得太过分了。我是很认真在喜欢你的。”

    “为什么这么喜欢我呢。”哥哥重复问。

    “因为哥哥对我很好呀。”弟弟的声音又软又甜，非常真挚，一幅全然信任依赖哥哥的样子。

    “小骗子。你那么可爱，自然大家都喜欢你。那么多人都对你好，怎么不见得你对他们有什么好态度。”哥哥想起来弟弟以前是很讨人喜欢的。乖甜小天使总是讨人喜欢的。

    “那是因为我先喜欢上哥哥了呀。我只要一份哥哥的爱就好。”弟弟很认真地说，弯着眉眼笑。“至于别人，因为我喜欢哥哥，所以心情好，别人对此有什么反应又不关我事的。”

    哥哥听了开心得很，凑近了脸，去咬弟弟秀气的双唇，软糯的，一点淡淡的甜味。

    “嘴巴怎么这么甜？”

    弟弟抬起头看他，眼睛里仿佛盛着闪亮的星光，爱意满得像要溢出来。弟弟多喜欢他呀，他简直要溺毙在这里面。

    结果晚上他就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