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Special纪念章演绎剧场:圣子和他的小魅魔
书迷正在阅读:合集之我的老公是魔物、逆谋家臣、没被催眠也被艹、大兔子精进军校卖批上学、明妃录、公爵的小玫瑰、双A姐妹的桃色情事gl(百合ABO)、金丝雀的末世流浪记、发情期被喜欢的A撞破怎么办、陈年狗血
滋生魔物的幽暗夜晚,欲潮悄然泛起。 从亚当起就带原罪的堕落肉身,充满着魔鬼的试炼,荼毒着神圣的灵魂。 自肉身而出的渴求,都是低级的、丑陋的,需要被抵制,灵魂的高贵总是被这些尘埃与气的造物拖累。 一种原始的冲动在血肉间弥漫,逐渐沸腾起来的快感,像地狱的硫磺火焰,侵蚀着他的精神。在最疏于防备的沉眠时刻,某种粗俗露骨的诱惑爬了上来。 长久苦修禁欲的他本能地对此保持了警惕,留着一丝清明,对抗这份邪恶。 但是他的身体彻底动弹不得,被魇住,在醒与梦边缘徘徊,却始终无法跨过象牙门扉的界限。在黑暗中有更深沉的黑暗,宛如化为实质的人形,沉沉地压在他身上。 那重量如此真实,触感柔滑的皮肤,像质料最好的丝绸,香甜的奶油,带着妥帖亲昵的温度,像尘世一切欲望的集合,逼到他眼前接受。 他在心中默念祷告词,意图驱逐,却毫无用处地失效了。那隐秘而真实的魇不依不饶地缠绕着他,像叼着智慧果的蛇,越发肆无忌惮。 他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升腾而起的热度,无法制止,束手就擒。 他强撑着挣扎,在心中念完冗长的驱魔咒语,说,显现你的真身吧。 压抑的辖制感如无数蝴蝶骤然散开飞去,露出空白。他清醒了过来,又夺回了身体和神智的自主权。 压在身体上的感觉,视野所见的越发真实了。 确确实实,有某种东西,胆大妄为地闯入了他的寝间,这独属于圣子的、尊贵私密的神圣场所。 一个陌生的不速之客。 薄暗夜色中,那东西呈现出一个人形,淘气而不客气地坐在他身上。 圣子心念一动,桌上的祭祀油灯便亮了起来。屋内顿时被温柔明亮的光所充斥,将黑暗驱逐在外。于是,那个趁着夜色偷摸进来的入侵者清楚而无所遁形地暴露在这份显照一切的光明中。 那是一个不认识的少年,体态尽管略显单薄,却十分曼妙精致,像艺术品中的天使。因为突然而至的光明,他正用手捂着眼睛,稍微适应了一下便放下了,露出了真容。 他的脸庞非常美丽,神情兼有孩童式的无瑕纯真和不自知的魅惑,额角却不协调地顶着两个小小的恶魔角,暴露了他所属的种族。更兼在那具白嫩躯体后的空气中,一根纤长的尾巴欢快地摇动着,尾端是非常可爱的桃心型,标志性的特征。 这是一只魅魔,出现于人的沉睡淫梦中,以吸食男人精液为食。 圣子哑然失笑。 魅魔并不是多强大的黑暗种族,美丽、淫荡而脆弱。它们的能力全在魅惑上,很容易驱赶,但也正因为危险性不大,意志不坚定的人反而更容易丧失警惕而被其色相引诱。 这只小魅魔大概初生成年不久,还很懵懂,不知道如何使用手段,只是本能而理直气壮地坐在圣子身上,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渴望。大概也正因为年幼,不知天高地厚,所以竟敢闯入神圣地带的核心,在层层严密法阵和圣器的包围中,去诱惑整个王国最为圣洁纯净的人,不知道自己面临着何等危险。 与轻易沉湎于欲望的普通人不同,教士们对待七罪宗之一的色欲化身十分警惕,当心自己受到诱惑,为了表明立场和信念的坚定,态度会非常严厉而粗暴,甚至残酷。如果他们遇到一个魅魔,最轻的是大声呵斥推开,甚至捉住折磨消灭。 但是受到极为优良的教养训练的圣子无法做出过于粗鲁野蛮的举止,他也很小心不让自己受到另一罪愤怒的影响。况且,这不过是一只弱小的魅魔而已,根本不值得他多认真对待。 于是他平静地跟小魅魔对视了一会儿,反而轻笑起来。 “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饿了。”小魅魔回答,声音娇脆,没有情欲的引诱,却更像朝亲鸟乞食的幼崽。 他跨坐在圣子身上,小巧的臀部中间正压着圣子的那话儿,也许是魅魔的天然属性,那股下腹的热度挥之不去,硬硬地顶着,肿胀刺痛,在小魅魔柔软温暖的肉间缝隙里挤压,唤起欲望。 看见圣子没有反应,小魅魔俯下身,与他贴得更近了,玫瑰般娇艳的嘴唇微张,意思是讨亲亲。 魅魔也是一种要爱喂养的生物。当然,不是教廷的神圣之爱,而是与之对应的尘世的肉欲之爱,情人间浓甜炽热的嘴唇所诉的那种爱。这是比起渴求精液来说魅魔更危险的地方,以爱让人沉迷,虚假地相信自己所求的正是这些,然后被损毁,无论肉体或灵魂。 圣子的手轻易地捏住了小魅魔的脖颈,纤细优美而脆弱,像天鹅一样,一卡就断。被捉住的小魅魔丝毫没有危机感,只是轻哼着表示被强行制止的不满。 圣子将小魅魔的脸压向自己颈间,那里有从不离身的纯银十字架。 以圣父、圣子、圣灵之名。 他像对待一个虔诚的信徒那样,默念着祝佑的祷告,吻在小魅魔额上。这样纯净的神圣是黑暗生物无法忍受的。 然而小魅魔像是真被安抚似地安静了些,而没有被灼伤尖叫着逃开,漂亮的皮相露出死亡的腐朽本质,罪的毒勾。 过了一会儿,小魅魔又抬起头来,委屈巴巴地重复一遍。 “我饿了。” 他主动对圣子张开双臂要拥抱要亲吻,身体紧贴着,本能地求欢。 他呼吸间的吐息热热地拂在圣子颈间和脸上,过于亲密的距离,毫不羞耻的索取。 圣子皱了下眉,感觉事情有些不太对。 他坐起身。小魅魔很乖顺地依着他的动作改换姿势,桃心尾巴尖晃来晃去。 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对待圣子,从来没有。他们敬畏他,疏远而有礼,哪怕虔诚而狂热,也只敢弯腰去亲吻他伸出的手上的蓝宝石黄金戒指。 亲昵得近乎猥亵的肢体接触,是极其陌生的。魅魔更是毫不纯洁的生物。但不知怎么的,向来洁癖的圣子却发现自己并不厌恶这种感觉。 当然,也不喜爱,更不会被诱惑。 他只是平静地把小魅魔微微推开,命令他。 “先放开我,我给你找点吃的。” 小魅魔留恋他身体的温度和气息,不过也很听话地乖乖放开了。 只是一只不懂事的幼崽,某种程度上简直像伊甸园造物一样未被污染的纯洁。 他披衣起身。 圣子的房间能有什么吃的呢。为了拒绝暴食这一罪恶,圣子的饮食寡淡而节制,而且向来不在房间储存。不过圣子本来也不打算给小魅魔啥正常食物就是了。 他倒了一杯净水。 慈爱的天父,请将您的神圣赋予造物之水。 小魅魔探头,很小心地嗅了嗅那杯看起来非常清洁亮晶晶的水,嫌弃地拧起眉。 “不像好喝的。” “你可以试试。”圣子温柔地说。 小魅魔这才犹豫地伸出手,握住了圣子拿着杯子的手。 触感细腻的纤细手指捏着他的指节,有一种小动物似的轻触感。圣子将杯子递到小魅魔唇边,面对懵懂无知的小魅魔,他突然不是很想把这杯水喂下去了。对于黑暗造物来说,那是痛不欲生的毒药。而他似乎不是很想看这个孩子被伤害。他说服自己也许只是本能的不忍。 小魅魔很有礼貌地一口口啜饮着,时不时瞟他一眼。圣子发现他的神情很容易被看透,那意思是:一般般,不喜欢呀。 杯子空了。 莫非这真是一只纯真无罪的造物?哪怕是一只魅魔?神的旨意真是不可捉摸。 “一点都没有饱。”小魅魔还在嗷嗷待哺。 “那我们再试试别的。”圣子温和地说,牵起小魅魔的手,把他领到了圣体柜面前。那个柜子通体由黄金打造,镶嵌满诸多珍贵宝石,布满繁复咒文,环绕着牺牲的基督珐琅像。 小魅魔好奇地看着,它看起来确实像有什么好东西藏在里面。 圣子打开柜门,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取出。一个纯银酒杯里盛着深红葡萄酒,散发馥郁奢侈的香气;一个金碗里放满小而圆的无酵面饼;还有一小瓶装在水晶瓶里的油。 小魅魔顿时失去进食欲望。 圣子当然看到了小魅魔的表情,笑了笑。 “我这里没什么别的吃的。你可以先一样样试试,不喜欢再说。” 于是小魅魔被哄骗着喝下了象征基督之血的葡萄酒;把圣体含在嘴里,圣子警告他不许咬,只能等着慢慢融化;然后在他额上很仔细地实施涂油礼。那一小瓶像能一口喝完的圣油当然不是给他喝的。据说那瓶圣油永不枯竭,由天堂的鸽子叼来,散发着无比馨香。 在这多重神圣笼罩下,小魅魔终于有点不适的反应了,虽然只是一点。 他的粉白脸颊浮上淡淡红色,像抹了红晕,显得更娇艳些。他的眼神开始迷离,说感觉有些晕晕乎乎的。 不过当然,作为一只魅魔,他对神圣之物的抗性已经表现得十分强悍了。圣子从未见过哪个黑暗生物能够经历这些而存活,甚至显得如此安然无恙,哪怕是再强大的也罢。 小魅魔的脚步有些踉跄,他站立不稳,也不再嚷着饿了,只是显得很困。 圣子不太清楚该怎么处理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家伙。虽然记载而言有无数办法,但他使用暴力是很谨慎的。现在又是深夜,不太适合惊动那些人的休息。眼看小魅魔非常不讲究地想就地躺下来,不知为何他决定把它带到床上去。 小魅魔毫无警惕之心且毫不客气地蜷缩在他床上开始呼呼大睡。 看起来很正常,非常正常,如此纯粹、威力巨大的神圣力量并没有在它身上继续发挥应有的效应。 圣子皱了下眉,他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性。 噢,这只小魅魔可能根本没有受到神圣的影响,一点都没有。 他只是纯粹因为喝下那杯葡萄酒而醉了。 天父啊,他居然给一个幼崽(虽然是魅魔幼崽)喂不渗水的醇酒。 不过想到这点他又想起来更棘手的一件事:祝圣的葡萄酒就这样没了。明天马上要用。 而且他还让小魅魔的手和双唇都碰到了那只圣洁的杯子。极大概率被玷污失效了。神圣力量奈何不了小魅魔,不代表它反过来不会被污秽所沾染。 他为自己的不谨慎懊恼了一下,决定立刻收拾残局。 圣子披着单衣,拿着杯子出了门。银箔似的夜色中,一切都显得朦胧苍白,空气中带着深重露水的寒意。不远处凌凌水声作响,闪耀着长长丝绸带般的温柔光辉,那是传说天使用权杖击开岩石流淌而出的圣泉。 作为圣子,他自由地走了过去,将杯子放到泉水的引流口中清洗,暗暗祝祷它还能使用,不然实在不好解释。既然神圣力量不能影响小魅魔,那作为一个经受各种试炼验证自己纯洁性的造物,它理当也不会玷污这个杯子。 起码圣子希望是这样。不过他也说不清这是关心杯子更多些,还是这件事证明的小魅魔纯洁性更多些。 觉得差不多了。圣子将银杯整个放入泉水中心。 神子说,把缸倒满了水,我便照做了,直至缸口。——他轻声说。 杯中满满地盛着晶莹的泉水。 圣子优美的双手极为虔诚地捧着,将其小心地取出。 现在可以舀出来,送给管筵席的。——圣子举起这只华贵荣耀的杯子。 空气中飘荡起馥郁醇厚的馨香。清洁的净水逐渐深沉,转为嘉美葡萄所造的暗紫。 将水化为美酒。 圣子松了口气。 这至尊神迹一如既往地眷顾他,承认他的虔诚、圣洁与地位。 神当然全知全能,不眠的天使也在看顾人间。而这是否意味着今晚的意外不算什么呢? 他回到房间,小魅魔睡相极差地瘫着,毫不客气地霸占了他的床。少年正在发育抽枝的体形略显瘦弱,但非常漂亮,白如脂玉的皮肤丰润柔软,像艺术品,却更充满活生生的欲望。圣子当然几乎没见过别人裸体,众人在他面前都很庄重。不过有时候他也见过那些苦修的修士,饱经苦难折磨的肉体,如伤痕累累的枯枝,以此卓显灵魂之美。宗教画中也会画裸体,很多,都是些苍白无欲的风格。 当他打量着小魅魔时,那种东西,原始粗野的冲动又在他肉体上升起了。魅魔本身就是色欲的幻化与具象。 圣子深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 魅魔只是一种很弱小的黑暗生物。不该如此轻易就能动摇他。虽然这只脆弱的小生物已经穿过所有阻碍,在神圣的最核心地带疯狂作死还安然无恙了。 消除这种欲望的方式很简单,他可以去浴池净化一下。那里的水引自圣泉,非常冰冷纯净,不仅身体,而且包括精神,驱除不洁杂念,令心情空灵平静,所有仪式之前他都会来此加持。而一般修士们则往往用些更极端的方法,他们让肉体痛苦,为此他们甚至发明了一些套在阴茎外的刑具,内装倒刺,一旦被淫欲驱使勃起就会被刺痛软化。不得不说他们对这样的行为乐此不疲,一种另类的狂热和愉悦。 圣子一向不太赞同这类苦修,沉溺痛苦也是一种沉溺。不过教会很乐意封这些虔诚的苦修者为圣徒,鼓励他们摒弃尘世享乐而向往真正的天国之美。 圣子更信奉节制和宁静,面对地化解而非逃避。 所以去浴池这个念头只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反而走上前去,在小魅魔身边坐了下来,用手轻抚着那个可爱的脑袋,滑过他掌间的头发柔软纤细,像童话里仙女纺织的缎子。他充满怜爱地看着这个小生物,意图把那种欲望转化为温柔的爱意。 像是梦中察觉到触碰,小魅魔的尾巴突然从背后翘起甩过来,缠在他抚摸的手腕上,桃心型的尾巴尖贴着他的掌心微微颤动,仿佛很欢快的样子。 哦对,魅魔是一种靠爱生存的造物,强烈地渴望着亲近的爱意。 他屈起手指,想要捏住那个形状精致的桃心,它却又很敏感地嗖一下逃走了,像露出肚皮又不肯给摸的猫咪。 他不自禁地笑出声。 那股萦绕在下腹间的欲望似乎逐渐化为了更温和的暖流,在他全身流动而后消散。小魅魔还是充满色欲魅力,但那似乎并不是最重要的事了。 圣子把小魅魔的手脚稍微收拢了一下,给自己留了一小块空间。然后睡觉。 第二天他醒来时,果然床上空无一物,只有自己的睡姿昭示了曾经有个夜晚来客造访。 魅魔是约束万物的夜晚世界孵化的生物,只在幽黯的梦与醒的象牙门扉边缘徘徊出没。噢,可怜的小魅魔,估计宿醉后晕乎乎地醒来,发现自己早错过了觅食和活跃的时间,不得不委屈地饿着肚子回另一端的梦界补眠休息了。 不过晚上他也许还会再过来。圣子略显烦恼地想,这次该怎么应付他呢。小魅魔大概率不肯再喝一次酒了。而且他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那种魅惑如此轻易就突破了圣子一直长久保持的禁欲习惯。一种鲜活、坚硬、生机勃勃的胀痛。可以说这个看似普通柔弱的小家伙是圣子自继任以来遇到的难得头痛的敌人。圣子并不是个无知的愣头青,只在神殿内接受众人膜拜和为大众祝福撒圣的批纱木偶。他是天国在最无畏强大的战士,多次亲自深入最危险的战场,经受过魔鬼的种种试炼和诱惑,被黑暗灼伤,在幻象中被神抛弃,熟知他们的诡计。但这次…… 其实事情一点不棘手。那个小魅魔看起来就是必须很温柔对待的小东西,只要粗暴严厉一点就会被吓跑。但他那幅样子反而让圣子很为难。不知为何,圣子拒绝将他的出现理解为上帝降下的考验或者魔鬼精心铺设的陷阱。尽管就他身份而言,针对他的这两者是最为频繁的。 当然也许这些全是自寻烦恼。众所周知魅魔是一种淫荡的生物,正与守贞的美德相反。他可不会只认定圣子一个。也许小魅魔在他这里跌了一次跟头就跑路了。今晚他就会另寻猎物。而那些人当然不会像圣子这么自持有礼。他们会粗暴地抓住小魅魔,弯折他白皙柔软的身体,丑陋肮脏的羞耻之物在那紧致的淫窟中肆意发泄。小魅魔会因为这样残忍的发泄而惊叫,但很快就会屈服于本能,染上淫糜的情色气息,会抬高臀部卑微地求着那些沉湎于低级色欲的粗野兽物给予更多,换来肆意的羞辱和哄笑…… 圣子先是大怒,随后立刻反应过来。 天父啊,他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他的手略松开,紧握在手心的玫瑰念珠上的十字架硌得生疼,珠子材质是昂贵的白象牙,雕琢一颗颗骷髅头骨,警示着世间万物的虚幻。 那只是一只过客的小魅魔。他有什么好关心的。魅魔本就是一种堕落的黑暗生物。他选择的生活就是那样的。 但是他止不住地会去想,那样的小生物曾经被他以一种温柔轻和的态度对待过,灌注了珍惜的心情,就很难不牵挂。 也许小魅魔未必会遇到一个用他发泄性欲的喂养者。更糟糕的是,会遇到一个像他这样自持禁欲的侍奉神的人,他们会更残酷地对待他。他们很擅长折磨自己,当然更擅长折磨魔鬼。哦…… 圣子不免揪紧了心。 这是一种自私的心情,甚至只是为了一只见了一面的低劣的魅魔而如此牵挂,轻易心神不宁。难以想象他的神会如何恼怒于这件事,而他曾经打败过无数次的敌人倘若得知又会如何放肆大笑。 他有罪,应当告解。 但作为神在世间的代言人,无人有资格聆听他的告解,哪怕代神处理凯撒之事的教皇也不能,他只对神和他的天国倾吐心声。 而他的神一如既往对此并未做任何表示,仿佛如此宽厚慈爱地包容一切。 不管怎么样,当晚上他心神不宁地看着书,听到一些细碎的动静,看到小魅魔趴在窗边好奇地看着他时,还是松了一口气。 他笑着招手,小魅魔像一只得到主人指令的小鸟一样,快乐地扑棱棱蹦进他怀里。 只是一个晚上,他们的关系就好像突然很亲密了。 对魅魔而言,那似乎是他们的天性和惯用面孔。他们对每一个喂养他们的人都显出了同样的热切和专注,以及强烈的爱意,让猎物们产生自己是特殊和唯一的错觉。然后转身就毫不留情地走掉,向着随便另一个人示好,张开双腿。 虽然明知如此,圣子还是情愿假装相信面前这个小家伙是真诚的。尽管他深知恶魔极为擅长套用各种面孔,圣书里甚至警告,伪装成光之御使的恶魔并不罕见。 而没有一个恶魔是纯洁的。 “我饿了。”小魅魔特别委屈巴巴。 “那再吃点。”圣子故意说。 “不要。”小魅魔超大声地拒绝了,幸好圣子很有先见之明地给房间下了消音咒。“昨天吃的一点都不解饿。” 小魅魔疯狂控诉。 “不好吃,还是饿。最后那杯东西什么呀,害我晕了半天。” “今天更饿了。” 魅魔的食物只有一样,圣子对此心知肚明。但是他并不打算给。 小魅魔坐在圣子腿上,皮肤柔滑洁白,整个人像一块品质上佳的昂贵奶油,尘世那些美好芬芳的无用之物。无师自通地,他搂着圣子脖子贴近撒娇,大腿内侧的嫩肉在圣子腰间紧贴,热乎乎的赤裸身体隔着单薄衣料腻在圣子身上,这几乎就是求欢的姿势了。 一股情欲的香味从小魅魔身上散发出来。某种夏日烈阳带着干燥尘埃的躁动,混合着隐秘的夜色幻想,轻易就唤起了圣子的肉体欲望,本能的自然而然。这是魅魔的天赋,圣子曾经从未中过招,实在是太低级了,但也许因为从未有一个魅魔能如此近身。 圣子压制了那股饥渴,将手环在小魅魔腰臀上,非常好的手感,生来就是为了让人狠狠揉捏掐弄的。 “那我们找些别的吃的试试。”圣子柔声说,揭开了桌上一个精美华贵的食盒,里面放着各种各样馨香的奢侈点心。信徒虔诚的进贡,尽管圣子本人出于种种原因从来不吃。 小魅魔在他怀里倾过身,小心地闻了闻,那些甜蜜诱人的味道显然取悦了他。圣子为他取了一粒被薄白纸包裹的玫瑰色土耳其软糖,白女巫给亚当之子的诱饵。天真心性的小魅魔显然也一样上当了,他完全沉迷于糖果的美好。偶尔圣子给他倒点茶,用茶的清淡苦味压下点心的甜腻。 等一盒点心都空了。小魅魔意犹未尽,咬着沾了甜品味道的手指。 “吃饱了吗?” 小魅魔神色明显迟疑了。他当然还没饱,一点也不。那些美味完全不能消除他身体上愈加强烈的饥饿。但这么殷勤的招待,吃了这么多好吃的,最后还是说饿,小魅魔实在说不出口。过了一会儿,只好勉强点了点头。 “好啦。吃饱了就不要再来闹我啦。”圣子把小魅魔抱起来,让他坐在椅子上,作势要走。“那我要睡觉了。” 小魅魔可委屈了。 “你明天还过来吗?” 圣子对着扒开黑夜缝隙准备回去的小魅魔问。 小魅魔点点头。 在刚才的喂食过程中,圣子已经用着柔软的声调,不动声色地把小魅魔的身份套了个底。一只于夜晚的孕育中刚出生不久的孱弱幼儿,醒来的唯一记忆就是在这里,什么都不懂,第一次就落到了圣子手中,也不知道可以找别人,只好懵懂地抱紧了第一个目标。魅魔们住在梦中,而梦是一种非常私人的东西,只要他们想,可以一直处在只有自己的小巢世界中。而这只小魅魔当然没学会社交,不懂得信息的交流和知识的获取。 第三天,小魅魔已经十分熟门熟路,大概是印随效应,他老实不客气地朝着圣子索取,又乖顺又娇气。因为两天没吃的,或者可能出生以来就没吃过真正的食物。他看起来虚弱了些,圣子给他喂养了些掺杂了魔药的食物,那些可以暂时麻痹身体的知觉,类似止痛效果。但小魅魔似乎并没有接收到效果,他脸上的饥渴依旧显而易见,他的皮肤和目光都黯淡了点,没前几天那么鲜润活泼了。 圣子并不认为自己在做什么肮脏而见不得人的事情要保守秘密。所以他早在第二天就立刻向信任而学识渊博的大贤者写了信,探讨魅魔在什么情况下能免疫神圣力量。对方给他的回复并没有在意料之外:按照创世原则,没有一个黑暗生物是纯洁无辜的。它们是堕落的罪的化身,将人引向死的灭亡与腐朽。能免疫神圣力量,只能说明它足够强大,比如像圣书所记载,启示录的兽物也可以像神子一样行奇迹,疗治疾病与复活死人,成为假基督与假先知。而撒旦拖曳了天上三分之一的星辰坠落。如果那是一只魅魔,也许这暗示、也可以说明示了它具有魔王资质。贤者劝诫圣子,将它尽快消灭,尽管这当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倘若它真是魔王,就不是能轻易了结性命的。 所以,坐在自己怀里的,极大概率、几乎百分之百是一只幼年魔王。一只能免疫所有最纯粹、最核心的神圣力量的魔王。 小魅魔把他当成了可以随便攀附索取的人肉架,把他的怀抱当成了安心的巢穴,亲亲热热地腻着他,尾巴甩来甩去,谄媚地攀着他的手腕抚摩,但又不许圣子摸。小魅魔解释说,那里非常敏感,被掐住的话会全身颤栗,然后…… 会非常非常饿。 小魅魔几乎控制不住,被牢牢掐着尾巴尖的他尖叫哭泣,浑身散发出浓烈的色欲味道,像一朵被残暴蹂躏的洁白花朵,撩拨着人心最黑暗的一面,在那份可怜上更添伤痕。任何人见了这一幕,都会头脑发热地试图去占有他。 但圣子没有。 这并不是因为他强大的自制力,而是另一种更为黑暗的欲望抓住了他。 比起占有,他更想要看这只小魅魔饥渴却求而不得,痛苦万状的模样。 魔鬼的痛苦,当然是神与正直的义人所乐见的。 圣子松开手,小魅魔的桃心型尾巴尖连带着主人一起哧溜逃走了。 就这么一点坏心眼的恶作剧,就把小魅魔吓走了?圣子简直不敢相信。 像受到惊吓的小动物一样。 笑完了。圣子又不禁担忧起来。被他掐了一下,会强烈激化魅魔的进食欲望,加上一直没吃到东西,小魅魔这时候应该非常非常饿了,会跑去别的地方吗?还是在自己的梦巢里忍饥挨饿,想来找圣子又怕自己刚吃的苦头呢。 如果真是魔王的话,最好还是被自己困住比较好。圣子用这样的说法说服自己对小魅魔去处的关心和不希望小魅魔找了别人的某种微妙心态。 于是白天的时候圣子又是在满脑子想着小魅魔的担忧中渡过。他把这解释为如何打败幼年魔王的严肃思考。 幸好到了晚上,小魅魔还是在他房间探头探脑地出现了。 他的脸上绽出一个温柔微笑,招手叫小魅魔过来。但这次小魅魔没有之前那么熟络了,反而显得很小心,像是随时都打算见势不妙逃跑。 吃了一点点苦头就不信任了,警惕程度真高。 圣子亲切地把小魅魔拉过来,搂在怀里。小魅魔没有拒绝,但不随意开心地乱晃尾巴了,而是紧紧缠在椅子腿上,一个很难够到的地方。 “不好意思哦。我不知道你会那么难受。”圣子向小魅魔道歉,“之后你就跑了。我没来得及补救。” 小魅魔焉焉地低着头。 连续四天,也许是出生以来,他都没有吃上任何东西。初生营养孕育的生体正在逐步消耗,他很饿,非常饿,圣子喂了他各种各样的东西都不能缓解这种饥渴。他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食物,只好解释为身体的问题,进食无法解决,也不知道可以找别人再试试。也许出生本身就是这么痛苦的。 如果这是一只魔王,那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就饿死。如果是一只普通的魅魔,那么饿死在圣庭,而不是被抓住折磨消灭,似乎也算不错的结局。 “之前的点心还要吗?” 小魅魔像所有迷恋世俗享乐的人那样喜好美食。尽管这一点也不解饿。圣子看着小魅魔美滋滋吃糖的样子,想到的却是地狱里的罪人,猜想小魅魔现在是否也是一样的感受。永远饥渴,永远痛苦,攫取看似美好之物却全是虚幻,无法有一丝丝满足。 小魅魔实在很呆,就算这样还是因为无知而每夜都主动来找圣子,以为是唯一对自己好的人。他一天天衰弱下去,变得越来越不漂亮,行动反应迟缓。 “明天我可能不来啦。”有一天,小魅魔说,想了想,又补充。“可能以后也不来了。” “为什么?”圣子猜他是不是终于从别的魅魔那里听到了啥消息。 小魅魔打了个哈欠。 “其实我不太喜欢这里。” “过来太累了,也不舒服。我要睡觉。”小魅魔咕哝说。“睡着了就没事了。” 圣子心里一紧。 小魅魔大概快死掉了。 “晚安。”小魅魔蹭蹭他,他的身体此时非常轻,像一只猫,隔着薄薄的皮肉能触到骨骼,更像死亡的象征,一点不色欲,他已经无力维持这种天赋了。 小魅魔的桃心尾巴尖尖摇晃着划开黑夜的帷幕,开了门准备爬回家,却被圣子拉住了。 “等一下。” 小魅魔回过头。 圣子脸上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复杂。而对他来说,小魅魔回头瞬间的神情似乎也很奇怪,那双不再闪亮的眼睛中有一种孤僻的天真与幽暗,冷淡的陌生感。但那种异样转瞬即逝,只是显得很疲惫。 “再留下来陪我一下……” “你不是要休息吗?”小魅魔疑惑地说,圣子是个很自律的人,为了陪他本就浪费了不少晚间休息时间,当然不能陪着胡闹更久。 “就稍微一会……”圣子搂着小魅魔,声音很低沉。 他在脑海中过着这些天的相处,小魅魔的形象从最初的活泼鲜亮一点点憔悴萎缩。他看似温柔地哄着、抚摸着,殷勤地给吃的,实际冷眼将其饿死。 只是一只魅魔而已。他心底说。如果是一只魔王更好。掐灭于无形中的威胁。 也许这是一个陷阱,魔鬼总是这样,伪装得很好,达到目的就瞬间翻脸嘲笑。他在引诱你,用另一些更迂回的方法。圣子的贞洁何其珍贵,是献给神的永久誓言。要仅仅因为怜悯一只魅魔而失去一切吗? 他太失策了。为了抑制色欲将其转化为对魔物的爱意,毫无保留。魔物承受住了这样神圣纯洁的情感,他也付出了对等的代价。 他的拇指抚上小魅魔苍白如死物的嘴唇,吻上去的触感像枯萎蜷缩的花瓣。 他一只手揽住小魅魔瘦骨嶙峋的腰,一边解开袍子。 让神换个代言人吧。我已经无可指望地堕落了。 他对这些实在很懂,远比魅魔本身更懂。圣子的纯洁并不意味着无知,相反,他需要如此了解敌人的手段和诱惑,才能对此产生免疫的盾牌,小心地祛除那些杂质。 他的手托着小魅魔的臀部分开,手指插入那个隐秘紧窄的入口草草扩张了两下。小魅魔发出哼唧声,像是预感到什么似的更紧地抱着他,急切地迎合着。 “下面……好舒服……” 再一次,他的肉欲,他的罪恶涌了上来。而这一次他没有制止,任由它烧遍自己全身,被欣嫩子谷的硫磺火吞噬。 小魅魔的体内比表面要更高热,紧裹着他的欲望,着陆的倾泻之处,融化绽开的快感。黏腻的、充满汗水和体液的、兽性的本能。 渎神的仪式,他在上一个魅魔。 破碎细致的呻吟,湿润朦胧的眼睛,结合在一起的肉体,黑暗的交媾。 我只是不能眼看着他死去。圣子抽离地想,被欲望焚烧的身体布满汗水,湿漉漉的情热。被他贯穿的那只魔物在他身下辗转哀鸣,是他被勾引丧失童贞,却像是他强迫了对方,在那具躯体上释放了自己最幽暗腥热的罪恶。 当精液射出时,一切都无可挽回了。 小魅魔发出尖叫,无法忍受地紧贴着圣子。铺天盖地的幽黯黑光在圣子面前骤然展开,光出现之前的空虚混沌,世界以初故事开头。 那是小魅魔背后第一次伸展开的翅膀,如此虚幻,如此庞大。 毫无指望地、没有意外,他确实是一只魔王。而教廷最强大的战士圣子败在了他的诱惑之下,成就了他的完全。以弱小与温柔的伪饰假象。 圣子疲惫地紧闭双眼,等待着毁灭的审判,魔鬼的嘲笑。 小魅魔收拢了翅膀,高高兴兴地餍足地舔弄他,眼睛闪亮得像宝石,腻着要更多。 看起来恢复活力一时半会儿不会死了,他冷着脸揪起小魅魔去浴池清洗。 自银色圣泉流淌而出,如此清洁、冰冷、神圣的水。但他行了罪恶的事,再无法将自己洗净。 小魅魔灵巧地在水里扑腾,游来游去。他看着水面不断晃动的倒影,额上的圣痕毫无异样。看守的天使是否睡着了?神为何仍不将他除名呢?也许他应该自行辞去圣子的职务,而非等着被揭发罪行。 小魅魔带着浑身冰冷的水扑了他一脸。 开了荤之后小魅魔终于被喂饱了一次。第二晚开开心心地又来找圣子,腻着求欢。这下别的什么吃的都骗不了小魅魔了,他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