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
温翊有时候是真不知道他跟傅稹到底是谁在拿捏谁,但好像稀里糊涂地,他就把人哄好了——同时自己也被对方哄好了。 他们之间本就没什么矛盾,更多的怨怼是针对自己,原本以为会因为分开太久出现隔阂,没想到傅稹情绪上头,直接把这一part抹得干干净净。 至于彻底说开放下—— 还要归功于床。 年三十那天,两个人和往年一样,期待地打开电视看春晚,然后半个小时都没捱过,尬地想换台。 “本以为上一届春晚就算最烂的,没想到这一届更烂,一年更比一年糟,总有下一年兜底。” 温翊试着换台,奈何过年,全频道都在转播春晚。 “和以前一样看电影?”傅稹随手剥了一颗荔枝夹心硬糖放进口中,语句略有些含糊,“这些年新出的电影我基本都没有看。” 温翊凑过来问:“因为想留着和我一起看?” 傅稹搂着软绵绵的云朵抱枕,轻咳了一声,“你都看过了?” “没有,不过我现在不想看电影。” 电视被温翊关了,喜气洋洋又尬出天际的背景音一并消失,温翊低下头,轻柔地触碰上傅稹的嘴唇。 傅稹没有躲,他放开了那个被他捏皱的抱枕,手搭在温翊的肩上。 荔枝味儿的糖果甜过了头,让傅稹觉得自己在偷吃蜂蜜,甜软湿热。 呼吸逐渐紊乱,傅稹的手指滑到了温翊脖颈,他轻扯着那条绛红色的绳子,从温翊领口下拽出了那块儿灵瑞玉符。 玉石沾染上人的体温,触感近乎皮肤。 “唔……” 温翊垂下纤长的眼睫,他轻吻在傅稹泛红的眼尾,“手给我。” 傅稹顺从地将手放进他的掌心,然后被他拉着去解衣服的纽扣。 这样手指相缠解扣子的效率实在不高,但极容易激起欲望。 温翊的呼吸急促,他将脸孔埋在傅稹脖颈处,牙齿咬上他的耳垂,又一路吻在脖颈与锁骨。 “去卧室,”傅稹难耐地躲避了一下,喘了口气,“昨天……我买了避孕套。” 温翊细细吻着他的脖颈,手陷在他柔软的腰窝处,几根手指伸进休闲裤的裤腰,捏着一点柔软的臀肉。 “那不巧,我也买了,在客厅。” 温翊拉开了客厅茶几的抽屉,在半包巧克力糖果旁边,放着一盒没拆封的避孕套。 傅稹报复性地在他肩膀上一咬,“我不想换沙发套。” 温翊摸了下他的头发,闷笑一声,“好。” 他的手从傅稹腿窝伸出,向上搂住。 悬空的姿势让傅稹条件反射地前倾搂住温翊,又因各自的衣服被扯掉七七八八的缘故,赤裸的胸膛瞬间与温翊相贴。 傅稹毕业后基本没锻炼过,身上不见肉是纯粹吃到少和基因问题,实际是个长期坐办公室的死宅,日常肩颈酸痛不去健身房去盲人按摩,彻头彻尾的体力废,体力这么多年下来完全没长进,甚至不如高中时期。 而且这么些年不曾和人亲近过,身体格外敏感,单是冲洗和扩张两个步骤,他就快不行了。 温翊磨磨蹭蹭地探入了第三根手指,他用手指感受着那甬道的紧致与热度,忍得辛苦。 “可以了吗?”傅稹颤着声音,眼睛里有情动而流出的生理性泪水,肩胛稍稍耸起,蝴蝶骨清晰漂亮。 温翊抚摸着他赤裸的肩背,指尖顺着脊骨向上,分开脖颈处略长的发丝。 古人管头发叫做情丝,情丝相缠,亦如结发。 “啊……哈,你” 温翊将性器抵进了穴口,狭窄的穴道被强硬撑开,他扶在傅稹腿腰侧的手骨节绷紧,努力压抑着,不叫自己伤到傅稹。 细碎的呻吟从傅稹口中发出,温翊安抚地顺着他的脊背,像哄小猫一样,“很疼吗?” 傅稹轻喘着气,缓解疼痛和异样感,“还好。” “哪里不舒服都要和我说,前几天不是做得挺好吗?” 傅稹觉得温翊在阴阳怪气自己,他撑起上半身,甩给温翊一句“爱做不做”。 温翊拽着他的手臂,半扣着他的颈,让傅稹仰躺着,接着分开他的腿,操到了最深处。 这次傅稹脸都疼白了,他紧皱着眉,骂了一句。 温翊摩挲着他的眼尾,似乎是笑了声,傅稹没怎么听清,他疼极了,手掐着温翊的手臂,用力地像要掐掉一块儿肉。 夜晚惊醒时,他不止一次想当初就该一刀捅死温翊,再一刀捅死自己,省得受这相思苦。 后来清醒后又想,捅温翊做什么,要是能刀人直接把温翊那个傻逼爹刀了。可等白天彻底醒了,他就又开始胡思乱想,想一开始掐死自己最好,什么都不会发生。 人死了,痛苦就没了。 这样疯魔的念头缠绕了他好一阵子,在又一次鬼使神差地站在栏杆前,结果脖颈上挂着的玉符从领口滑出,磕到锈迹斑驳的铁栏时,傅稹猛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 他慌张从天台离开,手里紧紧捏着玉符,打车去了心理医院。 疼。 心脏像是被铁丝网包裹收紧,将活生生的血肉千刀万剐。傅稹勾住温翊的脖颈,撕咬亲吻着他的嘴唇。 铁锈味儿在唇齿间溢开,夹杂着些许荔枝糖果的甜,如痛苦与欢愉交织。 该是有怨的,怎么能没有怨呢? 失约了那么多次,承诺会一直陪伴在他身侧,却都没有做到。 泪水顺着眼尾滑落,傅稹紧紧搂着温翊的脖颈,哽咽道:“别再丢下我一个人了。” 温翊没有回答,他蛮横地箍着傅稹的腰,一次次地掠夺征服,呼吸的热气落在傅稹的耳畔与脸侧。 最后,他讲道:“也别再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