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你怎么还不分化？不会是个小怪物吧？哈哈哈哈哈。”方森和自己的小弟们把杨禾呈围在厕所角落。 在所有人都是12岁分化的世界，16岁还没分化的杨禾呈在其他人的眼里确实就是怪物无异，而且半大的alpha最擅长用自己不成熟的信息素来对同类进行压制，杨禾呈缩在角落，不出声也不反抗。 方森被杨禾呈毫无感情的眼神刺痛：“别以为你妈妈姓程就了不起，别忘了你姓杨，不是程家人！” 方森其实打心底里还是挺害怕杨禾呈回家给他妈告状，毕竟自己家也是程氏集团的股东，要是因为自己家里生意受损，这可不划算。 一群人觉得杨禾呈欺负着无聊，没过一会儿就散走了。杨禾呈才站起来拍拍自己身上的灰，站在镜子前撩开自己的衣领，带着疑惑看自己的腺体，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分化迟迟还没到来。杨禾呈用力的掐住自己的腺体，他讨厌自己的腺体，因为这个腺体他从小打到被人欺负，甚至就连父母也觉得他是个怪物！一直把腺体掐出血后，杨禾呈才渐渐松开，用水冲洗掉手上的血后离开。 出校门的时候，杨禾呈听到隔壁中学似乎在进行什么颁奖典礼，搞得声势浩大，杨禾呈有些不屑：“都是一群低级alpha和beta，以后在社会上也只能庸庸碌碌一辈子。”杨禾呈内心邪恶的想道，然后又发现自己现在似乎没有理由嘲笑他们，面无表情的坐上了来接送的车，飞驰而去。 “奥数竞赛一等奖——豆柯！”这是豆柯第二次参加比赛得了奖，上次是三等奖，这次直接替学校拿下了一等奖！ 豆柯上台领奖的时，脸上洋溢着青春笑容，捧着奖杯和证书跟校领导留下了合影。 “恭喜啊，豆柯。”放学出校门口的时候，刚好碰到了沈锦，他今年高三了，没有参加这次的竞赛，“谢谢学长，运气好。”豆柯高一和高二的沈锦出去比赛的那一次，沈锦就成功斩获了一等奖，在他面前，豆柯确实称不上优秀。 “学长，想好考哪所大学了吗？”豆柯和他并肩一起走，沈锦皱着眉：“本来是想去x大的，但是我妈希望我出国。”豆柯点点头，他并不能给出什么建议，只能面面俱到的回答：“学长这么优秀，到哪里都是可以的。” 回家后，把证书和奖杯放在茶几上，等着父母下班回来。刚好，豆柯作业做完，他爸就开门：“哟，这是谁家的奖杯？！” 豆柯从卧室跑出来：“当然是你儿子的啦！”说完有些骄傲的捧着奖杯，神气扬扬看着他爸爸：“全市一等奖！你儿子厉害不厉害！”他爸捏了捏豆柯的脸：“厉害厉害，你班主任中午就给我打电话说了，走！你妈开车带我们爷俩出去吃好的！” 这顿饭却吃得不算那么和平，刚到餐厅门口就是乌泱泱一片，听别人说好像因为omega的信息素外漏引起一群alpha的发情期到了。无奈一家三口只能另外找了一家店庆祝。 “小柯，以后要是喜欢Omega的话，一定要找老实本分的。”刚坐下来，他妈妈就苦口婆心的开始教导，“但我还是觉得beta和beta才是最好的。” 按理来说beta和beta在一起不受信息素的干扰，但是生育也是很大的问题。医学上beta能够成功生育的概率极低，当年豆柯妈妈为了生下豆柯，差点就没从鬼门关回来。有些beta没有生殖腔，少部分有生殖腔的beta也是脆弱的很，一辈子几乎不能受孕。 他爸瞥了一眼：“这孩子才多大，心思都扑在学习上了，哪还有心情想那些情情爱爱的？”豆柯有些心虚，因为他现在确实喜欢一个人，他们班的班长，一位女性Omega。 好在这顿饭最后也算是安稳的吃下来了，回家后，父母俩把奖杯和证书摆来摆去的拍照分享，豆柯无奈的摇摇头，洗完澡就回房间睡觉了。 但是命运的齿轮在今天晚上似乎被神明改变了方向，小齿轮滚进了不属于自己的领地了。 贵族中学和普通高中只有一墙之隔，但是放学时间不太一样，基本不怎么碰面，但是今天豆柯和沈锦刚在一起做完化学实验，一出校门就看到了穿着隔壁中学校服的四五个人围着一个beta。 “这是干什么呢？”豆柯望过去，有些担心，小声的问了问沈锦。沈锦也不敢妄下断论，犹豫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突然，其中有个人抬脚踹了杨禾呈一脚。杨禾呈没站稳往后踉跄几步，直接被围在了小角落。方森被这个人突如其来一脚也整的有些懵，虽然他平时也欺负杨禾呈，但顶多就是推搡几下，谁敢对程家人下这么狠得手，“你干嘛呢！”方森有些生气的朝着先动脚的人低吼。 豆柯这下明白了，这不就是校园霸凌！“我操！”豆柯小声骂了一句，左右找了块砖，直接拿着就跑上去，随便冲着人的肩头就是一拍！ 很不幸，被拍砖头的人就是方森，因为他站在最外面：“我操，有病啊！”豆柯冲进里面，站在杨禾呈的前面，把他挡的死死的。 “我报警了！”豆柯故作镇定，他相信沈锦在外面肯定会报警：“你们欺负一个beta算什么本事”。没想到一群alpha看着眼前这个beta不仅不怕反而更加兴奋！ 除了方森其余四个人全都涌上去，豆柯刚开始还能抵抗一二，但是砖头被人抢走之后，混乱之中，杨禾呈的头被狠狠地砸了一下，温热的血开始往下流，杨禾呈有些看不清了，他其实很想看清楚今天这个beta的脸。他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人像他这样站在自己的身旁，毫无理由的维护自己。 来不及了，迟到的司机带着杨禾呈飞快的去了医院。警铃也响了，豆柯除了被人在后背划了一刀，倒是没受其他伤害。 恰巧，杨禾呈在受伤的这天分化了，强烈的alpha气息让整个医院都进入了一级防备的状态。 唐生鸣陪着自己的母亲来医院体检的时候，闻到alpha气息后都受到了影响，唐生鸣有些好奇，自己一个人悄悄靠近了杨禾呈在的病房，门是紧锁着的从外面往里面看不到什么。就在唐生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一把拉住了唐生鸣的手腕，alpha的腺体被自己用手，用玻璃划得已经不成样子，无力的靠在唐生鸣的肩头：“你得守着我，他们要来欺负我。” 是方森陪着豆柯去的医院，处理完背上的伤之后，方森有些佩服：“你个小beta挺厉害的吗？一群alpha你都敢上？” 豆柯冷冷的瞟了他一眼：“你们不欺负人我也不会多管闲事。”方森悻悻然，“我没打他，别人打的！” “你带我去看看他，他好像伤的挺严重的。”豆柯穿好衣服站起来。方森点点头，“听说那小子分化了，是个s级的alpha呢！”豆柯有些诧异：“他多大了？”方森按了电梯：“16了。”豆柯也知道alpha这个年纪才分化是有些晚。 唐生鸣认得杨禾呈，按理来说，x市所有上层圈子的人都认识程家孙子辈的人，唐生鸣受不了alpha的信息素，刚好旁边路过护士，“姐姐可以给我一个面罩吗？”护士看了一眼两个人，面无表情的给了他一个面罩，然后快步离开了此地。 方森和豆柯下电梯后，方森被强烈的信息素呛的咳嗽，不肯靠近一步，“妈的，这小子今天分化了。再过去我会死的。”方森摆摆手，打死都不肯过去。豆柯努努鼻，一点信息素也闻不到，不禁有些好奇疑惑：“真有这么厉害。”方森紧紧捂着口鼻，使劲儿点点头：“我们走吧，他们家肯定请了人照顾他的。”刚好此时豆柯的妈妈也打了电话来问他怎么还不回家，豆柯点头同意离开。 杨禾呈脑子从受伤开始就一直是嗡嗡叫不停，检查结果出来发现是脑震荡。医生进来给他复查的时候发现他紧紧握住一个Omega的手，医生把杨禾呈叫醒后简单的检查后没发现大问题，叮嘱了两三句就离开了。 “你叫什么名字？”杨禾呈偏头问。“唐生鸣，生命的生，鸟鸣的鸣。”唐生鸣回答道。杨禾呈一直盯着他，很久很久之后才继续开口：“谢谢你。”唐生鸣以为是他谢谢自己陪在他身边，“不客气。” 杨禾呈一周后出院，这次再次回学校之后，已经不再是一个没有分化的beta了，杨禾呈现在是一个s级的alpha，是这个社会的金字塔尖上的人了。利用了家里的权利，把除了方森那一伙人全都开除学籍，方森倒是无所谓，“杨禾呈，我从小跟你一块长大我也不怕丢面子给你实话说，我逗你纯粹好玩儿，那天老子没动手，我还拦着了。今天我退学没关系，但是这仇到这儿就结束了，谁知道我们俩以后会不会都在程氏集团工作。” 杨禾呈没有理会他，直接从方森旁边走过，去三楼找唐生鸣了，方森也是摸不着头脑怎么被打了一顿后跟唐家那个私生子的关系变得这么好。 豆柯第二天来学校其实是准备去隔壁问问那个小beta的伤怎么样了，虽然这个beta昨天似乎已经分化了，但是却发现自己既不知道他叫什么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最后只能作罢，豆柯还很疑惑自从这次之后他连有过一面之缘的方森也再也没见到过了。但是高中学业繁忙，这件事在豆柯的生活里只掀起了一小些波澜，很快便又恢复平静，被豆柯忘得一干二净。 杨禾呈分化成alpha之后，整天都跟在唐生鸣身后，学校里也有不少人揣测两人之间的关系，但是一切揣测都在唐家的私生子订婚消息传出来之后平息。 “你喜欢他吗？”杨禾呈不明白，他一直以为唐生鸣会一直在自己的身边，就像当时他在小巷子想一头撞死结束这悲催的人生时听到的天籁一样，会陪着自己老去，甚至是死去。 唐生鸣对情爱没有明确的认知，他从小跟着母亲受尽了白眼和嘲笑，在唐家又被所有人教育说以后要报答给了他优越生活的唐家，爱情这两个字从来没有出现在他的字典里。他不喜欢唐家给他指定的未婚夫，也不喜欢眼前的杨禾呈。他跟杨禾呈走的近是因为别人会因为杨禾呈而高看他几眼，他享受被人追捧的感觉。但是他不确定自己结婚之后，杨禾呈对自己的感情又会改变多少。 “你会一直爱我吗，阿禾？”唐生鸣最后也在确认这个问题。“我爱你。”杨禾呈眼神坚毅。“那你变得更强，让我逃脱唐家好吗？”唐生鸣擅长蛊惑人心。杨禾呈也顺着他的意点点头。 但其实那天，杨禾呈的我爱你后面还有的话没有被说出来，“我爱你，我的命完完全全属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