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你对我很重要
大火燃烧，火光无情的灼烧后背，活生生撕裂着每一寸皮肤，“咚！”孟瑜伽猛然地睁开眼，瞬间不可思议地放大瞳孔，他明明应该在火场才对，可眼前的一切都提醒他，他正处于家里的老宅里。 诶？不对啊，他不是去救火了吗？孟瑜伽惊慌失措地打量着自己的手和衣服，对，他还穿着消防服，浑身脏兮兮的都是黑烟，背后有猛烈地刺痛感，低头一看，腿似乎有被东西压过的痕迹，呈现重度骨折，而然他居然还能站在地上，不——是飘在空中？ 这是怎么回事——？孟瑜伽觉得极其惊悚，他不会已经死了？这是灵魂出窍吧？他只记得自己刚闯入火场，突然发出猛烈的巨光，“轰——”地一声，他就失去了意识？这会怎么突然回到了家中？ 难道他真的死了？ “呲——”大门被推开，孟瑜伽看见了另一个自己飞扬跋扈地从门外走进来，后面跟着他的一群狐朋狗友，他抽着新型毒品，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个金发碧眼的女郎趴在他的腿中，热情地含着他的老二。 “孟少，你这样不怕嫂子回来～”女郎笑嘻嘻道。 “他算个什么东西，敢管老子的事？”另一个孟瑜伽轻鄙一笑：“他高中毕业就被我养在家里，明明什么都不会还矫情得要死，一点意思都没有，早就玩腻了。” “那孟少准备怎么办？听说你要和张家小少爷订婚？” “嗯。我爸妈也觉得不错，算得上门当户对。” “那嫂子呢？” “玩烂的货，当然是扔掉啦～不过你们说他什么技能都不会～被我扔了之后会不会路死街头啊～哈哈哈” “哈哈哈，有可能哦，到时候环卫工人来收尸啦～” ………… “咚”“咚”“咚”急促地心跳，虚影的孟瑜伽红着眼听着他们的谈话，这是他？这是原本他？他不敢相信，他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人渣的思想？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清清？孟瑜伽恨不得冲上去一拳干飞这个原本的自己，事实上他真的也这么做了，只是可惜的是，他只是虚影，出拳却穿过了另一个自己的身体。 算了，眼不见为烦，孟瑜伽离开这群肮脏的人，他飘出了老宅，来到老宅的院子，然后一眼看见了他最爱的清清，站在窗口淡淡地看着这群人。不对，不是他的清清，虽然五官一样，可神情和气质完全不一样，这是……书里的叶梦清。 孟瑜伽不晓得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他心里咯噔一下，脑海里不断反复回放着清清和他讲的故事，讲他和另一个叶清梦的故事，在看见书里的另一位主角的这瞬间，他才反应过来，原来……清清说的是真的，他真的是书里人，是别人的故事。 孟瑜伽低垂双眼，他犹豫了一下，慢慢地飘过去，就紧紧地站在原主的旁边，他凑过去仔细一瞧，却看到他红着眼睛，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虽然明白他和清清不是一个人，但五官还是一样的，孟瑜伽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清清，他无措从口袋里掏了掏，掏到了一包纸巾，他递给清清道：“你……你别哭了你……我……” 不对……他是看不见自己的。孟瑜伽脑凶成怒，将自己骂了一顿，自己真是个蠢蛋！ “谢谢。”没想到原主却出了声，他接过纸巾，邀请孟瑜伽坐在湖边：“跟我来” 孟瑜伽接受原主的邀请，两人一起坐在湖边，柳絮飘飘，孟瑜伽首先出声：“你看得见我？” “嗯”原主点了点头：“我还知道你和他不同”他指了指房子里的那个人。 “当然！”孟瑜伽骄傲地抬起头：“我英勇潇洒，风流倜傥，哪是那种人渣可以比得上的！” “噗”原主笑了，他的笑声像铃铛一样，清脆动人：“如果我遇见的也是你，就好了，不过，我没有那个本事。” “什么意思？”孟瑜伽不解。 “我和他不一样，我们不是一个人。”原主摸了摸自己的脸，他自嘲道：“我懦弱无能，毫无本领，人生早已经被抛弃，可你们不一样……” “怎么会呢？”孟瑜伽打断了他的话：“人生都是自己选择的，清清曾经帮我补习的时候，说过薛定谔的猫，每一次打开盒子猫都有可能是不一样的结果，因此人生是有无数种选择的，我也是选择了不同的路，才会变成现在的我，一个真正有意识的我。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同的路……” 原主仔细地盯着孟瑜伽的脸，这个孟瑜伽他自信、有光芒、和他故事里不一样，完全不一样，看着看着，原主忍不住笑了，只是笑容带着苦涩、带着遗憾，半晌原主开口道：“谢谢……我好羡慕他啊……不过……你该回去，找属于你的清清了。”说罢，趁孟瑜伽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一把他推进了湖里。 “扑通——”原主又笑又哭的脸消失在眼前，孟瑜伽毫无防备地掉进水里，救、救、救命——孟瑜伽泛白了眼，他好心安慰人，怎么还反被人推进湖里，他想大声呼叫，喉咙里却喊不出一句话，只能不断下沉湖底，然后“扑通——”他来到一个黑漆漆的地方。 这个地方像是以前年代的老旧放映室，无数的大屏幕拼凑在一起，不断地回播着清清曾经向他坦白的剧情，剧情里的他，喝酒吸毒赌博，剧情里的他疯狂狗眼瞧不人，剧情里的他，被父母安排好了人生，他父母不需要一个有自我意识的他，只需要能完成家族传承的他，他认为自己不可一世，却只是富家养好的一条狗，只要结婚生子继承公司，父母不管他是怎么样的废物人渣。 影像不断地播放着，所有的故事情节，包括细节一点点补充，孟瑜伽怔怔地看着，心脏急骤，眼泪从控制不住地从眼眶中流出，忍不住发出像小狗一样的“呜呜”声。 原来，他真的是这样的人渣吗？可是……可是…… 怎么办，清清真的不要他了吗……？ 混乱的剧情填充着大脑，孟瑜伽感觉自己原本就不是很聪明的脑袋宕机了，鼻涕眼泪一把一把地流！操他妈的！他怎么会遇见这么离奇、奇葩的故事！妈的！那本原书的作者是谁，把自己写得那么坏！不会写就不要写！！ “轰隆——轰隆”所有的影像播完，黑暗的世界完全崩塌，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急迫地把孟瑜伽从黑暗中拉出来，孟瑜伽承受不住拉力，猛地一下睁开眼睛。 黑漆漆灯光，白色的天花板，刺激的消毒水味道——是医院，孟瑜伽猛然坐起来，毫不留情地拉伤了自己被烧伤绑着绷带的左脚，他吃痛地大喊，忍了一会，才拍了拍自己的心脏，心有余辜道：原来刚刚那些都是梦？幸好、幸好…… “你醒了？第一次参加救援就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吗？二次爆炸不懂吗？不会先检查火源吗？” 熟悉清冷声，孟瑜伽偏头，一眼看到穿着白大褂的叶清梦站在门口，他淡淡地看着他。 “清清……我……”孟瑜伽还没说出口，叶清梦就大步向他走来，他坐在孟瑜伽病床旁，然后用力、紧紧地抱住了孟瑜伽，他十指紧抓孟瑜伽的肩，似乎要将两人完全融为一体。 就算做爱，两人的心脏也没从来没有挨着那么近过，“扑通、扑通”孟瑜伽感受到清清的心脏快速、激烈地跳动着。清清怎么了？孟瑜伽偏头，他刚醒，脑子还有点懵，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让清清抱着他。不、不、不对——，孟瑜伽突然意识到了，他应该还在和清清处于吵架的阶段，不能这么亲热，孟瑜伽刚想推开清清，清清却更缩紧了抱着他的双手，手指将他的后背肉抓得生疼。 “你……”放开我，孟瑜伽刚想开口打破尴尬，一直抱着他，将头埋在他的脖颈的清清却出声了，他平日里冷清的声音里今天似乎与众不同，他的语调里带着一些惊慌失措、一些紧张、一些难以描述的感情。 “你做得很棒了……”叶清梦闭了闭眼睛，他再次将狠狠地抱紧孟瑜伽，虽然紧抱的手指有点抖。叶清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道： “是我错了……”是我配不上你了…… 叶清梦以前认为孟瑜伽根本没有那么重要，他只不过是一本书的主人公，而他说不定还能回到自己世界，在自己世界，他事业有成有房有车，父母健在，有七大姑八大姨，他是个健全的男人，没有什么ABO，可当自己知道他有生命危险，在手术室抢救时，却几乎呼吸不过来。 这时，他才恍然反应，孟瑜伽对自己很重要。 他不是里那个谁谁谁，他只是属于自己的孟瑜伽。 独一无二的孟瑜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