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眨眼，当年在浴室出生的齐骞小朋友已经六岁了，今年九月上了一年级，小朋友似乎很喜欢上学生活，每天回来都会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齐铎和何凉也不打断他，每每都是笑着听他说。齐铎已经是他们公司的副总裁了，三十多岁的年纪，正是事业上升期，每天就更忙了，而何凉辞职之后就是名半职业画手，在圈子里也算小有名气，只是要照顾孩子，产出不多，最近更是完全停工了！ 至于原因，那咱们把镜头往近处拉一拉，只见被齐铎搂着窝在沙发里的何凉此时肚腹高挺，眼见就像是已经胎满将产一般，齐铎自然不会同意他每天窝着肚子在画板前作画。 这孩子来的有些意外，因为自从骞骞出生之后，虽然医生检查过，说何凉胞宫因为生产受损，胞宫壁变薄，不易有孕，但每次齐铎都小心翼翼的做好安全措施。 唯一一次没带套就是今年元宵节回隔壁市何凉家的时候，做的时候才发现套用完了，但事后齐铎也认真帮他清理过，谁料还是有了。 何凉已经三十六了，算是高龄产夫，还要带个孩子，为了照顾他们父子俩，又不愿意麻烦老人，齐铎就请了个家政，二十四小时家庭服务，又在家里里外都装了监控。 怀上这胎，何凉的孕期反应就很大，每天不管是什么味道都有可能让他吐出来，所以那段时间齐铎是变着法儿的让他多吃一下点东西。 到了四个多月时，孕吐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天一个样的肚子，到了五个月，何凉的肚子就已经像旁人七个月一样了。 为了获得更好的照顾，齐铎给他订了一家私人夫产医院，虽说收费高，但胜在一个医生只收俩三个病人，而且入院环境好。四个月产检的时候医生就告诉夫夫俩，何凉怀了双胞胎。 听了这个消息，齐铎喜忧参半，喜的是要有两个孩子，忧的是何凉的身体还能承受两个孩子吗？何凉当然觉得自己可以，而医生给出的建议也是孕夫身体状况和心里状况都不错，到了后期可能会辛苦一点，但也不是承受不了。 这样说了，齐铎才稍稍放下心，又跟两边父母说了这事儿，何凉父母现在在隔壁市照顾大儿子家的两个孩子，无暇脱身，就让儿婿好好照顾何凉。 何凉也不意外，自幼自己父母就偏心大哥，从他上大学那时候起就扬言不用自己养老，他大学的费用家里也不会出，最后父母甚至拉着他去公证了处公证。 所以何凉四年大学的学费、生活费都是靠贷款、助学基金和何凉自己勤工俭学打工赚来的。现在也就是过年的时候还回家一趟，买些东西给父母，省得外人说自己不孝。 而齐铎父母听到这个消息却十分开心，甚至表示可以来家里帮忙照顾何凉和齐骞。但被齐铎拒绝了。 他家里的情况比较复杂，齐家虽然算不上什么豪门世家，但也算是有钱人家，所以齐父齐母是家族联姻，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生活又怎么会幸福，所以在齐父掌家之后很快两人就和平分手了。 倒没有什么狗血，两人分开后很快就各自组建了自己全新的家庭，每隔一段时间两家人还会聚会，但父母分开对齐铎还是很有影响，尤其是父母都有了新的孩子之后，齐铎就总是觉得自己是多余的，所以从上大学时就搬出了父亲家，自己一个人生活。 无论父母谁来，他都要面对另一个不是自己父母的人，为了避免齐铎尴尬，何凉贴心的帮他拒绝了，直说自己能照顾啊自己，家里又有家政帮忙照顾骞骞，不会有事的。 事后，齐铎抱着他，将头埋在他肩上，“阿凉，委屈你了…”何凉摇摇头，“有什么好委屈的，我们不是一直这样过来的，不过你压到我肚子了，还不快起来！”说着就开始安抚起躁动的胎腹。 齐铎见状也赶紧帮忙，他胞宫壁薄，可经不起孩子们在肚子里横蹬乱踹。“嗯…这俩孩子不是在我肚子里打架呢吧…呃…呼呼…”幸好月份还小，胎动还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一会儿也就过去了。 等到了九月一日，是骞骞开学的日子，虽然孩子很懂事，知道爹爹又有了小宝宝很辛苦就说不用爹爹送，但何凉却不愿意让孩子觉得有了小的就会忽略他，所以坚持要送他，齐铎拗不过他，就提心吊胆的让他跟着。 出门坐车的时候，七个月的肚子因为是双胎和怀骞骞即将临产时差不多大，高耸在身前，安全带不是勒着肚子就是硌着肚底，所以早就坐不了副驾了，只好在丈夫的搀扶下和骞骞一起坐在后座。 因为何凉身子特殊，所以齐铎车开的很慢，等到学校的时候已经人山人海的了，一个孩子差不多得有四五个人送，姥姥姥爷、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有的叔叔阿姨都到了，看得夫夫俩一阵眼晕。 怕这里人多、孩子多，撞到何凉，齐铎就让父子俩在车里等着，自己一个人去帮儿子办入学手续。 在车里，何凉抚着可能是因为人多热闹，所以有些躁动的硕大孕肚，还不忘跟骞骞说话：“骞骞在学校要像在幼儿园一样，和同学们好好相处哦，有什么事情就和老师说，不能私自打架，知道了吗！” “爹爹放心吧，我不和他们小孩子一般见识！”骞骞小大人似的说到。何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呵呵，好，我们骞骞真是长大了，哼…” 何凉胞宫壁变薄，普通的胎动都让他有些难以忍受，不自觉闷哼出声。骞骞见状也伸出小手帮爹爹揉肚子，还和肚子里的孩子进行交流：“弟弟妹妹你们要乖哦，不能欺负爹爹，不然哥哥就不喜欢了！” 看着懂事的大儿子，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何凉觉得胎动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熬过这一阵，齐铎那头的手续也办的差不多了招呼骞骞下车，自己则慢慢托抱着何凉，让他出来。 一家三口慢慢走进校园，此时入学时间已经快结束了，外面没有多少人，齐骞小朋友被分到了一年三班，小朋友们已经进了教室坐好了，为了避免家长们影响正常教学秩序，学校要求家长们只能在过道里看看孩子们。 看了一会儿，只见骞骞腰背挺直，为了听清老师的话，两只小耳朵都竖起来了。见儿子这么认真，夫夫俩相视一笑。 可惜何凉胎腹沉隆，哪怕有齐铎帮忙撑腰托肚也不禁久站，没一会儿齐铎就感觉自己掌下帮忙托着的肚子里就传来一阵有力的踢打。 同时响起的，是自己老婆的呼痛声：“呃…疼…呃…呼呼…”齐铎赶紧帮忙安抚，“怎么他们突然动得这么厉害？是不是刚刚累着了？” “嗯…可能是站的有点久，他们不乐意了，哼…”何凉道。骞骞已经正式开始上课了，这里也没有别的什么事儿了，齐铎就说：“不如咱们回家吧，等骞骞放学我再来接他，你再呆下去，肚子里这两个小祖宗可就该不乐意了。” 想了想，何凉也觉得不能逞强，就点了点头，半路上还碰到了几个和骞骞同班的学生家长，勉力打了招呼，聊了几句，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大家见何凉顶着肚子时不时闷哼出声，就贴心的没有多聊，让两人先离开了。 等回到车上，何凉胎动渐缓，两人也就开车回家了，今天齐铎请了一天的假，等骞骞放学的时候，也是他接回来的。 转眼，齐骞小朋友已经开学两个月了，而何凉肚子里的双胞胎也快足月了。大家其实都有些意外，何凉的胞宫当初受损，以为双胞胎会早产，却没料到两个小朋友竟住到现在也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不过何凉绝对不好受就是了，每当胎动，何凉都会腹痛难忍，有一次孩子一脚甚至踹的他直接疼晕了过去。 他如今肚腹庞大，没有齐铎的照顾自己很多事情都完成不了，这让他生出一种挫败感，这段时间他脾气暴躁不少。 这一天，何凉正在客厅散步，就接到了骞骞班主任的电话，说跟齐铎联系不上，只好试着联系他，希望家长可以到学校一趟。 何凉急忙问：“老师，可是骞骞出了什么事儿吗？”“哦，是这样，孩子早上来的时候好好的，但下了第二节课就发起烧来，所以希望家长带着孩子就医。” 听到孩子发烧了，何凉托着肚子就火急火燎的往车库走，边走边给齐铎打电话，结果接连打了几个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一般情况下，何凉的电话齐铎几乎不会错过，最近他们在弄一个收购案，估计现在是在开会，所以才没接到。 何凉着急，没注意脚下的台阶，一错脚就踩空了，直直坐在了台阶上，孩子们立刻踢打起来，“呃…嗯…乖一点…哼…爹爹…要去接哥哥…哈…你们乖乖的…哈～别踢了…呃…” 幸亏台阶不高，除了孩子们动的厉害一些倒是没有什么别的不适，忍过这阵胎动，就接到了齐铎的电话。 “宝贝，刚刚在开会，没带着手机，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何凉喘息着说：“骞骞班主任打电话过来说骞骞在学校发烧了，哼…你去接他，带他去医院，嗯…我肚子太大…哈…开不了车…呼呼…” 齐铎一听，也有些着急，不过他也不忘安抚何凉，“宝贝别着急，你在家顾好自己，我这就去接骞骞去医院！” 听他说完，何凉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撑着台阶的栏杆想站起来，可是肚子实在是太大了，试了许久，最后还是一手撑地，稍稍窝着肚子才站起来。 起身之后就觉得肚子往下坠去，撑得他耻骨都有些疼，何凉因为自己快要生产，见孩子误打误撞入了盆，到时有些开心，慢慢托着肚子走回房，却没有注意自己的手机被孤零零的扔在了车库的地上。 坐在客厅里，肚子其实一直不太舒服，不过这段时间一直这样，何凉反倒已经习惯了，到了午饭时间，阿姨就喊他去厨房吃饭，家里没材料了，阿姨就去超市买菜，准备晚上煲汤。 因为两个孩子，肚子太大顶着胃，何凉一直没什么胃口，再加上今天摔了一跤，肚子一直抽痛不已，更是没有心思吃饭，随便扒拉了两口就靠在椅子上揉又疼起来的肚子。 “怎么今天肚子疼的有点频繁，不会是要生了吧？嗯…好疼…”正这么想着，肚子又传来一阵疼痛，只听“哗啦”一声水声，自己身下就湿了。 “嗯…羊水…哼…怎么办？齐铎…对！呃…电话…”见自己羊水破了，何凉有些发慌，刚想打电话，才想起来自己手机落在了车库。 家里的固定电话在客厅，他只好趁宫缩间隔一点点往客厅挪去，他第一次觉得家里太大不是什么好事。 第一个胎儿已经完全入了盆，他只好搂着肚子叉开腿往前走，羊水一直淅淅沥沥的往下流，一路上都是水渍。 即便这样，他在回客厅的路上又疼了两次，没有可以扶持的物品，疼的时候他只好两手撑着腰，生生挨过，腿一直在打颤，让人觉得下一秒他就会跌倒似的。 好不容易挪到了电话旁边，给他产检的医院打了电话，电话那头让他放松心情，救护车很快就会来。 在等待救护车的时候，他想给齐铎打个电话告诉他自己要生了，结果号码还没拨完，肚子就疼得厉害起来。 “嗯——！”宫缩来的时候，他忍不住用力往下推挤，在他的推挤之下孩子一点点划过甬道，他已经能感觉到孩子的头已经到了产口处。 产程进行的顺利是好事，他只好苦笑着一点点褪去自己的衣物，大张双腿，准备迎接第一个孩子出世。 救护车来的时候，胎儿已经露头了，何凉正在阿姨的帮助下挺腹用力。医护人员见此情形，就在家里接生了第一个孩子。 很快，孩子就发出了他在人世间的第一声，“恭喜何先生，是个漂亮的小男孩，很健康呢！”护士在一旁清洗孩子，并告知何凉孩子的状况。 听到孩子健康，何凉疲惫一笑，肚子里这个也暂时消停了一会儿，阿姨赶紧喂他吃了点巧克力补充体力。 等齐铎带着骞骞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到医护人员将何凉往救护车上抬，还有个护士怀里抱着个大哭的孩子，赶忙抱着骞骞上前。 看见担架上的何凉，齐铎一顿，“宝贝 怎么了？”医生见他上前阻止担架前行，没好气道：“能怎么了，产夫生产了，现在另一个孩子也等不及要出来，家属让一让，别碍事。” 说着就推开他把何凉抬进了救护车，齐铎被医生训得愣了一下，很快回神，将骞骞交给阿姨，自己也跟着上了救护车。 何凉这时整个人疲惫极了，而肚子里的胎儿胎位不正，位置也高，所以医生也建议第二个孩子剖腹产，对大人孩子都好。 齐铎和何凉都没有什么非得顺产的执念，听从医嘱总不会错，到了医院，何凉很快就被推进了手术室，齐铎则是去办理住院手续了。 进了手术室三十分钟，何凉的剖腹产手术就结束了，第二个孩子也健康的降临人世，是两个可爱的小男孩。 何凉住院期间骞骞基本上都是阿姨帮忙带的，晚上放学之后齐铎会带他来医院，这家私人医院的病房很豪华，是一个套间，也不怕没地睡方谁。 两周后，经医生允许，何凉出院回家继续修养，双胞胎也是由两人照顾，齐铎为了有更多时间照顾家人，终于同意接手他爸爸的事业，跟家里关系也有所缓和。 至于两个孩子的名字，都是齐铎起的，一个叫齐叡，一个叫齐袆。一时间，家里连大带小三个孩子，十分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