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胎落地
这是一个悲哀的星球,十万年前,因为人类战争释放的核武器和生化武器导致气候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动植物也产生了变异,人类这才发现,自己似乎迎来了终焉之日。人类根本无法无法适应恶劣的环境,数量锐减,终至灭绝,所有文明都被掩埋在层层废土之中。 这个星球进入了漫长的休眠期,直到一万年前,才开始出现新的人类。可十万年前的那场战争对于这个星球的影响一直持续着,文明断代,生存环境也十分恶劣,新人类只能艰难地在此地繁衍生息。 由于女性比较脆弱,即便是新人类出现,可数千年来此间女子还是在不断减少,种族繁衍问题愈发凸显,随着时间的推移,新人类基因还在不断发生着变异,慢慢的,女性逐渐丧失了生育能力。 尤其是在千年前,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名女性也迎来了她的死亡之后,世间再没有女性这种生物。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这个世界的人类并没有迎来终结,反而在基因变异中逐渐诞育出能够繁衍的男性——神息一族。 谁也不知这一族群究竟是在哪一天出现的,只知道有一部分男性的基因突然发生变异,虽然外表与其他男性无异,但右臂上有一朵祥云样的胎记予以区分,可以生育子嗣。 先知们说这是神对世人的怜爱,对其倍加推崇,故命名为“神息”,意为“神的子嗣”。因繁衍艰难,世人崇拜生育,经由数百年的发展,神息一族愈发壮大。 而且人们渐渐发现神息一族的生育能力十分奇特,与外族诞育的男孩具有生育能力的比例为十一之数,且生育能力不强,可族内结合产下的男婴不仅都可以生育,而且生育能力强大。 经过近万年的发展,新人类也进入了封建王朝统治阶段。而我们的故事就发生在这个星球东部大陆的王朝——允朝。 且说允朝光祉年间,在大允西北边陲有一小镇,名作虚铃镇,镇边有座矮山,矮山一直没有名字,只是山顶上有间破庙,破庙里有个年轻和尚,名叫恒宁。 矮山半山腰处有一条小溪,此时溪边正走来一个身着灰色僧袍的少年人。他虽身着僧袍,可却没有剃度,头发也似乎很短,只在头上束了一个矮髻。 只见他肩上挑着扁担,慢慢走到溪边,岔开双腿微蹲,将肩上的扁担放下,然后又拎起一个木桶,撑着后腰,笨拙的往小溪边走去。 他叉着双腿,慢慢躬身,将木桶慢慢放到溪中取水,这时从侧面就能清晰地看到他腹部隆起了一个硕大圆隆的弧度,如同一颗饱满的水球,将宽大的僧袍撑得一丝褶皱也没有,俨然一副重孕将产之象。此人正是之前破庙里的恒宁小和尚。 “呃…哼…”即便动作再小心,一个重孕之人提抬盛满水的水桶也是有些勉强,在他换第二个水桶取水时,腹中胎儿就重重踢了他一脚,“啊!”激得他手中的木桶一下子就掉在了小溪里,“嗯…莫要踢动…嗯…爹爹肚疼…” 顾不上取水,他赶紧抚上身前高挺的圆隆,一圈圈摩挲着安抚胎儿。“你莫要踢了,乖乖呆在爹爹腹中,等你出生了,爹爹就教你佛法心经好不好?啊…呃…”一句话还未说完,肚里踢打的却越发厉害,恒宁不禁哀叹一声,“唉,看来你是与佛无缘了…” 胎动不停,恒宁也没发打水,只得无奈的用越发熟练的手法安抚胎儿,心中不禁回想起了一年里发生的各种事情。 其实庙里本来一直只有一个老和尚,老和尚十四年前在山下捡了个小婴儿,于是破庙里才有了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 老和尚法号梦觉,小和尚虽然剃了光头,却没有法号,也没有受戒,老和尚给他取个名恒宁。一转眼,恒宁十四岁了,老和尚梦觉的生命也到了尽头。 临终前,他嘱咐弟子:“恒宁,为师尘缘已尽,就要离去了…” 梦觉话没说完,就被恒宁强行打断了,“不会的,师父,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梦觉虚弱一笑,摸着他光滑的小脑袋断断续续道:“傻孩子,生老病死不过寻常事,你我师徒皆为佛门中人,理应看得清楚才是。今日为师大限将至,嘱咐你一些事,你要牢记!” 恒宁含泪点头,“师父您说,弟子一定牢记在心。”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为师为何不给你剃度吗?你是为师在山下捡到的,包裹着你的襁褓为师一直留着,想来是尘缘未尽。不过家人一事总不可强求,随缘便是,毕竟你我身为出家人理应心无挂碍,无欲无求。” “这座庙一直都是你的家,若是哪日尘缘来了,想要入世,不必记挂,下山去就是了,若是尘缘断了,就再回来,到时你拿着我留给你的信去找法觉寺的主持大和尚,他会帮你受戒的…” 一段话说完,梦觉和尚就圆寂了。恒宁忍着悲痛安葬了师父的遗体,开始为师父念经祈福,希望他来生顺遂。然后按俗礼为师父守孝,山上的日子虽清贫却也无忧,直到那日意外发生,山上平静的日子到底是被打破了。 已经十五岁的恒宁那日照例下山卖了抄写的经书给镇上的大户人家,回来时却在山上看到了一个“血人”,小和尚自幼良善,见那人满身是血,呼吸粗重,便将人拖进了破庙禅房。 他虽粗学过医术,但也只能治一治一般的伤寒杂症,若是受了重伤,他根本无能为力,好在一番清洗后发现此人身上并没有大的伤口,只脸色通红,不知是怎么回事。 “这位施主,你还好吧?小僧医术不精,既然您身上没有重伤,不如早早下山找大夫医治才好啊!” 那人并不理会恒宁,只闭着眼,粗重的喘息着,“呼…呼…呼…”见过他的人都能认出来,这个面色赤红的少年就是镇守西北的靖西军统帅安国侯谢琅瑄二十五岁的独子——谢泰铭。 本来,他来此地不过是带队来征收粮草的,谁料被此地富户家的少爷下春药在先,又遇到乌尔族死士追杀,被护卫一路掩护才得以逃出生天,但体内春药的药效眼看他就压制不住了。 看着眼前明眸皓齿的小和尚,自己身上似乎着了火一样,他很想将这股欲望发泄出来,只有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对出家人无理。 可恒宁却十分担忧,生怕他出什么问题,“这位施主,您没事吧?” 说话间他俯下了身,想将他脸上的淋漓大汗擦拭干净。闻着小和尚身上那股好闻的松木檀香味,谢泰铭只觉得自己脑中绷着的那根弦,断了…… 这场略显粗暴的情事在恒宁昏迷后也没有结束,谢泰铭虽然已经二十五岁了,可因为战事耽搁,尚未娶妻,身边更是连个通房都没有,此番初尝人事,又有药物作用,要了人整整一夜,将自己的精华全部喷洒在对方体内,他才慢慢清醒。 看着被自己蹂躏的满身青紫,身下也是一片狼藉的美貌小和尚,谢泰铭心里突然涌出了一些从没有过的情绪,满是怜爱与愧疚的将人清理干净,甚至还帮他给泥泞不堪的花穴上了药。但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小和尚,在手下找来之后就悄悄离开了。 恒宁醒来后看见空无一人的禅房,还以为之前发生的事情只是一场噩梦,刚想起身,身下就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感,嗓子里也火烧火燎的,腰更是酸软的起不来身,他这才明白,自己救的那个青年真的把自己玷污了。 很快,他就发现那青年留下了不少银钱,但他不打算动,可同样的,他也不知该如何讨回公道,只得先养好身体,半个月后,痊愈的他开始思索该如何做,此时的他迷茫极了,完全不知该如何以自己的残破之身面对佛祖。 他无处可去,这座破庙是他唯一的家,那人也再未出现过,思索半日,他决定照旧过日子,继续侍奉佛祖,只是他如今再不能以和尚的身份示人了,只能自己改称居士,开始蓄发。 渐渐的他也想明白了,那人怕是中了药,而自己,不小心成了他的解药,他也在没有出现,权当做了一场噩梦吧!山下的人也会偶尔问起他为何突然蓄发,恒宁也只说要还俗,再无其他解释。 本以为日子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过下去,两个月后,恒宁每每晨起就觉得有些恶心欲呕,他以为自己肠胃出了问题,每日只喝些清淡的白粥将养,还好他发现了不知是什么动物落在破庙附近的酸果子,这果子常人吃着极酸,他却觉得十分美味,吃了它,喝上一整碗粥也不会觉得反胃。 过了一个多月,肠胃上的毛病似乎不治而愈,渐渐好起来了,胃口好了许多,却变得总是吃不饱似的,每天都要吃好多东西,庙里的存粮都被吃得差不多了,幸好一个粮商路过,捐了不少粮食,这一路吃下来,恒宁身上也渐渐丰腴起来,连小肚子都凸出来了。 恒宁心里隐隐有些猜测,不过从来没有说出口。似乎因为近来吃得太多,长胖许多了,每日打坐的时候觉得有些窝的慌,恒宁也不以为意。直到有一天他发现柴火快用尽了,就去了后院劈柴,不过斧劈了三两下,腰腹处竟生出密密麻麻的酸痛之感。 恒宁还是不以为意,继续扬起斧子劈柴,谁知没过多久这股酸疼之感就越发强烈,最终全都化为坠痛,痛到恒宁连斧头都拿不住,整个人蜷成一团:“呃——啊——肚子好坠…怎么回事…哈…哈…坠得好疼…唔——呃——怎么会这么疼…哼…” 似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使劲按压着自己的肚子,恒宁很快就疼晕过去了,自然也没有看到自他花穴流出的汩汩鲜血很快洇湿了他的僧袍。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自从那日误打误撞解了春药,谢泰铭就完全成了情窦初开的模样,每日行军打仗的间隙,心里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个秀色可餐的小和尚,一有空就会往孤山上跑。 见小和尚每每恶心欲呕,他就偷偷从后山捡来酸果子放到院门附近,让和尚不经意就能发现,后来见他肠胃好了,寺里的米粮也吃的差不多了,他就让属下假扮粮商,捐了大笔精粮,只为了让他吃的好一些,见他长胖了一些,谢泰铭也觉得很是开怀。 这一日他照例偷偷来破庙探望,结果就让他看到了睚眦欲裂的一幕:和尚双手捂着肚子,也不知哪里伤到了,血流了一地,已经人事不知的昏倒在地上了。他再顾不得别的,飞奔上前,将人紧紧抱在怀里,又飞奔下山,去镇上看大夫。 找到镇上最大的医馆,谢泰铭还抱着昏迷的恒宁,就急切的扯住一个胡须花白的老大夫,冲他嚷嚷道:“大夫!大夫!快来看看他是怎么了!” 见怀里的人昏迷不醒,老大夫也不纠结谢泰铭的无理,让他将人抱到后院药庐放下,仔细诊脉后“刷刷”几笔,很快写就药方,就让药僮去熬药了。 将药灌进恒宁嘴里,老大夫才对谢泰铭道:“恒宁这孩子是伤了胎气了,也幸亏月份大了,胎坐稳了,否则早就保不住了。难怪前几个月说要还俗,不过,你既这么紧张,为何不让他好好将养呢?” 镇子不大,老大夫和梦觉和尚也是好友,自然认识恒宁,见这小子一脸紧张地把恒宁抱来,就知道了两人的关系,不禁有些埋怨,不仅没办喜事,平日也见不着人,这肚子都大了也没法好好休养,弄得胎气大动,不禁斜了他一眼,才出去诊治别的病人。 这一席话却是成功的让谢泰铭呆愣在了原地,有孕?谁有孕?小和尚怀孕了?自己要当爹了?不对,当初是我强迫他的,只怕他要恨死自己了,他会留下这个孩子吗?也许会的,毕竟是佛门中人,不能杀生造孽。可他会接受自己吗?谢泰铭迟疑了…… “哼…嗯…”没有给他多长时间纠结,喝了药的恒宁就悠悠转醒,一见身边的人,就认出他是当日要了自己的那个青年,挣扎着就要起身:“是你…呃——嗯——肚子怎么这么疼…” “快躺下,你现在可不能乱动,大夫说,说…”被恒宁葡萄一般的大眼睛定睛盯着,谢泰铭的后半截话没能说出口。 “是你救的我?我怎么了?是得了什么恶疾吗?” 恒宁就这么盯着他,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谢泰铭竟连半句谎话都说不出来,最终决定如实以告:“不是恶疾…是…你有了身孕,如今这样是因为动了胎气…”说完根本不敢去看他。 “我有孕了?难怪…”回想起自己这五个月来的种种病症和改变,都有了合理的解释,今天大概是因为自己劈柴动作太大,才动了胎气。看着旁边略显难堪的青年,心头不禁一软,“你是不是要跟贫僧说些什么…” 谢泰铭咽了咽口水,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口:“我叫谢泰铭,小字任豫,是安国侯谢琅瑄的独子……”很快就将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倒了个干净,“这几个月时间,我也想的很明白,我喜欢你,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让我来照顾你和肚子里的孩子?” 说完这话,他忐忑的看向恒宁,就像等待审判的犯人一般。 “我从小长在庙里,不知道男女之情究竟是什么样的,不过…”恒宁红了脸,但依旧将自己的真实感受说了出来,“当日虽是你强迫于我,可我也是舒坦的,想来男欢女爱也不是坏事…对了,我是不是还没说过我的名字,我叫恒宁!” 这话大胆而炽烈,却让谢泰铭差点蹦起来,他太开心了,“没关系,你不知道我会慢慢让你明白什么是男女之情,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和孩子的!等你身子养好了,我就回去跟阿爹说,带你回镇北关!等孩子生了咱们就完婚!” 谢泰铭的打算很好,可惜边关战事瞬息万变,两人不过相守半月,谢泰铭就被他爹安国侯紧急召回了边关,这一走,就是四个月,而恒宁的肚子,也快足月了。 “嗯…哼…你乖一些…爹爹要挑水回去咱们才能做饭吃啊…”抚着自己近日有些下坠的硕大孕肚,恒宁和肚里的孩子打着商量。 本来是不用恒宁做这些的,虽然谢泰铭去了边关,可还是留了一手,隔几日就会有人将柴火劈好,把水缸灌满,可七日前镇上传来安国侯重伤的消息后,那些人就不见了,想来是赶回边关去了。 恒宁心里也很是焦急,不过他身子沉,眼看就要生了,根本无法赶路,看着自己身前圆挺高隆的硕大孕肚,恒宁只得打消前往边关的打算,安心待产。可这几天水缸很快见底了,他也只好挺着足月的孕肚下山打水。 在他的安抚之下,胎儿终于渐渐平静下来,恒宁放心的将第二个水桶拿起来放进溪里,打了多半桶水,撑着后腰躬身将两个水桶钩好,恒宁就叉开双腿半蹲下,准备将扁担抬到肩上。 甫一上肩,恒宁双手拽着扁担两头,沉坠的孕肚就没了依托,沉沉往下坠去,“唔…呃…好孩子,坚持一会儿…爹爹给你读佛经听好不好…”说着,就低声念起了。 “我于往昔节节支解时,若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应生嗔恨。呃…肚子好坠…须菩提!又念…呼…呼…又念过去于五百世作忍辱仙人,于尔所世…哼…肚子好疼…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呃——嗯——嗯——” “哐当!”走了不过五步远,沉甸甸的大肚里就蓦然传来一阵剧痛,恒宁扔了扁担,跌坐在地,痛得闷哼出声,“唔——嗬——好疼…怎么会这么疼…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呋——呋——呋——静心…静心…” “是故须菩提!菩萨应离一切相,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生无所住心。若心有住,即为非住。是故佛说:‘菩萨心不应住色布施。’须菩提——!啊——啊——!” 佛经并没有帮他平静下来,腹中的疼痛反而愈演愈烈,恒宁终于忍不住惨叫出声,他也终于确定,自己只怕是要生了。 恒宁靠在一棵大树底下,心里划过一阵迷茫:“嘶…哼…佛祖…弟子就要生产了…该怎么做…唔——嗯——呼…呼…”孩子完全挤进了产道,恒宁两条腿根本合不拢了,完全大张着,可他却不清楚该怎样做,只是在宫缩来的时候顺着宫缩推挤而已。 “咹——嗬——嗬——佛祖…救救弟子…肚子…谢任豫…你在哪儿…哈…我们的孩儿就要…呼…就要出世了…谢任豫…你究竟在哪里…呼…”产痛折磨之下,心底最深的思念被勾了出来,恒宁不住地呼唤着谢泰铭的名字,似乎这样就能充满力量一般。 “呃——咹——啊——啊——!”一阵前所未有的痛在腹中炸裂,很快恒宁就发现自己身下的裤子被洇湿了一片,这几个月他也知道了一些孕产之事,想来是羊水破了,“真的要生了…放心孩子…爹爹…哼…嗯…爹爹一定会让你平安出生的…” 他挣扎着将裤子脱下垫在身下,然后慢慢半躺下,撩起僧袍,露出白嫩嫩的圆肚,上面还挂满了晶莹的汗珠。 “唔——嗯——嗬——嗬——哈…好憋…好憋…哈…哈…”宫缩来时,他就将双腿张开的更大,顺着宫缩挺腹推挤,胎儿的头很快就被推到了宫口,堵在那里,一股难耐的憋胀感让恒宁想要发疯。 宫缩完全没了间隙,恒宁也想尽早摆脱那难产的憋胀感,喘了口气,就继续憋气推挤:“呃——嗯——咹——咹——嗬——”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数次三番的推挤下,胎儿的发顶出现在恒宁的花穴处,终于不再回缩。 因为憋气和用力,恒宁的脸涨得通红,为了借力,他头顶在树干上,发丝凌乱,一双手紧紧环着大树,用力的时候双手不自觉的抠着树皮,指甲已经全断了,身下露着小半颗抬头,羊水混着血水流的满地都是,一片狼藉,整个人早已狼狈不堪。 谢泰铭从战场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他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将人抱在怀里:“恒宁,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哼…呼…呼…谢任豫…孩儿就要…嗯…就要出世了…”恒宁转而握住谢泰铭的手,想向孩子的另一个父亲倾诉自己的不安,可毫无间歇的产痛根本不给他这样的机会。 “呃——嗯——嗬——嗬——” 随着恒宁的推挤,一颗肉嘟嘟的小脑袋露出的越来越多,正在观察他花穴的谢泰铭赶紧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了产夫:“恒宁加油,我已经能看到孩子的头了!马上就能出来了!” 恒宁将十指紧紧抠进树皮,双腿张开到最大,狠命推挤着,终于,孩子的头被完全娩出来了。 看着那颗肉嘟嘟的小脑袋,一股初为人父的喜悦之感在谢泰铭心中陡然升起,他引着恒宁的手,抚摸上了股间毛茸茸的胎头:“恒宁,是我们的孩儿…” “他好小…真的好小…”恒宁几乎喜极而泣,这就是自己拼命也要生下的小生命,他顾不上身下被撕裂的疼痛,使劲挺着肚子推挤着,希望孩子能早些降生:“唔——嗬——嗬——咹——呋…呋…” 上腹已经完全塌陷下去了,唯有下腹处鼓胀的惊人,就连微末的血管都清晰可见。恒宁现在觉得自己的下半身已经完全被撕裂开来了,毫无知觉,唯有本能让他不停地推挤着。 “呼…呼…呼…”趁着宫缩暂停,恒宁大口喘息着,很快,宫缩又起,“啊——呃——呃——嗬——”胎肩正在被他一点点娩出。谢泰铭怕他产力不济,托着胎儿的头颈,顺着宫缩一点点往外牵引着。 “哇——哇——哇——”不过多时,一阵响亮的啼哭声就响了起来,刚出生就被阿爹拍打小屁股的婴儿发出了不满的啼哭声。 听到孩子发出响亮的啼哭声,恒宁顾不得身下的剧痛,伸出双手:“快!让我抱一抱…” 两个人都是初次为人父,身边也没有长辈指点,只能一点点摸索着来,好在恒宁孕期也看过医书。他一点点托着孩子的头颈和小屁股,解开僧袍,将涨的深红的乳头送进了婴儿嘴里,看着他大口吮吸父乳,显然是个健康的孩子,恒宁才放下心来。 “呃…肚子…”正给孩子喂奶的恒宁很是不解,孩子都生下来了,怎么还会疼呢? 谢泰铭瞬间紧张起来:“怎么了恒宁?肚子不舒服吗?” 腹中坠痛越来越强烈,让恒宁有一种自己还在生产的错觉,他紧了紧怀里的襁褓,不住挺起依旧鼓胀的肚子,就像生产那样向下推挤:“唔——嗯——嗯——呼…呼…任豫…帮…帮我…哈…哈…揉一揉肚子…” 谢泰铭听话的在他腹上慢慢揉了起来。 “嗯——呃——咹——” 一番推揉之下,一团血肉出现在了恒宁股间,吓了谢泰铭一跳:“恒宁,怎么回事?是不是哪里不好?” 恒宁倒是反应过来了,“不是…是胎衣下来了…” 知道是正常过程,谢泰铭才放下心来,将父子俩抱回破庙,从山下又找了个稳公,确定大人孩子都没事,才算放心。接下来,就是恒宁坐月子,谢泰铭坦言自己去向的时间了。 谢泰铭的父亲是安国侯,爹爹却是位江湖人士,两人成亲几年后才有了谢泰铭,之后也再没有别的孩子,很是宠爱。对于儿子的伴侣,刚开始安国侯郎君还有些想法,后来见儿子实在不开窍,也就歇了心思。 几个月前谢泰铭去信京中,告知自己即将成婚也快要做父亲了,可是惊呆了安国侯郎君,想要他们回京完婚,谁料乌尔族突然发动猛攻,谢泰铭只得随父征战沙场,不过他也没忘派人照顾小爱人。 可惜世事难料,战场上更是瞬息万变,安国侯遭遇伏击,身受重伤,所有撒在外面的人手都被召回,这才导致恒宁独自一人在野外产子。好在这些不过是烟雾弹,顺利揪出了潜伏在军中的敌方探子,重挫乌尔族,北境也迎来了短暂的和平。 谢泰铭现在就想把孩子大人都打包带去镇北关,可惜恒宁现在却是不宜挪动的,更不要说孩子。虽说恒宁吃素,但这孩子在胎里长的很好,白白胖胖的,像个大馒头,恒宁就给他取了个乳名——面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