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章 偷窥容樾
包厢不大,沙发靠墙放。 沙发前面是酒桌,酒桌上摆着冰桶跟骰子,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 容樾坐在长沙发的正中央,旁边空落落的,没人敢坐。 “小柚,我带他们去隔壁包厢,待会儿来找你。” 武桐双手插兜,脚尖点了点地,高高扎起的长马尾跟着她的动作,也晃了晃。 话刚说完,武桐就走了。 李柚转身,望着武桐那道高高瘦瘦的背影,套着眼熟的小马甲。 走起路来还是一贯的速度,特别急,不爱等人,同伴都被她落在身后。 李柚杵在原地,几分钟前被武桐搭肩的心动,瞬间消失。 武桐人长得标致,性格也好。 俩人在一起后,吵架了也是武桐先低头,不管对错。 只有一点,是李柚深恶痛觉的。 武桐老放他鸽子,数都数不清。 第一次时,李柚表示理解,都是打工人,忙点很正常。 可次数多了,换谁,谁受得了? 手却不自觉地抚上肩头,像武桐手上的温度还残留着似的。 悲伤怀秋没几秒,就听见容樾喊他:“你站那儿当门神吗?” 行吧,打工仔不配拥有爱情。 酒吧里的灯光暗,靠墙只有一处射灯。 明暗之间,容樾的坐姿都换了好几个。 从端坐,变架腿,再到躺坐。 秒变颓废宅男,懒散气质暴露无遗。 李柚走向沙发,在容樾坐着的沙发跟沙发边放着的高脚凳之间,选了高脚凳。 屁股刚沾上凳子,还没坐热乎,坐那头的容樾丢过来一样东西。 李柚捡起,发现是一包软糖,上面还画着一只丑萌的黑熊。 “老板,你这是给我的啊?”李柚想说,自己最近牙疼,吃不得太甜的东西。 容樾歪头枕在沙发靠背上,乌软的头发贴在脸颊两侧,漂亮的眼睛里满是算计,他挑着嘴角,望向李柚,轻声开口:“你把软糖交给乌乌,不要说多余的话,给他之后不要急着回来,在那多待一会儿。” 这可真是难为李柚了,前女友也在那呀…… 李柚磨磨蹭蹭的不肯起身,脸皱得像苦瓜。 似是奇怪李柚怎么还没动静,容樾转头瞥了他一眼,心下是一阵好笑,从风衣里掏出手机,给李柚转了一笔劳务费。 动作完,容樾扬起手机,在李柚面前摇了摇,手腕白得晃眼。 偷摸瞄了眼金额,李柚立马站起身,掐着软糖就冲出去了。 这副猴急样儿,好像他手里拿的不是软糖,是手榴弹。 等李柚到了隔壁,杵门口纠结了半天,正巧被武桐看见了,武桐大步跨过来,揽住李柚的肩膀,脸上的惊喜掩不住,笑着说:“小柚,我刚想过去找你,你自己就送上门了。” 瞧着武桐的表情不似作假,李柚也松了口气,之前俩人的恋情以失败告终,是他提的分手。 武桐人这么好,想必是不会介意这种小事儿吧? 被武桐拉着进包厢,李柚四处张望找乌乌。 这个包厢大是大,可也架不住人多。 找了一会儿,终于,李柚在一个狭小的吧台后面发现了乌乌。 李柚走过去,中间还被人踩了好几脚,等到了吧台前方的时候,脚上的鞋面全是脚印。 “你好,乌先生,乌先生?” 李柚喊了两声,乌乌才听见。 乌乌不想让人看见他脸上的失落,于是一直蹲在吧台后面,这块位置没什么人,周千宇跟赵衍都去喝酒了,不会有人来烦他。 突然被人喊,乌乌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愣了半晌才回头。 李柚只见,这个块头大得有他两个的男人,留着刺人的寸头,眉毛很粗,瞳孔又黑又亮,还含着一丝水光,眼尾飞着一抹淡粉,嘴唇张圆,似是很惊讶的样子。 好像……在哭? 一直跟在李柚身后,鞋面干干净净的武桐出声:“乌乌?你不去喝酒,躲这儿干嘛?谁欺负你了?” 乌乌给周千宇做武替,在武桐面前也混了个眼熟,这会子也看出乌乌的状态不好。 “没,我不喜欢酒味,也不喜欢待在人多的地方。” 乌乌弓着身子看地,躲开李柚探究的目光。 他认识这个人,每次都跟在容樾身边。 李柚见乌乌这副模样,要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才是白混这么些年。 明显就是他老板始乱终弃! 之前还你侬我侬的,几天没见面就换了个态度,搞得小黑皮躲起来哭。 不想理黑皮的时候,就一个消息都不发。 想占便宜的时候,又让他来送东西,还是一包两块钱就买得到的软糖。 老板就是一个大渣男!还抠! 李柚在内心愤世嫉俗,替人抱不平,丝毫没想起容樾给他转的一笔笔钱。 “来,这是我给你的糖,多吃点甜的,心里才不会苦,你也是命苦,遇上容……” 想了想,还是不提老板的大名了。 李柚跟着武桐一起去喝酒,打算先不回容樾那边,万一容樾发现乌乌没上钩,又让他送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在乌乌面前还不好解释。 直接冷处理!方便省事! 老板要真忘不了人小黑皮,就自己来找,连追人都不敢吗? 乌乌收下软糖后,没敢多想,就连包装上的小熊也被乌乌略过。 经过这段时间的武替工作,乌乌可以说是脱胎换骨。 皮肤稍微白了点,虽然在乌乌身上,这个程度的白,不是很显眼。 可能还在长身体,身高又涨了点,再加上健壮的体格,结实的大腿上附着一层薄薄的肌肉。 他今天穿得是周千宇的衣服,沙滩裤花衬衫,进酒吧之后,总有人看他,眼睛从上到下扫一圈,最后停留在胸上,花衬衫被鼓鼓囊囊的胸肌顶起,衬衫有点透,露出肌肉绷紧的纹理,看着就力量感十足。 乌乌做的武替工作,需要下很多苦功夫,天天练,把胸肌练出来了。 刚李柚将软糖递给乌乌后,就跟大家伙儿去喝酒了。 乌乌被玩闹声吵得耳朵生疼,就走出了包厢,在经过容樾待着的包厢时,下意识地放轻脚步,包厢外面都放了一株盆栽,盆栽的面积不大不小,乌乌蹲下去躲在盆栽后面,葱绿的树叶正好可以遮挡住他。 乌乌蹲好,嘀嘀咕咕的,也不知是不是在对树说话:“我就瞄一眼,瞄完马上就走。” 来往路过的人,都看得见乌乌,有的还用手指指点点,让随行的同伴也跟着看向乌乌,大多以为乌乌是神经病。 乌乌不在乎,蜷起身子扒出一道缝,透过那道缝望向歪歪扭扭躺在沙发上的容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