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卷十四 暗格
蒋原跟季扬回家，刚进门，季妈妈穿着家居服就到门口迎接他们了。 “蒋原好久没来咱们家了吧，季扬跟我说了你要来，我让阿姨多做了几个菜。”季扬妈妈笑着说道，把季扬手里的话筒和背包接过去。 “季阿姨，是想我了，我看出了，我今天一定要多吃两碗饭。”蒋原也笑着回应她。 “妈，开饭吧。”季扬换好拖鞋给季妈妈说道。 等家里阿姨把菜端上来，都是季扬跟蒋原爱吃的菜。 季妈妈就叫他们快坐下吃，说就他们三个人吃饭，最近季扬爸爸公司有点棘手的事情，最近都在加班，所以就不用等了。 季扬看得出来他爸的公司最近资金链有点问题，都快半个月没有着家了，一直在周旋各种人际关系，他有观察到她妈妈上次陪他去参加比赛的时候，心神不灵了，在他身上的关注力都少了。 “妈妈，要不你回公司帮忙？”季扬吃饭吃到一半跟她讲，季妈妈脸色僵硬停顿几秒又恢复如初，淡淡微笑说道：“不用，你爸会处理好的，不行的话，我找你外公帮忙。” 季扬的外公，蒋原见过一次，小时候季扬生病自己来看他，看到了外公坐着白牌照的车来的，来得很匆忙，没呆一会儿就走了。 季妈妈还想说什么，这是意识到蒋原还在，然后说道 ：“我知道了，不说这个了。” 季妈妈：“最近你们在学校里还好吧。” 季扬：“没什么事儿” 季妈妈：“对了，蒋原，你爸妈又出去了，这次多久回来呀。” 蒋原还在啃骨头，突然被点名，胡乱地啃完。对她说：“应该暑假的时候吧，或者我可以出国玩一趟儿。” 季扬：“那你带上我。” 蒋原朝他笑了笑说没问题。 季妈妈知道季扬想考A美大，A美大算是国内一流的艺术院校，但是艺术还是出国进修去更好的艺术氛围的西方国家比较好。 “国外的艺术学校你们想去的吗？”季妈妈问他们两人，蒋原跟季扬对视了一眼。 蒋原说道：“还没想到出国，我跟季扬说考A美大。” 季扬：“妈，你不用操心了。” “那不行，我去了解，你能学到最好的艺术。宝宝。” 季扬听后沉默了，蒋原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季妈妈人很好，对蒋原很多，对每人都温柔，就是这一点。 她坚信自己付出没有白费，季扬以后一定会成为优秀的画家，画展在各国展出。 “蒋原，来夹菜啊，来。又是一个人在家吧”季妈妈转移了话题，给蒋原夹了几次菜。 “没事，习惯了，家里有阿姨做了饭再走了，饿不到我就行了。”蒋原又补了一句，“谢谢阿姨，我自己来吧。”蒋原双手端着碗接住季妈妈夹过来的菜。 季妈妈温柔看着蒋原说：“你跟季扬阿姨都当你们是宝宝呢。” 蒋原尴尬地笑了笑，季扬在一旁皱眉对她说：“别叫我宝宝，妈妈，我多大的人了。” 季妈妈轻轻笑着说：“蒋原在，你不好意思，又不是外人。” “对，季扬，你把我当外人，”蒋原也调侃道。 “没有，别说了，吃饭。”季扬脸微微发红，埋头吃饭。 季扬看天都暗了，就让蒋原就在他家住下来，以前蒋原吃完饭之后，就跟着住下了，自己也嫌麻烦来回折腾。 蒋原想了一下还是拒绝了，说自己作业没写完，还要回去补。 季扬看了蒋原半天，只能说了一句好的。 季扬没有拆穿他，蒋原一般在学校里就把作业写完，然后就可以放心地做其他事情，蒋原不知道的是季扬比他自己还了解他。 季扬家住在别墅区不好打车，季扬知道他怕黑就送送他。 他们沿着一条林荫小路往外面走。 “蒋原，分班考试，你选文还是选理。” 听到季扬问这个问题，他其实这些天也想过这个问题，自己一向有纠结症。 对于他们走艺体生来说，艺考时间是高三上学期12月份左右，但要准备的话，就要闭关冲刺，高二下学期暑假左右就要开始集训了，学文科要好一点，文科很多知识靠背就可以了，但理科不容易抓起来。 蒋原理科要好一点。 蒋原想了一下说：“还在考虑，选理科吧。” “嗯...学理科呀，选文科我们艺考回来跟得上学习一点。”季扬看向前方平静地说道。 “我也知道。” 季扬停下脚步，偏头的眼波流动看着蒋原，柔声地说：“我想我们能一起。”季扬停顿了一秒然后笑开：“上A美大或者同一所大学。” 蒋原听后身体微微一怔，面对季扬的眼神望向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就到这吧，你快回去吧。”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门口，蒋原双手插兜，让季扬回去，自己让李师傅司机来接他了。上次没有回家，林素知道了就给他配了一个司机，随喊随到那种。 蒋原也没告诉她，她在韩辰家里睡了一晚上，就只告诉她自己看时间太晚了，在外面玩没有打到车，就在网吧睡了一晚上。 季扬：“你不是怕黑吗？等你上车。” 蒋原大笑说道：“除了这个，我还怕什么？我什么都不怕。” 季扬没有说话，就温柔地看着他侧脸。 这时候蒋原的车来了，蒋原跟季扬告别上车就走了。 蒋原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的街景，来往的人群，飞驰而过的车流，路过北街最繁荣的街道，有点堵车。 蒋原掏出一支香烟点上，摇下车窗望向外面。 “小原，有点堵车，等过了这段，我们直接上立交就好了。”司机李师傅对蒋原说道。 蒋原点了头，李师傅刚开始叫蒋原喊老板，少爷等称呼，被蒋原制止了。 李师傅看着快五十了，蒋原说你是长辈叫我小原就好了。 蒋原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无聊地看着窗外，看着街对面一家设计有些独特的夜店，蒋原就多看了两眼。 李师傅顺着蒋原视线看过去。 “那家是最近新开的夜店，规模很大，消费也不低，海港club。” 蒋原：“李师傅你也去夜店？” 李师傅看着后视镜里蒋原说道：“我们哪里消费得起，我之前跑出租车的时候经常接这里的人。” 蒋原漫不经心看着对面出来的男人都抱着女生大多都身材苗条，衣着性感撩人。 “这样子啊。” “什么款式都有，任君挑选。少爷公主都有。”李师傅刚刚说完，蒋原就看到两个男生抱着出来了，还在拥吻。 蒋原不知为什么看了两眼后移开了视线。 “真的？” 李师傅：“这种地方少去，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蒋原轻笑了一声，没有说话，他也不是什么乖孩子，跟林志一起也去过那些地方，只是自己不喜欢觉得没意思。 蒋原把剩下半截烟吸了一口，慢慢吐出，就这么不经意间瞟了一眼，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韩辰。 他怎么会在这儿？ 一身黑色西装外套，他就是穿个简单的衣服都能让人一眼看到的那种。 蒋原还再想他怎么在这里，出现在这种地方。 这时，一个身材跟韩辰相当的一个男人把他一把抓住. 蒋原看得出来韩辰在用力地挣脱。 两人针锋相对的样子，那个男人跟韩辰说话，态度感觉很不好。 韩辰偏头不理会他。 蒋原毫不犹豫准备下去帮助他， 但是下一幕，从他的视线望过去。 韩辰被那个男的板着脸，面对面是在接吻吗？ 像刚刚那两个拥吻的男生一样。 蒋原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某种情感缺失。 但他现在却感觉自己被钉在了一样，心脏狂跳，难以控制握在车门的把手上的手颤抖，指尖泛白。 “总算通路了，刚刚哪里好像出车祸了，小原，十分钟左右到家哈，明天上学别迟到了。”李师傅就发动车子。 蒋原没有听到他说的话，还在死死盯着韩辰跟那个男人，感觉比他们大个五岁以内，一身穿着不菲的名牌。 韩辰推开了他，那个男人转过头来，蒋原看到看清了他的长相阳刚，眉宇间带着点戾气。 随着车越来越远，两个人的身影越来越小，蒋原缓缓地回过头来，心神不定。 蒋原想起那次在网吧后门，韩辰的手放在蒋原的腰上说：“我喜欢男的。”此时蒋原又想到了那句话。 －我喜欢男的 －我喜欢男的 －韩辰，喜欢男生 韩辰喜欢那个男人吗？ 浴室里水雾缭绕，蒋原站在花洒下面，任由蓬头的热水冲击在自己脸上，脑子在放空自己遇到了难题。 一个个与韩辰相处的片段冒出来，然后一个念头冒出了之后，蒋原冷静地关上了水。 他回到房间换上睡衣，拿着毛巾擦着自己的湿头发，然后把自己的画筒拿出来。 打开画卷，看了很久，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收起来，放在自己衣柜的暗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