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瑞奥塔的呼吸和心跳透过他们相拥的身体就能清晰地感受到，雷克利斯抱着抱着就觉得不对劲了。 “你怎么还在？” 他应该转换梦的场景了才对。直至现在，雷克利斯依然坚持相信他还在梦里。 这个问题似乎对瑞奥塔来说有点难回答，他显然是被问懵了，认真地看他两眼，发现雷克利斯露出的迷惑神情不比他少，才答道：“这是我家门口，你在这傻站了几个小时。” 雷克利斯惊奇地抬头看了看这栋漂亮的房子，表情更奇怪了。“我知道这是……不对，我知道你住哪干什么？我应该，应该……” 他抓着头发蹲在地上，一副备受打击的样子。 “雷利——”瑞奥塔要捞他起来，被雷克利斯抬手制止了，颓靡地说：“别碰我，让我想想……” 想想他之前的经历，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了，不管我是怎么来这的，我要回家了！”他消沉了那么一会就重新露出轻松的笑容，隐晦地瞟向瑞奥塔那边，决定把他热情亲吻情敌这件事彻底忘掉。 “等会，你先和我进去。”瑞奥塔叫住了他，没让他成功装作无事发生一样拍屁股走人。 雷克利斯懊恼地握紧了拳头，假笑也懒得装了，撇撇嘴说：“啊？可是我……” “这是命令。”瑞奥塔可不会因为他满脸的沮丧就松口，先一步打开大门进去了。 雷克利斯的“刑期”还看不见尽头，想想也知道违抗他的结局是什么，只能不情愿地跟了过去。 院子里的几个车库紧闭着，雷克利斯没见过瑞奥塔开车，对他的品味其实有点好奇。好歹是帝国的总司令，爱好总不能是外面那些普普通通的悬浮车吧？ 没想到瑞奥塔竟然如了他的愿，直奔一间车库，开启了神秘的门户。 缓慢升起的库门简直是在他心上挠痒痒，雷克利斯恨不得把脑袋挤过去看，才兴冲冲地凑过去，就在瑞奥塔扫过来的视线下缩了回去，只敢在心里骂他。 一辆崭新的黑色重机车停在里面，在瑞奥塔抬起手后便亮起蓝色的炫光，在昏暗的环境内轻易地夺走了所有人的眼球。 雷克利斯靠近它，眼睛不可控地黏在这么帅气的载具上，啧啧说道：“喔，想不到你的品味这么狂野。”一点都不符合他的老头子性格。 欣赏够了机车，他耸耸肩，转身又想跑。“好啦，我看完了，你的车真不错。现在我要回家……混蛋，别拽我！” 瑞奥塔拉扯住他的衣服，又把人拽了回来，冷冷地说：“换衣服，我教你驾驶飞行摩托。” “这玩意还用教？”雷克利斯“嘁”了一声，绝口不提他根本不会开这种载具的事实。 应该和开飞行器差不多吧？他看到瑞奥塔抱臂看戏的姿态，硬着头皮就要跨坐上去。 “换衣服，驾驶它有装备要求。”瑞奥塔也不戳穿他，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两套驾驶服，自己先去了车库的小隔间。 贴身的面料穿在身上的感觉和平常的作战服没有区别，雷克利斯调整几下衣服，努力扯了扯紧绷的胸口和屁股。 “还有这个。”同样换好衣服的瑞奥塔拎了两件扁平的背包式装备，帮他套在背后，就继续站在一边看他展示驾驶技术了。 雷克利斯这次顺利地坐了上去，紧张地搓搓手，握住两个把手半天没有动静。 好吧，他高估自己了，这玩意还真不会开，他甚至找不到启动键在哪。 “开启双人模式、低空飞行模式。”伴随瑞奥塔的指令，机车的轮胎就收了回去，转为悬浮在空中，车身也延展成更流畅的形态。 一阵轻微的震动后，瑞奥塔坐在了他的身后，双手穿过他的身体两侧，覆在他的手背上。 “不会用就别嘴硬。”在雷克利斯心生感激前，这人的话就打消了他刚诞生的好感，气得他牙痒痒。 “你……哇——”摩托猝不及防地飞出了车库，吓得雷克利斯惊呼一声。这可不能和安全密闭的飞行器比较，他们就这么没有安全措施地暴露在空中，是会摔死人的！ “只离地一米，你怕什么？”瑞奥塔抓着他的手按在操作的位置，自己的手改为握住身侧的辅助驾驶杆，开始指导他怎么使用。 “腰放低，胳膊放松，速度不用太快，先学会转向再说。” 说得简单！雷克利斯颤颤巍巍地转动车头，快碰到建筑的时候又被瑞奥塔转了回来，在路上横冲直撞。 毕竟开了多年战舰，雷克利斯绕着建筑群转了两圈就学会了，忍不住炫耀起来，眼神明晃晃地写着“你没我厉害”。 “我就说没那么难嘛。” “开启高空飞行模式。”瑞奥塔看他沾沾自喜的样子，冷哼一声，切换了摩托的形态。 “什么，什么？”雷克利斯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地面越来越远，抓住瑞奥塔的手，抖着声音说：“你……你是不是想把我扔下去？” “提议不错。”瑞奥塔的眼神让他害怕极了，正要用来劝劝他，瑞奥塔就抱紧了他的腰，身体一歪，带着他跳了下去。 “啊——”雷克利斯惊恐地反身抱住瑞奥塔感受自由落体运动，把他当做唯一的救星，死抓着不放手。 “别怕。” 瑞奥塔的声音消散在猎猎风声里，雷克利斯睁开被风吹得眼泪朦胧的双目，感觉到这人的手放在了他的后腰处，身后的装备立刻启动了。他们的身体不再下坠，而是稳定在了接近地表的高度。 他妈的喷气背包！雷克利斯木着脸，气到顶点反而没有发火的想法了。如果瑞奥塔不给他个合理的解释，他非得揍这小子不可。 瑞奥塔的脚先落在地上，牵着雷克利斯的双手协助他保持平衡，开口说道：“总督阁下告诉你关于我的事了吧。知道我为什么要教你驾驶飞行摩托吗？” “为什么？”雷克利斯勉强站直了身体，听语气还在生气。 “这是当时唯一能用到的载具，我也曾体会过你恐惧的东西。雷利，以那时我们的条件，能夺回喀诺星就是奇迹。” 雷克利斯沉默了，他看得出瑞奥塔目光中的诚恳，对方是发自内心地想告知他一些事情，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 但是想想瑞奥塔那时的年龄吧，十七岁的少年都不怕的东西，他年纪大了人家一倍，还害怕高空就说不过去了。所以雷克利斯表情不自然地说：“你先放开，我能自己降落。” “好。”瑞奥塔没有一丝迟疑地撒了手。 本来飘浮得好好的雷克利斯在空中停滞两秒，猛地就向后翻了过去，又被瑞奥塔揪住领口扯了回来。 “哈哈，是有点难控制……”雷克利斯在他怀里尴尬地稳住身体，但是本应该放手的瑞奥塔还圈着他的腰，眼中的神采炽热了起来。 “我知道你看重他，但是在帝国面前，个人感情也得有限度。”约顿的警告仍在脑中回响，瑞奥塔的手在短暂的犹豫之后，还是放在了雷克利斯的耳边。 雷克利斯疑惑不解地眨眨眼，正准备说点什么，瑞奥塔就亲了过来。他先是轻轻咬住柔软的下唇，舌尖探到雷克利斯微张的两唇之间，如同得到了邀请，没有阻碍地深入了进去。 在交换呼吸的间隙，瑞奥塔湿润的双唇还黏黏糊糊地贴着他的耳朵，轻声呼唤他的名字。 雷克利斯没傻太久就反应过来，挣脱他的怀抱，摘掉喷气背包丢给他，张了半天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他恶狠狠地瞪着瑞奥塔，拍打他脸颊的手劲实则轻得像在爱抚，警告道：“二十六岁的臭小子，以后不许再用这张该死得好看的脸蛋，或是爱情高手的把戏，还是别的什么撩拨我……不准！” 留给瑞奥塔一个坚定的背影，雷克利斯走了几步，又回头大声地说：“听见没有，我不许！” 日光打在他通红的脸上，瑞奥塔先是一呆，随后扬起了嘴角，冲他挥了挥手。“衣服是送你的礼物。” “哼！”雷克利斯扭头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