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社会你悦姐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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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时候那辆阿尔法罗密欧被表哥开走了，季森鸣从车库里提了一辆蓝灰色的柯尼塞格，一路从郊区往市里开，副驾驶上的江辰皓抓着安全带体验了一把生死时速，总算明白为什么来的时候是表哥开车。 下车的时候江辰皓的腿都在抖，感觉跟坐了一趟创极速光轮一样，也就是没真的头朝下过。 他本来还犹豫着要不要礼貌性问季森鸣上不上去喝杯茶，但季森鸣看了眼手机，说自己还有事就先撤了，他自然是毫无留恋地往家走，准备睡他个昏天黑地补偿一下自己过量的体力劳动。 一开门，就和成悦面无表情的罗刹脸对上。 “臭小子，上哪儿鬼混去了？电话也不接，微信也不回！” 成悦是有他公寓钥匙的，毕竟怕他一个超龄低能儿沉迷打游戏看哪天饿死在公寓里尸体臭了被邻居报警，丢人不说她还得找她女朋友来解剖——没错成悦有个当法医的女朋友。 “我……我和朋友去他郊区别墅玩儿了。” 江辰皓怂巴巴地夹着尾巴，猫着腰溜进门，毫不意外被成悦一把拽住后脖颈子。 “你这脖子上，肩膀上……操，江辰皓你给狗啃了？” 成悦扒拉着他，上上下下地检查，恨不得立刻给法医女友打电话来个当场验尸，啊不收集罪证。 “说吧，怎么回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成悦随手从鞋柜上抽出一根鞋拔子，在手心里一下一下地敲。 于是胆小怕事如江辰皓，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交代了一遍。 “妈的，老娘还不知道那姓季的是个畜生，改明儿带上几个哥们好好会会他去！” 成悦咬牙切齿，自家养的白白胖胖的猪崽子，怎么就给黄鼠狼拱了呢，这不合理，她不能接受。 “不是，其实也没那么严重……” 听见成悦要喊人去揍季森鸣，江辰皓又心软了，他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21世纪了，成年人酒后乱个性什么的，不是很正常。 “这事儿你别管。” A城霸王花认死理，她下了决心的事儿，就是阎王爷来了也拦不住。 江辰皓只能在心里替他偶像的宅男身板象征性地默哀三秒钟。 这会儿江辰皓想起来，昨天晚上他好像还真没仔细瞅瞅季森鸣的身材，他又真情实感地遗憾起来。 他突然想起点什么，对正要走的成悦喊了一句：“打哪儿都行别打手啊！他新文还没完结呢！” 成悦对他比了个中指，“邦”地关上了防盗门。 等江辰皓知道此事的后续，还是一周后被成扬叫出去唱K的时候。 这一周他都忙着和纪芸一起改电影剧本，倒是真没见着季森鸣一面。 成扬虽然自己是个麦霸体质，但是江辰皓唱歌跑调，他每次去KTV都习惯叫上几个哥们一起，凑个热闹，不过不是今天。 今天就他俩，成扬叫了两个KTV专门陪唱的小姐姐，他把麦扔给她们，抓了江辰皓在一边说话。 江辰皓对他这种唠个嗑还要整个气氛的行为早已见怪不怪，一手瓜子一手汽水就听他叨叨。 原来是上次游轮上遇到的女生，一个十八线小模特，给成扬一个哥们来了个仙人跳，身上还带了点违禁药品，差点把他这个哥们弄进局子里。 还好王璟他家老子在局里有点门路，帮忙给疏通了，回来那小子就被家里禁了足。 “据说是挨了好一顿打，抽得那叫一个，皮开肉绽，啊，皮开肉绽。” 成扬表情夸张，拿起沙锤做了几个挥舞的动作，又突然想起来什么，揽过江辰皓的肩膀道：“哎对了，季森鸣把你怎么了？我姐为什么要找他麻烦？” 江辰皓听见这个名字一噎，他默默放下手里的瓜子，拿起汽水瓶。 “你姐……怎么找他麻烦的？” 江辰皓避重就轻，用问题回答问题。 成扬也没觉出有啥不对，大大咧咧道：“哎呀，就是找了几个小弟去给他点颜色嘛。” “不过话说回来，听说他真不像看着那么弱鸡，挺能打的，我姐派过去五个人，给他干翻了三个，让剩下两个抬着回去的，把我姐气够呛。” “咳咳咳！咳咳咳咳！！” 江辰皓被汽水呛了个半死，把脸都咳红了，成扬一个劲儿给他顺气。 “隔天他就上我姐道馆踢馆来了，还提了一箱子什么人参、藏红花之类的补品，弄得大家伙儿都不知道什么意思。” 成扬就跟说话本似的，一边说，一边配着肢体动作，那叫一个绘声绘色：“只见他朝着我姐鞠了一躬，说什么什么……请赐教，跟那个中世纪骑士要求决斗似的，然后我姐还真就答应了，让道场里所有红带以上的都站上去，一个一个和他打。” 成扬说着说着也从琉璃果盘里抓了一把瓜子嗑起来，“你能想象么，他把那一群一米八一米九的肌肉猛男全都撂地上了，车轮战诶兄弟，这是什么一个体力，什么一个……简直是神仙呐兄弟。” 江辰皓瞥了他一眼，凉凉道：“我都不知道他是我偶像还是你偶像了。” 成扬一哂：“嗨，这不是，谁不对这种武力值高强的男子汉大丈夫刮目相看呢是吧。” “那你姐就这么算了？” “那还想咋的，打又打不过，不过你还没跟我说说，他到底干嘛了？是惹你了还是惹我姐了？我怎么想不明白呢？” 江辰皓往他嘴里塞了个桃，给他堵了个严实。 “别想了，小孩子家家的，知道那么多干什么。” 成悦没再给江辰皓打过电话，江辰皓也不好意思主动问，不料隔天就碰到了季森鸣。 Emmy把他和纪芸叫到了片场，说开始海选了，让他们几个也跟着跑一跑场子，锻炼锻炼见一见世面。 那季森鸣作为原作和电影编剧，自然是会在场的。 江辰皓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人，那天之后季森鸣没有给他发过信息，他自然也不会主动发什么。 今天季森鸣穿了一身运动装，整个人套在深灰色的休闲外套里，有几撮黑色短发从棒球帽底下支棱出来，给人一种大学生的错觉。 江辰皓一眼就看到他嘴角的创口贴。 他看着季森鸣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平滑的手正转着一根钢笔，心里松了口气，还好手没事。 看完第一轮小配角的海选试镜，江辰皓正准备给大家拿点水喝，就撞上了季森鸣。 “我见过你姐了。” 季森鸣的语气里听不出情绪，但是他个子比江辰皓高不少，两个人贴的近，整个人能在江辰皓脸上笼罩出一片阴影。 “她说让我问你。” 江辰皓不明就里地抬起头，被季森鸣眼睛里摄人的风暴惊得一颤。 “我以为我们……”季森鸣似乎是在忍耐什么，“你也是同意的。” “我同意……啥？” 江辰皓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季森鸣的脑回路，他的大脑用力地转了几圈，好像琢磨出了一个什么大概的轮廓—— “你以为我同意和你交往？” 季森鸣立刻露出那种像是受了委屈的大狗狗一样的表情。 江辰皓扶额，心说我同意啥啊我同意，你问了吗你就…… 等等，不会是…… 他想起来那天早上季森鸣抱着他哄他喝粥的时候说的：那你答应给我当老婆。 然后他一整个脸从脖子红到耳朵，一半是羞，一半是愤：“不是你那能叫？那能叫告白吗？这科学吗？这合理吗？” 季森鸣这会儿还把脑袋搁在江辰皓脖子上蹭，真跟一条大狗似的，可能还是德国黑背那种。 “那我可以重新再来一遍。” 江辰皓立刻把人从自己身上扒下来，一脸严肃：“不不不，我对你的喜欢，那是粉丝对偶像的喜欢，不是要和你谈恋爱的喜欢。” 这个事情是必须要说清楚的，虽然他真的追了季森鸣十年……的，而且季森鸣本人也挺，挺那什么的，具体哪个那什么就别问了，但是他真的没想过要和偶像谈恋爱。 “那好吧。” 江辰皓看着季森鸣脑袋上耸拉着的耳朵，还有屁股后面垂着的长尾巴，觉得对方的委屈都要化成实体来攻击他了。 就当他想要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季森鸣突然抬起头，眼睛里闪着坚定的光，郑重其事道：“那我现在开始，追你。” 啊？ 江辰皓看着季森鸣露出一个不太能称之为笑容的笑容，就那么转身走掉了，独留自己一个人在风中凌乱，怀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