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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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森鸣住院期间江辰皓全程陪护，他在病房里搭了个小铁床，半夜季森鸣起来上厕所，他都会立刻爬起来给季森鸣举输液袋。 许文筠每天都会到季森鸣病房待上一会儿，她在这件事上的态度和季森鸣表哥一致，只骂季森鸣本人，并不怪罪江辰皓。 这让江辰皓更难受了。 许文筠看他天天陪床很累，说要不找个护工，江辰皓却坚持说不用。 “……你这孩子也挺轴的。” 许文筠帮江辰皓理了理乱掉的刘海，“和我家鸣鸣一样。” “阿姨，我……” 许文筠用食指制止了他往下说，“鸣鸣很喜欢你，我看得出来。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因为愧疚和他在一起。” 江辰皓被说中了心事，手足无措地看着面前面容不超过30岁的美丽女人。 “这件事单纯是他自己犯浑，他之后要是拿这件事逼你，阿姨给你做主。” 江辰皓摇摇头。 他似乎有很多话想对她说，但是他最终一句话都没能说出口。 其实他并不觉得这件事是季森鸣做的“苦肉计”，季森鸣虽然性格不算多好，但是他对自己的喜欢是坦诚直白的。 季森鸣只不过是不愿意拒绝他罢了。 季森鸣出院之后，就被勒令在家休养。 他不是个闲得下来的性子，待在家里还不忘写剧本，许文筠只好派江辰皓盯着他按时休息。 这段时间江辰皓学会了做饭，尽管刀工还是一言难尽，但是家常料理都不在话下。 季森鸣慢慢地能说话了，但是医生说最好少用嗓子，因此大部分时间还是靠手机打字交流。 季森鸣看得出江辰皓心情低落，就说自己想去看游戏展，让江辰皓陪他一起去。 两人拿着票早早入场，展区很大，中外有名的游戏公司有各自的区域，不但有不少游戏角色的cospy还有VR游戏体验馆，以及电子游戏设备专区。 江辰皓看到很喜欢的某个RPG游戏，兴奋地拉着季森鸣过去拍照，还买了好几本设定集。 他们排了蛮长的队伍，要到了某个知名游戏制作人的签名；有穿着cospy服装的小姐姐请江辰皓帮她的朋友合影；两人还看了人气偶像组合的表演。 往回走的时候江辰皓还意犹未尽地同季森鸣说着当天遇到的趣事，他滔滔不绝地说完，才发现季森鸣一直在看他。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 “没有。” 季森鸣还是那样看着他，说：“你挺久没笑过了。” 江辰皓一下子怔住。 季森鸣的声音还是有一点哑，他一字一句道：“辰辰，我不希望你不快乐。” 两人看完游戏展之后又去看手办展，去了博物馆又去美术馆。 季森鸣说着是让江辰皓陪他，江辰皓知道实际上是季森鸣想让他开心。 这个人这么可以……这么可以这样好？ 江辰皓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才换来这辈子季森鸣对他的喜欢。 他希望季森鸣也能开心、快乐。季森鸣值得最好的一切，而他并不够好。 这天江辰皓刷微博的时候看到一个季森鸣的采访视频。 视频里女主持人问他：“听说您最近接了一个电影剧本是吗？” “嗯。” “听说是一个爱情故事，我们都知道您之前的写作风格是比较硬核，题材是以科幻为主的。能问问您为什么会选择写爱情电影的剧本吗？” 季森鸣戴着口罩，帽檐压着黑色的碎发，镜片后面的眼睛神情平淡：“想要尝试一下新的题材。” “那么能问问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爱情故事吗？” 季森鸣的目光突然变得柔和起来。 “是一个关于单恋的故事。” 女主持人更好奇了：“单恋？这么说最后结局并不是一个Happy Ending了？” 季森鸣耸耸肩：“再说就要剧透了。请大家期待最终电影上映吧。” “哈哈哈好的。那最后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可能有点私人啊，如果您不想回答的话可以不回答。” 女主人看了看提词卡，问道：“您会选择讲述一个单恋的故事，是否意味着有这方面的经历呢？” 季森鸣听完这个问题后想了一会儿，女主人看出他的为难，再次重复了一遍“如果不想回答可以不回答”，然而他选择了开口。 他说：“确实与本人的经历有关。单恋很苦，就像围绕着恒星旋转的行星，和围绕行星旋转的卫星。 一旦受到吸引，就再也逃离不开掌控，除非吸引它的那颗星星消亡——而那至少需要上亿年的时间，或者自身毁灭。” 后来记者姐姐又说了什么江辰皓都没在听了。 江辰皓走进书房，看着伏案写作的季森鸣。电脑屏幕发出的光映在他的脸上，他好像正在为一个细节纠结，眉头轻轻皱起，很快又因为想到了新的点子而舒展开来。 江辰皓靠在门上，对认真工作的人说：“我们试试吧。” “季森鸣。我们试试吧。” 他说。 季森鸣抬起头看他，没能立刻理解他的意思。 他一步一步走了过去，在季森鸣面前站定。他深吸了一口气。 “这是我第一次尝试去喜欢一个人，可能做的不会太好。但是如果你不介意，我想我们可以试试。”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低着头，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辰辰，看看我。” 季森鸣轻轻地叫他的小名。 他艰难地抬眸。 “好。” 季森鸣笑了。 这是江辰皓第一次见季森鸣笑，不是那种刻意弯起的嘴角、僵硬的面部肌肉、敷衍的神态，而是一个真正的笑容。 他说，我愿意陪你试试，我们一起攻克这门名为恋爱的难关。 我们都是第一次，都不完美。但如果是你和我，能够走下去。 “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