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我为什么跟他分,你不知道吗?(微H)
第二天。项君昊是被助理小刘的电话吵醒的,看了一眼时间,只有七点半。他没好气地把电话接了,压低声音:“大清早的,什么事?” “项导,出大事了,是何先生——”电话那头听起来支支吾吾的。 “他怎么了?有屁快放。”项君昊把眼睛又合上了,下意识地往离周行知远的地方挪了一下脑袋。 “听说他昨晚在浴室里割腕,好像是……没救回来。” 项君昊半睡半醒地,有一会儿没回话,直到那头小刘迟疑地问他“项导,您在听吗”,才长出了一口气,继续压低声说:“嗯,你别急,慢慢说。” 等他把一连串事情说完,项君昊终于醒透了。然而就算是醒透了,他也没明白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昨儿喝茶的时候还好好的,今早一醒人就凉了,一点征兆都没有。 为情所困?项君昊觉得不至于——最多是个引子。他知道何明煦对他有那么点意思,或许不止一点,可他们两个一向走的是利益交换各取所需的路子,临了却演起殉情戏码,说出来谁信。思前想后,大概还是犯了病的缘故。 项君昊觉得烦躁。他想到何明煦昨天打的那个电话——这人一心求死也就算了,偏偏还在那个节骨眼给周行知挂了电话,简直麻烦透顶。这么大的事,瞒是肯定瞒不住的,也不知道周行知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能是什么反应?怎么说也是一条命啊。 他坐起身来,轻声交代了小刘后面的安排,又把头转向周行知。周行知睡得深,眉眼都是舒展的。自和周行知住到一起,项君昊就没见他失眠过——心里不放事儿,自然睡得香。他有他的处世之道,娱乐圈的脏水泼不进他的清梦。就连项君昊,和他住到一起以后,都觉得睡眠质量被拉高了一大截。 要是这事儿影响了周行知睡觉,项君昊觉得自己可能会往何明煦墓碑上泼红酒。 * 红酒自然是不可能泼的。下葬当天,他让小刘备了瓶人生前最爱的红酒当做祭奠。前些天出席葬礼的人很多,到了下葬人就少了,项君昊让周行知在车里等,自己也只远远看着。这天小雨,一群人打着黑伞,三三两两错落而立。一柄硕大的黑伞移到了项君昊身边,项君昊转头一看,白家大小姐,白傲菡。 “知道他为什么割腕吗?”白傲菡声音清冷,透出一股高岭之花般的气质——到底是白氏集团钦定的接班人,一开口就让人不敢小觑。 “白小姐知道?”项君昊淡淡反问。 白傲菡扫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直走到前面去了。项君昊看着她那把伞。那真是很大一把伞,把人罩得严严实实,这天细雨飘丝,可仿佛也没法飘到她身上去。 何明煦到底是哪点想不通?项君昊不明白。这样一个集财富与权势于一身的女人,容貌还一点不俗,又是Beta,不至于因为信息素的冲突导致彼此厌弃,可他看不上,偏爱在自己脚下做狗,做不成了就要死要活,这是何必? 一群人祭奠完了,三三两两地走。何明煦的家族似乎安排了后面的招待,加长版林肯开过来好几辆。项君昊看到白傲菡上了车。没有人邀请他——他与何明煦的关系从没被放到明面上,何况如今他已不是自己手下的艺人,充其量只是昔日的合作伙伴。当然,调查自杀原因的时候警方来找过他,他说了合同的事,据说也得到了印证,旁的一句话也没多说。周行知同样也被要求过配合调查,想来也是守口如瓶——死者为大,何明煦和项君昊的关系怎么也不算上得了台面,何必在这时候把他那些不堪的过往挖出来。 回到车里,项君昊收了伞扔到一旁,把周行知往怀里揽了揽:“生死有命,别太难过。” 周行知看起来挺平静:“等人散了,我再去看看他。” 项君昊点了点头,陪着他等。 雨不知什么时候就下大了,噼噼啪啪落在车上,叫人觉得嘈杂。项君昊开了音乐,在钢琴曲的歌单里随机播放,偏偏随机到了葬礼进行曲,和着雨声,平静里带点萧索的意味。 和周行知怀着一样心思的还真不少,多是娱乐圈的新人后辈。两人又等了一个多小时,人才彻底散完。周行知拿了伞,对项君昊说:“就一会儿。” 那是不让他陪的意思。 项君昊没反对。他看着周行知走进雨里,身姿笔挺,步伐很缓,周身上下天然散出一股子肃穆气息。可惜穿的是西装,不是长衫——项君昊第一眼见他就觉得他应该很适合穿长衫,清高儒雅,底蕴十足,再被人尊称一声先生,活脱脱就是民国旧照里走出来的人。可惜后来他没让他穿长衫。他把他剥得精光,要他跪下来对着自己张开嘴。 往后有机会,还是要给他做一身长衫的。项君昊想。 周行知说一会儿,就真没让项君昊多等。回去的路上,项君昊问他想吃什么,周行知说随意,于是便径直回了家。项君昊下厨做了两碗面,周行知去给猫喂了水。一顿饭吃得很沉默,项君昊从来不是寡言少语的人,这天也觉得不知如何开口,末了还是周行知主动:“明煦,他是为你死的吧。” 项君昊皱眉:“是他自己心理素质太差……我以为他的病早好了。” 周行知看了他一眼,毫无笑意地扯了扯嘴角:“是或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了。” 项君昊摔了筷子。他早料到会是这样,果然是这样。 就像是一口闷气憋在心里,怎么也发泄不出来。他甩开椅子,烦闷地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两圈,气血上涌地抓了个花瓶,余光瞥见那一抹瓷白,想到这好像是周行知很喜欢的款式,又强压着怒气放下了。 “是我。”他说。初时只是气声,渐渐变得高昂,“是我又怎么样?我都给他争取了老师的本子——你知道那个角色多少人在争?白傲菡喜欢他,白家大小姐!他赖着我干什么?我不想他好么?我巴不得他飞黄腾达幸福美满!我是跟他分了——我为什么跟他分,你不知道吗?!” 周行知没说话。他走到猫房旁边看了一眼猫,然后轻轻把门带上了。 哪怕是在这种时候,他想的还是别吓着猫。项君昊想。真不愧是你周行知。 要换了旁人,项君昊早摔门走了。他在京城买了五座私宅,去哪不是去。可他的腿很重,重到没有力气离开这间三室一厅。 良久,他还是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了周行知。 “你不是研究过自杀者遗族的心理干预吗?我……”项君昊闭上眼,把额头抵在他脑后,“我也不好受。行知……你帮帮我。” 他听到很轻的叹息声。不知过了多久,周行知拍了拍他的手背。 “没事了。君昊。”他轻轻说,“没事的。” * 这一夜,周行知依旧入睡得很快。看他睡得好,项君昊的心里也似乎感到了一丝安慰——抑或说是庆幸,庆幸他到底没把何明煦的死太放在心上,没为这事和他闹别扭。 项君昊睡不着。倒不是因为何明煦的事儿,是他憋太久了。自得到何明煦的死讯那天起,他们就没做过几次爱,算来已经有近两个月。周行知对性没什么需求,项君昊与他完全相反。他记得自己十八九岁的时候,身边的床伴有七八个,一天轮一个,每一个都能被他操得哭叫半晚上,第二天下床鲜少有能不瘸腿的。如今他28岁,总算好了一些,不至于一天不做就要发疯,三天不做也还能忍耐,可再长就是毋庸置疑的折磨了。 当然,只要他想要,周行知大抵还是不会拒绝。但项君昊摸不准他的心思,觉得在这种时候还是忍忍为妙。他心底里对何明煦的死并没有太多负疚,但行动上还是得表现出一点哀悼的意思,不然周行知嘴上不说,心里大概还是免不了要对他失望。 项君昊伸出手,堪称小心地从周行知颈后小小的空隙穿进去,把人往怀里搂了一下。周行知总是仰着睡,睡姿端正,但身体很松弛。项君昊没有弄醒他,只用一条手臂感受着他的重量和体温,然后伸手下去,握住了自己的阴茎。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体会过自渎的感觉了,这两个月真是好好补了课——第一次简直令人崩溃,尝惯了温热紧致的身体,忽然换成自己的手,花了一个小时也没射出来,索性去浴室冲了冷水。 如今终于稍稍找到一点技巧——他想着周行知。并非回忆过往那些热烈下流的性爱画面,他想自己和周行知的未来。他要带他去见自己的父母,也去见他的父母。然后去国外结婚,再买一幢婚房,带个花园,一楼全给橘猫,再请两个温柔专业的Beta姑娘,每天盯着它喝水。他们应该很难有孩子,这也不要紧,还可以领养。项君昊的父母很希望他能早日结婚生子,尤其是母亲——父亲是二婚,前妻给项君昊留下一个哥哥,如今已有了一儿一女。母亲没少拿这个说他,被他一直拿事业当借口敷衍。 其实真想要自己的孩子,也不是完全做不到。周行知是不能生孩子了——曾经有那么点希望,毁在他手上。但项君昊自己似乎可以,虽然他的生殖腔处于完全未发育的状态,但总算还留着。这两年Alpha的生殖腔发育技术有了很大突破,国外已经有了成功案例。要是他真能给周行知生个孩子,周行知铁定会被他绑上一辈子。 这样的想象似乎有点过于诱人了。项君昊沉闷地低喘,手指压着怒涨的前端用力撸动,随即紧绷着射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