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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迎往游魂络绎不绝。那些罪责轻的,便被直接带往奈何桥。喝一碗孟婆汤,前世今生便成过眼云烟。 而那些罪孽深重之人,则一个个面带凄苦之相,被身后的阴差押解着送往鬼判殿。等待他们的,除了生死簿上那行朱红小字,还有无尽的地狱惩处。 谢必安一身无常衣,纤尘不染。一双眼波澜不惊,面如沉水。往那定定一站,便似朗月清风,叫人心旷神怡,在一片死沉的游魂之中,倒显得鹤立鸡群起来。 “走快些,莫耽误了时辰。”一名阴差催促道,“可别再耍什么花花肠子。” 被阴差驱使的游魂沉默不语,步调却并未加快。 谢必安匆匆掠过这些垂头丧气的游魂,他身后的阴使亦步亦趋地低头跟着,未曾落下一步。 突然,他脚步一滞。身侧,那只沉默的游魂紧紧拉住了他的衣裳,“贵人,我知您身份不凡,求您发发慈悲,让他们放过我吧,我只是个无辜的商人而已!” 谢必安垂眸看他,冷声道:“我帮不了你。” “大人,大人!我真真只是无名无姓小商一名。上有父母亲族仍需侍养,下有襁褓小儿嗷嗷待哺。为了糊口,这才铤而走险,去了交战中的柳都城做些暴利生意。大人,我死不足惜,可怜我那弱儿老母,何其无辜!” 那名小阴差见状,顿时慌了神。他跨步上前,行了一礼:“白无常大人。” 见谢必安微微颔首,那阴差方直起身,接着道:“大人切莫被这小人的表象欺骗了。他生前乃齐国大贾,专做柴米油盐这些生计买卖。大梁攻齐,他便伺机抬高粮价。往日里,一斗米不过三十文钱,他见战事焦灼,便卖三两银子一斗,价格直追黄金,活活饿死不少齐国百姓。这还不止,他还私贩粮草,以斗米五两之价,卖予大梁军队。柳都城破,数十万人被屠,与这卑鄙无耻之徒脱不了干系!” 那游魂听他一字不差,件件数落他那些罪状,霎时慌了神:“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就是那被饿死的万人之一。”阴差冷哼道:“幸而陆判开恩,让我得以死后,仍可亲手押你前往地狱!” 那游魂慌不择路,死死抓住谢必安的衣裳,“大人,我无辜,我无辜啊,我没杀过人,我没杀过人啊,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 谢必安手臂轻轻一挥,将它甩出几丈之远。他冷眼看着嚎啕不止的游魂,道:“带他下去吧。” “是。” 远处,还传来它哭叫喊冤的声音:“冤枉啊,我冤枉,我好冤啊!” “大人,走吧。”一直站在谢必安身后一言不发的阴使,此时上前一步,轻声道。 阎王十殿虽坐落地府十处,却各自通达。 秦广王蒋子文的鬼判殿,就在前方。殿前,进出的游魂众多,谢必安目不斜视,踏进鬼判殿的大门。然而,让他未曾料到的是,他刚一踏入鬼判殿大门,便进了轮转王的轮回殿内。 “阎君殿下。”谢必安恭恭敬敬行礼。 轮转王不过七八岁稚童模样。此时他端正坐在轮回殿之上,垂头翻阅手里的章册。听得谢必安的动静,他抬起头,面露惊喜:“必安,你来啦!” 他放下那些章册,费力地爬下王座,蹬蹬跑来,“好久没见到你了,听闻你受了伤,现在可好了些?” 谢必安点点头:“多谢轮转王关心,必安无事。只是,秦广王他……” “蒋子文现在可忙了,他说我左右闲得慌,便托我来了。明明我也有在认认真真读册子的。”薛礼嘟囔道,听起来却像极了撒娇。 谢必安莞尔一笑:“殿下已经做得很好了。” “真的么?”薛礼眼睛一亮,拉住谢必安的手问道。 谢必安点点头:“殿下若有不懂的,便多问问身侧的阴使,或是多与其他几殿阎君探讨。假以时日,殿下定会成长为一名威震天下的阎君。” “嘿嘿。”薛礼抱着谢必安的胳膊打了个旋,“那是自然!” “哎呀,差点忘了正事。”薛礼放开谢必安,侧头道:“出来吧。” 说罢,他转头对谢必安偷偷说道:“必安,是惊喜哦。” 那人一袭黑衣缓缓踏入殿中。 他步伐极为沉稳,一张青面獠牙面具牢牢嵌在他脸上。他走过几步,俯身行礼:“见过阎君殿下。” 那声音似真似幻,似沙哑似尖锐。 谢必安慢慢睁大了眼瞳,“你是……” 他维持着行礼的姿势,未将眼神辗转半分。 “你们既然认识,那便太好了。”轮转王薛礼笑道:“必安,这位便是‘黑无常’顾无求,日后你们互相照拂,也可事半功倍。” “无求,这位是‘白无常’谢必安,日后勾魂引渡、维持人间地府稳定的重任,便交由你俩肩上了。” “无求明白。” “必安,无求是千年难得一见的纯阴之体,是我等千挑万选,方择出的良人。以后你便再也不怕引渡之时,遭阳魂、阳魄的反噬了。这样,我与子安他们也好放下心来。”薛礼道。 谢必安心不在焉,颔首道谢:“必安谢过几位阎君殿下。” 默然半晌,谢必安忽然叫他:“范无救。” 却见顾无求不为所动,一双鹰目直视前方,未见闪烁。倒是薛礼疑惑道:“范无救,是谁呀?” 谢必安细细揣摩顾无求的眼神与动作,并未看出任何破绽。他轻声回道:“无他,故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