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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娶进门?(他还不想嫁给你?)

    什么时候娶进门?(他还不想嫁给你?)

    奎不渡一身的风风火火,一手提着一把大铁锤就怒气冲冲地进了寝宫的大门,抬眼就看到海棠树下的石桌旁坐了两个人。

    他本来被那群魔物挡在外面心里就气,如今自己来了,段九卿这个小崽子竟然连站都不站起来!

    临近发火的边缘,段九卿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扶着石桌站了起来,奎不渡惊得瞪大了眼睛,生怕是自己眼花了。

    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段九卿那明显高鼓的肚子,又扭头去看低头扶额的周饮玉,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说法。

    可周饮玉一直低着头,也不看他。

    段九卿走出石桌旁,往前迎了两步,恭敬道:“二师伯,快请坐。”

    奎不渡看着他那肚子,震惊得直咽口水。

    心中那股火气立马别别扭扭地消下去了。

    他从来也没这么紧张过,到石桌的那两步路都有点同手同脚了,磕巴道:“呃,好,好,好。坐,坐,坐。”

    段九卿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转身的时候实在憋不住笑,心虚地揉了揉鼻子回去坐到了周饮玉身边。

    周饮玉坐着半天没说话,奎不渡都没注意到,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段九卿的身上。

    周饮玉还在临时消化着段九卿在前一刻才同自己说的事情,看奎不渡这反应,他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说了。

    段九卿一边给两人沏着茶,一边向奎不渡赔礼:“二师伯,那些魔卫们不知道规矩,若是刚才冒犯了您,还请二师伯谅解一下。我已经吩咐下去,往后二师伯再过来,不会再有人阻拦了。”

    段九卿放回了茶壶,头低下去,手往肚子上一摸,有些感慨道:“想必二师伯也听说了,我如今有了师尊的孩子,就想静养,生怕外面有什么闲人过来闹,毕竟这个孩子来得不容易。确实没想到他们竟然冒犯了二师伯……”

    段九卿真是张嘴就来,那一双低垂的眼尾,泫然欲泣的口吻,还有那小心翼翼呵护肚子的模样,看起来很难不让人觉得他此刻很委屈。

    周饮玉伸手在他后背拧了一把,带着几分无语地传音给他道:“段九卿,你演演就行了!再多就过了。你真把你二师伯当傻子呢!”

    这一把还真给段九卿拧出了几滴眼泪,疼得他倒抽凉气。

    奎不渡从震惊的状态醒过来,铁锤都扔地上了,连忙焦急地问:“哎呀,师侄你没事吧?师伯这也没说怪你。你,你哭什么啊……”

    周饮玉:……

    奎不渡看起来不仅信,而且特别信。

    连十几年没用过的“师侄”都喊出来了……

    段九卿抬手抹了把眼泪,低着头小声道:“让师伯见笑了,孩子踢得疼,我这才哭的。您也知道,怀着孩子就容易动不动哭。”

    奎不渡坐在对面,忙不迭地点头:“是是是,对对对。”

    周饮玉:……

    周饮玉忍无可忍,他实在受不了段九卿这一副演过头的娇羞样,还有奎不渡那瞬间掉线的智商。

    他但凡用灵力探一下,就能知道段九卿那衣服里是塞了个枕头……

    周饮玉轻叹了口气,对着段九卿没好气道:“你赶紧回去,不要在这里了。”

    奎不渡立马不满地“啧”了一声,道:“饮玉,你怎么对他这样?”

    周饮玉心里更无语了,扭头看着段九卿也不说话。

    段九卿见他脸色不好了,立马收了脸上那副表情,喉结动了一下,小声道:“师尊,我这就回去,你别动气。”

    这话落在奎不渡耳朵里,那就更是周饮玉的不是了。

    段九卿刚扶着肚子往回走,奎不渡就立马憋不住了,凑到周饮玉面前小声道:“饮玉,你这,是不是不太好?该不是新鲜感过了头,对人家没那意思了吧?”

    周饮玉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茶盏,放到嘴边喝了两口,又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自己看起来格外平坦的肚子,轻声道:“不是,师兄你想多了。”

    奎不渡登时直了腰身,气得吹胡子瞪眼,没好气道:“不是这意思你怎么这么对他?他好歹是你养大的,又这么小就跟了你,如今还以男子身给你怀了孩子。你可倒好,你还让他给你端茶倒水,看你脸色。”

    “咳咳……咳,师兄你……咳”

    周饮玉被他这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一番话呛得直咳嗽,差点一口气上不来,胸口连带得肚子都抖疼了。

    奎不渡真是破天荒头一次冲周饮玉发火,往前数的百来年对这个五师弟那是向来只有佩服。

    奎不渡像是没看见一样,又接着道:“外面都在传,魔族的魔主天赋异禀,一个大男人就要生孩子了,我原本还不信的,今日瞧着还真是。虽然这孩子来得有点离谱,但怎么着也是你的,你起码得对他好一点吧。”

    周饮玉听在心里,真想说句“天赋异禀”的另有其人。

    他还是在奎不渡踏进来前,段九卿着急忙慌地塞枕头时候才得知他在外面干了什么“好事”的……

    周饮玉终于等到奎不渡喘口气了,赶紧解释道:“师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确实有孩子了,但是……”

    奎不渡:“这不就得了。你如今怎么这么糊涂?之前还说稀罕人家,这才过了多久”

    周饮玉被截了话头,彻底没话说了,不自在地端起茶盏抿着。

    奎不渡见他不吭声,也意识到自己大概说得不好听了点,端起面前的那盏茶一饮而尽,又似是有话说一样,喉咙里吭哧了几声,看着周饮玉道:

    “你们在一起的事外面都已经人尽皆知,况且他现在还怀了我们朱雀宗的骨肉。”

    什么叫“我们朱雀宗的骨肉”?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周饮玉的视线从口中的杯子里抬起,古怪地看向奎不渡。

    奎不渡脸上有些不自在,咳了一声继续道:

    “反正就是这么个情况,所以你准备什么时候把他娶进门?你要是没时间准备,我……”

    奎不渡话还没说完,就被周饮玉喷了一脸的茶水,惊出了一声脏话:“卧槽!你这……”他拿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不可置信地看着周饮玉。

    朱雀宗的五长老,活了一百多岁,绝没有那哪一日像今天这么狼狈过。

    一口茶没咽下去,全喷在了对面这人脸上。

    周饮玉呛得连连咳嗽,拿出身上的帕巾给奎不渡,“咳,师兄……对,对不住。咳咳……”

    他咳了半天,才渐渐平息下来,捂着肚子慢慢调理气息。

    周饮玉一脸无奈道:“师兄,你今日是怎么了?从前还骂他狐狸精,现在怎么又变了主意。”

    不知道的,还以为段九卿怀的是奎不渡的孩子呢。

    况且,他也没想过这么招摇。

    奎不渡把帕巾往石桌上一扔,双臂环在胸前,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周饮玉:

    “今时不同往日,他怀了我们朱雀宗的孩子,你都不打算给他一个名分吗?这将来孩子出生了,总得认祖归宗吧?你总不能让他被魔族抢了去。再说了,现在外面都知道他有了你的孩子,你要不把他娶进门,也省不得有人背后要戳我们宗门的脊梁骨。”

    他噼里啪啦说了一大串,也不给周饮玉改口的机会,大掌往石桌上一拍就算定了音:“就这么说了,我回去跟子期商议一下。我看你们就结契大典和孩子的满月酒一起办,也省得麻烦。”

    周饮玉道:“师兄,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我得问问小九的意见。”

    奎不渡皱眉道:“这还问什么?他整天恨不得黏在你身上,连孩子都有了,他还不想嫁给你?”

    那倒也不是这个原因……

    周饮玉气堵得有点牙疼,撑在石桌上扶着额头。

    莫名想起来,段九卿之前要自己教他练字的那天,他看着宣纸上的两个名字,问自己像不像婚书……

    等到夕阳西沉,奎不渡才起身离开。

    段九卿不放心,一直守在寝宫的边上看着,师尊背对着他看不到表情,但二师伯好像有点生气,两人布了结界,他也听不到说了什么。

    等人一走,段九卿立马从寝宫里跑了出来,坐到周饮玉身边歪着头看他,不确定道:“师尊,你没事吧?二师伯怎么自己就走了?您也不喊我一声,我好送送他啊,不然回头他又要拿那两把铁锤砸我。”

    周饮玉甩开他伸过来要扶自己的手,没好气道:“他说你怀了孩子,不让我打扰你。”

    这话一出,带了点阴阳怪气,段九卿就知道师尊这是不高兴了。

    “哎呀,师尊。我这不是不想让别人议论您,又想给孩子个光明正大的身份,才在外面这么说的吗?”段九卿根本不知道周饮玉到底在气什么,只是无措地揉了揉后脖颈。

    周饮玉自己往寝宫走,他就跟个苍蝇一样在他旁边来回转,不停解释:“师尊,我不同你讲,绝对不是要故意瞒着您。我……”

    周饮玉不耐烦地推开他,让他不要拦着自己的路,周身的气压都跟着低了许多,很明显是动了气了。

    段九卿急得不行,但周饮玉脾气一上来,说真的,他也有点怕。

    只能规矩地围在他几步之外,小声解释。

    周饮玉实在听得烦了,住了脚步看着他,蹙眉问道:“你对外宣称孩子是你怀的,你是为我好,我知道。”他顿了一下,接下来的话似乎有些难以启齿,“那你让人在外面胡说些别的做什么!”

    奎不渡的话,差点让他吐出一口老血。一想起来奎不渡一脸便秘地凑到自己耳边问:“饮玉,我听说他都几个月没出门了?”他就来气。

    周饮玉当时不知他这话何意,点了点头,段九卿这几个月确实基本都在寝宫待着。

    紧接着奎不渡就惊得“卧槽”了一句,追问道:“那外面说,你一夜十七次,也是真的?!你这么猛?!”

    他当真看走了眼,从前也没觉得周饮玉在这方面也跟他的修为一样,当仁不让!

    周饮玉的克星大概不是段九卿,而是奎不渡……

    他临走前还拍了拍周饮玉的肩膀,一脸的语重心长。看着周饮玉的眼神,似乎是自己不听话的孩子:“我之前不是同你说了,他还小,你悠着点。他如今都有孕了,你还这么折腾他,孩子不想要了?”又似乎很是好奇,小声加了一句,“男人跟男人,也……”

    周饮玉被他说得面红耳赤,当真无地自容,整个人被雷得外焦里嫩。躲瘟神一样避开他拍着自己的肩膀,连忙开口道:“师兄,天色不早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奎不渡看着周饮玉的眼神都变了,只觉得他此刻心虚。但是没问到自己想知道的,还是遗憾地叹了口气,这才弯腰抡起自己的铁锤扛在肩头出了门。

    哦,临走还不忘交代一句:“你看你这脸色憔悴得不行了,那事儿再好,也不能玩儿命啊。”

    周饮玉:“我只是今日没睡醒……”

    奎不渡:“我都懂,我都懂。男人嘛!”

    ……

    段九卿还不知道张三这个猪队友帮他好心办了坏事,问师尊都听奎不渡说了什么,师尊也不讲,只能大着胆子想过来拉人。

    周饮玉现在一肚子火气没处发,对段九卿更不可能有好脸色。

    “滚远点儿,别让我看到你。”

    周饮玉说完这句话,一脸烦闷地瞪了他一眼,自己进了屋,顺便把门封上了。

    段九卿整个人呆立在原地,欲哭无泪。

    师尊在自己身边待了几个月,好吃好喝好生伺候着,眼看这人才对自己软了没几天。怎么一见了二师伯,立马又变回以前那个样子了。

    明明上半天的时候,师尊还软软地让自己抱着,给亲给操,现在碰都不给碰了……

    【悲伤很大……小九独自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