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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后的晚风已经带了些渗骨的凉意,但韩二体格健壮,火力旺盛,即便身着单薄,也不见有一丝畏寒。 他那小破屋里,白天还尚不能瞧见光亮,更别提晚上了!韩二打定主意要攒钱,仅剩的一根蜡烛也不舍得点了,索性支个小桌,借着天上皎洁明光的月亮,开始孤家寡人地吃晚饭。 倒也不算孤家寡人,他脚边和桌下,还围了一圈叽叽喳喳。 韩二捧着饭碗刚准备啊呜一大口下去,不知怎么突然在眼前浮现出白乔安安静静鼓着双颊吃饭时的样子,小嘴儿一噘一噘的,生动极了。 于是韩二默不作声,把自己张大的嘴慢慢收小,学着白乔一般细嚼慢咽。 可越嚼,韩二心底里那抹无法忽视的自卑就越是放大,他这么个粗人,又哪里配得上少爷? 与少爷一夜就好像做了一个绮丽的梦一般,那本来是他这辈子都不敢有的奢想,可那一晚,只看一眼便挪不开的人儿,娇娇软软的话语,无法言喻的蚀骨销情,温香软玉在怀时真真切切的触感,都在提醒着他那不是梦。 可韩二一瞬间又有些沮丧。自己能和少爷经历那些,无非就是因为给少爷治病,而自己胆大妄为,与少爷一夜之后竟然还惦记上了。可笑的是两人身份天差地别,就如同两人的肤色一般,一黑,一白,两个极端,似是在告诉韩二天生无法改变。 韩二又想起离别时少爷那双眼睛里的失落,和自己已经向少爷许诺过的话,无论如何,再苦再累,挣钱再难,他也想再见一次少爷。 乘着月光韩二思量许久,就连手中的饭什么时候冷掉了都不知道,一顿饭食不知味,但终究没浪费全都进了肚子里。 明天是要赶在天亮之前就要到早市的,老王头懒懒散散的,还不知道要睡到何时。韩二打定主意,数了些钱,趁着月色去老王头家牵几头猪来。 天儿愈发冷了,夏夜里曾经此起彼伏的蛙叫和蛐蛐儿吱吱的叫声随着寒冷被冻住,销声匿迹了。韩二高大的身形走在弯曲的小径上,四下幽暗宁静,只他稳稳的脚步落地时带起的轻微的摩擦土地的声音,偶有踩上干枝和枯叶时咔嚓的一声,为他添些乐趣,月亮也在挂念地上的人,与他一路相随。 “王叔。”韩二站在一扇矮矮的有些破败的木门前,抬起手拍了拍门。 隔着门也能听见门里洋溢着笑语的声音,想必是一家人正其乐融融。 韩二又拍了拍,这次叫人的声音也大了些:“王叔!” “诶诶,来了。” 不多时,小木门吱嘎一声,门缝渐渐打开,一张满是岁月褶皱的脸,双眼眯眯着,但仍能瞧见精神头儿充足的光亮,有些包着的嘴角边是未散去的笑意:“韩小子,吃了没啊,到家里坐会。” “不了,王叔,”韩二笑笑拒绝,说明自己的来意,“我来牵几头猪。” “噢哟,这大晚上的还有生意啦?”老王头的眉毛抖了抖。 韩二摇头:“没,我明儿个要赶亮走,这不提前过来。” “诶,行。” 老王头瘸着腿,一架一架地带着韩二往家对面的猪圈走去。 “来,瞧瞧吧,夜里暗,团团黑,你挑准哪个是哪个。” 韩二笑笑:“哪能,我还不放心您么?给我牵两头就成。” 老王头摆手嘿嘿笑着,下到猪圈里给韩二牵了两头出来。 “这还拉不动呢,嘿这崽子,精神头真足。” “来来韩小子,牵好喽,可别让我们家猪仔带着你跑啦啊,不退钱的。” 韩二一脸好笑,拿过绳子在自己手腕上绕两圈,低下头数好钱递给老王头。 老王头拿上钱眯眯眼笑的更欢了,还欲留韩二吃一顿饭,韩二摆手说自己吃过了,牵好绳子开始回家:“走了叔。” “诶,好嘞!” 韩二又带着身后极其敦实的两位迈过小路回到家中,将两头猪仔安排好,韩二舒展了下身体。明儿个还得早起,早些睡下吧。 韩二摸黑回到自己的小屋,抬腿翻到床板上。天凉了,纵然韩二火气旺,但也是知冷暖的,前些天已经把老爹之前给他缝的铺盖铺在床板上,此刻躺上去,倒也没有那么硌骨头。 韩二阖上眼,酝酿着困意。 ……那你可愿意? 少爷娇俏的脸庞又不受控地跑出来了,抚着韩二在黑夜里已经放松的神经,如同没有形状的青烟一般,随着缥缈的轨迹钻进韩二的身体。 你莫要害怕呀…… 韩二的身体一瞬间紧绷,黑暗里传来深深地呼吸声。 韩二……快些……快些嘛…… 韩二烦躁地翻了个身。 呜……要、啊……还要…… 腿间某个地方悄然抬起头,韩二猛地睁开眼,自暴自弃地把手伸进腿间,可他面上却是颓废。 怎么办?少爷住在他的身体里了,他赶不走,也舍不得,只能乖乖把自己的心剖开来,让少爷睡在最柔软的地方,可这样还是不够。 不够。 不够! “少爷……少爷……” 安静的空气里突兀地传来一声声带着欲色的喘息,低沉的,沙哑的,难耐的。 衣料摩擦的声音随着喘息落下,黏腻的水声为这夜里无端添了些暧昧,若被那不明所以的人听去了这粗重的喘息,只害怕自己是不是误入了野兽的领地。 现下这头野兽很是暴躁,像是一把火在他身体里烧,没把他烧成灰烬,反而和着皮肉在他身上长出新的火苗,逼迫着他与之融为一体。可韩二不甘,一声声唤着那个名字,企图能浇灭身上这团欲火。愈烧愈烈,愈烈愈烧。 不止烧了多久,竭力反抗的人也精疲力尽。 “呃——” “娇娇……” 浓白的汁液喷出,终于浇灭了这场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