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俗山村(3)
他们是从河中央架着的桥那里去的村西,石桥常年处在雾中,被水气沁的长满了苔藓。 他们走过的时候,习清和秦律都朝季瓷伸过手,想拉着他过去。 季瓷看着伸到面前来的两只手,默默无闻,选择了无视,自己过去。 石桥很滑,又没有桥拦,窄窄扁扁地,让他花了好一番功夫。 一穿过这浓雾,视野瞬间开阔,就好像来到了世外天地。白墙黛瓦,一亩一亩的田地规整排位,农人都在低头劳作。 二牛和小虎就在他们不远处的花生地里。七月的花生荏苒,一拔就带起一块泥土,他们已经拔了快一半了,但仍有半亩在原地。 季瓷带着习清他们走过去,二牛也早早的就注意到他们,见他们过来就停下动作。 “二牛哥,我…我带习清哥他们一起过来帮你拔花生吧。” 虽然有习清他们在身边陪着,但季瓷还是不太敢看着二牛说话。 “不用。”二牛视线略过他,眼神犀利地上下打量了一下习清和秦律,目光中隐隐透着不善。 “您就是二牛哥吧?你好你好。”秦律看出季瓷的害怕,走过去挤开习清,挡在他身前。点头哈腰的同二牛献殷勤,好像很崇拜他一样“我经常听我们瓷瓷提你,说你很会种田,今天我们过来也是听他说你们家要拔花生了,所以特地过来想帮一下你。” “……” 二牛沉默,看傻子的一样的看着秦律。 “你真的想拔?” “想的,想的,我们下乡过来就是要为人民服务。” 秦律假装正直,二牛朝他摆了一下手,不想听这些废话:“那行,你和那个人来帮我吧,正好小虎也累了,让他去休息一下。” 习清听到他说的,马上捞起裤脚准备下地,在下去之前,他悄悄附到季瓷耳边跟他说了句让他自己小心。 地里有些地方的泥土大概很松软,季瓷看到秦律他们一脚过去就陷了下去,停了好半天才拔出来。 他攥紧了手看着他们走,心里暗自担心。一个少年不知在何时走到了季瓷身边,拉住他的袖子,摇手撒娇。 是小虎。 “哥哥。” 小虎期期艾艾地喊他,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偷偷看季瓷,里面注满了濡慕。 真好看。 身上又白又香的,还穿着短袖,皮肉反光,生怕别人看不到那身白一样。 骨子里都浸香。 是不是为了勾男人注意特意穿的这种短袖,这么短,锁骨都露出来了。 小虎不满地盯着季瓷身上的短袖乱想,见季瓷没理他,他又大着胆子朝季瓷那靠近了点,鼻翼微微翕动,浓郁甜稠的香气有如实质般挤进他的鼻腔,随着呼吸游荡进呼吸道内。 他的声音都低哑了几度,朗朗的少年音压出几分说不出的缠绵:“哥哥,别看他们了,陪我去休息一下吧。” 季瓷转过视线,这才发现小虎满脸的疲惫,掩都掩不住。吓得他赶紧带着小虎去不远处地大树底下坐着。 小虎坐下后就跟只没有骨头的猫一般,软软瘫在了季瓷身上,明明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却比一米七五的季瓷都还要高上几分。 他压着季瓷,少年人炽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物传导到季瓷身上,烫得他难受。 季瓷挣了几下,想让小虎起来,小虎却一把搂住他,禁锢住,凑到他耳边,低低笑了声:“哥哥好香啊。” 像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一样。 略带调戏意味的话语一句接一句的吐出。 “为什么这么香,又甜又腻的,真好闻。” “哥哥是不是每次洗澡,都要和小女生一样拿香皂抹啊?” “是什么味道的香皂,这么香,我也想买来试试。” 温热的呼吸撒在季瓷的耳朵上,激得他敏感的耳垂泛起了粉,羞愧难当。 为什么他感觉对方在把他当小女生一样戏弄。 不容季瓷细想,小虎就起了身,姿态懒散地撑坐。夏风徐徐刮过,吹起他略长的额发。 小虎长的很好看,少年人味的俊朗,就是皮肤很苍白,不像是长久劳作的,倒像是营养不良。 “哥哥你们来这里不是想帮二牛哥拔花生吧。” 听到这句话,季瓷瞳孔紧缩,粉白的小脸一下子失去了血色般褪色,他猛得抬头看向小虎,牙齿无意识的研磨唇瓣。 季瓷有点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被发现了? 他发现了什么? 是不是发现他们外来者的身份了? 他是不是身份暴露了,会不会马上就被系统宣判任务失败失败? 季瓷脑海里思绪乱糟糟地揉成一团线,就在他想开口解释些什么的时候,小虎又说了起来。 “你们是想来打听村里一些事吧,不用怕,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听到小虎这句话,季瓷像一下子得到解脱般,心里高高悬起的大石头总算落了下来,整个人如释重负。 还好没被发现。 差点就要露馅了。 不过他说的事情又是什么,季瓷好奇的问他:“什么事情?为什么不会告诉别人?” 小虎耐心的回答:“就是一个小孩被车撞死的事情,因为之前你没回村的时候也有人来打听。” 那应该就是上一批的玩家。 有关线索,季瓷也摆正了态度,认真起来,他追问小虎道:“他们打听了什么?” 小虎看着前方,语气淡淡的:“没什么,他们就问,我们这个村里有没有死过什么人,出过什么怪事。我说有啊,从这回村东的路上死过一个小孩。” “哥哥你知道他怎么死的吗?”小虎转头面向季瓷,面无表情。 严肃的样子衬得人有些森冷。 “被车活活压死的,他那个时候才三岁,但是父母都不要他,他被遗弃在外,小小年纪就已经学会了如何存活,他每天靠捡垃圾来填饱肚子,脏兮兮的,所以村里人都不喜欢他,见了他就打,有一天他走在村上,一群平常就喜欢欺负他的小孩出来了。” “他们把他拦下,拖到路上,对着一辆从外面疾驰过来的货车狠狠推了过去。” “货车刹车不及,从小孩身上撵过…哥哥看过被压爆的番茄吗?那个小孩就跟那个番茄一样,被压成了一滩烂泥,血从他的血管里爆了出来,撒了满天,他的眼球因为巨大的压力飞了出去,滚落在地被鸟雀叼走…” “小孩死的很惨很冤,没有人来给他收尸,他的身体就这样臭在路上,你现在从那里走都可以看到,很深的一块嵌在地里,那就是那个小孩的尸体。从那天之后,半夜里就经常有人听到小孩的哭声,据说还有人见到过。” “一个肠子外露,浑身是血,骨头都扭曲了的小鬼…” 少年的声音低低地,莫名透着阴森,季瓷听他讲的害怕,身子瑟瑟发抖,漂亮的眼睛里不知何时氤满了泪水。 他伸手扯住小虎,死死往他身上靠,殷红肿胀的唇肉因害怕被牙齿磨的糜烂,他小声哀求:“小虎,小虎别讲了,我害怕…呜。” 泄露出的呜咽勾得少年胯下发紧。小虎喉结囫囵动了一下,动作轻柔地抱住季瓷,温声哄他:“好了,没事的哥哥,这些也只是他们乱传的,都是假的,不要害怕。” 季瓷还是抖。 这些怎么可能是假的,早在进入游戏前,他的系统007就和他说过,这里面的每个副本或多或少都带点血腥恐怖。 他本来就怕这些,只不过还没发生就一直在脑内催眠骗自己,现在事情都摆他面前了。 而且他记得他们来的时候,他的确在路中间看到了一大片深红,当时他还奇怪,去问秦律他们,却被秦律打趣说,说不定是他自己害怕悄悄尿出来了。现在事实却告诉他,这是一个被人恶意害死的小孩,这让他怎么不慌,怎么不害怕。 小虎看他还是怕,眼珠一转不知想到了什么。 “哥哥还是很怕吗?” “那哥哥要不要试试我听过的一个方法,据说用了这个方法可以不被鬼魂骚扰。” 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可以救命的稻草般,他在听到的瞬间就赶紧追问。 “什么方法。”季瓷软乎乎的声音里带满了哭腔,纤长的睫毛湿漉漉地纠缠在一起。 都被吓哭了, 怎么这么娇气胆小,一吓就哭。 说什么都信, 小笨蛋。 小虎面不改色的继续唬他:“渡阳气,阳气多了那鬼就不敢靠近。” “怎…怎么渡?” 季瓷睁着眼,连哭都忘了,被少年唬得一愣一愣。 懵懂无知的漂亮模样勾人死了。 小虎的眼眸暗沉下去,无声的风暴在他眼底孕育。 “我会给哥哥渡,只要哥哥不排斥我。” 他还没反应过来小虎说的排斥是什么,少年炽热地吻就落了下来,猛烈而缠//绵,疯狂地就像要把他吞吃在腹一样。 淡淡的国槐香随着舌尖的舔//舐舞动,季瓷被小虎半搂着亲吻,他眼尾沁红,薄薄的面皮都透上了粉,呼吸交//缠间,只觉胸闷气短,赶不上少年人的激动。 他被亲的大脑缺氧,连带着思考都缓慢许多。 渡阳气为什么要亲? 这还是在外面,怎么可以这样? 这样是不对的。 习清他们有没有看到他被小弟弟亲? 想到这,季瓷不知从哪里鼓出来的力气,抬起被亲的软绵绵的手狠狠推了小虎一把。 少年一时不查,竟被他推了开来,唇齿分离前,一道纠缠不休的银丝从中间牵连而出。 他愣愣地看着那道银丝,眼瞳因激动充血变得猩红,暗流涌动的眸底布满了占有与欲望。 小虎的声音低哑极了:“哥哥,过来。” “渡阳气就是要这样,不多渡点怕等下不够。” “小虎也是为了哥哥好啊。” 季瓷脸红的跟要滴血,他的唇肉被舔咬的此时就像个熟透到要爆汁的浆果。他讷讷开口:“可是,可是我们这样不对。” “渡阳气都是这样。” “哥哥信我,好吗?”小虎靠近他,身上浓烈的气息包裹着季瓷,他表情真挚,俊俏地外观极具欺骗性。 季瓷也没说好,只是咬着嘴巴纠结的往秦律他们那看了一眼:“会被看到的。” 看到了,就会被误会。 他不想被误会。 小虎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神柔和了下来,眸子里荡漾着细碎地笑意,他低声安慰季瓷:“他们不会看到的,哥哥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