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指导

    打车回到小区，陈羲心里还兀自惴惴的，心里想着也许赵医生只是在开玩笑，打趣一下他这个实习医生。医院里也有忽悠新人的传统，拿一点小事情逗趣还是很正常的。

    陈羲的大脑经过了7个多小时的高负荷运转，已经没有精力再去深思，凭着本能回到家。

    一推门，他整个人呆都住了。

    房间里堆着大大小小的包裹，让他疑心自己走错了门，正准备退出去，他发现了桌上摆着的两盆盆栽，是他前些日子买的，没错。看来没有走错。

    难道是房东要赶他出去？陈羲一头雾水的往门里走，卧室门敞开着，床上却赫然躺着一个人。

    陈羲又是一个惊吓：“你，”

    翘着腿躺在床上的方启白坐起身：“早上好，”

    “你怎么在这里？”陈羲怀疑自己劳累过度出现了幻觉。

    “来看看我的助理什么时候能到岗，”方启白从床边站起来，慢步走到陈羲面前：“你刚下班？看起来状态不太好啊。要是你猝死了，我可就做了一次赔本的买卖。”

    陈羲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谢谢你的关心，我应该猝死不了。你说的赔本买卖指的是什么？”

    “哦？医院还没通知你吗？”他挑了挑眉：“公立单位果然效率低下啊。今天起你担任我24小时助理，负责陪同拍摄，直到这部戏结束。”

    陈羲仔细看看方启白的脸，有些游移不定地道：“可是我还要上班啊。”

    “你大概没听明白，”方启白摸了摸陈羲的头，露出一个看似温和的笑容：“你被买断了，陈医生。”

    陈羲反应了一阵，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医院给“卖掉了”，那他的入职考试怎么办？要是等实习期过去，他医术没有一点点精进，岂不是要一直当实习医生，而且这还不是最坏的情况，他还有可能因为医术不佳被开掉。

    “不行，不行，”陈羲忙摇头：“我刚刚接触手术，现在正是关键的阶段，当助理的话会断送我前程的。另外你们的合同不需要我签字的吗？无意冒犯，但我对娱乐圈可是一点也不感兴趣哇。”

    方启白道：“根据你和医院的合同来看，转卖合同是不需要你签字的。至于你所说的前程，主刀的手术医生平均年薪在30万左右，而且要冒着，嗯...秃顶的危险。我想，这个前程好像看起来并不怎样。”

    陈羲想要说优秀的主刀医生年薪百万千万的也很多，但又一想那些毕竟是凤毛麟角，以自己这种平平的资质，做普通的主刀医生也许要等上二十年。方启白这话倒是没错，可医生的前景比起临时助理要好的多了吧。

    他打了个哈欠道：“总比临时助理好多了吧，”

    说着他掀开被子的一角，和衣躺在床上，忙了一个晚上大脑真的好疲倦啊。

    脚上的鞋子“咚咚”两声落在地板上，陈羲往枕头上一躺：“可以等我醒来再讨论这件事情吗？我现在，是真的，很困啊。”

    方启白复又坐到床边，把陈羲整个身体往里推了推：“好，我就在这等你。”

    说完，他也躺了下来。

    陈羲想要再说点什么，但实在没有力气再言语，转身向外侧挪了挪，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陈羲朦朦胧胧的半睁开眼睛，慵懒的在被窝里动了动，他伸开胳膊，手却“啪”一下打在一个人身上。

    陈羲忙缩回手臂，愣怔半晌才想起来床上还有个人。

    “醒了？”方启白看他一眼，脸上丝毫倦意也无，显然他只是躺在那里，并未入睡。

    陈羲“嗯”了一声。

    “那，我们谈谈合同的事吧。”方启白掀开被子的一角让冷风灌进来，陈羲立刻清醒了。

    陈羲正待说话，手机突然想起来。

    他探起半个身子去摸桌子上的手机。

    “喂，我是陈羲。”

    电话是医院打来的，人事科的干事简短地报明身份，接着开始表明来意：“小陈医生啊，院领导对你的工作做出了一些调动，”

    陈羲拿眼睛看看方启白，又继续听电话。

    “你也知道，医院呢时不时会派送专业的医生去社会上参加一些其他的工作来普及医学知识，有些是我们院方主办，有些是和其他的社会机构合作。”干事很有耐心地解释着，陈羲不插嘴，耐心听着。

    讲完医院的方针政策，干事话锋一转：“经院方领导的沟通与研究，医院决定派您入驻剧组去承担剧组医学指导的任务，并兼任方启白先生临时助理一职。当然了，考虑到您目前还在实习期，医院同时指派了赵宰安赵医生作为剧组的医学指导总顾问。”

    趁着干事停顿的间隙，陈羲忙道：“请问一下，这样的话我实习期的工作怎么处理，是否可以延长实习时间呢？”

    干事显然皱了皱眉头，电话里响起了翻动纸张的声音，过了几秒钟干事道：“这个，文件里没有写。”

    但他很快补充道：“但文件里说明在非拍摄期，您可以回到医院正常工作，实习期任务并不会太重，而且剧组那边您只是辅助指导，陈医生您应该可以平衡工作内容的吧？”

    眼下之意你不会让我再去找领导讨价还价吧，这可是红头文件啊。

    陈羲只能答应道：“我想我可以的。”

    “好的，小陈医生，这样您从今天开始就可以去剧组报道了，报道地址为，”干事报了一串地址，然后十分贴心地表示会以短信的方式发送到陈羲手机上。

    陈羲道过谢，挂了电话。

    “你知道，医学指导，主要负责什么吗？”

    陈羲问方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