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落2

    1.

    虫子们最近沉迷于一种对于虫族来说非常新鲜的饮料，叫奶茶。

    “多多多多糖。”

    “珍珠，芋头，仙草，豆乳，奶盖，红豆……”

    程宋吸了一口冷气：“二十一。你在干什么——喝粥吗？”

    二十一抱着一只碗，正在暴风吸入奶茶。闻言眨眨眼，凑近了，把咬得坑坑洼洼的吸管凑到程宋嘴边：“妈妈，你要尝一口吗？”

    程宋大惊失色：“我才不要——唔。”

    二十一：“是不是很好喝，很上头，真香。”

    程宋麻木地眨了眨眼。

    有点太甜了，说实话，程宋感觉甜得头有些疼。

    2.

    二十和谢迟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虫母和二十一挨在一起，一边抹着眼泪看电视，一边一人一虫在机械地一口口吸入奶茶。

    二十吸了一口冷气：“二十一。”

    谢迟吸了一口冷气：“妈妈。”

    二十一头也没回，嘴巴吮得吧唧响。

    电视里的一对人类情侣正在情意绵绵地互诉衷肠。

    “我对二十一这次人类文明史的重考考核结果抱有较为悲观的态度，你呢，”谢迟说。

    二十说：“不瞒你说——我就没指望过他自己。所以我前几天已经去私底下找过考官了。”

    谢迟怀疑道：“时绮知道吗？他允许吗？”

    二十说：“我也有点没底。”

    3.

    “你管这个叫奶茶？”

    诸风雨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眼前那一碗甚至不能称作饮料的汤水，里面的珍珠麻薯芋圆都坨了，全黏在一起。

    程宋尴尬道：“火开大了，汁不小心收没了。”

    不好意思说顺便还报废了一个锅。

    诸风雨半信半疑地舀了一勺纯料放进嘴里。

    “甜不甜啊？”

    程宋紧张地搓手。

    诸风雨咂咂嘴，感觉牙齿被黏住了，说实话没太尝出来。他到底是低级，虫子本身就对味觉的敏感程度不高，低级又要比高级虫子更加迟钝。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程宋做奶茶的时候手抖了，糖撒得有些齁，诸风雨咀嚼半天，还真从里面吃出点吝啬的甜味来。

    “凑合吧。”

    诸风雨憋出这么一句评价来。

    程宋悄悄高兴起来，觉得诸风雨应该算是接受了他的好意。

    却听诸风雨下一句话就是：“既然这么想让我吃点甜的，虫母，我觉得你是最甜的，怎么，我如果吃一口，你不会介意吧。”

    一口？我看是亿口吧！

    程宋脚底抹油就想跑，没跑成，被诸风雨咬进嘴里，代替那碗做砸了的奶茶，吃到肚子里去了。

    4.

    时绮说：“这是你第八次重考了，二十一。”

    二十一正在吸奶茶，一脸迷茫地看着时绮，吧唧吧唧几下嘴，目光呆滞地说：“是的，但这次我全写完了，时绮。不可能不过。”

    “你是写完了，”

    时绮架了架眼镜，“但你在单选题打了对错，在判断题写了ABCD。可以问问你的解题思路吗？”

    二十一：“……”

    时绮冷酷道：“下次再考不过，就把你的奶茶全洒了——别带着妈妈一起喝奶茶。太甜了，他喝了睡不着觉。”

    惨遭剥夺奶茶自由的二十一哀嚎着回到家里，抱着无辜的虫母就是一顿啃，嘟嘟哝哝要喝奶。虫母的奶水比奶茶甜多了，二十一馋得掉口水。

    喝奶茶自由算什么。能喝到妈妈的奶才算是真本事！

    “妈妈。”

    二十一痛哭道：“你能不能把时绮弄走？你根本不知道，我们在他手底下过着什么样生不如死的日子。呜呜呜——咕嘟咕嘟咕嘟。”

    边骂脏边不还不忘记啜奶。

    5.

    第二天，程宋拖着一把整宿劳作的酸疼的老腰，委婉地和时绮提了一下小儿子对他的不满，时绮略微颔首，表示自己前段时间和老派长老们斗法确实有点累了，想出去散散心。

    于是时绮带薪翘班，很自然地带着没反应过来的虫母出门，去了外地，美其名曰度假。

    留下一群虫子在空荡荡的家里面面相觑。

    6.

    二十一被其他几只虫子按在角斗场打：“靠——这也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