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寒夜春声
“哈啊……唔……” 低低的闷哼声自沈皖宁的喉间溢出,续断如早春裹着絮雨的雷云,喑哑的声响在其中翻滚,积雨云般层层地压在人心头。 沈皖宁喘得厉害,但军中千锤百炼出的强大意志被他发挥了十成十,硬是将那一次又一次涌到嘴边的呻吟压制八分,只剩下如今这近乎气音的声响。 殊不知他这样双拳在握,紧闭着眼睛强自忍耐的模样更加让周梦边坏意从心起。 周梦边释放出的精神游丝在沈皖宁的配合之下轻松地进入对方的精神图景,契合度极高的两人几乎是轻而易举地完成了精神力的共振,此时周梦边的情欲早已勃发到令他难受的地步。 灼热的欲望在沈皖宁的双腿间磨蹭,周梦边正在用这样情色却并不越界的方式从哨兵的身上获得属于向导的报酬,相比于沈皖宁连眼睛都不敢睁开的羞愤,他甚至还能够游刃有余地借助精神游丝在沈皖宁的那片冷杉林中调戏树下翻仰着露出肚皮的雪豹。 “皖宁,不是你扑过来把我按在床上的吗……”周梦边的嘴唇从沈皖宁光洁的下颚移到凸起的喉结,最后落在他胸前一抹淡粉处,“怎么……连睁开眼看看我都不肯?” 周梦边声音幽怨,手上动作却是毫不含糊地,他握住沈皖宁早已再度昂扬的性器,忽松忽紧地抓握着。 教他这样摆弄,沈皖宁哪里能够应声,身侧的双拳握得更紧,呼吸也急促起来。 周梦边笑笑,也不强求,空闲的那只手漫无目的地在沈皖宁线条分明的腹肌上摩挲。因为沈皖宁的身子紧绷着,手指所及之处周梦边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富有弹性的肌肉下隐藏着可怕的力量。 即使周梦边性格并非如此,但源于生物本能的征服欲却并不由主观意识所掌控。 强大而美丽的生物作出臣服的姿态时,随之而来的施虐欲或许是人类难以磨灭的劣根性。 所以即使沈皖宁闭目隐忍的模样如此惑人,周梦边依旧想要看他失控的姿态。 于是周梦边猝不及防地动起手指,轻而易举将沈皖宁竭力筑起的防线击溃。 沈皖宁的喘息呻吟声顿时破碎,节奏凌乱如崩毁的琴弦,他再不能压住自己喉中暧昧的呻吟,理智尚未失控,肉体却早已缴械投降,随着周梦边的任意施为而声线起伏。 自沈皖宁乱起来的那一刻,周梦边彻底占据了主导权。 精神图景之中的美丽生物醉酒般扭动着四肢,银白色的毛发被它在冷杉木粗糙的树干上磨蹭得不复光洁顺滑,似乎有什么无形的力量笼罩着它,让它那银黑相间的豹尾不断卷曲又绷直。 精神体已然这般模样,可想而知它的主人此刻又是何等光景。 沈皖宁的身体上泛着一层光晕柔和的水色,原本偏白的肤色染上大片的淡粉,起初放在身侧的手臂此刻搭在周梦边劲瘦的腰上,却仍然维持着握拳的动作。 “嗯……嗯……”伴随着周梦边身下逐渐不加克制的磨蹭动作,沈皖宁忽高忽低的呻吟也不再如此前一般断续,气喘声中包裹着拉长的尾音,麦芽糖般带着甜蜜的粘稠。 周梦边的双手也不知何时到了沈皖宁的身下,托着对方的腰身方便自己摆弄,他的唇线抿成硬朗的线条,身体是濒临边界的紧张,精神力却餍足而不知疲倦地延伸舒展开来,在沈皖宁的精神图景之中肆无忌惮大片铺开游走。 哨兵与向导之间的差异在这样的时刻便可以管中窥豹。 在周梦边尚且自控有余,还能够有意识掌控着节奏的时候,沈皖宁却已经无法抵抗自己的本能,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 他的双腿颤抖得厉害,腰身不断小幅度地挺起又落下,环在周梦边腰间的双臂逐渐箍紧,整个人如崩到极致的皮筋,等待着那个骤然勃发的时刻。 “周……梦边……”沉沦于情欲时,身体的本能似乎察觉到覆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并不如看上去那样无害,沈皖宁抖着嗓子唤出他的名字。“梦边……” 在那一刻,洪流倾泻,岩浆翻涌。 支撑四方的天柱断裂,海底的山脉在翻涌的巨浪中上升。 沈皖宁的眼前闪过璀璨的光影,在灿烂到极致之后,是大片的白。 在沈皖宁的意识里,自己发出令人羞耻的高亢声音,其实他只是半张了嘴巴,发不出半点声响。 他的身前喷溅了星星点点的浆液,腿间是周梦边发泄之后的产物。 精神图景中,银白的兽躺倒在地,四肢轻微抽搐着,长长的美丽尾巴有气无力地拍打在地面上,不时喘息着吐露一丁点粉红色的舌尖。 淡淡的草本植物香气盈溢在沈皖宁的鼻尖,让他在情欲中紧绷的身体逐渐舒展,夹隙之中寻回的一丝清明让沈皖宁意识到这是周梦边的向导素。 比之此前因为失控才泄露出的向导素,周梦边此时对于自己的向导素掌控已经是游刃有余,他眯着眼睛动用精神力稍微控制,就主动停止了向导素的发散,此前残存的一些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稀薄。 向导素在失去源头之后,会以惊人的速度分解,至今也没有一项科研成果能够让纯净的向导素在正常环境中稳定存在半分钟以上。 餍足地深吸几口气,周梦边撑起自己的身体,静静体会着片刻间的欢悦感觉。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从前自己读过的理论无论怎样详实,终究不如切身实地的体验来得有说服力。 享受了一小会儿此时的舒畅,周梦边感觉到自己的精神海中那不可抑制的,源自于本能的雀跃之意,那是与哨兵精神共振之后残留的余韵。 看着早已经缓过气来,但还是浑身僵硬躺在床上的沈皖宁,周梦边知道不能任由气氛这样沉默下去了。 他有点发愁地看着自己空旷的屋子,沈皖宁来得突然,他没时间做上一丁点准备,此时就连能够清理身体的热水都没有。 好在这时周梦边咸鱼的那部分本能发挥了作用,他毫不害臊地随便穿戴好,赤着上半身只随意披了一件外套就往外走,想要取那只放在外间的暖水壶倒些热水来清理身体。 谁知还没走几步,他就看到那厨房中冒着热气,走近一看,圆桌大的铁锅中满满一锅清澈的水,此时已经被烧得冒气白气,不断有细小的水泡浮动。 周梦边端着水盆盛好了热水,却不禁想着沈皖宁在后知后觉发现今天的事情根本没可能瞒过边防站的战友之后,会不会羞愤地从此躲开自己。 怀着这点儿忧愁的心思,周梦边回到屋子里后,正好撞见沈皖宁半撑起身体,一手捏着被胡乱扒下来的裤子不知所措的模样。 两人刚一对视,沈皖宁就飞快偏开脑袋,无论如何不肯再直面周梦边。 周梦边绞了一把毛巾,在脑海中筹措着词汇。 …… 距离天女襟边防站几里外的密林中,一只斑斓的猛虎正在树下来回踱步。 在这只猛虎的身边,几名哨兵横七竖八直挺挺躺在雪地里,冰冷刻骨的寒气似乎不能带给他们任何一点伤害。 夏银川的嘴巴里叼着一根干枯的草秆,眼睛眼看就要闭上了,那草秆也像他一样没有丝毫精气神的耷拉下来,马上就要掉落。 路子莘和夏银川的脑袋挨在一处,两人躺成了撇八字胡的模样,交叠着垫在脑后的手臂互相打架,谁也不肯做先停手的那一个。 而梁留则是单腿屈起,靠坐在一棵足有三人环抱粗的老树下,面沉如水不知正在想些什么事情。 当夏银川嘴巴里的草秆终于掉落下来,梁留忽地侧耳,似乎在辨识什么,半晌,这名老成持重的哨兵脸上终于流露出一丝放松的神情,低声道:“我听见小宁的动静了,应该没事。” 正躺在地上的两个没心没肺的年轻哨兵同时一跃而起,矫健的身体几乎留下残影,路子莘好似想要张嘴说话,但看到梁留明显不是好心情的脸色,他最终还是选择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巴。 一群哨兵中,只有化身为精神体,此刻维持着远东剑齿虎形态的许郡青听懂了梁留言下之意。 这句没事,一是说沈皖宁和周梦边都没有因为这次意外而受到伤害。 另一重隐含的意思则是,他们没有发生超过界限的行为。 也就是所谓的深度结合。 在军中,未经批准的深度结合虽然有些越界,但是只要事后你情我愿地补上申请结合的报告,上级乐得见到这样成就好事的案例,毕竟结合之后能够稳定配合的向哨战略价值远超各自为战的哨兵和向导。 传统的深度结合多是以哨兵为上位,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这种观念逐渐变得开放起来,虽然哨兵上位依然是主流,但也不乏向导居上的例子。 而某项只有小范围内公开的研究项目显示,向导居上的结合方式,在某些方面有着长足的优势。 这些当然不会是远驻边防的哨兵们所能够获知的信息,只是梁留很容易就能够分辨出来,周梦边绝不是个居于人下的角色。 他担心沈皖宁吃亏。 好在他担心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于是一行四人慢悠悠地回返,给屋里的周梦边和沈皖宁留下充足的时间收拾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