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将春寄水(下)【何素:开始反省】
在看见一床的狼藉和姚涵身上的淤青后,何素不用如何回想也立刻明白了过来,随后便觉眼前一黑——原来以为自己是个人是高估自己了,他终究只是头禽兽而已。 其后来不及多想,立刻摸了姚涵的脉搏,确认姚涵性命无虞后,稍稍松了口气,这才连滚带爬去拿了药酒与温水布巾来,给姚涵擦身涂药。 擦洗之间,一面后悔,一面抱歉,心说下不为例,决不为例,待姚涵醒了定叫他揍自己一顿……却也不成,他说过他会心疼的。那便给他多剥些甜栗子吃吧,栗子与山药,糖人与甜饼,烧肉多放糖,叫他吃得开开心心。又忍不住回想,姚涵有没有叫他停下? 何素总觉得是有的,应当是有的。毕竟姚涵身上那么多淤青,定然疼得很,再怎么迁就他,疼狠了总该攘他说他才是,便是不说不攘,或许也轻声细语地央求他过,“常清,能不能轻点”,“常清,醒一醒可好”,“常清,我疼”……诸如此类。 只是记忆里模模糊糊,不知为何全是姚涵邀请他享用那副身体的模样。一边疼得抽气,一边浪得入骨,穴里夹紧了他的东西叫他操干得再狠些。“常清,干死我”,“常清,操我”。无论如何回想,竟都是只有那模样。他不觉便又脸红起来。 那可真好看呢。 须臾,药酒气味冲进鼻腔,他霍然一醒,一怔之后,却是蓦然大怒——自己这是色迷心窍成什么样了?!竟想想便觉口干舌燥起来,简直,简直…… 且竟是连记忆中都只见得姚涵相邀,太也可耻!分明是他管不住自己,如何下意识还在为自己开脱。纵然姚涵真个邀请了他又如何,他便没有脑子么,被姚涵宠一宠,便能这般顺理成章糟践姚涵了? 越擦越瞧,越觉心疼。姚涵身上几乎已无一块好肉,各处都是旧伤之上添新痕,其中大半是他罪孽。他小心翼翼沾了药酒擦过,只觉鼻尖发酸,莫名其妙地委屈。 这是他的宝贝。现下却被弄得这么碎,怎么粘都差一些,再回不到最初相遇时那般完好了。他委屈得想哭,一边哭一边粘,一边粘一边更心疼。 可是把宝贝摔碎了的是谁?正是他自己。他谁也怨不得,谁也恨不得。连委屈都只显得他恶人告状,面目可憎。 慢慢擦干净姚涵的身体,清理掉他穴中的精液,再给他盖上干爽的被子,钻进被窝与他一同把被子捂热。东方天空已翻出一丝鱼肚白。何素便搂着那握瘦削腰肢,瞪着眼睛望着床顶,盘算几时起来做饭才妥,先做哪样吃食,又犹豫是否该陪在姚涵身边,直到他醒来为止,否则万一他醒来有甚使唤,无人在身边岂非不便…… 便这般胡思乱想中,思绪时不时跳回前半夜的疯狂情事。何素每每一触及此便如触火,赶紧转念,但忽然之间,一个先前未曾被留意的细节浮上了心头——他与姚涵小腹上,都洒落了不少精液。 怎么又想这个了?他先是被自己吓了一跳,接着不觉有些恼怒,试图转移注意,然而紧接着他就无意识地想道:自己没有体外射精的习惯。那体外留下的精液只能是姚涵的。可姚涵……姚涵不是说……不能么? 他咀嚼了两遍这个问题,昏昏沉沉无所觉。到第三遍时,他猛然清醒过来。 不能么? 关于这场情事的细节瞬间一个接一个涌到眼前,他不确定是否每个细节都是真实发生的,但至少可以肯定不是每一个都是假的。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姚涵被他操射了不止一次。到最后什么都射不出来了,那里还硬着。 一个不太妙的猜想浮上心头。 有没有可能,疼痛也可以上瘾? - 姚涵醒来后,第一个动作就是向那个怀抱靠了靠,伸手将对方捞得更紧了些。 他的花。 他将脸偎过去,贴在对方颈项,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忍不住就着这个姿势亲了一口。 接着他抬起头,想去看看这人的睡颜,谁料一抬眼便与这人视线对上。两人相视片刻,何素麦色皮肤下泛出可疑红晕。 姚涵不由噗嗤笑出声:“原来你醒着。” 若是以往,何素定然挪开目光,不敢再与姚涵对视。今日却一反常态,出神一阵后,居然直接在姚涵额头轻轻一吻。 姚涵不由愣住。 他的花。他的那朵会羞得合起花瓣的花……怎么了这是? 见他愣住,何素心生欢喜爱怜之余,复又觉得难受。却听姚涵道:“常清……” 轻轻软软,小兽撇下耳朵喵喵叫他一般。他将人搂紧:“怎么?” 姚涵手指不怀好意在他胸膛画圈:“你不害羞,我怎么逗你?” 何素微怔,当即面红过耳,强自镇定道:“……那重来一遍。” 话落便觉侧脸一热,姚涵果然应声便亲上来。何素当真忍不住羞得转头,一时间头脑放空,欲说还休,只剩下心跳怦怦作响。 姚涵顺势又亲一记。何素喉结上下一动,呼吸声明显变重。 少顷,呼吸稍微平复,他转回头看姚涵:“昨日我弄疼你了。” 姚涵不假思索,脱口便是:“不疼啊。”说完却见何素满目疼惜,掌心贴上他颈边,虽不反驳,意思却很明显:疼不疼他说了不算。 姚涵只得乖巧任他掌心熨了片刻,片刻,又忍不住伸长脖子去嗅他:“常清你是不是下过厨了?我闻见栗子味。” 何素失笑:“好灵的鼻子。你属狗不成?” 姚涵笑嘻嘻:“那你准备何时让我吃上?” 何素“嗯”了一声,却是不语。姚涵伸手去搂他脸:“常清……” 却听何素道:“你说,若有人爱屋及乌,时间久了,会不会……连痛都喜欢上?” 姚涵笑容霎时僵住。何素瞧他神色变化,便明白过来,不由黯然无言。 良久,姚涵将脸埋进他颈窝,闷声道:“对不住。我尽量改……” 何素搂着他的手用力到都有些发颤:“我再不想听你道歉……分明过错在我……你这般总惯着我如何是好……” “常清,事有心甘情愿,咎由自取……” “那咎便是我。你便该怪我。我会改。你想要什么,你就说,不要忍着。”何素越说越快,听起来甚至有几分像是责难。姚涵又想说“对不住”,但话出口前顿了一顿,将“对不住”换成了:“好。我也会改。” 何素的话一下卡住。他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语气听来似乎是在怪姚涵太过忍让。可他明明只是想叫姚涵少委屈一些。 迟疑片刻,他小心斟酌语气,重新开口:“玄泽……” “嗯?”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姚涵低笑一声,摩挲他脊背,安抚道:“我知道……我确实想过,有些事若说出来叫你知道,如今或许可以更圆满一些。” 何素闻言抿唇不语,姚涵手上摩挲不停,却是如安抚耷拉了尾巴的小狗。 何素终于忍不住道:“我怕你有朝一日碎了,我再拼不起来……”却竟然听来有无数压抑的委屈与恐惧不知该向谁说。 姚涵张了张嘴。他如今其实也是有些怕的。怕自己这副身体,不能与何素在一起太久。怕自己有个三长两短,何素会歉疚。但最终还是把话咽回去,只拱在何素颈边小声道:“常清……我饿。” 何素一呆,恍然反应过来姚涵折腾了一晚上,现下还未吃早饭呢,忙抹了眼睛翻身下床:“我马上与你送来。”手忙脚乱出了房门。 姚涵坐起来含笑看着他背影消失在视野里。而后笑容跟着淡去。 他被一种强烈的沮丧感所包围。他毫无疑问给何素带来了许多不必要的伤害,最初他给自己的理由都是“为了何素”,可事到如今,他只能想,这个理由真的站得住脚吗?他不想看见何素忧心,所以就欺骗何素,可这究竟是为了不想看见何素忧心的他,还是为了何素呢? 如果何素有机会选择,也许会宁愿忧心一时。是他太高估自己,又太低估何素。他太自以为是…… 终究是忍不住,深深垂首,在何素听不到的此时此刻,忏悔般轻声说出一句:“对不住。” 远远有脚步声回来了。姚涵迅速收拾心情,待何素推门而入,已是重新挂上笑容,拍拍床边叫他将吃食端来。 “好甜的香气,是梨花膏与炒栗子么?” “不错。”何素将矮几直接端到床沿,撩起袖子便待上手喂姚涵。姚涵微一迟疑,没有推辞,乖乖张嘴等投喂。 待尝得滋味,姚涵眉毛一扬,却是有些惊喜。栗子与梨花膏是不同的香甜,栗子粉糯,梨花膏清鲜,入口皆是微温,一尝便知何素是花了多少心思。 “如何?”何素惴惴。 姚涵当即是毫不吝啬褒扬之词,大力赞美道:“风味绝佳!甘栗绵甜,不焦不干,梨膏爽口不腻,我爱吃。常清,手艺见长呢。” 何素松一口气,不觉露出笑意,抬手擦去姚涵唇边梨花膏:“那多吃些。我日日给你做。” “你日后说不准能做大厨。”姚涵巴巴看着他又喂来一个栗子,喜滋滋一口叼走。 何素一怔,老实道:“旁人不值我花费工夫。”说罢只专注望着姚涵,待他嚼完这一口,便递一勺梨花膏。姚涵闻言却觉心中猛地一跳。 被独宠的甜蜜自然是有,但这一瞬涌上心头的,除了甜蜜之外,不知为何还有一些令他恐惧的东西。如果何素眼里只有他,那如果……如果有一天,他…… “玄泽——”耳边的声音将他及时拉回了现实,却是何素叫他。 他赶紧回应:“嗯?” 何素看着他,麦色皮肤上忽然再次泛起红晕。他好像是经过了艰难的思想斗争,好容易才说出口道:“房事……还需与你商量一二。” - 姚涵真实体会到这“商量”的意思,是在下一次情事之时。何素拿着磨去了毛刺的麻绳,将他绑在床头,边绑边问:“疼不疼?” 姚涵:“……尚可。” 何素又将他腿分开,绑到两侧:“疼不疼?” 姚涵:“……就是有些羞人。” 何素会意:“你这般浪,岂不刚好?” 姚涵面孔一热,正欲别过脸,便被何素将脸掰正:“看着我。” 对视片刻,眼见姚涵喘息渐重,何素却是问不出那句本该问的:“要不要我操你?要便将它舔硬。”而是在姚涵湿漉漉目光中怔了一会儿,情不自禁伸手托住姚涵脸颊,轻轻抚摸一时,叹息道:“我真怕我会弄坏你……” 姚涵一愣。 何素与他视线对上。相对发懵一阵后,将军知错就改虚心道歉:“说错了,我重来。” 姚涵忙道:“无妨。”说罢却是对望一眼,忍俊不禁。 何素提了一枚儿臂粗的玉势,在一旁暖炉边烤得微温,用手试过温度,才抵到姚涵臀缝间。姚涵微微瑟缩一下。何素立刻将玉势拿开:“烫?” 姚涵忙摆正姿势:“不烫。” 何素稍稍放下心来,沾取了些甘油,在姚涵穴边抹了一圈。姚涵发出低低呻吟。何素一面小心分辨着那呻吟究竟是来自疼痛还是快感,一面手上用力,将玉势龟头缓缓抵了进去。 粗大温热的玉石挤开穴口,磨过敏感点,叫人生出一阵酸胀感。姚涵不禁向后摆腰,主动去吃那玉势。 何素瞧着他穴口慢慢变形,变红,问道:“这样疼么?” 姚涵喘了一口气,认真道:“不疼……很舒服。” 何素伸指按了按他的穴口,试图将手指沿着缝隙插进去:“还能再吃一根么?” 姚涵忍着快感道:“能。” “想吃么?” “想……你快进来。” 何素在他身后比划了一下玉势的大小,有些迟疑,却终究试探着挺腰缓缓插入。眼看姚涵后穴被撑得鲜红欲裂,又忍不住停下,颇感犹豫。却听姚涵舒了一口气,催他:“莫停,我喜欢的……你进来。” 何素只得战战兢兢顶进去,性器被挤压得极爽,本能便想抽插,却又偏偏清醒着,不敢动得太快,怕真伤着姚涵。 姚涵脊背冷汗涔涔,腿根肌肉都绷紧了,却是喘息道:“……再快些。”何素憋得额角见汗:“会裂的,不能再快了。” 姚涵只觉苦闷。他清晰感觉到那根物事在他后穴里胀大,显然是兴奋得很,可何素左右便是不肯抽送,惹得他倒是穴中发痒,蚀骨地酥下去。 “常清……”他哀求,“上回说好的,我便是……要裂了才好呢……” 何素简直要哭出来,扶着姚涵的腰动了两下,眼睛通红——半是由于过于刺激,半是委屈夹杂心疼,只觉得自己在与自己作对。 穴肉随着他的抽插而出入,肠液很快就噗呲涌出来。他一下一下往深处撞进去,胯骨打得姚涵屁股啪啪作响。姚涵酥声浪叫,他却是蹙眉盯着那被撑得像是随时会撕裂的穴口,只觉提心吊胆。 真正自作孽不可活是也。 当初是他要糟践,如今是他最心疼。什么叫报应,这便是报应。 性器一面被姚涵紧紧包裹,一面摩擦过玉势,爽得何素闷哼出声,恨不能按着姚涵不顾一切进出。可既然清醒着,便舍不得。然而他舍不得,姚涵却舍得,暧昧含混地呻吟着,一刻不停地绞他,吸吮他,连带玉势一起往体内夹,引着他发疯。 他到后来便说不出话来,真是要被姚涵做哭了——他在怕放松了便会忍不住按着姚涵猛操,正忍耐得艰难,这人却最好他不要忍,叫他进来进来,快些快些,重些重些,于是反叫他双倍煎熬。 哪里能不忍?光是眼下这般,他便觉得替姚涵痛起来了。真会裂的!可姚涵,姚涵这狐狸精……! “常清……”又来了。温温柔柔地叫他,调子里却透着股展示媚态以引诱他上钩的狡猾。 “常清,我痒……” 何素往里一顶,姚涵“啊”地叫出来,后穴中终于是有血迹渗下。何素当即浑身都僵住,但觉真要落泪。姚涵却是长出一口气,仿佛终于得到满足。 “常清哭什么……”姚涵感觉到背上湿意,本能便想去搂何素,偏偏双手绑在床头,动弹不得。 何素就这般掐着姚涵的腰,顿了许久:“……下回换个不流血的法子可成?” 如是煎熬,直到将姚涵干射出来,何素方松一口气,抽出玉势,放开了操干。他早忍得不行,此刻哪还能保持什么九浅一深徐徐图之,惟有伏在姚涵身上耳鬓厮磨抵死缠绵而已。 抽插数百下后,何素在姚涵体内射出东西来,姚涵穴肉猛烈收缩,呻吟着叫他名字。两人俱是一阵颤栗。 缓了不知多久,何素呼吸稍微平复,鼻尖抵着姚涵颈项轻蹭片刻,便起身解了姚涵手上腿上的麻绳。姚涵翻身便要去抱他,不料抱了个空。 何素听得声响,回头一看,与姚涵四目相对。 “你躺着莫动,我拿药与你。”何素反应过来,立刻解释。 姚涵却是拍拍床边,只道:“药哪有你管用?与我温存片刻么,来。” 眼见何素犹豫,他便放软声音又叫一遍:“常清,来。” 何素吃不住这个,小狗一般应声滚上床,将姚涵搂起。 “下回不做扩张成不成?”忍不住又问姚涵。 姚涵偎在他怀中,本想脱口便说“成”,但想起与他约定了要有求直说,便又小心改口道:“……试试马鞭如何?” 何素只觉肉已开始疼了,不禁便将人抱得更紧两分,似乎试图借此将姚涵与想象中的伤害隔离开来:“好疼的。” 好疼。 可更疼的是他身上已经有那么多马鞭留下的伤痕。 姚涵不吭声了。每一种能让他产生快感的方式,都是会真正留下伤口的方式。因为过去的何素就是在真正地报复。 可眼下要让他再做回那时那般,确实是强人所难了。 正准备放弃,却听何素一阵沉默后,终究是嘶声道:“我试试。” 姚涵讶然抬头,何素俯首一吻,正印在他额头。 【一些无效彩蛋】 何素:这麻绳有毛边,刺挠,不成,得磨光。 何素:先试试姿势,太难受的就不能用来绑玄泽。 何素:这玉势会不会太冷?不成,得热一下。会不会太烫?不成,我摸摸…… 何素:……话说有时候他这样会让我怀疑是不是自己不够大。 何素:(看着某人身上的旧伤)哇——(泪射了出来) 何素:让我先试试这马鞭的滋味。 何素:让我试试这蜡烛烫不烫。 何素:让我试试这口球大小。 何素:让我试试自己的巴掌…… 姚涵:常清近日怎地总鬼鬼祟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