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雨湖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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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雨湖影 这一晚月色清亮,芭蕉叶之间泄下轻盈如水的银光,一缕缕月光随着风儿轻摇轻摆,忽明忽暗照在安德烈的脸上,显得那对蓝色的眼珠子愈发通透。 舒蔚秋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安德烈的金发,安德烈说道:“怎么了?”舒蔚秋说道:“没什么,挺软的。” 安德烈微笑道:“对了,我妈妈和哥哥姐姐们下个月就要搬到小暹罗山的湖边别墅,预备着到时候办一场舞会,大家高兴高兴。”舒蔚秋说道:“听说城里的有钱人都要去那里度假,肯定会很热闹的。”安德烈说道:“当然会很热闹,我妈妈让我邀请你。”舒蔚秋一惊,说道:“请我?”安德烈微笑道:“我妈妈知道这回是你救了我。” 舒蔚秋既感到意外,又很高兴,说道:“大太太也太客气了。说起来,要不是为了送我回来,你也不会遇到那些强盗。”安德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说道:“我本来就经常一个人开车去莲花宫的,从前根本没想过会出事。总之,我妈妈对你的想法变了很多。她知道你不是有心计的人。”舒蔚秋心想,安德烈在他母亲跟前恐怕也说了不少好话。他抱着手臂,跟安德烈一起靠在阑干上,安德烈又道:“但我妈妈没请你姐姐,她们俩同时出现在社交场合,总是有些尴尬。”舒蔚秋微笑道:“嗯,总要一步步来的。” 第二天,舒蔚秋将大太太的邀请说给了舒蕙月听,舒蕙月也很欣慰,又道:“最近的天气简直火炉似的,要把人烤熟了,人人都跑到山里避暑,城里都空了。左右新宅子已经置办下来,咱们也快些去罢。”范家人常年去小暹罗山避暑,范恒昌给舒蕙月在那里另置了一套房产,因为周围栽了一片竹林,范恒昌亲手题名为“青竹堂”。 舒蕙月拉着弟弟兴兴头头坐马车去看了几回,亲力亲为挑选家具,布置床帐窗帘,命人打扫得干干净净。那已经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了,安德烈和大太太他们搬去了湖边别墅,只有范恒昌特意留下来陪着舒蕙月。待得一切打点齐全,这一天莲花宫大队人马准备前往青竹堂,却没想到舒蕙月一早起来就吃坏了东西,上吐下泻爬不起床,跟舒蔚秋上回犯胃病的症状一模一样。 范恒昌很是上火,说道:“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突然病了?你们怎么伺候的二太太?”娜姆赶紧把富兰克医生开的药水翻了出来,但舒蕙月吃下去就是如水浇石,毫无起色。舒蔚秋说道:“这药别是放变质了,还是请医生来再开一瓶。”富兰克医生很快就送来了新药,舒蕙月却精神恹恹,总是吃得少、吐得多。为了二太太身子不好,莲花宫整乱了两天。 舒蕙月很过意不去,对范恒昌说道:“我这些天都起不来了,你们撇下我先去吧,省得在这火炉里受煎熬。”范恒昌说道:“我陪着你。让你兄弟先带着行李去青竹堂,咱那新房子也好有点人气,免得冲撞了你的胎。”他俩拿了主意,不容得舒蔚秋反对。舒蔚秋只好带着几个仆人厨子,开着几辆车子率先来到了青竹堂。 这一天小暹罗山云遮雾绕,隔着雾气看过去,青山更加朦胧妩媚。车队一进山区就感到水汽极重,乌云低压压的像要下雨。到了青竹堂门口,雨水就滴滴答答落了下来,仆人们戴着草笠,赶忙运送行李进屋,舒蔚秋站在廊下看着。 忽然听到远处有人说道:“喂。”是安德烈,他穿着短袖白衬衫和打网球时穿的白短裤,从绿油油、密森森的竹林里走过来。舒蔚秋微笑着向他挥了挥手。 安德烈没有打伞,一头金发淋得湿漉漉的。女仆拿了毛巾来给他擦头。 青竹堂的家具也都是绿竹制的,厅堂四面开放通风,两人各自坐在一张躺椅上,凉丝丝的风儿吹在身上格外舒服。 舒蔚秋说道:“你来得倒巧。”安德烈说道:“湖边别墅地势高,我在阳台上看到你们的车子过来了。”安德烈和大太太他们已经在湖边别墅住了些天了,舒蔚秋问起什么时候办舞会,安德烈说道:“从前都是娜姆帮着我妈妈筹备舞会,现在她服侍你姐姐去了。我妈妈住到这里来,什么东西都要自己张罗,这些天忙得不行,舞会也是一推再推,我估摸着要等到下个月了。” 舒蔚秋本来也不着急,又望向安德烈短袖外露出的一条手臂,说道:“你的伤口看起来浅一些了。”安德烈唔了一声,抬起胳膊转到前面,自己看了一眼,说道:“我倒宁可留着一道疤。”舒蔚秋奇道:“为什么?”安德烈说道:“就好像纹身一样,我这辈子永远不会忘了你。”舒蔚秋说道:“喔,看来伤疤好了,你也就把我忘了。”安德烈微微一笑。 山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千万颗清伶伶的雨珠落在千万片绿莹莹的竹叶上,竹林潇潇,静静听来,油然有一种伤感之意。 安德烈说道:“到湖边去看看吧。”于是两人拿了雨伞,穿越竹林,徒步到附近那片湖水去观光。那片湖水在当地人口中有个很拗口的名字,殖民者则简单称之为葫芦湖,因为那是一片大湖接着一片小湖,从山上看下去就像是天然的葫芦。 这时候已经快到傍晚了,两个人沿着小湖走了一会儿,只见迷蒙雨水中,明镜般的湖面上漂浮着几缕乳白色的水雾,像是幽灵,正在水面慢慢前行。几只水鸟远远地在湖面上滑翔蹁跹,雨滴激起满湖涟漪,反复聚散不止。 舒蔚秋因为一早起来就忙着搬家的缘故,精神有些累了,懒懒打了个哈欠。安德烈往他脸上看了看,问道:“要回去吗?”舒蔚秋却不想离开这青山绿水的如画胜境,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坐一会儿吧。” 湖边修了一条木头栈道,笔直深入到小湖的水面上,尽头是一座木棚似的凉亭,和中国八角飞檐式的凉亭大不相同,但自有一种质朴的野趣。 因为下雨的缘故,偌大的葫芦湖边只有两个年轻人。他们到亭子里坐下,听着四面八方的无边雨水,好像全世界就剩下他们。安德烈伸手指着远方半山腰上一座西洋住宅,说道:“那就是我们家的湖边别墅。”又指着旁边的房子,告诉舒蔚秋那里住着什么人。舒蔚秋眼望着远方,轻轻将头靠在安德烈肩上。安德烈依旧淡淡地说着,撤回手来握住了舒蔚秋的手。 近水处听到细细的气泡声,舒蔚秋转身看去,只见几条黑鱼浮上水面唼喋,舒蔚秋伸手到水面虚晃了晃,那些鱼儿平时给游客喂食喂熟了的,看到人手的影子,更加殷切地伸嘴出来一张一合。舒蔚秋笑了笑,不想作弄鱼儿,扭身刚一坐正,一个金灿灿的脑袋凑了过来,接着唇上一软,安德烈轻轻吻住了他的嘴。 舒蔚秋心中一软,伸手搂住了安德烈的脖子,他摸到他后颈上有未干的雨痕,还有几茎柔软的金发。安德烈也抱住了舒蔚秋的腰,把他搂在怀里深深吻着。不知是不是雨停了,好像再也听不到雨珠落在湖里的声音了。 忽然啪嗒一声,搁在长椅上的雨伞滑倒在地上。安德烈微微松开了胳膊,舒蔚秋有些脸红,低头去扶起了雨伞。扭头一看,雨非但没停,反而下得更大了。舒蔚秋撑起伞来,说道:“我要回去了,你也回去吧,一会儿下大了就不好走了。”安德烈说道:“我跟你去青竹堂,吃了晚饭再回去。”舒蔚秋微笑道:“你家里没有饭吗?”安德烈说道:“怕你一个人无聊。” 两人撑着一把伞往回走,身体时不时碰撞在一起,走着走着,仿佛意犹未尽,两人又在一棵榕树下吻了起来。 回去以后天已经黑了,吃过晚饭,那大雨逐步演变成了狂野的雷暴,电闪雷鸣,满山风雨。安德烈就打电话回湖边别墅,跟大太太说他不回去了。 舒蔚秋安顿安德烈睡在二楼的一间卧房。他自己的房间也在二楼,就在姐姐姐夫的主卧边上。他姐姐特意给他置办了一张大竹床,挂着雪白的四角蚊帐,说是以后兄弟娶了媳妇,也能带回家一起住。 舒蔚秋洗了澡回房,只见暗沉沉的房子里满地风雨树影,时不时轰隆隆一声巨响,一道闪电在天际炸开,照得天地皆明。舒蔚秋躺在这过分宽敞的崭新大床上,倒觉得自己像是闯到别人家里的外人,总有些陌生。 忽然吱呀一声屋门推开,有个人慢慢走进来,撩开纱帐,在舒蔚秋背后躺了下来。舒蔚秋闭着眼睛,仿佛已经睡着。那人在他背后低声道:“是我。”是安德烈的声音。舒蔚秋低声道:“我知道。” 安德烈躺在舒蔚秋身后,伸出一条胳膊搭住他的腰,没一会儿又觉得热,往上挪了挪,换了个位置继续搁着。 舒蔚秋渐渐放松下来,朦朦胧胧就要在雨声中睡去,忽然感到安德烈抬起那雪白修长的手来,在他胸前轻轻摸索着。 舒蔚秋低头看去,原来安德烈在摸他的衣扣。舒蔚秋睡觉时穿着中式短衫,胸前是一溜儿对称的盘扣,左边那枚布纽扣是钉死的,纯粹为了装饰,右边那枚布纽扣才能解开。 安德烈摸到了钉死的那头,摸索半天,怎么也解不开。舒蔚秋轻轻笑了一声。安德烈稍稍抬起身子来,疑道:“怎么回事?”舒蔚秋没言语,解开了一粒粒纽扣,向他转了过来。 一看见安德烈的面孔,他又忘记了笑,也忘记了别的。在那对幽蓝冷峭的眼眸中,全世界的狂风暴雨都要偃旗息鼓。 纱帐飘飘荡荡,不一会儿传出匀停细微的喘息声,又轻又慢。身体缠绵黏腻的声音,指甲轻挠肌肤的声音,床单沙沙摩挲的声音,都淹没在哗啦啦的雨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