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灵猫与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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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灵猫与蛇 自从那天之后,孟萦就被软禁在房间中。他曾试图开窗求救,但无论怎么使劲儿,窗户都纹丝不动。房门更像是通了电,只要他手一碰门把手,就会被强大的电流击中,麻疼麻疼的。 渐渐的,他认命了。 或者说,表面上他认命了,天天窝在沙发里不是看电视就是打盹。 一日,他正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剧,谢延秋回来了,神情阴郁。 他懒得理会,手拿遥控器换台玩,谢延秋走到电视机前,直接拔掉电源,直勾勾盯着他。“你干什么啊?”他不高兴道。 谢延秋扔给他一张百元钞票,问:“这是你干的?” 他垂眼,钞票上有一行字:误入传销,请好心人报警。 “你还真是有办法,谁教你的?”谢延秋感到好笑。 他小声道:“不是我写的……” “那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它塞在我家门缝下面吗?” “别人塞的吧,我怎么会知道。”孟萦把钞票放到一旁,不以为然,拿起一包薯片吃起来。 咯吱咯吱的咀嚼声彻底激怒了谢延秋。他想,一个俘虏不但想逃跑还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了,简直无法无天。他一把抓走零食袋扔到地上,气道:“还敢嘴硬,看我怎么收拾你!” 孟萦忽然想起之前关于小骟猫的话,紧张起来:“你……你要……” 谢延秋不理他,一把将他拽到腿上按趴下,把裤子脱了下来。 白嫩的两团肉暴露在空气中,他忽然意识要干什么,吓得连忙用手捂住后面,叫道:“别……”话没说完,手就被强行按在背后,接着,便是清脆的巴掌声。 “啊啊……”他乱踢乱蹬不断挣扎,一半因为疼,一半也因为这个惩罚太羞耻,他又不是小孩子。 “谢延秋,你太过分了!”他忍痛叫骂,“没有你这样欺负人的。” “谁让你试图逃跑,你这是罪有应得。不听话就得罚。你不是标榜自己未成年吗,就专用对付小孩儿的法子对付你。”手掌重重拍下,白皙的肌肤在持续击打下很快绯红一片。 谢延秋一定练过铁砂掌,孟萦这样想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翻腾一边扯着脖子大喊:“我错了我错了……好痛啊……别打了……救命啊……饶命啊……杀人了……啊啊啊啊啊……”最后的尖叫极具穿透力,好像临死前的哀嚎。 谢延秋暂时停手,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说清楚。” “就是……我看电视新闻上有人这么干,就想着试一试,没想到楼道里没人经过,最后还是被你发现了……呜呜……”孟萦哭得厉害,屁股火辣辣的。 谢延秋又气又好笑:“你傻啊,我家在楼道最里面,没人经过。”说完,又拍打起来,一下左一下右,十分规律。 孟萦扭着身子一边躲巴掌一边哭:“我又没出去过,怎么会知道……” “你这小妖,坏心思真多。” “你才坏,把我关起来还打人。”孟萦快崩溃了,哇哇大哭,又开始胡乱喊起来,一会儿骂他一会儿叫嚷着出人命了。 谢延秋实在受不了那愈演愈烈的异香,终于停手,去开窗通风。此时孟萦两瓣圆滚滚的臀肉红彤彤的,全是巴掌印。他吸溜着鼻涕提上裤子,跑到床上把头蒙进被子,揉着屁股嘤嘤地哭,心里恨透了谢延秋。 晚上,谢延秋做好饭,他也不下来吃,只说头疼。 “怎么会头疼,又没打脑袋?” “就是疼。”孟萦并没有说谎,全身都难受,脑袋里像装了个撞钟,一下下敲在太阳穴上。 谢延秋没办法,只得依他,让他在床上继续睡觉。 到了半夜,孟萦抖着身子来到谢延秋的卧室,说身上冷,要加被子。 谢延秋一摸手,冰凉;再摸额头,滚烫。 这是被打出病来了,他有些不可思议,总共也没拍几下,也太娇气了。 但腹诽归腹诽,他还是把人安顿好,找出退烧药,等人服下后他才想起什么,看了眼药盒,歉意地说:“药已经过期半年了,不知还有没有效。” 孟萦蜷在被窝里,委屈极了:“讨厌死了,先是打我,现在又给我吃过期药,呜呜……我想回家。” “你家在哪儿?” “我家在……”孟萦一顿,眼睛一转,“你别想套话,我不告诉你。” 谢延秋切了一声,翻个白眼:“爱说就说,不爱说就算了,我才不稀罕。” 退烧药到底还是起作用了。第二天早上,孟萦退烧了,但身上还是软绵绵的,谢延秋又翻箱倒柜找出一些中药冲剂,说:“喝吧,我看了还有一个月才到期呢。” 孟萦无语,但还是乖顺地喝下去,药汁苦得他想吐。 中午吃饭,他盯着桌上的面条汤抱怨:“我都病了,你还给我吃这种没营养的东西?” “正因为病了才要吃好消化的。” “我要是身体不好,香囊就会萎缩,到时候你可没钱赚。” “那你要吃什么?”谢延秋觉得自己捉回来的不是妖精,而是祖宗。 “以前我生病,哥哥们都会给我做灵芝汤,可好喝了。” 谢延秋撇嘴,灵芝虽然不是特别贵重,可一株品相稍好的也差不多要上千了,孟萦这种当饭吃的行为不出三天就会给他吃垮。 “我家可没你家那么富贵,没钱买,你凑合着吃吧。” 孟萦腹中饥饿,一口气全吃完,连汤都喝光了。 *** 一个多月过去,谢延秋要累死了。 由于要多养活一个小祖宗,他得更拼命干活挣钱,常常昼伏夜出,躲在无人的巷子角落,等待某个倒霉的妖精自投罗网。 当然,法力特别高强的妖他是不会碰的,他想过了,只要赚的钱能维持现有开销就好,遇到实力强劲的对手还是退一步海阔天空,留着性命平安活到九月,然后把孟萦一卖,拿着几百万过好日子去。 不过,理想跟现实总是有差距的,就好像现在,他被面前妖冶的男人堵在了一个死胡同里。 “你到底是谁?”他摆出防御姿态,生怕对方突然发难。 “归烛。”语气轻描淡写。 可他听得五雷轰顶,借着昏暗的路灯仔细看,白发,狭瞳,金纹,貌美……可不就是臭名昭着的捉妖人归烛。 他心里发紧,这个人可不好惹,或者说这只妖不好惹。 归烛是妖界的捉妖人,原形是条大蛇,喜欢捉取其他妖精的内丹,用来提升法力,在人妖两界都是狠角色。他法力高强,普通的捉妖师看见他都绕着走,所幸他对平凡的人类不感兴趣,也不想为那些死去的同族报仇雪恨,因此才没有造成人间大乱。 “你总跟着我干嘛,我又不好吃。”他半开玩笑,想缓和一下紧张情绪。 然而归烛可没功夫跟他废话:“你身上有灵猫香的味道,他在那儿?” “谁?” “别装糊涂,那只大灵猫妖。” 几乎瞬间,谢延秋明白过来,原来孟萦既不是猫也不是香獐子,而是只大灵猫,怪不得他在查不到,大灵猫是外来物种,在成书三百多年后才被外域小国作为贡品进献。 他突然很兴奋,大灵猫妖比香獐子精更珍贵,附着妖力的灵猫香可以做到真正的延年益寿,而其妖丹更被传为神药,能够起死回生,两者加起来何止能卖百万,千万都不止。 而且,近百年来,由于持续猎杀取香导致大灵猫的数量急剧下降,成了精的大灵猫妖则更是被人妖两界追杀得到处东躲西藏,极其罕见,这次被他逮住,简直是走了狗屎运。 归烛不知他心里想什么,走近几步逼问:“到底在哪儿?” 谢延秋道:“我哪知道,我虽然见过他,却被他跑了。” “说谎。” “真的不知道。”他两手一摊,十分懊恼,“本来抓住了,但他特别狡猾,又溜走了。而且当时我也不知道他是大灵猫妖,只以为他是普通的獐子精,懒得去追了。” “真的吗?”归烛依旧不信,在他看来欺骗是人类的天性。 谢延秋指指周围:“我要是真得手了还能在这鬼地方蹲着擒妖捉怪,早拿去换钱了。” 归烛想了想,觉得这话挺有道理,刻意散发出的气场收敛了一些,道:“你要有他的行踪记得告诉我,我们可以合作,毕竟我们都是捉妖人。”说着,细长分叉的信子在唇边一转,发出嘶嘶声,听得谢延秋毛骨悚然。 “好好,一定的。”谢延秋侧着身子想走,但又怕归烛不同意,正想借口时,有几人勾肩搭背地走来,隔着老远就能感知到浓厚的妖气和劣质的酒精味儿。 归烛显然也感觉到了,一回身,双眼这么一瞥,那几人就吓得定在原地。他漫不经心道:“原来是几只耗子精,正好当点心。” 谢延秋为这几只倒霉的耗子默哀,遇到天敌,可算是死无葬身之地了。他贴着墙边在归烛的默许下慢慢溜走,拐出小巷时隐约能听到身后骇人的惨叫。 他一溜烟儿跑回家,还没开门就见地上放着份外卖,拿起一看竟是份甜点。 “你活得真滋润。”他进来后把甜点往桌上一放,对正在玩手机的孟萦说。 “没办法,总得在死前把好吃的都尝遍吧。”孟萦打开包装,直接用手指沾了奶油吃。 “你就这吃相?”他似笑非笑,“听说大灵猫妖都是十分高贵优雅的,这是以讹传讹还是你算例外?” 孟萦的手指还含在嘴里,直勾勾盯着他,半晌道:“你都知道了?” “是啊,知道了,怪我学艺不精,一开始看走了眼。” “你想怎么样?” “不是我想怎么样,是你该怎么办。” “什么意思?” “我碰见一只大妖,也在打听你。” “归烛?” “你们见过?” “前几天他跟我交过手。” “你能打得过他?”谢延秋眼睛睁得老大,像是听到了不得的大话。 “打不过还不能跑吗?”孟萦一想起这事就生气,“要不是我与他缠斗在先消耗了许多灵力,又怎么能被你轻易捉住。” 谢延秋道:“你就吹吧,说得好像你的灵力有很多似的。自己技不如人,赖不着别人。不过你既然已经被他盯住,为什么不跑回家去躲着,你不是有几个很厉害的哥哥吗?” “我是准备回去的,那天本应该是我在人类社会的最后一晚,结果却被你看见。” “这叫缘分。” 孽缘,孟萦想。 谢延秋坐下盘算:“归烛惯会追踪,不出几天就会找到这里,我家怕是不能住了。” “你放我离开就没麻烦了,归烛只杀妖,对无关人类不感兴趣。” “笑话,你知道自己值多少钱吗?” 孟萦继续吃起来,腮帮子鼓鼓的:“不知道。” “至少五千万。” “骗人,哪有这么值钱。” 谢延秋笑了,他说的是实话,这个圈子里流传一句话:一只灵猫妖,半生富贵金。 意思就是,要是能捉到一只大灵猫妖,后半辈子就能衣食无忧了。 “你还真是富贵不自知呢。你说你这么值钱,我能放你走吗?”谢延秋开始收拾东西,带了些衣物钱财,整理出一个小行李箱,然后又拿出伏妖绳,拴在孟萦手腕,“咱们先去外面避避风头。” 夜晚很凉,他们走在无人的街上,孟萦冷得打哆嗦。谢延秋给他披上自己的风衣,说:“不用感激我,你现在精贵得很,要是病死了,就是我的损失。” 孟萦嘟囔:“少自作多情,我压根儿就没想感谢你。” “那把衣服还给我。” 孟萦拉紧风衣,装听不见。 “你不是有手机吗,怎么不给你的几个哥哥打电话让他们来救你?” “……”孟萦低头,“你管不着。” 谢延秋侧头,昏黄路灯下的孟萦显得格外纤细落寞,身后的影子拉得极长,长到诡异…… 他猛然回身,打出一道符咒,虚空中传来一阵低笑,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爬行,窸窸窣窣的,街旁店铺墙壁上印出一条蜿蜒蠕动的巨影。 孟萦吓得捂住嘴,直往谢延秋身后躲。 巨影慢慢隆起,化成人形。归烛一撩卷曲的长发,信子微吐,感知到对方的恐惧之后,满意一笑:“我就知道人类的话没一句是真的。” 谢延秋心中狂跳,但面上依旧风轻云淡:“你误会我了,实在是刚刚捉住的。” “我还真不知道你捉妖还要拖着行李箱。” “……” “既然捉到了,那就交给我吧。”归烛伸手,尖利的指甲让本就细长的手指看起来更像是某种猛兽的爪子。 空气中传来奇异的浓香。 谢延秋带着孟萦往后退,手悄悄伸到后面把绳子解开,又拍拍他的胳膊让他安心,对归烛说:“就这么给你,那我也太傻了,总得先谈妥利益分配吧。” “你说说看。” “你要内丹,我要香囊。” 归烛嘴角一勾:“不如来听听我的,你把他交给我,我不杀你。” “所以,那就是没谈妥喽。”话音未落,谢延秋蓄势待发的暗诀飞出,一股罡风横扫而出,而他则趁机拉着孟萦狂奔。 还没跑几步,身后排山倒海的力量把他们双双掀翻,谢延秋滚了好几圈,撞到路边石墩子上才停下,捂着腰哎呦哎呦直叫唤。等眼睛好容易聚焦,就见孟萦已经被归烛掐着脖子提起来。 归烛得意道:“上次一不留神被你跑了,看这回谁还能救你。”单手结印,霎时间光辉笼罩两人,猩红的信子在孟萦唇边舔弄,品味操纵生死的快感。 孟萦快吓死了,他的妖力太弱,根本不是对手,只能徒劳地抓扯归烛的衣袖,就在他绝望的时候,一个石墩子朝他们砸来,归烛不得不松手防御,石墩子应声而碎。 孟萦跌在地上连滚带爬往外逃,还不忘呼风唤雨一番,只是他召唤出来东西实在没有攻击力,还没碰到归烛的衣角就散去了。 归烛额上的金纹更亮了,这是他发怒时的征兆。他手指一弹不知从哪里蹿出一条深色粗蛇,对谢延秋扬起脑袋,露出两枚尖牙,嘶嘶地叫。 谢延秋平日最讨厌这种滑溜溜的东西,骂道:“白娘子,你打不过我就放小青出来,也太掉价了吧。” 归烛发出一声愤怒低吼,姣好的面容气到扭曲变形,他男生女相,最恨别人这么叫,当即祭出一柄短剑,闪着绿光操纵术法朝谢延秋飞去。 谢延秋朝黑蛇扔出伏妖绳,可黑蛇像是有自我意识一样,竟能躲过,配合着飞剑一上一下,极为默契。 没过一会儿,谢延秋感觉吃不消了。手既要画符施法又要防备不被剑划到,脚下更是左右闪避生怕被蛇咬,饶是他身手矫健也好几次都险些中招,情急之下大喊:“阿萦,快帮我!” 归烛瞅准空门,操纵飞剑直刺谢延秋的心窝,在离心口寸余时,忽然停止,气急败坏道:“他人呢?!” 谢延秋一歪头,边上哪还有孟萦的影子,惊道:“竟然跑了?” 四目相对,俱是一愣。 归烛哼了一声,剑尖又往前送了半分:“没关系,杀了你再去找他也不迟。” “等等等等……”谢延秋急道,“你在人界人生地不熟的,不好找,不如咱俩合作,我有人脉,很快就能找到。” “……” “你身上妖气重,有些地方不好查,容易引起怀疑,我就不一样了。” 归烛对眼前这位曾经骗过他又出言不逊的捉妖师一点儿也不信任,但仔细想想,所说也确实有些道理。人海茫茫,那个叫孟萦的大灵猫妖要是龟缩在某个地下室不出来,他还真不好找。 “归烛大人……”谢延秋讨好似的叫他,看着剑尖手心直冒汗。他甚至都能闻到剑身上微微的腥气,这是蛇毒的味道。 归烛笑了,这个称呼是依附于他的小妖们的叫法,可见这个人类也是贪生怕死之辈。也罢,就这么办,等找到孟萦,再把俩人一起杀了。 “好。”他说,“等找到之后,我得妖丹,香囊……你得一半,如何?” “当然,你说了算。” 归烛一扬手,大蛇消失,剑也不见了。他掏出张纸条给谢延秋:“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一有消息,马上联系我,不准擅自行动。” 谢延秋把纸条收好。 归烛又道:“别耍花招,要是让我知道你私吞,就把你架到火上烤熟,分给小妖们吃。” “不敢,不敢。”谢延秋干笑。 归烛潇洒转身,临走前说:“我等你的好消息,但只给你五天,没找到,你一样要受死,作为欺骗我的惩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