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暂时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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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暂时的盟友 几天后,天气晴朗,谢延秋带好东西出发,约好三日后回来。 在小县城里,他先找到旅店住下,美美地洗了个澡,然后到附近饭馆点了许多好吃的,大快朵颐。全身上下舒服了,才回到旅店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翻看手机信息。 这些日子手机一直是关机状态,他充好电一看,乱七八糟的讯息一堆,但其中有一条内容吓得他差点坐起来。 信息是师弟程小江发来的,说师尊和章玉泽密谈许久,之后就生气了,到处找他。至于为什么生气,谁也不清楚。 该死的!他几乎能确定章玉泽都说了什么坏话,无非是捉妖不报又或是和妖精勾结……无论哪种都是重罪。 他给贾半仙打电话问情况。 贾半仙洋洋洒洒说了很多,但其实也就说了一件事,很多人都知道他手里有只大灵猫妖,都在觊觎,伺机而动。 然而问及浮云阁动向时,贾半仙突然含糊起来,反问他在哪里,他没有回答,及时挂掉电话。显然,贾半仙也不可靠了。 他试着给程小江发信息,很快便有了回信:你快回来,带上大灵猫妖,否则师尊视你为叛逃。 他关掉手机,事态比他想象的要严重得多。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即把孟萦绑到师尊面前,然后澄清事实。但他不能这么做,如果是两个月前,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杀掉孟萦,但现在他下不去手。 当然,他依然有私心,孟萦曾说过取香可以细水长流,要是果真如此,那就是棵摇钱树,轻易不能放手。 想到这,他又记起两人往日点滴,忽然觉得要是他们就这么欢闹地过上一辈子似乎也挺好。 必须承认,他越来越喜欢孟萦,经常有一种想把人搂怀里使劲揉搓的冲动。 又一日,他买到黄纸和朱砂,整天窝在旅店里画符。他法力并不特别高超,可画符速度一流,一下午的功夫就画了三四十张,正准备收工时,忽听窗下有人窃窃私语。 “监控显示最后下车的地点就在这,可咱们已经转悠一个多星期了,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他们还能去哪儿。” “这附近全是深山老林,他们要是钻进去躲着,还真是难办。” “要不咱们把钱退了,别找了。” “你想得美,咱们现在退出,那个黄毛小子非得宰了咱们不可。” 谢延秋听到这,已经心下了然,原来章玉泽雇了人来打听消息,至于打探谁的消息,不言而喻。 他冷笑,章玉泽可真会坐享其成啊,全程躲在幕后操纵,不劳而获。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决定不管这两人,就让他们瞎找去,这里地广人多,别说一周,就是再有一个月也未必能找到。 第三日傍晚,他按照约定赶回月老庙。 然而,孟萦却不在。 结界被破了,空气中弥漫一丝黯淡妖气。 他在附近转了一圈,没有打斗痕迹也没有尸体,推断来人应该一击成功,劫走孟萦。 是谁呢?肯定不是章玉泽,那位还在县城乱找。也不太像归烛,因为残留的妖氛不对。 他凝神闭眼,神识朝四面八方蔓延铺开,循着那一丝妖气追踪,最后锁定大致方向。睁开眼,远处是云雾缭绕的山头,据孟萦说是妖王凌禹盘踞的地方。 事情有些难办,先不说妖王实力如何,单是手下小妖群起而攻,他就招架不住。 他急得团团转,在庙里来回踱步,左思右想,最后掏出一道黄符点燃。 没一会儿,虚空中幻化出一道模糊剪影。 “你居然主动联系我?”章玉泽说。 “这有什么不敢,符术传音,只传声音不传影,你还是不知道我的藏身处。” “你就是给我炫耀这个?” “当然不是,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坏消息想跟你分享,你想先听哪个?” “好消息” “我愿意把孟萦让出来,咱们平分。” 剪影动了动,说:“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就是,他被擒走了。” “你想借我的手去救人,没门儿!” 谢延秋笑道:“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有那么坏吗?” “那你什么意思?” “擒走孟萦的是只妖,我寻思妖界的事咱们人类还是少掺和,让他们妖精之间自己协商解决比较好。” 剪影顿了一下,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那我说的平分之意,你看如何?” “自然是好的,但恐怕不容易啊……” “两虎相争,多的是两败俱伤。” “给我具体地址,我们一天后就到。” “尽快吧,我可不想到时候看见的是大灵猫妖的尸体。” “放心,我也不想。” *** 归烛和章玉泽到的时候谢延秋正看着手里一块石头若有所思,见他们来了,把小石子放进兜里。 归烛记恨他上次的行为,压住怒火道:“你最好说的是实话,否则我不介意把你生吞了。” 他讪笑:“自然是真话,归烛大人神机妙算我怎么敢诓骗。” 归烛已经见识到他的摇摆不定,根本不理会恭维,说:“这个凌禹我知道,确实有几分本事,但对上我,也只有仓皇逃命的份。” 章玉泽道:“他到底是什么?” “不过是只蝎子精,听说早几年在外面吃了亏,后来销声匿迹,没想到跑这种犄角旮旯占山为王。” 章玉泽和谢延秋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然后说:“你专心对付凌禹,剩下的小妖我们来解决。” “可以。但凌禹的妖丹是我的。” “当然。”谢延秋道:“不过,大灵猫妖我也有份。” 归烛哼了一声,权当默认。 临时救援队算是组成了。 章玉泽拿出毛笔一样的法器和一张符咒,准备施展缩地术。谢延秋目不转睛地看着,这项法术他至今都不太会弄,正想着好好观摩学习,可一旁的归烛却不耐烦地扔掉黄符,一手拉一个,使了个不知名的妖法,三人瞬间就到了另一个山头。 章玉泽赞叹:“归烛大人名不虚传。” 归烛得意道:“我修炼千年,这种微末术法自然不在话下。” 谢延秋忽然想起,白蛇传里的白蛇也是修炼千年,不禁觉得白娘子这个绰号起的实在是名副其实,心里偷笑。 章玉泽问:“洞府在哪儿?” 谢延秋茫然:“不知道。” 归烛吐出信子,在风中感知一阵:“不远,就在前面,我闻到灵猫香的味道。” 谢延秋是三人中最急的,立即打头阵往前走,没走几步又转身对归烛说:“上次的伏妖绳呢?” “扔了。” 之后三人皆是沉默,在薄雾中潜行,各怀心事。 *** 孟萦被锁在洞窟深处的一面石壁上,双臂高高吊起,只有脚尖着地,姿势十分难耐。 他到现在都发懵,上一秒还坐在庙里发呆,下一秒就睡过去,等醒来时则手软脚软地躺在山洞里,周围全是狞笑的妖物,令人毛骨悚然。 那些妖物与平时看见的妖精不同,大多数和先前的蜘蛛精差不多,都只有一部分是人类模样,极其丑陋,只有坐在石座上袒胸露乳的肥胖男人还算周正,不过也只是相较而言。 “你是谁,这是哪?”他半支起身子,害怕极了。 那人摸着肚子上的肥肉呵呵笑:“看来丑奴说的没错,果真是只大灵猫。” “丑奴?” “就是我那只可爱的小蜘蛛。” 他记起来,原来蜘蛛精早就把信息传出,那么眼前之人只能是…… “凌禹?”他心凉半截。 凌禹走下石座,行动缓慢像一座移动的小山,仔细端详后不禁赞叹:“啧啧,真是眉清目秀,想来滋味也很美妙。”伸出肥厚的手掌在他脸蛋儿上摸。 他恶心地一把打掉,怒道:“别碰我!” 凌禹一扬眉,对周围小妖们道:“你们看他,还挺厉害呢。”众妖一阵哄笑。 凌禹对他道:“我不仅要碰你,还要吃你,从里到外吃抹干净。” 这时,一个小妖凑到凌禹跟前,甩着尾巴讨好道:“大人,我想要灵猫皮当坐垫。” 凌禹点头:“可以,到时候剥了皮,赏你。” 他吓得快哭了,嘴里不住喊救命,在群魔乱舞中又一次晕过去。 而再醒来时,他已经不知被吊了多长时间。 现在,他又饿又渴,全身酸痛,一会儿祈祷谢延秋来救他,一会儿又怕谢延秋遇到危险,一会儿又埋怨谢延秋回来得太晚。 心思越来越乱,可无论想些什么,全都汇成一个名字三个字。眼泪又不争气地流出,有些事越想忘就越忘不掉。 正伤感着,就听有人来了。 是先前说要灵猫皮的那只妖精——名字似乎叫阿灰——他长的也是一副人模样,如果忽略身后的一条细尾巴的话,甚至可以用英俊来形容。 阿灰见他哭了,笑骂:“你还有点妖怪样吗,就知道哭,上次吃掉的那个人类都比你有骨气。” “你又不知道我在哭什么,再说你管得着我哭吗?” “真是伶牙俐齿,看待会儿你后面的小嘴儿是不是也和上面的一样厉害。”阿灰解开链子,牵着他在山洞里左拐右拐。 他不知阿灰何意,只道大限将至,越发苦楚。 他们来到一处宽广豪华的洞穴,从布置看像个卧房,陈设不仅兼具东西方特色,而且还跨越百年历史,既有精美的木质厢床又有巴洛克风格的沙发桌椅,还有个很像笔记本电脑的东西,也不知能不能用。要不是处境险境,他准能笑出来。 阿灰让他坐床上,手绑床头,说道:“还是个雏儿吧?” 他没明白。 阿灰不怀好意:“一脸蠢样,肯定是。待会儿有你受的。不过你要能让我亲一口,我就给你药,保你一会儿飘飘欲仙。” 他恶心道:“你一个连尾巴都没化去的老鼠精也配亲我,不怕我变出原形吞了你?” 阿灰气得扬手要打,但看见凌禹来了,只得作罢,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后快速离开。 屋里只剩他们两人。 凌禹坐在他边上,肥腻腻的大手揽过腰身,色眯眯道:“你真好看。” 他想吐,五官都皱在一处,极力往边上躲。 凌禹常年面对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早就厌恶到极点,现在好容易来个漂亮的,根本把持不住,解开美人衣扣,在白皙的肌肤上舔来舔去。 孟萦大喊救命,可旋即被按在床上,连裤子都扒下来了。 “啊啊啊……别碰我……”腿间的阳物被大手握住,他红着脸尖叫,两条腿不停蹬踹。 凌禹被弄得心烦,在大腿内侧的嫩肉上连掐好几下,孟萦疼出眼泪,哭道:“臭不要脸!” “难得看到标致的,你要把我伺候好了,我就养你做宠物。”凌禹闻着香气,表情猥琐。 “呸!我宁愿死。”孟萦已经意识到凌禹要干什么,咬牙切齿骂道,“禽兽不如的东西,你不得好死!” 这种咒骂凌禹听得多了,耳朵早就免疫,依然笑嘻嘻道:“脾气倒不小,你刚来时可不是这样的。”手指上下套弄一阵,掌中之物明显粗大一圈。“以前自己弄过吗?” 孟萦摇晃上身,徒劳挣扎。 “别害羞,咱们一起快活。你乖乖从了我,我就不取香囊也不要内丹,到时候我为妖王你为妖后,成就神仙眷侣……” 孟萦看着凑到跟前的脸无比厌恶,啐口吐沫,凌禹被激怒了,重重打了一巴掌,他眼前一黑直接晕过去。 这下安静了。凌禹舔舔干渴的嘴唇,满脸龌龊,准备开动。正当他解裤子时,只听外面一声惨叫,随即就见阿灰被扔进来,在地上捂着屁股打滚,外面一片嘈杂。 他反应极快,噌的一下站起身,用脚踩住阿灰,这才发现他的尾巴被硬生生扯断,屁股上鲜血淋漓。 “怎么回事儿,谁干的?!” “我干的!”归烛从外面慢悠悠走进来。 凌禹认得他,心中一惊,再看地上的阿灰,面色泛黑,瞪着眼睛死不瞑目。“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闯我这里干嘛?”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归烛扫了一眼床上的孟萦,冷笑,“真是好兴致,临死还能爽一回,也值了。” 凌禹明白他的目的,又听外面打杀声,说:“你一向单干,怎么这回请了帮手,不如我们两人分享,至于你的帮手就……” 归烛向后看了一眼,淡淡地说:“既然知道我是单干,就也该知道我不喜欢分享。” “你要……”凌禹还没说完,归烛已经先发制人,两道红光接连射出。他闪身躲过,叫道:“你要以死相逼,那咱们就鱼死网破。” 归烛不再废话,蕴含剧毒的绿雾渐起,凌禹不敢大意,单手一抬化出个无形屏障挡住毒气,随即手一翻,掌心便出现几枚黑刺,又短又细,朝归烛飞去。归烛根本不躲,任由它们刺到身上,不屑道:“就你这几根毒刺也敢拿出来卖弄。”瞬间,毒刺华为乌有。 凌禹骇然,这些刺是用他的蝎尾制成,有剧毒,一般人或妖沾上便死,然而在归烛这里却毫无用处,看来今日是注定难以善了。 想到此,他无心恋战,突然再次射出毒刺,但却是朝孟萦的方向而去,归烛当即扑过去,化出飞剑把毒刺打掉,确定床上的人毫发无损后才转过身,这时却发现凌禹不见了,几米之外的地方有只黑蝎子正往石壁空隙里钻。 归烛双手结印,将石壁缝隙封住,来到兀自团团转的蝎子跟前,默念咒语,一阵烟雾升腾后凌禹现身。 “你化出原形也没用。”归烛笑道,掐住凌禹的脖子将他提起,深吸一口气,妖力陡然扩大。 凌禹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觉无形压力要把他碾碎,五脏六腑全都被挤变了形,喉头一紧,胸口就塌下来,紧接着吐出一颗黝黑泛光的内丹。 归烛丢下已经死透了的蝎子精,原地坐下吐纳,炼化刚刚吸进体内的妖丹,同为五毒,他们彼此之间融合得极好,一会儿功夫就觉得妖力更上一层。 谢延秋和章玉泽料理完洞内小妖之后,已经气喘吁吁,找到归烛时后者笼罩在莹莹白光中正在打坐,而地上只有一只砖头大小的死蝎子。 谢延秋跑到床边,眼前一片春光,赶忙将孟萦衣裳裤子都穿好。 孟萦此时也悠悠转醒,可刚睁眼就又被谢延秋的咒语又弄睡过去。 章玉泽轻声叫谢延秋,示意他动手。 谢延秋暗自翻个白眼,心知章玉泽是想静观其变,若自己偷袭成功他就出手落井下石,要是没成功则马上倒戈,简直就是个人精。他拉住章玉泽,小声道:“归烛此时正在入定,一起上有胜算。” 章玉泽还在犹豫,那日谢延秋他们趁乱逃跑后,他好说歹说才让归烛放下杀意,要是这回一击不成,那可就真的是结了仇怨,纵然这次能逃脱,以后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谢延秋见他不表态,说道:“你想反悔?” “我……” “不用犹豫,一起上吧,反正你们也是要死的。”白光倏然散去,归烛睁眼。 他们二人一愣。 归烛站起来:“虽然我很想说合作愉快,但该结束了。”随话音落下的是一记雷霆般的暴击,宛若闪电霹雳,砸在他们面前。 他们二人不敢应战,分别向两侧逃窜,堪堪躲过,被击中的地上出现个大坑。 屋中弥漫着浓厚的妖气,谢延秋明白,凌禹的妖丹已经被归烛完全纳为己用,面前的蛇妖如虎添翼。他故作不解:“大人这是何意,按照约定……” “我改主意了。”归烛满不在乎,“我没有分享猎物的习惯。” 章玉泽道:“既如此,那我们就走了,您可以自己慢慢享用。”说着往外退。 归烛一挥手:“哪有这么简单,捉妖师少一个是一个,今天你们都别想活着离开。” 谢延秋对章玉泽气愤道:“都赖你,让你犹豫,错过好时机。” 章玉泽已经无暇应对,全神贯注盯着归烛,生怕他突然出手。 归烛没工夫浪费时间,微微一笑发起猛攻,涂着剧毒的短剑重又飞出,这次竟然一化二,分别进攻,谢延秋和章玉泽被迫各自为战。 章玉泽能为更高些,应对也更从容,但久而久之也生出不好的预感。而谢延秋一开始还能见招拆招,但很快就显出败势,符咒拍了一张又一张,咒语念了一遍又一遍,可术法无论是打在剑上还是归烛身上都如泥牛入海,丝毫无法撼动其绝对优势。 完了,他想,八成今天要死在这儿。他不怕死,但也不想死,更不想就这么窝囊地死,于是破口大骂,试图在嘴皮子上胜过对手。“白娘子,你就这点本事,自己躲在后面当缩头乌龟,让剑为你出头?” 归烛暴怒:“让你水漫金山好了。”说罢,身体微悬空中,妖力扩散至整个洞府。谢延秋忽然发现自己周围逐渐聚起细小的红色珠液。很快,液体越来越多,围着他转圈,形成一股漩涡。 “这是……”章玉泽的情况也相同,并且敏锐地察觉到血气。 红色漩涡散发出铁锈味已经表明一切,归烛想用血水将他们淹死。 谢延秋想明白这点,立即闭气,手掐诀,在即将灭顶时成功唤出强劲的罡风,把血红色的水龙卷吹到归烛身旁。 归烛不愿弄湿身体,解了术法,却在下一秒朝他们扔出个条绳子。绳子像活了似的,把他俩紧挨着捆了个结实。 “伏妖绳?怎么会……”章玉泽惊了。 “改良版的,专门对付你们这些人。” 谢延秋低头看了一眼绳子两端,上面印了个谢字,大叫:“这是我的!” “不错,我还要谢谢你送我呢。” 谢延秋被自己的法器束缚,心里比章玉泽更不爽:“杀千刀的白娘子,小心法海收了你!” “那就不需要你们操心了。”归烛把玩着短剑,心情极好,他早就看这两人不顺眼,现在东西到手,也该除掉了,“怎么说你们也算是帮了我,所以我给你们选择的权利,是毒死还是割喉,选一个。” “左右都是死,还选什么?”章玉泽面色铁青,衬衫领子大敞,一头黄发乱糟糟的,像个鸡窝倒扣下来。 边上的谢延秋更狼狈,身上已见了红,伤口被绳子勒住摩擦,疼得龇牙咧嘴。他忍痛说:“我倒真有一个喜欢的死法,但就是不知你愿不愿成全。” 归烛道:“只要在我能办到,就成全你。” “太好了,一言为定。我选择……寿终正寝。” 归烛没明白。 谢延秋耐心解释:“等我老的快走不动的时候无疾而终,我选这个死法,相信你一定能办到吧。” 章玉泽发出一声嗤笑。 归烛脸色突变:“你耍我!” “诶?是你自己说要我选择个死法成全我,怎么现在又反悔?” 归烛明白自己被绕进去,可又找不到词汇反击,勃然大怒,连仅有的斯文也不装了,额上金纹陡然发亮,五指成爪掐住谢延秋的脖子,将人提起。 谢延秋憋得两眼发直,不停蹬腿,连带着章玉泽也东倒西歪,就在两人绝望之际,一阵哨音由远及近。下一秒,归烛好似被什么东西击中头部,身体后仰,倒在地上痛苦哀嚎。 一道浑厚声音从虚空降临:“孽畜,浮云阁的人你也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