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扯着批了,但他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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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套怎么办,只能买药了。 许钰斐一鼓作气睡到晚上,趁着所谓“月黑风高夜”,做贼似的溜进药店里。 “要一盒避孕药。” 前台是位染着黄毛、穿着白大褂的时髦小哥,这搭配还怪新奇的,许钰斐没忍住,多看了他几眼。 小哥一抬头,就跟他来了个尴尬的对视。 主要还是许钰斐心虚。他戴着口罩,戴着帽子,穿着在这个天气能够闷死人的高领毛衣,还来买“避孕药”这种很容易产生故事的药品。惹得小哥又看了他一眼,然后沉默地转身,从背后的药柜上挑出一板纯白包装的药盒,递给他。 许钰斐强装镇定地把药揣进口袋,拿出手机,扫了付款码。 无声的交易彷佛就此落幕,许钰斐刚想提溜着一颗心走出药房,却听到小哥来了一句:“许哥,rkg真的要解散了吗?” “……” 许钰斐心说我现在当作没听到店员说话走出药房还来不来得及,嘴巴却不听使唤地接下了话茬:“这个由不得我。” ……操啊,我的嘴速什么时候这么快了!口罩下的许钰斐表情快要裂开了,一时间尬愣在原地。 小哥脸上露出一丝忧伤,“许哥,我是看着你比赛长大的,以后也要加油啊!” “……”许钰斐口袋里的手都快把那盒避孕药的包装给抠烂了,但是残存的职业素养告诉自己不能发脾气,于是他只得把一筐无语吃进肚子里,说:“好的,谢谢。额,这个避孕药,是买给我哥哥的……” 无中生有的哥哥,对不住了。 “哎呀,许哥,我知道了!绝对保密!”小哥了然地作握拳状。 “……” 好像没有什么应该解释的必要了,许钰斐顶着一头乌云密布,走在去俱乐部的路上跟原筝微信聊天。 【yuf:完了,我买避孕药被人看见了,咋办!】 【筝筝:……你是不是铁脑瘫,去的哪家药店?】 【yuf:就俱乐部旁边那家!】 【筝筝:……】 【筝筝:gun】 至于为什么俱乐部旁边有药店,复杂的原因用一句话概括就是:rkg俱乐部的基地设在居民楼里。 听上去很像什么欺骗未成年的巷角黑网吧,但rkg确实是国内ctf联赛一家老牌俱乐部。联赛发展初期,俱乐部席位并非什么天价竞争之物,rkg成立早,发展快,也拿了地区联赛的总冠军,自然被纳入联赛的俱乐部名单之中。随着游戏ctf的走红,赛事规模、席位价格水涨船高,发展到如今,连薪水都快发不出的rkg已经完全不够看了。 他们变成了十二支队伍中的垫底,一场未胜,在刚落下帷幕的的S6赛季。 更令人唾弃的是,队伍里除了他,四名选手都陷入了由rkg经理亲自组局的假赛风波。网络上的腥风血雨第一时间砸在他身上,被蒙在鼓里的许钰斐花了一天时间消化这个可耻的笑话,然后开始尽情摆烂,去从没有去过的gay吧跟舞台上的裸男斗舞,酒醉勾搭左脚进门的帅哥滚床单…… 许钰斐在rkg俱乐部成立的第二年加入,陪伴这只队伍,从网吧队到联赛队,走过五六个年头,现在,他的职业生涯跟随rkg走向尾声,人生也开始失控。 rkg的大铁门年久失修,许钰斐废了好大的力气,推不动。只好走了后门,从楼后那条狭窄的小巷窜进去。 后门进去,旁边就是一个散发着恶臭气味的厕所。许钰斐住在俱乐部这么些年,从来没正眼瞧过这个厕所,此时却心虚地走进去,看着发黄镜子里的自己,拉下领子,斑驳的吻痕星星点点地落在他的脖子上。 啊,好一个跟帅哥肉搏的惨烈战场。 许钰斐深深呼吸了几下,复又把领子拉了上去,对着镜子练习自己的表情。 嘲讽的、冷漠的、作呕的。 跟平时的他相差十万八千里的表情。 先去的是训练室,许钰斐心情复杂地推开训练室的大门,发现这里多了几把椅子,齐整整地坐了一排人。 rkg俱乐部ctf分部的经理张桥见到许钰斐来了,便站起身,脸上的神情捉摸不定,语气刻板:“钰斐,怎么来得这么晚。” 许钰斐心想你在给我拿乔呢,对不起我的人不是你们这群好端端坐着的大爷吗。 上千万的赌盘,埋葬的是许钰斐未来的职业生涯。 “呵。”许钰斐懒得睁眼看他,直接抄了把塑料椅,翘着二郎腿,跟门神似的坐在训练室门口:“有什么事赶紧说,遣散费直接打到我卡上就好。” “这……”张桥见他这态度脸色更加不悦,但还是将该说的事都说了,“我们之前已经递交了rkg的退位函,明天rkg这个俱乐部就不存在了。” “转会期还没开始,不过你应该……”张桥说到这里特地顿了顿,话没说完反笑道,“该给你的遣散费一分不少,你这两天收拾好行李,大家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 许钰斐刻意狂抖的腿停下来,这个动作其实令他十分难受。 扯着逼了,但他不说。 他只是一边忍着不知是身体传来的酸痛,还是心里那股子意难平的苦涩。 用一个“好聚好散”来给这场闹剧草草收尾,未免太不把他的青春当回事了。 许钰斐用上齿咬着内唇,将不甘与愤怒消弭在舌尖。他缓慢起身,踹了一脚塑料椅,脆弱的塑料椅倒在地上。 也不看面前这几个沉默不语的晦气前队友,许钰斐摔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