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捡漏达人燕淩卿,小傻狗花铃
这边恋人重聚,恩爱缠绵,一夜美梦。 那边气氛压抑得人人自危,小心翼翼。 顶上天宫逍遥派居处,不少弟子兢兢战战地修炼习武,不敢分心,生怕一不留神惹了某个脸色漆黑、浑身散发低气压的煞神。 “干什么呢你?一大早就在门口站着,跟个门神似的。” 尢妨昨日结束战斗,就在屋里好好睡了一整夜。今一早醒来,抬脚出门,就看见岑澜冷着脸站在大门口,手里握着那把冷飕飕的剑,一动也不动。 岑澜冷淡地扫了她一眼,又冷淡地把目光收回来,不做声响。 尢妨被气笑了,这一个二个的,最近脑子都跟有问题似的。燕亭云暂且不表,她如今烦得厉害,这岑澜又是个什么情况? “你摆这臭脸给谁看呢?死冰山。” 尢妨抱着双臂,路过一个分神的弟子,一脚踹到人家屁股上,厉声道:“还有你,发什么呆!凑什么热闹!昨天比赛差会输了,还有脸分心!给我练,练到累死为止!” 小弟子苦不堪言,揉了揉屁股,“师姐,我从卯时练到现在了,岑师兄一直挑我刺,您怎么也开始了?您巳时才起来,还嫌我偷懒……” 他苦水还没说完,屁股上就又挨了一脚,疼的龇牙咧嘴往后躲。 “我巳时起来怎么了!我又不怕下场比赛输,你和我比什么!” “知道了知道了,师姐你别打了,我屁股疼!” “疼是应该的!还敢跟师姐顶嘴,不想活了?” “够了。”他们相互追赶,气氛一时热闹得不能行,好多弟子都围着他们看热闹。 岑澜冷声打断了他们胡闹,逍遥派的弟子都怕他,一时间静了下来。尢妨回头,看到岑澜眉头紧蹙,态度格外冰冷,“很吵。” 这下所有人都能看出岑澜的心情不仅不好,甚至可以称得上糟糕透顶。 除了尢妨,没人敢触他霉头,大家都不敢再打闹,老老实实地噤声修炼,逍遥派一时间寂静无声。 岑澜说完,就继续盯着路口,一动也不动。 尢妨走到他身边,问他:“你到底怎么了?今天心情这么不好?” 不过一日而已,昨天早上瞧见他的时候走路都快飞起来了,尢妨不时还能瞧到这座超级大冰山嘴角上翘。今日却又阴沉沉的,跟谈了恋爱心情反复蹦极的雏鸡似的,真是怪事。 她也没看见这座冰山有喜欢的…… 嗯?等等,他们刚来顶上天宫的时候,岑澜不是跟花家的首席对上了,还冲人群里喊话邀人出去? ……这死冰山不会真的谈恋爱了吧? 岑澜瞥了她一眼,眉眼冷峻,他忽然开口,问:“燕亭云呢?”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尢妨冷笑一声,“我哪知道他去哪了?我是他的谁啊?” 她这边话刚落下,刚挨她几脚的小弟子忽而开口,“燕师兄?燕师兄从昨日下午出去,就再也没回来过。” 尢妨立刻回头,盯着小弟子道:“没回来?没回来你怎么没跟我说?” 那小弟子声音渐渐弱了下来,“燕师兄走之前说让我们别管他,等比赛的时候他自然会回……”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你疯了不成!这是顶上天宫,不是我们逍遥派!” 听到燕亭云一夜没回来,尢妨有些慌了,她来回走了两步,眼神凌厉地瞪了眼小弟子,“燕亭云要是出了什么事,本小姐就把你生吞活剥了!” “来人,跟我出去找燕亭云!” “胡闹。” 岑澜提剑拦住要带人出去的尢妨,他用剑身逼着尢妨朝后退了几步,这才收回剑,头也不回地离开,“我去找他。” “你知道燕亭云在哪?” 尢妨连忙跟了上去,走到他身边,“你刚不还问他在哪呢?” 岑澜径自朝前走,没理会旁边叽叽喳喳的大小姐。 尢妨火气上来了,推了岑澜一下,“死冰山,跟你说话呢!燕亭云在哪?” 岑澜些微不耐地加快了脚步,他身高腿长,几步就把尢妨抛在身后。 尢妨见实在问不出话,终于偃旗息鼓,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地跟紧了他。 · 花家,花铃皮糙肉厚,只过了一夜腹部的伤口已经愈合大半。虽然修炼有些吃力,却已经能够正常下地走路了。 她哥就坐在不远处的木凳上,手里攥着个什么东西,在阳光底下晒着太阳。 她哥虽然和她长得很像,但是比她多了几分邪气。因此就算是面无表情地晒太阳,什么也没干,看着也像是个坏的。 花铃歪了歪头,走到她哥身边,她还没开口,她哥头也没抬,说:“你回床上歇着。” “我快好了!不用休息!” 花铃无视她哥的嘱咐,直接坐到了哥哥对面,手托着下巴问:“小傻子去哪了?” “你还嘲笑别人傻。”花不笑瞥了她一眼,将手里的纸条塞回袖子里,无情地嘲讽她,“自己也是个傻的。” “我哪傻了?!” “肚子被人捅了个窟窿,还不傻,没心没肺的。” 花不笑说着,屈指弹了一下花铃的眉心,小姑娘吃痛地躲开,就听见他说:“回房休息,别让我说第二遍。” 花铃骨子里还是怕她哥的,虽然表现的大大咧咧,真和自家哥哥对上,还是虚的一批。她不情不愿地把屁股从凳子上挪开,往回走一步回一步头,“你还没告诉我小傻子去哪了呢!” “还能去哪,只能去找那个岑——” 花不笑冷哼一声,他话说到半头,忽然顿住,眼眸微眯,盯向前方。 还真是稀客。 来者正是他要说的那人。 花不笑却没看清冷少年,他目光朝少年身后看去,却只瞧见一个面容艳丽的少女。那少女也冷着脸,双手抱臂气势汹汹地朝他们走来。 花不笑挑眉,冷笑一声,他嗓音慵懒,说起话阴阳怪气,“逍遥派的人来我花家做什么?有什么事?” “就是!今天这是什么风,居然把逍遥派的首席都给吹过来了?” 身后蓦然多出了亮丽的女声,花不笑瞥过去,自家胞妹又兴致冲冲地折了回来,摆明是不嫌事大,跑来添柴加火来了。 见自家兄长凉飕飕地扫了自己一眼,花铃当做没看见,对着来人大声道:“你们有什么事?直接说明来意就是了!” 花家和逍遥派的关系其实还行,不温不火。毕竟逍遥派是小门小派,花家这种庞然大物是断然没兴趣结交的,自然也不会招惹。但年轻一辈的关系却水火不容,格外尖锐。算起渊源,还是因为两年前的比武大会,花不笑和岑澜对上,被对方打得半月下不来床开始结怨的。 这是她哥绝不允许外提的黑历史。 花铃和叶敬酒认识没多久就告诉他了。 尢妨也不是多待见花家的人,花家这种顶级世家,内里规矩繁缛,腐朽不堪,教出来的小辈也各个盛气凌人,瞧不起别人。不提花不笑,单说他胞妹花铃,前年刚见面对方就一脸挑衅地问:“你们这种小门派,不怕过来丢人吗?”尢妨当时脾气就上来了,要不是燕亭云拉着她,她们俩当场就掐起来了。 她当然不会想到花铃真的就是发自内心的好奇。 前年比武大会尢妨看着花不笑被岑澜好一顿胖揍,乐得跟燕亭云大半夜跑到花家的地方放鞭炮,差点被花家的人逮到,回来笑了好久。 是而岑澜还没说话,她先抢一步开口,毫不客气道:“我们来这儿找人,燕亭云是不是在你们这儿呢?” 花铃莫名其妙,“谁是燕亭云?你以前那个小跟班啊?他怎么可能来我们这。” “你可别骗人。” “谁稀罕骗你!爱信不信!” 她们俩都不是好脾气的主,三言两语就吵起来了,场景一时间格外热闹。 另一边,花不笑和岑澜对视,两人隔着大老远,脸上的表情都称不上友好。 互相看对方的眼神都藏着冷飕飕的杀气。 “叶敬酒呢?”岑澜率先开口。 花不笑嘴角笑意嘲讽,“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他们说完,又冷着脸死盯着对方。 片刻,花不笑意识到什么,他蹙眉,“叶敬酒昨晚没在你那?” 岑澜没说话,但他的眼神明显写着‘他要是在我这儿我来这找你做什么’的话。 岑澜现在可以确定燕亭云正和叶敬酒待在一起。 或者说那个人不是燕亭云,而是一个……他陌生又熟悉的人。 岑澜不知道这个‘燕亭云’是谁,但显然他的另一个意识认识那人,并且那夜他同叶敬酒交媾时,另一个强大的意识并未阻拦‘燕亭云’的窥视。 像是正在向那人宣誓他对叶敬酒的主权。 叶敬酒不在这,岑澜就懒得和花不笑废话。他转头就走,下一刻就被花不笑用伞拦住去路。 “说清楚话,姓岑的。” 花不笑脸上没了笑意,目光冰冷,“叶敬酒现在和谁在一起?那个叫燕亭云的?” 叶敬酒昨天给花不笑留了张字条就出去了,上面只写了自己出去一趟,比赛之前回来。 有了前车之鉴,花不笑想当然地以为叶敬酒是和那姓岑的鬼混去了,哪成想叶敬酒压根不在岑澜那,反而去了他不知道的人身边。他倒是不担心叶敬酒去找柳奎遥,先前他让叶敬酒答应他,和柳奎遥见面前会先告诉他。但是…… 怎么还有人? 还有人和叶敬酒有关系? 他怎么这么多情?风流债数不清了是吗? 花不笑一时间气急攻心,冷笑出声,“那个叫燕亭云又是谁?什么来路?姓岑的,你是废物到连自己门派的弟子都管不住吗?” 他这话说得毫不客气,岑澜显然也染上了火气,他声音冰冷,只说了一个字,“滚。” “要我滚?行啊,你来试试看。”花不笑冷笑,“看看你有没有那个实力。” 说罢,花不笑将自己的本命灵器魔铃召唤出来,岑澜也抽出了腰间的佩剑,冒着寒光的剑尖直指花不笑。 大战一触即发。 “别啊,你们打什么啊?别打了!” 刚还忙着跟尢妨吵架的花铃立马放弃了争吵,试图劝架。 开玩笑,她还不知道自己家哥哥几斤几两? 真又被打得下不了床,她作为胞妹脸都要丢光了。 别又有缺德货大半夜跑到他们花家放鞭炮,气的那几天她都是咬牙切齿、低头做人的。 “你们要是找小傻子还用得着动腿,直接拿通讯器联络不就行了?” 花铃说着,从储物袋里翻出一个用作联络脸盆大小的玉盘,“等着,我现在就联系他。” 尢妨跟着插进了话:“什么叶敬酒?燕亭云跟叶敬酒待在一块?死冰山,你给我说清楚!燕亭云怎么会跟别人一齐过夜?” 场面一时间极其窒息,岑澜和花不笑对视一眼,各自收回了武器。 花不笑这边收回魔铃,下一刻就皮笑肉不笑地问自家胞妹,“你有叶敬酒的通讯方式?” “啊?为什么没有啊?” 他胞妹一脸莫名其妙,“小傻子没给你啊?不应该啊,我俩认识第二天他就给我了。” 花不笑:“……” 花不笑的表情极其难堪,他隐晦地扫了一眼岑澜,见对方表情也格外僵硬,心情不由缓和了一些,阴阳怪气道:“没关系,反正有人和我一个待遇。” 岑澜盯着他,又拔出了剑。 · 好不容易把场面控制住,花铃已经疲惫不堪了。 这都造的什么孽,凭什么她一个病患要去劝架啊?没人可怜可怜她吗? 真的没有。 在场四个人,除了她,其他三人表情都一脸凝重。 不知道为什么,花铃总觉得他们仨头上都冒着绿光。 古早的通讯器十分粗犷,这脸盆大小的玉盘拿出来实在是占地方。 花铃坐在木凳上,周围站着三个人,跟着她一起盯着面前的大玉盘。 “叮——”玉盘通讯的声音响起。 花铃等了好一会儿,通讯器才被人接通。 “……喂?” 通讯器传来少年疲惫的声音,嗓音微微沙哑,“花铃?怎么了?” 花铃扭头看向她哥,她示意让她哥先说话,谁知她哥摇了摇头,让她回应。她又看了其他人,那两个逍遥派的土包子也盯着她,要她说话。 花铃耸了耸肩,她没什么包袱,大大咧咧道:“你去哪了?我一觉醒过来没看见你。” “……唔,去了浮知城。对了,你伤怎么样?” “还行,周大夫刚过来检查,说没什么事,休息几天就好了。” “是吗?那就好。” “我还要谢你呢!要不是你救我,我就真的要嗝屁了。对了,那个生死咒——哎呦!”话还没说完,花铃先挨了一栗子。 她抱着头瞪向自家哥哥,对方隐晦地朝她摇了摇头,花铃这才想起来有外人,悻悻地住了嘴。 尢妨在旁拍了她肩膀一下,花铃扭头,看见尢妨脸色差劲,朝她无声张了张嘴:燕亭云。 “你怎么了?”通讯器对面的人问。 哦对,花铃清了清嗓子,“没事没事,刚刚逍遥派的人找过来了,说他们门派的燕亭云好像去找你了,有这事吗?” 对面的少年沉默了一下,“嗯……这个啊。” 他还要说什么,通讯器忽然传来了另一个人声音,低沉沙哑,一听就是刚醒过来,“早,敬酒。下面是不是还肿着?我给你涂药——” “师兄!我这边说着话呢!……咳,花铃,他是在我这儿,我现在有点事,先挂了,回去再聊——嘟嘟——” “嘟嘟——” 就这么……挂了? 花铃脑袋还没转过来:什么下面肿着,涂什么药?小傻子哪又受伤了? 不过好像没什么大事? 花铃这么想着,边说边抬起了头,“你们看,他俩没什么事啊。就跑去浮知城转了一圈,比赛前就回来了……哥?” ‘咔嚓——’ 面前的石桌被人徒手捏碎了一块。 花铃下意识咽了口口水,她再看这三个人的脸,脸色一个比一个还难看。最先离开的尢妨,眼圈红着就跑走了。然后是岑澜,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最后是她哥。 “把叶敬酒的通讯方式给我。” 她哥说着,将捏碎的石块扔到了地上,语气凉飕飕的,“你去查查燕亭云的下场比赛对手是谁。” “……哥?”花铃语气很弱。 不是,她不是病患吗? 她哥看了她一眼,无情地说,“听我的话。” 嗯,就……很恐怖。 花铃垮起个小狗批脸,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唉这能怎么办?又不想被生气的大哥怒火牵连,只能照做呗。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仨这生的到底是什么气? 搞不懂。 每天傻乐热爱蹴鞠的花铃同学,今天又是快乐的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