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逼仄的家属楼楼道里，深秋正午的阳光难能从拐角的小窗里透进来，还残存着半点温度。尘埃漫在空中，碎烂窗纱打光落在地上的影儿，一晃一荡。绿杆红扶手，无一不是落了厚厚的灰。水泥地上大小的暗斑，不知何时留下的红双喜残存半个，边缘被搓起黏叠，胶面成了一片泥黑，而这婚庆的主人恐怕早已离异。

    防盗门哐一声砸上，撕裂了清静。不合场景的AJ1黑红脚趾闷声踩上虚影，踏飞一阵灰烟。堪堪成人的高大少年脚步匆匆，书包颠着，在光下一晃而过。陈涯那头寸茬儿还挂着水，浓黑的眉拧在一处，一单一双的黄眼仁儿盛满了烦，眼睑下泛着一片红。抬腕看表，离迟到还剩七分钟。大步踏出门洞，套上头盔，长腿一迈跨上摩托，肿屁股着座疼的他眼前一白。陈涯更烦了，下劲儿拧把，随着轰隆隆的声浪一个大弯儿冲出去。狂风兜得羽绒服两只衣角飞上天，他没套校服，单卫衣下两只打了钉的奶头又肿又胀，撑出个廓形来。

    寒风从正面刮来，陈涯跪肿的膝盖冰的一阵阵刺疼。两小时前，陈涯才获得站起来的资格。他足足被折腾了两天三夜，而那名义上的家长还专为了这档事儿给他请了假。陈涯落了一背的鞭痕，臀肉高肿，屁眼里夹满了精液，脸和胸脯都落上大片精斑，许衷的气味已经把他裹了个整。胸膛上，大腿上，咬痕层层堆叠。而许衷尤嫌不够似得，又在今早新给他捅上一只乳钉。他还记得，蒙了他整晚的绸布被取下，晃影儿下能瞧见男人苍白的手腕上拱着青筋，他处在高潮的临界，一呼一吸间都是索求。气氛热腾腾的，疲惫下他乖顺不已，撇过头轻轻蹭着许衷的手掌，舌尖抵着青筋舔吻，那是陈涯的惯用伎俩，这次却没讨得好处。许衷揪起他右侧的乳头，在甲尖下搓碾，掐得生疼。陈涯吸了rush，黄眼涣散着疑惑，大脑还无法思考。他看见许衷笑了，落了浅疤的唇角勾起，苍白的腮帮塌进一只酒窝，男人黑的渗人的眼瞳映出他荒唐混沌的样子。恐惧瞬间罩住了陈涯，他顷刻清明，不出所料，下一秒长针将乳粒捅了个对穿。刺疼蛰的陈涯呼吸一滞，绷着腰半晌才射出泡稀精。许衷苍白的指头缓挤淌血创口，另手探下去解了锁精环。陈涯在极力扼制的粗喘中，感受到腰肋处硬邦邦的东西，是因为他流血勃起的，许衷的鸡巴。捏上他的后颈，许衷低声夸赞。“真漂亮。”他亲吻陈涯，却不闭眼。陈涯被那么漆黑的一双眼直盯着，湿漉的，冰冷的感觉裹住了他，像被黏糊的什么东西拉拽着拖进黑压压。

    陈涯猛地一抖，恍惚的像是才把脚踏在地面，他喘息很急，左手轻颤着。他想起来许衷临走对他说的话。“我晚上去接你。”眼下一阵烫热，面前的红灯转绿，身后电驴直嘀嘀，后牙狠呲出声糙响，他这才重新打火。

    猛一拧把冲进学校，大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陈涯紧皱的眉头一松，绕出声口哨儿扬长而去。门卫大爷端着保温杯在他背后喊。“又是你，天天卡我点儿。”陈涯抻出左手晃晃。“争取下次还卡——。”大爷啐出茶叶，朝同事笑了句。“这臭小子，就从没见过他脸儿。”

    进了班，阔别两日的教室难得令人觉得舒坦，陈涯倚着窗台，在阳光下抻了个懒腰。“涯哥，睡美了知道回来了？”宋悍成半拎着椅子呲过来，陈涯被那声儿弄的直头疼。“睡屁，我生病了我。”宋悍成瞥他一眼。“我认识你十三年，都不知道你还有生病这功能。”陈涯不惜搭理他，眯着眼瞅前桌背后自己刺儿乱的头发影儿，抻手拢了两把就见叠了个人影儿。关章捻起陈涯两缕头发，搁指肚绕上两圈儿搓干。“涯哥，三天不见，我俩寻思你睡死在家里了。正准备今晚找你去。”陈涯拍开他手。“我不死之身。”宋悍成抻手搡他一把。“你他妈的，这三天你躲开了老王罚的十圈儿鸭子步。”陈涯乐，两只虎牙露了个全。“又干大事儿了？”关章接。“咱汉子给刘猴儿鼻子都干出血了。”陈涯挑眉瞧着宋悍成。“他又整的什么幺蛾子。”宋悍成不自然的别过脸儿。“就还那老茬儿呗…造谣你跟你那后爹。”陈涯一阵闹心，眉头一皱，笑也敛了。关章抻手捋着陈涯胳膊，哄孩儿似得。“净膈应人，就因为他那女朋友瞧上涯哥，可算消停不了了。”宋悍成咂着嘴，从桌上拎罐可乐往陈涯怀里一塞。“你那后爹，啧，我真觉得他不是啥好人，他看你那眼神就不大对劲儿。”陈涯抠开易拉罐环，就着呲呲响的气泡嘬可乐。宋悍成一呲牙，捣捣关章，关章顺话儿接，一刻不停的捋陈涯胳膊。“就，他不像好人…涯哥你能离他远点儿就远点儿的。”陈涯点头，浓眉压着眼皮，把单的那只眼衬得凶恶，他拍了拍关章的手。“我尽量。”宋悍成叹出口气，关章抿了抿嘴。“涯哥，还有两天周休了，咱约三大街打球去。”陈涯安抚性的冲他笑笑。“妥，到时候说。”上课铃响回座，宋悍成呲着板凳回去，临扭头担忧的瞅了他一眼。

    陈涯瞧见权当没瞧见，拎出书包摸手机给许衷传了条微信。直了身便往桌面一趴，迎着光的两只黄眼透金，他想，活的可真他妈窝囊。许衷正翻着案件资料，手机一震，“玩具”发来条信息。“主人别接了，狗会自己过去。”许衷挲着纸页一角，眼落在办公桌上新装的相片，木框内的陈涯跪趴，麻绳缚着的肉臀高翘，清晰可见绳在会阴处打了个结，捆着剃的干净的鸡巴。他屁眼里塞了根黑色的按摩棒，蜜色的大腿上淋了汗，在昏灯下反亮，肌肉死死绷着，轮廓显明，像是要并住腿。足趾紧蜷，仿佛下一秒就会高潮。许衷拍了张办公桌，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给陈涯。“小狗很漂亮，进来办公室的每个人都能看到。”陈涯秒回：“我操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