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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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会粗浅医术的其他门派自然帮不上大夫们的忙,行道属于帮不上忙的那一类,又不想被自己两个队友嘘寒问暖,把齐修送回七秀的院子就寻了个让他们俩无法拒绝的理由。 “贫僧未带禅杖,需得求助叶施主。”和尚难得硬气,“不麻烦二位陪同了。” 但是这番强硬的态度没能坚持太久,他就在一双眼波流转的美眸和一双澄澈干净的星目里败下阵来,只能狼狈的快步逃窜。 叶沧涧的居所很好找,在名剑大会期间来往大少爷院落的人也很多,随便一问就找得到地方。 事实上很多这两个字完全不足以形容,藏剑大少爷的院子大门口都排起了队,整一个水泄不通。 行道是真的需要一根趁手的禅杖,就安静的到了队尾。他想着应该能在日落前见到叶沧涧把自己的不情之请说了,却没想到只一柱香的时间,就被人拽出了队伍。 后面的人马上就填了他的空,和尚无奈的看着拉他出来的少将军:“我寻叶施主有事。” 李天恻拿自己的袖子给他擦汗:“直接进去就是,太阳这么大。” 同天策一道的还有霸刀,柳八刀笑着附和:“是啊大师,让李将军带你进来就好了。” 行道看了眼长长的队伍:“施主们都在排队,贫僧今日无事,就谢过两位好意了。” 他说完又老老实实去了最后重新排起,李天恻却跟在他身边不走了:“你找叶沧涧做什么,说不定我能帮你。” “下山时没带禅杖,名剑大会人才辈出,愈往后愈是高手如云。”和尚一本正经,“既是为魁首来,贫僧得寻一根合适的。” “那就更不用等叶大少了。”李天恻还没说什么,柳八刀就先拍了拍胸脯,“不才我也会打铁。” 是了,江湖上于藏剑山庄一样凭借锻造技艺闻名的还有霸刀山庄。 这霸刀山庄的小少爷就是个和谁都能当兄弟的性子,自告奋勇来帮行道打造禅杖,和尚推拒不了他的热心,也就应承下来。 三人约了后日去藏剑剑庐都,是现成的铸造工具,但说到材料行道又踌躇起来,他身上的铜板扔给乞丐恐怕都会被嫌少,又没有金银细软。 柳八刀大手一挥说不用行道操心了,藏剑的矿石储备丰富,总不至于差他一根禅杖的一星半点,他们待会儿等叶沧涧空了就同他说。 结果到了约定的日子来剑庐的人却不止他们三个,两个世家少爷已经打了赤膊,在藏剑剑庐永不止息的炉火面前摆了许多行道听也没听过更不要说见过的矿石了。 橙红色的火焰在几乎十人高的炉子里跳动,把周围都映的红彤彤的,本就是炎炎夏日,空气几乎要把人烫熟。 “这里。”柳八刀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对着行道招手。 他旁边除了叶沧涧和李天恻,还有郭忋玤他们三。丐帮少年窜到和尚身边,扬起笑脸:“大师大师,我也来帮忙。” 说完他又探头探脑的往和尚身后看:“齐姑娘没来吗。” 这话一出,拿着锤子敲敲打打的柳八刀,站着没动的长孙苍允和萧言天都望了过来。 行道差点以为他知道了什么,郭忋玤踮着脚去勾和尚的肩:“你看我八刀兄弟怎么样,和齐姑娘配不配。” 丐帮少年还在长身体,就目前来说不如行道,和尚对这些未长成的孩子总是很有耐心,他配合的蹲下了些,让郭忋玤不用那么吃力。 郭忋玤自然也察觉了,他脸上是大大的笑容,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到行道身上去才好。 “郭兄弟。”柳八刀抹了抹脸上的汗,被戳穿了自己曲线救国的小伎俩也不生气,只是憨厚道:“这总不能问大师。” “不是你私下一口一口齐姐姐的时候了。”郭忋玤毫不客气的笑他。 柳八刀身边的叶沧涧和身上挂着个人的行道一起僵硬了。 蓬乱着头发的丐帮少年以为这算个不错的话题,却没想气氛反倒僵硬了下来。 “让大师来看看矿石和样式吧。”打破无人说话格局的竟是长孙苍允。 行道拖着郭忋玤去了剑庐附近,身上的少年被他的队友薅走。 “莫要随意议论他人。”重甲的男人对自己的好兄弟说。 郭忋玤不解小声道:“你不是不喜欢齐姑娘了。” 长孙苍允:“不是因为他。” 藏剑剑庐里什么样的模具都有,和尚不需那些花哨的,选了最简单的一根棍子,连矿石也只想要铁矿。 “你别替叶大少省着,他不差这点。”郭忋玤扯着嗓子给亲大哥找不痛快,“到时候我给他赢了,他就调动不了这些。” 丐帮少年只要碰见叶沧涧高低给他整两句,叶大少不痛快了,郭忋玤就痛快了。 曾经的叶家少爷永远不能忘记母亲惨死在眼前的样子,原本的出游踏青因为一群训练有素的“强盗”,变作他此生的梦魇。 而在母亲的葬礼上,他们还要对叶三少一脉客客气气礼貌相迎,哪怕这人装模作样的皱着脸,话里话外都在说主脉夫人留下了两个可怜的孩子,叶忋玤你没死,所以你娘替你死了。 是叶沧涧拦住了要暴起的叶忋玤,端着他主脉大少爷的架子还能平静的说谢谢三弟来吊唁,然后叶夫人头七未过,又兴致勃勃的继续山庄里权利的斗争。 “到那时,我再摁着不肖哥哥去母亲墓前赔罪——” “嘭!” 郭忋玤阴阳怪气的挑衅被叶大少猛地敲击金属块发出的巨响打断。 连裸露身体都带着金玉堆砌的雍容之感的世家大少忍耐了弟弟一次又一次的挑衅,最终在郭忋玤提及母亲时爆发。 “从我到你九弟,这一辈男丁兴旺是吧。”叶沧涧把手里的打铁锤子往石台上一扔,“二弟随了二婶,一心风花雪月;四弟身体孱弱,随时可能逝去;你去了丐帮,没有根基;六弟七弟一个学了心剑成日闭关剑冢,一个天资愚钝贯通藏剑绝学无望,最后的两个年纪尚小注定当个有家世支撑的富贵少爷。” “你以为我想和老三争吗。”藏剑风光无限的大少爷像是要把自己这些年的谋划和隐忍全都倒出来给他的弟弟看看,让郭忋玤知道他的自由是从哪里来的,“老二确实随波逐流,连练武都不上心,他彻底游离在外所以逃过一劫。可老四小时候是我们几兄弟里最壮实的一个,你猜他为什么现在药不离手,走两步都喘不上气。接下来就是你,主脉五少爷,上面还有我这个年纪最长的亲哥哥,从小我和母亲替你挡了多少明枪暗箭你才能长大,甚至母亲把命都搭上了才换的你远去君山,不然你是想替了老六一辈子埋在剑冢里当藏剑的震慑,还是想和老七似的打娘胎里出来就被人药的痴傻。” “可是你看看你,三年不学无术,藏剑两种心法山居问水还记得多少,君子如风的家训半点不留。” “转投他门我暂且不说。”叶沧涧满眼失望,“你回来都做了什么,蓬头垢面,衣冠不整,纠缠少林大师,四处惹是生非。” “郭忋玤,你说你不要姓叶,好,你跟着母亲姓,你是她用性命呵护的小儿子该长成的样子吗?!” 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藏剑山庄下,血淋淋的手足相残嫡系斗争,被他们的大少爷亲手揭开,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江湖绝不只是刀光剑影还有勾心斗角。 叶沧涧闭了闭眼,他敢在剑庐说这些自然是知道在场的人要么已经有所觉,要么绝不会出去乱说。他想过和弟弟再见时的样子,郭忋玤与他脑海里曾经的那个金雕玉琢的小少爷相去甚远。 这些都是郭忋玤不知道的,他没有离开藏剑之前一点苦都没吃过,父母兄长溺爱,练剑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他爱恨鲜明,敢跑去君山投奔丐帮,练了十几年的功夫说改就改。郭忋玤一直觉得自己是对的,他憋着一股劲,要凭自己给母亲讨回公道,要让叶三少付出代价,要让父兄忏悔。 “权利家业,不就是这些。”曾经的叶五少第一次知晓自己成长背后的阴影,少年梗着脖子,“为了点钱,搭进去这么多人命值得吗!” 叶沧涧看着自己的弟弟:“你还是没明白,我根本不稀罕这些,我也想像祖辈那样仗剑江湖,像叶凡爷爷那样好友遍天下。” “但年岁与天资不是我能控制的。”叶大少眯起眼睛,看向远处,“三婶的母族的筹谋,恐怕超过廿年。” 他语气放缓,满是对不懂事弟弟的无奈:“别添乱了。” 郭忋玤被他这样看着,好像自己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一如三年前眼睁睁看着母亲逝去无能为力:“你在做什么?你打算做什么?!” 叶沧涧不再说了,拿起锤子继续敲打矿石。 又是这样,郭忋玤简直要气疯了,什么都不告诉自己一个劲儿的“为他好”,少年指着哥哥:“行,那叶大少你继续筹谋,我也有我自己的办法。” 丐帮弟子扭头就要跑出剑庐,他才十七岁,就一个人在外漂泊了三年,他吃下的苦和付出的血和泪都被兄长轻描淡写的否定了。 柳八刀家虽然同样富裕但兄弟几人因为都是同一个爹妈感情极好;李天恻和长孙苍允领着官职,见过的没有硝烟的厮杀更加残酷;萧言天洞悉世事,把悲欢离合视作常态。他们都认为郭忋玤经历的还不够,所以情绪起伏过大,让他一个人冷静冷静就好。 在场的其他人或无视或担忧,竟也没人想着替他辩解一下,少年迈着步子要走,眼圈都红了。 “叶施主此言差矣。”经过行道的时候,和尚拦住了他,摁在丐帮弟子的手腕上,内劲吐出就叫郭忋玤走不动了。 动不了就把整个脑袋都埋到了胸口,少年人的自尊和信念都不能维持。 一只温热的手拂过他的脸颊擦去郭忋玤的泪水,平和却有力的声音继续说:“贫僧与郭施主初识,舞勺之年他就已经能保护自己的婢女,而后不过三载,便代表丐帮来到名剑大会。” “而今他也是独当一面的侠士,叶施主,兄弟齐心,方能其利断金。”行道轻轻捧起郭忋玤的脸,水波不惊的眼眸里是鼓励和信任。 丐帮少年要被溺死在这滩温水之中,自己胡乱的抹了把脸,活力和自信就又回来了,他挤到和尚怀里,下巴搁在行道肩上越过去看叶沧涧:“反正,我不会让叶三有机会赢的!” 行道被他小狗蹭毛似的动作逗笑了,揉了揉他蓬松的头发。这下郭忋玤蹭的更欢了,摇头晃脑之间用自己的脸颊和嘴唇去触碰和尚的皮肉。 “既不是稚童,就不要找大师撒娇了。”李天恻的的冷嘲热讽和长孙苍允扒拉人的动作在同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