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交谈几下

    早晨，森免是被飘进鼻子的香味给香醒的。用力吸了吸鼻子，嗅到一股肉包子的香气。

    厨房有人在蒸包子。

    森免迷迷糊糊地爬起来，穿着短袖睡衣就走进厨房。

    他从背后伸出双手搂住正在厨房窸窸窣窣的人的脖子撒娇道：“爷爷，包子好香啊，我都饿了。”

    ‘爷爷’立即僵住了。

    森免察觉到不对劲，爷爷好像没有这么高？

    这时幽幽的声音响起：“免哥，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爷爷。”

    刚醒来不久还不怎么清醒的森免听到了不熟悉的男人声音，下意识就用力把人推开并发出惊天呐喊。

    “鬼啊！！！”

    ，鬼，被他推出一米远，差点没站稳，颤巍巍地靠在墙上。

    森免定睛一看原来是洪东东。

    洪东东一手扶住墙壁一手扶住腰：“免哥，我要是鬼的话，你就是鬼见愁。”

    森免赶忙过去扶住洪东东，神色紧张：“对不起东东，是我没看清。你还好吗？腰没事吧？”

    洪东东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故意说起俏皮话：“没事没事，我皮糙肉厚，就是去阎王殿，阎王爷他也不乐意收我啊。”

    森免果然被逗乐了。

    “爷爷呢？怎么没见着他人？”

    “开会去了。”洪东东说着一边揭开蒸笼看了一眼里面的包子，用筷子轻轻地碰了碰，对森免说：“免哥，再等两分钟就可以吃了。”

    “啊，好的。”

    森免觉得自己更像是客人。

    揭开蒸笼盖子热气腾腾的肉包子散发出诱人的香气，惹的人直咽口水。

    把包子装盘端上桌，洪东东从旁边的不锈钢桶里舀了一碗白粥递给森免，又给自己舀了一碗，两人坐下吃饭。

    洪东东就着包子三下五除二就解决干净了一碗粥，甚至连筷子都没用，正准备起身去舀第二碗，抬起头便注意到森免的吃相。

    只见他用筷子夹着包子咬了一口又用勺子喝了一勺粥，开始慢条斯理地咀嚼起来，漂亮的凤眼微微垂着，长睫毛被热粥的热气笼上些水汽，那场景斯文异常却又不显得娘气。

    洪东东盯着他红润好看的嘴一张一合的吞咽白粥，一时之间竟然看得有些失神。

    森免察觉到被视线盯着，抬起头发现洪东东正聚精会神地看着自己，疑惑地问：“怎么了东东，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洪东东回过神来，叹了口气，起身给自己又添了碗粥，重新坐下才惆怅地说道：“免哥，你们城里人吃饭都是这么斯文秀气的吗？还是说是因为免哥长得太好看了？”

    森免听到突如其来且如此直白的夸奖，愣了愣神，随即笑了起来：“东东觉得我长得好看吗？”

    其实森免被夸长相那是常有的事，但是那是在城里，而且大多都是对他有想法的女性，他以为像洪东东这样在乡里长大的孩子会更欣赏像他自己那样肌肉健硕一点的男性而不是自己这样偏白净文弱的。

    洪东东没想到森免会这么问，他一手撑着腮帮子，另一只手拿起勺子，低头使劲儿戳了戳碗里的粥说：“你现在是在炫耀吗？！不是好看，是很好看，可恶，你父母是怎么生的…”

    不锈钢勺子触到碗底发出几声沉闷的响声，似乎在彰显着洪东东的不悦。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以为东东会更欣赏力量型一点的呢。”

    森免打断洪东东的话，鬼使神差地看向他上半身紧实的肌肉。

    洪东东顺着他的目光看到自己隆起的胸大肌，误以为森免在说自己壮，有些没好气地说道：“我…我是因为要干活所以饿得很快，免哥吃一碗的功夫我都能吃两碗了，免哥这种瘦弱的身体要是来乡下干活会饿死的！”说着还起身挑衅似地拍了拍森免的胸膛。

    其实森免并不瘦弱，他也是经常去健身房的，看着单薄的身躯其实也藏着坚实的六块腹肌，算得上好身材，只是和洪东东干活自然生长出来的流畅饱满的肌肉比还是差了。

    摸了摸自己被洪东东拍过的胸膛，森免察觉到自己说的话好像让洪东东有些误会了。

    森免突然捂住自己被洪东东拍打的位置，哎哟哎哟的叫了起来：“糟糕糟糕，瘦弱的免哥被你拍出内伤了，快快快打120。”

    洪东东便捂着肚子笑：“什么呀，我看免哥可以发展第二职业了，就去当演员，保准儿大红大紫。”

    森免见洪东东笑了，这才察觉到刚刚自己的行为有多幼稚，森免想，果然和年轻的小朋友呆在一起，自己也会变得幼稚吗。

    两人吃过早饭，洪东东要去镇上送货了，森免送洪东东到门口，洪东东却拍了拍三轮车坐垫对着森免说：“免哥也和我一起去吧，反正你也很无聊对吧？”

    森免想了想确实如此，自己呆在爷爷这里也不知道爷爷多久才回来，在乡下又没有认识的朋友，于是换了衣服便坐上了洪东东的三轮车。

    “东东是什么时候开始做海鲜养殖的？”森免询问道。

    “嗯，我18岁左右的时候吧，那时候没考上大学，因为家里有弟弟要照顾，又不能去城里给别人打工，站在河边感觉前路迷茫的时候看见了河里游的小鱼，哎，灵感来了，就向村长爷爷借了钱开始在村里搞养殖，嘿嘿，现在看来还不错。”

    洪东东目不斜视地开着三轮，他对自己现在的生活还算满意。

    森免之前在饭桌上就听过洪东东有个弟弟，没听到提到他的父母，这次又是说要照顾弟弟所以不能去城里打工，难道？

    森免觉得心里的问题不好直接问洪东东，便没有再继续接话。

    洪东东见森免没再继续问他问题，便主动问起森免：“免哥有兄弟姐妹吗？”

    “有一个妹妹，不过她是我爸和别的女人生的。”森免说的云淡风轻，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啊，那免哥还当她是妹妹吗？”洪东东有些好奇。

    “从血缘关系上来说，她确实是。”

    虽然她的存在只能用来提醒自己爸爸出轨的事实，却否定不了他们有一条染色体都来自同一个人。

    见是不怎么愉快的话题，洪东东也识趣地闭上了嘴。

    到了镇上海鲜市场，洪东东先下车和老板核对了一下账目，然后跑到车后面开始抱着一箱一箱的货物往地上卸。

    森免也一溜儿的下了车去帮洪东东卸货。

    森免长得很高，洪东东180，但他看上去比洪东东还高出一点。

    出色的外表，皮肤又很白，穿着长袖polo衫搭配普通休闲裤，此时为了搬东西方便，袖子被他撸上去了一小节，小臂上有几根青筋凸起，有种说不出的成熟性感。

    好家伙，这下子可轰动了菜场大妈。

    洪东东经常来送海鲜，所以是熟面孔，可这极品帅哥可是第一次见啊。

    “东东，这是你哪位亲戚吗？哎哟这俊脸可真好看。”

    “长得和东东一点不像啊，应该不是亲戚吧。”

    “小伙子多大年纪了，有对象了吗？”

    “……”

    大妈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还开始问起森免的感情状况。

    洪东东暗道不好，自己刚开始来的时候也被盘问过，知道她们的难缠，忙上前解围。

    “阿婶阿婆，你们是真八卦呀，这是我们村长的孙子，从城里来的，人家就是来玩几天而已，想什么呢你们。”

    “哎哟，我就说像你这种乡巴佬怎么能有气质这么好的亲戚，原来人家是城里来的啊。”一个大婶对洪东东说。

    森免听到这略带刻薄的话明显不悦，还没等洪东东说话，皱起眉头道：“女士，你觉得城里人比乡里人好在哪里？是觉得城里人都更有钱吗？”

    他的声音沉沉的好像带着混响，醇厚如山间泉水一般潺潺流淌进人的心里。

    刚刚说话的大婶听他这样说，翻了个白眼道：“是呀，你这不是废话吗，你一件衣服抵得上他洪东东好几套吧。”

    “你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我们衣服多少钱！”洪东东察觉到大婶在羞辱他，不服气的反驳道。

    洪东东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是自己随便在集市上买的，价格确实不贵，又看了看森免穿的，好看，但是他又看不出来价格。

    洪东东撇了撇嘴巴，想着免哥和自己可能有那么大的差距，洪东东说不出为什么觉得心里有些酸胀的情绪。

    森免没回答她，继续说：“可是城里也有乞丐，乡里也出富豪，出身是天注定的东西，东东和我都是靠自己赚钱，我觉得和是乡下人城里人没有关系。”

    森免突然揽过旁边站着的洪东东的肩膀，表情很认真，语气却很轻松：“哦，对了，东东做饭很好吃，我这点还真是和东东差远了，我都不会做饭。”

    两人的距离一下子被拉近，森免好听的声音近距离传到洪东东耳朵里，他觉得脸上有些发烫，他有些开心地想：现在免哥是在帮我说话吗？

    洪东东默默地看着森免揽在自己肩上的手，这只手修长又漂亮，这样好看的手，怎么能让他用来做饭呢？反正自己是不舍得的。

    森免一番话说得大婶无法反驳，而洪东东还在发愣，森免拽过洪东东的手臂把他塞进三轮车，不忘回头礼貌的对大婶说道：“那没事了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三轮车缓缓行驶着，洪东东忍不住问：“免哥的衣服真的很贵吗？一件顶我几套？”

    “没有，那个大婶瞎说的。”森免说起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

    “免哥刚刚是在帮我说话吧，真帅。”洪东东有些脸红。

    在洪东东心里，森免的形象变得高大了起来，如果说以前只是觉得他长得帅，现在就是觉得他哪里都好！

    “我怕你被气死了没人开车载我回去了。”森免一本正经的开着玩笑。

    “啊！免哥！我和你说正经的！”洪东东抽出一只手给了森免手臂一拳。

    “喂！下手可真狠，你想捶死我这把老骨头吗小子？”森免揉了揉手臂，接着说：“是她说话太过分了，不过我说的可是实话，我确实不会做饭。”森免耸耸肩。

    “哥的手又长又白又漂亮，做饭可惜了，要我看这样好看的手不是画家就是作家！可惜免哥干的偏偏是靠嘴上功夫的，不过嘴上也很不饶人就是了，哈哈。”

    “作家…吗？”

    “啊？是啊，不过免哥这么聪明肯定是干什么都厉害的人，要是当作家，那肯定也是有名的大作家！”

    “哈哈，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