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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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最近火气太旺,天气又冷,一凉一热碰在一起,我就顺理成章地病了。 “38.5℃”。段霄低头看着温度计上的数字,眉头微微皱起。 他抚上我滚热的额头,“吃了药好好捂捂汗,出了汗就好了。” 我身上压着快五斤重的厚棉被,烧高的体温在厚重保暖之下无处发散,几乎要热晕过去,可他只是将被角掖紧,连一丝凉气都不能透进来。 “我好热。”我抬眼看他,现在怎么还会有人用这么原始的办法退烧? “热就对了”,他无动于衷,“让你再贪凉。” 我拉长语调叫他:“爸爸——” 往常这招都很有效,没想到这次段霄居然捧着药箱转身走开,背对着我边走边说:“撒娇也没用。” 岂有此理,怎么这样?!! 我在床上提气大喊:“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因为发烧感冒而有点哑的嗓子骤然发声,猝不及防地破音了,搞得原本质问的语气都变得可笑起来,我发誓随后就听到了段霄在门外的窃笑声。 这下我真的要生气了! 我在被子里呼哧呼哧地发汗,像个被闷住的排风机,时不时还要长出一口气通通堵塞的鼻孔。 在这干燥的闷热里,我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梦里,我在沙漠中艰难前行,白色长袍将我整个包裹在内,几乎令我不能迈步,沙漠里没有风,只有炙热的太阳,烤得我既干又渴,我张开口,只吸进来焖干的空气…… 在无人的空间里,我张着口呼吸,想要滤些空气中的水意进来,可惜不能如愿,就连口中原本的唾液都要蒸发殆尽,舌面也渐渐干燥起来。 我就那么走着,突然,像是飘忽的春雨,我的舌尖尝到一点温凉的湿润,浸润了我干涸的口腔。 下雨了?我抬头去看天。 可那湿润竟是无源之水,只在口唇间涤荡。 我的身周还是滚热的,口里却有了清泉,也许是隐秘的神袛在施以援手,不忍看我渴死在这荒漠里。 我心怀感激,张开唇齿迎接神赐的甘霖,吞咽温热的汁水,我的身体渐渐轻盈起来,沙漠里刮起微风,带走我满身尘沙,我获了救,迈入清爽苍翠的绿洲,耳边是似近似远的灵歌…… 再醒来时,已经过了中午,我浑身黏糊糊的,已经是出了一身大汗,身体倒确实舒服了许多,侧头看见床头柜上放着的水杯,拿在手里温度正好,我坐起身端着杯子一饮而尽。 段霄恰在此时进来,他看我一眼,先把手上的托盘放到一旁的桌子上,随后问我:“好点了吧?” “哼”,我可还在记仇呢,我睨他一眼,“我要洗澡。” 他上前摸摸我的额头,“烧退了,再忍忍,现在洗澡怕又着凉,擦一擦,先下来吃饭吧。” 我看他放在桌上的托盘里是一小碗粥和一碟小菜,便道:“我在这儿吃就得了,懒得下去。” 他挑挑眉,说:“在这儿就只有粥和咸菜,下去吃还有鸡蛋面和小香肠。” 小香肠! 我立刻忘了身上的粘腻和段霄的一笑之仇,连忙下地凑到他身边,“那我们还是下去吃!” 他好笑地看着我,“急什么,又不和你抢,好好穿衣服,慢点走。” 我胡乱整了整起皱的睡衣,把开了的扣子重新扣好,跟着段霄下楼去餐厅。 “你吃了没有啊?” 段霄笑道:“吃了,等你这个小猪醒来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现在几点了?”我问道。 “喏”,他在我身前甩甩手腕,把腕子上的手表亮出来给我看,只见里面一长一短两个指针在三点下头交汇成一个极小的锐角。 “我睡了这么久?!” “不然呢?”他转头看我一眼,“每次上去看你都睡得像个小金鱼一样。” “金鱼?”这是什么奇怪的比喻。 他点点自己的唇,说:“嘴张着出气,就跟金鱼吃食一样。” “哎呀,我鼻子堵了嘛,你就不能帮我把嘴闭上。” 段霄只是笑着帮我把面盛出来,又去烤箱里夹香肠给我。 “少吃一点,过一会儿又该吃晚饭了。”他帮我在面碗里加几滴醋,又把桌上的餐巾盒推到我手边。 我只顾着吸溜面条,段霄坐在对面看我。 “本来晚上想带你去首映会转转,这下也去不成了。” “什么首映会?” “之前投资的一个小成本电影,里头的演员最近出演的电视剧火了,就干脆借着这股风把电影上映了。” 我擦擦嘴,“那我们去吧,我已经不发烧了,去看看热闹。”我还真没怎么去过首映会,“我都不知道你还投资电影呢。” 段霄笑道:“你不知道的多着呢。” 我撇撇嘴,啃起了香肠。 首映会比我预想得还要热闹一些,开车过来的路上我在网上看了看,知道电影的男主正是最近大火的一部电视剧里的男二,戏抬着人,如今也是数得上名的流量小生了。 段霄说电影其实早在两年前就已经杀青,小成本制作,请的也都是些名不见经传的演员,拍完也不急着上,就等着里面谁红起来的时候顺势上映好多赚点票房。 首映会在市中心的璀璨大厦举行,出了电梯就看到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群,有各方的工作人员,还有许多应邀参加的客人,当然还有不少媒体和影评人,粉丝们大都只能在楼下聚集,我从玻璃窗向外看去,看到一排排的易拉宝和花篮。 “看来是真的红了啊。”我凑到段霄耳边说。 他笑笑,没来得及说话,被人打断了。 “哎呀,段总来了。” 来人是个中年男子,高高壮壮,有一点啤酒肚,一旁还跟着位窈窕的女士,他笑着上前来,伸出右臂与段霄握手,随后介绍道:“这是我太太。” 那位女郎跟着点头致意,段霄也回礼,“你好。” 男人接着说,“还怕您不来呢,今天可要尽兴,一会儿首映完了还有宴会,就在楼上,可一定要去啊。” 我在段霄身后看着他,他只是淡淡地应酬,脸上是礼貌的微笑,他没有和对方介绍我。 “那是谁啊?”等他们走了,我问道。 “这部电影的导演。”段霄回答。 “导演你还那样敷衍人家?” 他不以为意,“那又怎样。” 我绕去他面前笑道:“霸道总裁段先生看不上他哪里呢?” 段霄笑着弹弹我的脸,“刚刚那位已经是他第四任太太了。” “噫!”,我回到段霄身边,“真是没节操,你怎么找他拍电影?” 转念又道,“不过娱乐圈嘛,也不稀奇。” “哦?”段霄笑着看我,“你又知道了?” “你想想,到处都是俊男美女啊,诱惑真的很大呢。” “那你想不想去?”段霄问道,“多了不敢说,今天到场的层次里头随你挑。” “什么啊!”我拍他的手,“你看看你,哪有这么教坏孩子的,幸亏我人超级正直,在这种诱惑下完全不为所动。” 他只是笑着任我在他身上撒欢。 电影是有点沉闷的武侠片,朝代不明,我看女主穿着旗袍,可布景又似乎要更古一些,说是武侠,其实并没有恢宏飘逸的武打场面,总之,刚演完,我就已经把剧情忘光了。 不过,男主的脸确实能打,在大银幕上的特写里依旧帅得很有质感,我知道他为什么会火了,但又奇怪他怎么现在才火,网上简短的介绍里显示对方已经在这圈子里沉浮了将近十年。 我问了段霄,他只说再美的人也得要有机会被人看见才行,不然谁能知道呢? 他说这话时眼里的讥俏一闪而逝,快得像我的错觉。 我们上楼参加了晚宴,因为我说有点饿了,不如吃完再回去。 八十层上的宴会厅里华灯璀璨,衣香鬓影闪花了人眼,我看着段霄应付着一波又一波来寒暄的人,实在的讲,是有点后悔来凑这个热闹了。 趁着空,我拽着他往天台边上去,那边有几个间隔颇远的小桌,我们坐下,总算得了些安静。 我嘱咐他不要动,我去自助餐台上给我们取东西吃。 餐台上自然品类丰富,正餐甜点琳琅满目,各个都很精致,甜品小菜都是方便小口吃的尺寸,不会弄花艺人们的妆容,我挑着夹了两大盘,往我们的座位走去。 段霄看我举着两个大圆盘回来,连忙接过去放在桌上,笑道:“怎么拿这么多,真饿了?” “哎呀,那边吃的多嘛,每样都尝尝,好吃再去。”我嘻嘻笑道。 “怎么好像我平时没把你喂饱一样,逮着了这么使劲吃。” “哼。”我努努嘴不理会他的调侃,举起叉子将肉片送进嘴。 这时有人上前来,“段总,好久不见。” 我含着叉子转头,来人居然就是刚刚在屏幕上见过的男主,叫喻世卿。 喻世卿端着一只细细的香槟酒杯,灰色的西装敞着扣子,露出里面同色的丝质衬衫,西服的口袋上别着一支淡粉色的小花,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儒雅,他三十出头,正是成熟的好年纪,最近又风头正盛,因而满面红光,颇具风采。 段霄微微笑着说:“好久不见,电影我看了,拍得很好,恭喜。” 喻世卿自嘲道:“都是沾光而已,算不上什么,还是要谢谢段总当年给我这个机会。” 段霄依旧淡淡地,“是你自己肯努力,我不过顺势而为。” 喻世卿愣了愣,不再说话,转头看向我,笑问:“这位是?” “是我儿子。”不等我说话,段霄便道。 “原来是段公子”,喻世卿笑着说,“和段总长得真是像,那我就不打扰您的父子时间了,我先到前面去。” “好。” 喻世卿翩然而去,我看着他的背影小声说:“身材真好啊。” 段霄问:“哪好?” “宽肩窄腰大长腿,还不好啊?” “而且他屁股也好翘哦。”我又补充道。 段霄露出无奈地表情,“连人家屁股你都看那么仔细?” “唉,不看白不看嘛,反正人家是来找你的,我就是个路人,什么‘和段总长得真像’,他根本连我长啥样都没注意看。” 段霄笑出了声。 我已经习惯了,和段霄应酬的人看见我在场,大多都喜欢来一句“和段总长得真像”,因为无话可说,只好对着当爹的来这么一句,显得亲热又不失礼。 但平心而论,我们俩真的并不相像,我应该是更像妈妈,可惜她在我还不怎么记事的时候就去世了,对于她我并没有太多的记忆,只依稀记得她喜欢穿一件米白色的睡衣,头发是长而卷的,身上有淡淡地花草香气,是个非常温柔的女人。 我与段霄最像的只有耳朵,只是我的耳垂还要更大一些,除此之外我们俩的脸上就再找不出什么相似之处了,这一直令我很遗憾,从前还小的时候我时常趴在他怀里描摹他的眉眼,我喜欢他锐利而不张扬的五官,喜欢他棱角分明的唇线,还有那颗缀在眼尾处的小痣。 我们在喧嚣的灯光之外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回去的路上我瘫在副驾驶上犯困,段霄打开了车上的音箱,沙哑的女声悠悠唱着“I am you……” 我靠在椅背上,余光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说,“可以点歌吗?” 段霄握着方向盘笑着说:“想听什么呢,段公子?” “就……好久不见吧。” 车厢里响起新的歌声。 我在他低柔的嗓音里睡着了,鼻端尽是他身上冷松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