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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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如梦 啪———! “唔——!!” 深色的马鞭在我身上落下,隔着衣料,我感觉到疼痛,疼痛过后,又有轻微的刺痒,像细碎的小针,麻麻地在皮肉里窜开,沿着鞭痕向四周扩散。 “怎么样?”唐宇飞问道,“可以接受吗?不喜欢的话要说。” “嗯……”我双手高举着被捆在一起吊在窗边的垂勾上,微微喘着气说,“还可以。” 他笑了起来,用鞭柄抬起我的下巴,“还可以?” “唔……”我被迫抬着脸看他,他的表情有些玩世不恭的样子,眼睛里透着光,我看到那里有自己的影子,看到自己只披着一件丝质的系带睡袍,被深色的绳索捆缚,控制在一小片有限的、狭窄的区域。 “小朋友真可爱”,他说着,手腕一转,马鞭在我腰间轻拍,随后顺着一侧的腰线缓缓上移,“这种鞭子其实并不常用于抽打,更多的时候我喜欢用它来训导sub的礼仪”。 “礼仪?” “没错”,他说,“比如……当你跪在我身边的时候,需要摆出正确的姿势,双手背后、两膝分开与肩同宽,随后挺胸抬头,向我展示自己的身体。” 鞭子顺着话音在我身上游走,“当你的姿态出现问题的时候,我会用它帮你调整。” “唔……”我脑中无法克制地想象着他话里的场景,渐渐感到一股难言的燥热。 “我只给我的sub三次机会,如果三次之后还会出错,那么……”他顿了顿,笑道,“他就永远不会再出错了。” 这是什么废话? 似乎被我满脑门问号的样子取悦了,他收起鞭子笑着转身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说起来……之前那个摇椅呢?”我喘着气问他。 他愣了片刻,笑道:“想它了?那下次我再摆出来。” “谁想了!” 他笑出了声,向后靠坐,一条腿搭在另一条上,两只手摆弄着深色的马鞭,“我们来聊一聊。” “你要和我这么聊?”我晃晃身体,皱眉看他。 “是啊”,他耸耸肩,“这么聊更有助于我们‘深入’交流。” “……” 他说:“我们最近进行了几次尝试,你感觉怎么样?”他笑道,“不能是‘还可以’哦。” “我……我不知道,”我有些茫然,“我承认这会让我感到刺激和快感,但是我……” “没关系,慢慢来”,他说,“这种东西也不是一定要说个明白透彻的,本质上就是为了快乐而已。” “只是”,唐宇飞坐起身,“我能感觉到你并不是一个天生的sub,或者说,你本来无意向这方面发展的,而你进入俱乐部的原因也很有指向性——为了某个人,对不对?” “我……” “你喜欢的人是圈里的?” “……嗯”,我点头,“我想来看看,这到底是什么。” 他似乎叹了口气,随后无奈地笑了,“真是个小傻瓜。” 我有些羞恼地瞪过去,而他只是看孩子一样笑着看我。 “本来我想问问你的意思,要不要和我确立关系,或者有特别喜欢的项目我也可以介绍精通此道的DOM给你,现在看来你应该都无法接受。” “嗯……”我微微垂下眼睛,看到自己脚边的影子,深灰色的一团,凝在木地板上,像一团晕开的湿痕。 “俱乐部里几乎没有你的同龄人,个别太年轻的孩子也都是sub,所以对方应该是个社会人士吧?” “你到底——” “别害怕”,他说,“我不是想刺探你的隐私,如果你不想回答可以直说,我只是不想看你陷得太深。” 他起身向我走来,慢慢解开我腕上的绳结,松脱开后轻轻帮我放下手臂,随后手法熟练地揉一揉我的手腕和肩臂。 “很多新人都会无法控制地对DOM产生感情”,他揽着我去沙发上坐下,“我不是说这不好,相反,感情的投入会使关系更加紧密,所体验到的快感也会加倍,但前提是……这应该是双向的,否则只会带来痛苦。” 他看着我道,“DS关系如此,单纯的爱恋更是如此,不知道你喜欢的是个什么人,但我猜他应该起码是个世俗上的成功人士,不然恐怕入不了你的眼”,他笑着说,“毕竟,最开始你连我都不放在眼里,要是对方太差劲的话,我可是会生气的。” 我被他逗笑了,“那你不用生气了,他很优秀的。” 他也笑着说,“还算让我心理平衡了一些,不过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说呢?担心被拒绝吗?” 我愣了愣,“……不可以”,苦笑着摇头,“不能说的。” 唐宇飞没再追问,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窗外传来风吹动树枝的簌簌声响,房间里很安静,恍惚中,我耳边似乎听到摇椅在缓缓摆动。 最后,他放下鞭子,伸手摸了摸我的头,“今天就到这儿吧。” ……………… 眼前是一片模糊的光。 纯黑的眼罩覆盖我的眼睛,瞳孔隔着皮肤、又隔着丝料,视线里是暗红色的毛细血管,像铺陈的蛛网,蔓延去视不能及的地方。 “还好么?” 男人的声音自我身后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鞭梢抵在我腰间的微痛。 我张了张口,没有说话。 “你又犯了错,坏孩子。”他的语气里满是无奈,并不含斥责之意,却让我的胸膛霎那间被悔意占满。 “我——” 啪——!! “唔!”尖锐的疼痛自我背后绽开,鞭子舔过我赤裸的肌理留下火辣的痕迹。 他的指尖缓缓抚过鞭痕,力道逐渐加重,像要捅破我的血肉。 “我的坏孩子,不要再激怒我,不要再逼我惩罚你了。”他的声音不知何时染上一股苍老的味道,他明明还没有白发。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感到鼻端一阵酸楚。 我犯了错,要经过惩处才能获得宽恕。 我犯了……什么错? 又是谁在这混沌的梦境里惩罚我,用这样疼痛而色情的方式。 他若不是父神,又会是谁? 还有谁会轻恕我的罪? “爸爸……” 我在梦里哭泣,眼泪流过炽痛的喉管,灼伤肺腑,像血被煮沸,在体内翻腾…… “……锦——小锦!!” 睁眼看到段霄的时候我有片刻晃神,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后背似乎还能感觉到刺痛。 他眼中含着担忧,凑近来抚摸我的脸,我这才发现,自己脸上泛着湿,是梦里的泪流到了现实中来。 “做噩梦了?”段霄轻轻问道。 我下意识抿着唇摇摇头,“不记得了。” “睡个觉都让我担心。”他摸摸我的头发,眼神里显出柔色。 “爸爸。” “嗯?” “……你怎么半夜过来啊。” 我渐渐清醒,发现他按亮了我床头的小灯,而外面明明还是深夜。 他被我问得一愣,随即笑道:“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你可能睡得不好,就过来看看。” “唔……”我伸手揽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小腹上,偷偷眨了眨酸涩的眼。 “爱你。”我轻轻说。 他的手抚过我的脖颈和脊背,缓缓说,“爸爸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