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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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凛玉见到匆匆而来的是一年轻医师,行举慌张叫人不禁怀疑是否可信。 裴凛玉换下有血迹的冬衣后只道闲来无事,没成想回来后却见长澜裸露身躯坐起倒在医师怀中,青丝散乱,而那医师正越过他肩膀与他擦拭背部伤势。 长澜忽然睁眼望他,双目无神又即刻挪开去看紧贴在身前的人,接着闭上双目,不知清醒。 医师觉到有人前来,见是他不禁略显慌乱,言语错愕:“这……夫人夫人自己靠过来的,口中还念着冷,这……还请少爷宽恕我的无礼” 裴凛玉也不计较什么,笑道:“继续你该行之事便好” 医师见他在桌前坐下,神情自然未有恼怒,这才继续抱住他擦拭。长澜灼人的热息撒在脸侧,医师不禁心间发沉,思自己听闻裴家来请这才自告奋勇,暗想兴许能见到他,不想竟是他受此伤势。眼前皮肉狰狞可怖,展护本不忍多看,奈何双目凝固般移不开眼。 眼见药布裹缠完毕,视线忽然落在他后颈咬痕上,怔愣半许竟鬼使神差摸上去。只是刚碰上又如触电般缩回,心虚地低头看他有无清醒,思绪万千。 殊不知这模样被裴凛玉看在眼中,眼底笑意剧增。 展护是头次与人肌肤相近,等他将其安抚好后盖上被褥,才知心脏跳动极快,再望他趴在软被上安静沉睡的脸,更觉呼吸不畅,缓了一番才能提起药箱告退。“夫人……夫人他高烧不知为何忽然退去,除此外倒也无恙,只安心静养几日便可,再服些舒气散淤的药……” 展护握拳不敢看这满眼笑意的少爷,好在这人未有刁难也未怪罪他轻薄无礼,反倒叫人亲自送他出门。 不知过了多久,长澜睁眼见周身温暖明亮,一时恍惚无神,缓了许久终于看清头顶。 扭头见到正把玩桌上茶具的人时又是一愣,缓缓坐起身道:“原以为不是梦,见着你反倒成了梦”,顿了顿又笑道,“梦里你还拥着我”,言语颇简,全无隐瞒之意。 长澜说着笑意皆散,脑中阵阵昏沉,只是后背不知用了何药,挣动一番也不觉何疼意。 裴凛玉见他撩开被褥要下床,挑眉便问:“大动干戈做什么,伤口再裂我可不管你死活” 长澜却不听,屋中暖炉燃有热物可他仍冷得发颤,从苏醒后又涌出的不安也愈演愈烈,压在胸口叫他喘不过气。他心知这等异常独有眼前这人能叫他宽慰。 裴凛玉愣住,见他光脚走来还未问出要做什么便是腿上一沉,肩颈重压,热息扑面。 长澜跨坐在他腿上,揽着他的脖颈与后脑,嘴唇张合如吮吸甘霖与他的热切缠绵,同时热舌相触的刹那,心尖的那股颤动才叫难压的不安隐隐退去。身心充盈,心满意足。 长澜又急躁地撩开他被自己压在腿下的衣摆,只是手刚探入裤中便被握住阻拦。长澜微微喘息,胸膛上下起伏着诧异地看他。 裴凛玉却笑,眼眸灼热,呼吸微乱:“我不是花楼的青倌任你操玩” “我知道”,长澜垂眸,大胆地在他唇角吻了又吻,“你是裴凛玉,是裴家少爷,也是……”声音顿住,笑着改隔布料摸他已半起的热物。 “是什么?”裴凛玉忽然来了兴致,不再拦他挑逗,反而沉声笑问:“我还是什么?” 长澜将他亵裤解开,高昂的硬挺即刻弹出。难压的欲望犹如暮夜昏黑叫他思绪迷乱,额心靠在他胸膛上,望着色相形状无一不佳的欲望低声呢喃:“……是我的夫” 裴凛玉干呵了两声,竟觉颅中热血直涌,脸侧浮起不自知的红,心跳加快,无言以对。 长澜本就未着上衣,下体更独有一条薄薄亵裤,腰臀一抬便被褪到腹前。袒露的穴口仍有温存过的痕迹,长澜紧抱他的肩背便沉腰将他欲望顶入。 “呃——”长吟一声,涨满的快意叫他眼眶湿热,体内卷起阵阵痉挛。 裴凛玉跟着舒了口气,前端酥麻的愉悦仿若要他思绪融化——这窄小的地方过于软热,单是挺入就如临人间仙境,欲罢不能。 屋外有提灯走动的下人,长澜听到脚步声时忽得回神,想起屋门未关便抱紧他道:“凛玉……呃嗬……我们去床上……” “你倒学会使唤我了”,话虽如此,却叫他双腿夹紧自己腰身,一手托他臀部一手环他腰身,直步往床榻去。缠绵的部位未分离丝毫,反而步步缓慢步步深入,每下抽离宛若全身而退又擦入深处,吞吐着的紧窒也容不下一丝一毫的他物。 “呃——”颤栗的快意叫长澜忍不住发颤,肩颈潮红,呻吟破碎,周身如置高楼摇摇欲坠,只能紧搂裴凛玉肩背得以保全。 不知过了多久,灭顶的欲望悉数颤动抖落,一阵痉挛后屋中独独剩下粗热的喘息。 长澜有意不挤压背部地趴在裴凛玉身侧,眼中仍有快意过后的湿热。闭上眼缓了一番又睁开,怕冷般将手脚缩起。 “凛玉……”长澜轻叹着又未有下文。 裴凛玉自然不理会他的轻唤,只道肚中饥饿,待周身残余快意退去便起身要走。 方才缠绵时垫在身下的外衣已是脏乱,裴凛玉索性丢下不要,临走前倒是破天荒问他可要吃些什么。 长澜只是摇头,拥着被中温热渐有了困意。 半夜时裴凛玉见到礼晚尸体躺在身侧,身上坐着一嗷嗷待哺的婴儿,眼中全黑无白,手中抓着未断的脐带。惊醒后才知不过场虚梦。 裴凛玉想起白日事端,冷哼一声索性披衣去院中透气。本无心走动却见长澜屋内燃有灯盏,便推门见他是在作何事。 正将药吞下的人未想有人夜半闯入,惊愕片刻后这才淡然笑问:“……你不睡觉怎来我房中” 裴凛玉双目落在桌上玉瓶,反问:“这药你白日不是吃过,怎又要吃?”说着拿起药瓶细看,笑着问,“这药有何用?平日里也不见你吃它” “不过寻常能止痛的药”,长澜应道,神情微闪,从他手中拿回放好。 裴凛玉也不多问,视线忽落在他床榻上,见到被中露出的衣物时不由又笑:“是暖炉无用还是被褥凉薄,竟叫你还要拿我衣物取暖”。那衣裳确是他不要那件。 长澜并无窘迫与羞愧,只是坦然笑道:“不过叫我心安”。 “你这作为倒似阴人寻物筑巢”,裴凛玉哼笑道,转瞬将那衣物抽出,似有想起什么,言语意外:“你总说冷,我是你的夫婿却连连忽视,当真不该”,说着又脱衣钻入被中,“还请夫人莫怪”。 言语暧昧倒是应付风月场所那套——长澜想起先前说他是夫这话,一时略有错愕,脸上泛起红热,同时知他不过存心戏弄,索性顺遂他意,与他同床共度漫漫余夜。